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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文话说到这,佯装板起脸来瞪她一般,紫眮一时破涕为笑,可片刻,却在看到秀文的模样后刹那间哭的更厉害了。
秀文知道自己劝不住了,不得已悠悠叹了口气放开了捧着紫眮的手,他转过头去,遥遥望着眼前深沉沉的海面缓缓道:
“萧焕这臭小子打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二人穿过一条裤子睡过一张床,生死之交情深义重……”
秀文话说到这,他先是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转过头来看向了身侧这绝美的倩影,他叹道:
“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不该让我二人堪堪只遇到了一个你啊。”
紫眮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一时含着泪低下头去,好一会儿好一会儿后,女子哽咽着轻声道:
“二哥……对不起。”
秀文一时苦笑更甚,他看着眼前这抹曾经苦苦追求的身影仿佛自嘲一般失笑道:
“傻丫头,你又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没有爱上过二哥吗?你若为此而向二哥道歉,二哥是不是也要为喜欢你而同你道歉呢?”
紫眮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闭上眸子偏过脑袋狠狠摇了摇头,好一会儿后才哽咽着说道:
“二哥,你明明是知道的,多年前事关绝杀一事,婉儿,婉儿明明就是在利用你对婉儿的感情……”
“休要胡说。”
秀文突然之间肃了眸子打断了女人的话音,他那双素来含笑温润的眸子在刹那间变得深邃,他不曾看眼前的女子,反是沉冷注视着眼前这黑沉沉的海面道:
“你记着,此事既已瞒了萧焕这么多年,就断没有在如今这档口之上功亏一篑之说。老神棍当年择你我二人并非只是一时冲动,你是当年绝杀计划的第一负责人,而我是‘神之血’感染者最初的见证者,便是抛开一些私人关系不论,于情于理,我二人都对此事难逃干系。”
紫眮一时面有哀色,她看着秀文口不能言。
“更何况……”
秀文话音一转,他突是转过头来冲着紫眮摇了摇头柔柔一笑,他道:
“更何况你如今还是萧焕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
紫眮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只是含着泪狠狠摇了摇头,秀文见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后才对着她再次微笑起来,秀文说:
“傻丫头,二哥也是人,这些年来最后悔的当属那时到底年轻,竟傻傻中了寒毅那个老神棍的计谋,竟然会以与你永不相见为约,许下保有秘密的承诺,这么多年了……”
秀文话说到这话音一顿,突是悠悠叹了口气苦笑着慢慢道:
“二哥后悔了。”
紫眮含着泪说不出话来,又还能说些什么呢?那些年里的意气风发,那些年里的疏狂桀骜,那些年里的心比天高……却都在岁月的打磨之下,无声无息泯灭在了这光阴与华年的浪花之下吧。
却如今,他是暗夜中杀人不眨眼的魅影。
却如今,她是嫁为人妻持家有道的妇人。
秀文还是在柔柔的微笑着,仿佛这十数年来的光阴似箭也无法消磨那惊才艳艳,风华绝世的年轻将领,须臾,他突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这黑兮兮的夜色笑:
“生了个挺酷的小子嘛。”
紫眮一愣,直到这提及孩子,到底才在她的眉梢间见了些许笑意,她颔了颔首,摇摇头轻声道:
“天儿……就是个傻孩子。”
“是,没继承你的聪明,倒像了那个蠢小子了。”
秀文认真的下了个评价,紫眮闻言一时“噗”声笑了开来,她垂眉想了一会,含着些许微笑道:
“若论聪颖,这世间实则罕少有人能抵二哥一半。”
秀文柔柔微笑着弯了弯嘴角,倒有几分不置可否般挑了挑眉毛道:
“还说呢……说起这点我就气,那孩子眉眼之间明明长得极其像你,怎么就偏偏反而继承了那蠢小子的脾性了?!”
