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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赵凤凰接到会主命令,叫“他”率同十二个金星武士,于黎明时分出发,目的地是距王屋山百多里外的析城山。
这个行动命令,可使得“他”心中吃了一惊,因为城山是逍遥官的根据地。此刻,“他”奉命进军析城山道说,公道会要对逍遥宫采取行动不成?
逍遥宫和“他”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恩是怨,颇难分辨,但人不能忘本。
“他”,毕竟是逍遥宫间接凋教出来的人,何况,“他”
与已故的逍遥太子公冶煌虽无父女感情,却有着事实上的血缘关系。
同时,在最近这三年中,“他”也曾去过逍遥宫,逍遥宫的上上下下,都很亲切的接待过“他”。
目前,逍遥宫可能就要遭到劫难了,“他”能无动于衷吗!
最使“他”感到尴尬的是,在这次可能造成逍遥宫的劫难行动中,“他”还是帮凶。
尽管“他”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这一行动的目标不是逍遥宫,但“他”却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
于是,“他”当机立断,借着如厕的机会.将这重要的消息留在门柱中,希望刘洪能立即采取应变的措施。
晨光傲曦中,十三骑人马风弛电掣地冲出接天峰的峡谷,这就是公道会的金星武士队。
马是黄骠骏马,人是干中选一的一时俊彦,一律的白色劲装,白色披风,白色斗篷,胸前佩着闪闪发亮的金星,一个个英气勃勃,壮观之至。
金星武士队的后面,是十骑纯白健马,前后各为四个青衫文士,当中是两个女的。
两个女的中,一个是全身虹得火辣辣的上官瑶,一个却是全身雪白,也戴着白色面纱看不清她的面目,当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不过,由这前呼后拥的情形判断,白衣女人当然是这一行人中的首领。
八个青衫文土中,只有最前面的陈于健曾经出面跟铁羽在开封打过交道。
陈子健自称是护法,那么,其余七个地位,也就不难想见了。
上官瑶虽然还是昨宵一样的打扮,但神情方面,却与昨宵判若两人,昨宵,她是一个情窦初开,根本不识愁滋味的少女。
她那双灵活的大眼睛,曾经很放肆地,在“黄坤”的周身上下滴溜溜直转过。
但此刻,她那无邪的俏脸上失去了笑容,那灵活的大眼睛,不但略显呆滞,也笼上一层淡谈轻愁。
一行二十三骑人马,衔枚疾驰.谁也没说一个多么奇异的行列!
由王屋山去析城山,号称百多里,其实,如果将路线拉直,顶多不过三五十里而已。
由于这一带都是崎岖难行,曲折蜿蜒的山径,尤其是大雪封山,更倍增行程的艰苦。
所以,尽管才百多里路程,以白衣女人为首的这一行人,却走了一整天,于黄昏时分,才到达析城山麓边的一个小村落中。
在小村落中,停下打过尖,略事歇息之后,陈子健传下白衣女人的命令:“马匹寄存村落中,徒步前进。”
同时,队形也加以调整,原先开道的金星武士改为后卫,由陈于健当先开道,其次是上官瑶,白衣女人,另外七个青衫文士,以及以赵凤凰为首的金星武士。
仍然是默默地前进,谁也没说话,但赵凤凰的心情,却已经七上八下地,显得非常不安了,因为,尽管设人说话,但他们所攀登的山径,正是通往逍遥宫的唯一通路。
这也就是说,她所耽心的事,果然不幸而料中了。如果她的消息未经刘洪传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待会,她将何以自处呢?
据她所知,逍遥宫所处地势的险峻,决不逊于公道会的接天峰。
即以目前这条唯一的通路来说,两旁不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就是莽莽原始森林,只要随便拣一处加以设防,都可收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效,而这,也就是他们弃马匹而步行
的原因。
可是,他们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防,就是原先已设有关卡的所在,也空无一人了。
这情形,不但赵凤凰心中既纳闷,又不安,连前头开道的陈子健也有了反应:“会主,情形好像有点不对。”
赵凤凰总算了解了一件事,这位白衣女人就是公道会的会主。
会主的语声很低,也很冷:“此话怎讲?”
“回会主,这儿本来是有人看守的,但现在却没有设防。”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吧!”
”对!对!同时,他们也不会想到会忽然有外敌突袭。”
另一个青衫文士道:“听说,逍遥宫一向与世无争,没有仇敌?”
陈子健道:“这倒是实情。”
那青衫文土道:“可是……可是”
他还没“可是”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话道:“江护法,不说话没有人会以你是哑巴。”
江护法连忙恭应道:“是是……”
行途中的队伍,忽然在陈子健的来。
面C汁,原来路旁一件合抱的大树树干上,被人削去一大片,木炭写着海碗大的八个楷书:“孽海无边,回头是岸陈于健扭头向会主苦笑道:“会主,您看……?”
会主冷然问道:“你以为这是针对本会而写的?”
陈子健点点头道:“很可能……”
江护法接着道:“会主请瞧,桩削的树干上还在冒着浆显然这还是刚才发生的事。”
会主冷冷地道: “照你们这么说,本会中一定有了内奸。”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接腔。
会主又冷笑一声:“而且,那内奸就在咱们这里。”
本来因这一发现而暗感兴奋的赵凤凰,由于她的”作贼心虚”,不由有点紧张起来。
上官瑶插口说道:“阿姨,那不可能吧!”
会主道:“只有咱们这些人,知道今天的任务。”
上官瑶道:“可是,大多数的人,不知道咱们是要对付逍遥宫。”
会主沉喝一声:“别疑神疑鬼,咱们闯!”
