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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八十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奕天前面因夺钢笔此刻是跌趴在男人怀中的,苏萧焕眼下觉得这个动作刚刚好,他在孩子还没能爬起身子来的时候一弯腰用右手捡起了那只最先飞过来的拖鞋,将妻子选定的这只米白色条纹家居鞋攥定在手中,男人扬起手来一言不发就“啪”的一声打了下去。
不太疼,只是这样的动作……
十五六岁的少年骤然之间涨红了脸,他从趴在父亲身上的状态撑起身子就要站起来。
“不准动。”
手握拖鞋的男人说,三个字中不夹任何喜怒或哀乐,话音一落间又是一鞋底板打落了下去。
动静搞得很大,但确实是不怎么疼的。
少年一时涨红了脸用一种哪哪都不自在的样子……基本保持了原来的动作僵着在男人怀里,苏萧焕因为十天前遭遇工厂那次浩劫后直到今天才能出院,他整个左臂从肩及手腕处都动弹不得,所以他刚刚对少年说了那样三个字其实威胁力一点不大。
换句话来说,如果现在的奕天愿意,他将有几十次机会很快的与男人拉开距离,而且他相信,此刻的父亲压根就抓不住他。
与其说是不敢动,眼下这状态倒不如说是纯属习惯了不去忤逆男人的话语,当又是一鞋底打下来的时候,少年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可以煎鸡蛋了,于是他忍不住的小声说着:
“爸……爸爸……”
你能不能……不要以这种像是在对待小孩子一样的手腕对待我。
拿着米白色家居鞋的男人微微偏头向他看了一眼,一言不发间又是“啪”的一鞋底送了下来,奕天听到他父亲说:
“这会认为自己不是个小孩了?”
少年觉得这可真是冤枉啊,他应该……从来就没认为自己是个小孩过吧……?
于是男人又送了他一鞋底,揉着半分冷笑的轻哼吐出了口来:
“你五岁的时候还知道手上划了个伤口要找着消毒呢,如今倒是比五岁的时候都不如了。”
少年:
“……”
在老老实实乖乖趴在男人身上又挨了一鞋底后实在忍不住涨红着脸说: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别用这么……呃,丢人啊丢人,奕天脑海中有个小人在忍不住的替他扶额——好歹我也是这暗狱外勤队长级别的人了,这若叫人看见可得成了什么样子?
“还有以后?”
苏萧焕叫他这样颇显敷衍的一句话给气笑了,又狠狠拿着鞋底照着他身后来了一下气道:
“起来!”
奕天刚来得及从他从他父亲身上蹦跶起来身子,还没来得及乐呢就见他父亲一指他身侧的抽屉同他说:
“把里面的戒尺拿出来。”
少年:
“……”
他暂时站在没动弹,只是哭丧着脸向他父亲看去,男人则饶有耐心的将手中的家居拖鞋在桌面上敲了敲头也不抬的直接开始数:
“三。”
倒数三个数的事在少年的记忆里绝对是不能和男人乱玩的,自也只能继续哭丧着脸伸手去拉开了抽屉,期间,苏萧焕还在数:
“二。”
抽屉是拉开了,奕天这回突然傻傻站定在抽屉前,那头的苏萧焕数到“一”了。
见这孩子半天都不动作,男人拧着眉下意识向立在眼前站着不动的小身影看去,骤然——
“噗!”
不知怎的,光着脚拉开抽屉站着的孩子突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回连苏萧焕都觉得稀奇了,他忍不住的抬头向孩子看了过去,只见孩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个两张叠放在一起照片一边笑一边转头说:
“戒尺是没有,倒是发现了两张照片。”
孩子话音一顿,先拿着其中一张有些泛黄泛旧的看了看说:
“这一张嘛,好像是您小时候的……”
奕天一边说话,一边又仔细向照片中那个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屑的少年父亲看了几眼,他看了一会后忍不住的笑道:
“爸爸你从小时候起脾气就这么坏了吗?”
苏萧焕闻言自然是瞪他,奕天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向手中的第二张看去,这一看下,他突然间沉默了。
苏萧焕其实有很久没回家里这个书房坐一坐了,大多的时候便是坐在了书桌前他也是在无穷无尽的办公处理来自于暗狱各方的各类文件,所以此刻连他自己都有点想不太起来自己还在抽屉中放了张什么照片。
直到——
微笑中的孩子似乎在无声无息间雾了眸子,他慢慢抬起头来向父亲看去,他将手里的第二张照片慢慢转向了父亲——
相片的那个人是一年前的他自己,是他打破了暗狱记录并拿到了外勤小队长的那一天,奕天永远都记得,那天是个冬天,天很冷,大家都在为他庆贺欢呼,他也真的很高兴自己能打破记录拿到外勤小队长,因为那样,也许高台上身为暗狱之主的父亲也许就能哪怕起码多看上他一眼……
然而父亲高高在上的目光,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直到此刻……
孩子眼中噙着些许泪花向照片中的自己看去,他看到了自己遥遥抬头看向远方的目光,那时的他,一如现在,看的都是眼前的这一抹身影,他突然咧开嘴微笑着用一个自豪极了的表情看着男人,他问父亲:
“帅不帅?”
苏萧焕在沉默了片刻后噙着笑意似乎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这抹很是有些洋洋自得的小身影没说话,少年这会正低下头对比着手中那两张照片仔细瞧,他显然很迫切的想知道今天的自己和少年时候的父亲又有哪里不同。
孩子在仔细的看照片,男人则坐在皮椅中静静看着孩子。
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与妻亲手呵护大的小幼苗,孩子成长的速度有时会让他感到欣喜而措手不及,他少年时候在大山之中孤苦伶仃一人长大,直到跟着老师离开了大山时他的身边才渐渐有了名为“爱”的东西。
十六年前的那天下午,妻分娩时的嘶喊与惨叫如同贯耳之魔音,彼时的他有些胆怯般一瘸一拐的轻轻抱起那小小的,皱巴巴而又看似脆弱至极的小生命,“哇”的一声啼哭,就仿佛从一场大梦之中骤然惊醒一般,男人骤然开始意识到——我好像……做父亲了?
我……做父亲了。
我做父亲了。
一如眼下的此刻,苏萧焕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坐在座椅中向眼前这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般的孩子看去,他听到孩子碎碎念着:
“爸爸,你有没有感觉你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比我的小一点?”
孩子有点不解于这个问题,开始琢磨嘟囔: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的眼睛看起来会比我的小一点呢?而且……”
苏萧焕听到这才算反应过来什么,他哭笑不得间一抬脚象征性的给了眼前这臭小子一脚气道:
“是为什么你的眼睛会看起来比我的大。”
小兔崽子!老子才是你爸爸!
少年腼腆笑着转过头向父亲看了一眼,在又仔细看了好一会两张照片后才恋恋不舍的冲着男人抖了抖那张有些泛黄发旧的道:
“爸爸,这张照片给我吧。”
“……”
在还没来得及答话的时候,苏萧焕发现他儿子的学习能力实在是不错,因为这也压根不是一个问句,少年此刻已经淡定的行动起来去把那张旧照片夹回起初那本书里打算等会一起带走了,反正完全就只是把决定通知了他一声而已。
苏萧焕下意识扶了扶额,他决定不跟他儿子去计较这个问题,等孩子乐滋滋将照片夹好在书里后,他看到少年正淡淡定定开开心心的拿着那本夹着照片的书打算闪人了。
苏萧焕愣了一下,在少年理所当然的走出两步后忍不住又气又笑道:
“哪儿去?”
奕天转过头,他示意了一下手中起先父亲推荐给他的书很是无辜道:
“回去……看书啊。”
苏萧焕坐在皮椅中似笑非笑的在看他儿子,片刻指了指地上的拖鞋道:
“把鞋穿上。”
少年应了一声后去穿鞋,穿鞋间他的脸上明显一喜,那表情非常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然后,他自然而然走到男人身前想去穿先前男人拿在手里的那只时……
苏萧焕淡淡定定的伸出手,将那只拖鞋还给了他,少年接过鞋一边穿一边内心暗乐,直到他将这只拖鞋也穿好的时候,苏萧焕则随着他一起站起了身子,男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刚刚才想起了什么一般道:
“书房的戒尺也不知道放哪去了。”
这是个客观事实,阐述完客观事实,苏萧焕淡淡定定伸出手一指他刚刚穿好的鞋道:
“既然鞋都穿好了,就下楼去给你乾天叔叔打电话让他送一把新的来,我去你房间等。”
说完话,男人以一种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的方式“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苏萧焕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留下傻傻站定在原地的奕天瞅着他父亲离开的背影。
片刻:
“……”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
……
【八十八、关于服不服】()
事实上,少年自认倒霉下楼去准备依照父亲所言给乾天叔叔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家里座机电话旁边发现了一张被塞的很隐秘的小纸条。略微有些好奇的将纸条抽出来,再摊开纸条再这么一看,少年瞬间觉得哭笑不得。
游小真打从来了最高技术指挥部后就被大姐燕灵儿抓了壮丁,四哥游小真龙飞凤舞的字歪歪扭扭“躺倒”在纸条上,可见写纸条的时候游小真还忙着在做其他事,纸条上书——
“见纸条如见其人。下午听说师父今天可以出院了,检修十八司录像时琢磨着有人怕是屁股要遭殃,故……帮你把书房里的那根戒尺“偷天换日”了,若见纸条,请去鞋柜第一层中自取新的,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龙飞凤舞的一段话后,还画上了一只小狐狸奸笑中的模样和露出獠牙的小恶魔,游四爷在最下面还写:
“天儿啊,千万要活着回来啊,你可知道,四哥会永远爱你的!”
奕天看到这忍不住的打了个颤,他苦笑不得的拿着手中这张纸条一时真是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就这么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他把纸条整整齐齐对折好放在口袋里往鞋柜那边走去了。
……
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看到男人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看着摆在书桌上的习题册。
“爸爸……”
奕天唤了男人一声。
“恩。”
苏萧焕沉沉一应,期间头也不抬的伸手一指床那边道:
“坐。”
苏萧焕照旧坐在他桌前看他儿子的习题册。
男人坐定在书桌前慢悠悠的翻看,快看到见底时,男人忍不住转过头向他看了一眼摇摇头道:
“你这个字啊。”
几乎和所有十五六岁的大男孩一样,毕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少年手下的那一笔字也绝对称得上“草书”。
奕天叫父亲说的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小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