拐过一个山洞,建筑得富丽堂皇的逍遥宫,已遥遥在望了,看是看到了,但论路程,至少还在十里以上,前头,又要进入一片原始森林了,那是大多为合抱松树所构成的原始
森林,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这原始森林的入口处,赫然又出现警告词句:“进入松林,即无死所。”
情形跟方才一样,字迹为木炭所写在冒着松脂。
当先开道的陈子健,停下来苦笑道是针对咱们而来的。”
会主冷然道:“你怕了?”
陈于健眉梢一扬,道:“有会主在,也要往前闯!”
会主大袖一拂,一股罡风,将那八个大字刮得干干净净,道:“那就闯吧!”
会主虽然轻描淡写的露了一手,也说得那么轻松中却是一个个提高了警觉。
仍然是一路纵队,鱼贯地进入松林。
由于松林的密度太高,加上松枝上的积雪和玄冰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如非是仍然有疏疏落落的地面积雪反映,几乎已和平常黑夜的能见度相等了。
山风急劲,不时有积雪和冰柱下坠,使得这一行人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也许是替手下壮胆,会主边走边娇笑道:“诸位别桩他们的虚张声势而疑神疑鬼,本座事先已获有非常可靠的消息。”
上官瑶笑问道:‘阿姨,是什么消息啊?”
会主道:“现在的逍遥官,已今非昔比了。”
“此话怎讲?”
“以前的逍遥宫,高手如云,天下无敌。”
“现在,他们式微了?”
“是的,现在的迫遥宫,不会超过五十人,真正能称为高手的没几个。”
赵凤凰扭头沉喝道:“何事惊惶!”
殿后的一个金星武士结结巴巴地道:张涛和陈力行二人不……不见了……”
不错,十三个金星武士,现在,连赵凤凰在内,已只有十一人了。
赵凤凰心中暗喜,口中却故意惊讶问道:“有这种事?”
行进中的人都停了下来,陈子健并沉声道:“别大惊小怪的,可能他们在后面方便。”
“对!”
赵凤凰立即附和着道:“叫他们吧,说看就要叫..”
会主连忙接道:“不许叫!”
陈于健苦笑道:·黄老弟,你毕竟太年轻,江湖阅历还不够,想想看,此情此景之下,咱们怎可扬声叫人呢!”
赵凤凰连忙向着他拱手苦笑道:“多谢陈护法的指教。”
陈于健也连忙还礼,道:“不敢当……”
会主冷冷地接道:“陈护法,现在不是讲俗礼的时候。”
“是是……”
“咱们搜!”
“会主,目前中敌人圈套。”
“那么,依你之见……9'’
“属下拙见,还是暂时等定会很快的跟上来。”
杜立接着道:“报告陈护法,能是去方便。”
“你怎么这么断定?”
“因为……因为……”
“有话快说!”
”是……报告陈护法,屑下和陈力行等三人,盏茶工夫之前,才方便过,不可能再去方便,而且……而且……”
“而且怎样?”
“他们失踪之前属下扭头一瞧,就发现...”
陈子健接问道:什么发现?”
属下听到后面发出一声很轻微的闷哼,…就不见了!”
“除了那声轻微的闷哼之外,有没有别杜立肯定地道:“没有。”
“当你回头察看时,也没发现一点什么迹象?”
“是的。”
陈子健回身察看了一下,刚好这一带浓阴蔽天,地面上除了铺了一层夹杂着冰屑的松针之外,并无积雪。
而且,他也明白,经过前头一二十个人的践踏之后,纵然地面有积雪,也不可能瞧出什么端儿来了,倒是头顶上,那浓密的混和着冰雪的松枝中,可能会潜伏着敌人。
他,向那位会主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之后,仰首沉声说道:“朋友,是一号人物就大大方方地出来,咱们各凭本事,一分高下。”
”哗啦”一声,一团黑影,带着一篷冰雪,洒落下来,逼得地面群豪们纷纷退避,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松鼠,落地之后,“吱”地一声,箭疾地飞窜而去,一番狠话,只是下
来一只松鼠,这情形,自然使得陈子健为之啼笑皆非,那位会主再也沉不住气了。
她,摆摆手,制止准备说话的陈子健,仰脸沉声说道:
“公道会会主专诚拜山,请现身答话。”
只听一个苍劲的S声道:“本宫不与任何扛湖同道交往,拜山盛礼不敢当,请会主就此回驾。”
语声飘忽不定,好僳来自树梢,也好像是由四面八方同时发出,那是武林中最上乘的传音功夫——“六合传音”,与“千里传音”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会主冷笑道:”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那苍劲浯声道:“听会主这语气,好像与本宫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错,不过人。”
“那是会主的什么人?”
“朋友。”
·会主是代会友了断过节而来?”
“不错。”
“这就奇了,本宫一向与人无忤仇大恨的仇家?”
“你何妨多想想看?”
“老夫毋须多想……”
“你是谁?”
“老夫逍遥官官主宋志高。”
那会主道:“宋宫主担任宫主一职,已有多久了?”
宋志高道:“已有三十年。”
那会主道:“那是在你任期中所发生的事,你应该想得起来的。”
宋志高道:“还是请会主自己说吧!如果本宫真有什么对不起的事,老夫自会有适当的处理。”
“这码子事,可不是你自己能处理得了的。”
“有这么严重?”
“如果不严重,我们又何必劳师动众,“那也不一定,如果你想避免咱们血洗逍遥宫较温和一点的办法。”
“哦!请说?”
“那就是你和虎豹,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