紫眮听到这一时没忍住笑了开来,她看着眼前的秀文,神色突的多出了些忧色,她道:
“秀二哥,你是知道的,‘绝杀’带来的负面效果是会引起人的心性大变,变得嗜血而喜怒无常,想来这也是那时寒毅二哥会激我二人做出不见之约的重要原因之一,但……现如今若从二哥你的身上来看……”
秀文的眉色之间依旧是一片温润与淡然,他照旧遥望着夜色中的海平面好一会儿后,这才笑说道:
“说起此事,先前……我竟没借此由头打死萧焕那臭小子……还真是亏大发了。”
紫眮心中揪了般的疼,但思及丈夫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她看着眼前的秀文还是忍不住道:
“二哥,萧焕到底是你弟弟,你……”
“啧啧。”
秀文一时咋舌,听到这转过头来斜了紫眮一眼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先来给你丈夫打抱不平了。我当时又不知那臭小子在体内‘绝杀’母种已经爆发的情况下还吞了你给他的药,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做事都不见过一过大脑。”
旁人这么说丈夫,紫眮一定是听不得的,但思及眼前这位,她到底没说什么只默然听着,听到这,她突然一蹙眉觉出了些异常,下半刻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轮椅中的男人道:
“二哥……你当时竟就已知道萧焕体内的‘绝杀’母种复苏一时,难道你怕不是从那时起就开始计划着……”
秀文没说话,他只是沉沉望着眼前这绝黑的夜色,好一会儿后,他突是叹了口气悠悠道:
“傻丫头,我虽气他更怨他,但我也知儿女情长一事又怎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掌控,此事之上我确实做不到洒脱,但……”
秀文说到这,他慢慢,慢慢摇了摇头后又是长长一声叹息,他说:
“但无论如何,他到底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兄弟了。”
这儿女之情,此生此世我做不到洒脱,所以我气他又怨他。
可手足之情,我同样还是做不到洒脱,所以我护他又卫他。
我是这人世间的凡夫俗子,这六道轮回,我看不透,参不破,这情之一字,是我的执,我的念,是。。。。。我永世的牢笼。
……
九十九男儿一跪为师恩()
年轻人身上昂贵的特制风衣在夜风之中飒飒作响,雕刻着盾牌、烈火、剑的金色权杖,血口大张的狮口蓝色宝石戒,他从加长版的豪车中徐徐踏步而出,一双含笑的凤眸中光芒内敛。
“见过家主!”
早已候在道路两旁的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响声震天,游家现任家主游小真浅浅一笑,抬起脚来将黑色筒靴踩在了眼前的红毯之上,特制黑色筒靴之上,是两颗纯黄金打造的金属扣。
刹那之间,这处特殊建筑物前化作了一片寂静。
游小真偏偏脑袋,含着笑意精光内敛的眸子扫视过眼前这站满在红毯两旁的护卫们,须臾,他勾起唇角忍不住的笑道:
“哟,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也就算了,怎么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红毯两旁身着同款黑色族衣的护卫们无人答话,就仿佛这一刻,他们只不过是数十个黑夜中的黑色木桩子一般。
游小真的眸色微微一沉,他不甚分明的颔了颔首,再次抬起头来时张开口刚要说句什么,却听“刺”的一声长响,一辆速度极快的豪华轿车疾驰而来,正正停在了游小真车的一旁,在地上留下了长长一段白色的车痕。
游四爷挑挑眉,他今儿来的这地方,可不见得是谁都能够驱车进入的——这儿是游家的祖陵,埋葬着游氏祖祖辈辈的先人,更是见证了游氏千百年来经久不衰的龙脉。
心上的念头还未落定,后来的这辆豪车自动门已缓缓打了开来,游四爷依旧含着些许神秘莫测的笑意站定原地,直到……那豪车上缓缓走下的高大身影怒目看来。
“儿子见过父亲大人。”
游四爷微微弯腰,向那怒目中的男人行了半礼后便笑着直起了身子又说:
“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若不来……”
游家老家主游不凡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型健硕体格高大,一双上挑的剑眸之中尽是说不出的威风凛凛,人只需堪堪这么一站,仿佛整个人三尺之内皆然都是不怒自威之态,这般的气场气魄,一看便知只有身居高位已久方能浸润。
游不凡拉长了话音,沉甸甸的话音中下半刻带了些指责,他怒视着不远外的游小真说:
“你今日不得把我这游家这‘祖陵秘库’开了?!”
游小真闻言先是一愣,下半刻唇角的微笑仿佛水中散开的涟漪,他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说:
“您这话说得,都说咱游这祖陵中供奉着一件世间隗宝,当年母亲能嫁入咱游家,父亲不正是用此物才打动了贤身贵体的姥爷,既然这宝物传的这么神神乎乎更促成了父亲和母亲一段姻缘,儿子不该来亲眼见识见识嘛~”
游不凡的面色在游小真话音落定后赫然一沉,他硬朗的眉宇之间已拧成了一个深深的“井”字,他呵斥道:
“你好大的胆子!”
游小真在游不凡这般话语之后也是面色一沉,他脸上的笑意中渐渐有了霜色,他用那不见深浅的眸子静静盯着眼前的男人,须臾,游四爷笑:
“您这个话儿子就不太明白了,也不知是不是儿子的记忆出了问题,难道这祖陵开阖一事,不该是我游家家主说了算吗?”
游不凡被游小真这句话呛得一窒,他眯起了眸子看着不远外面色平静的游小真,片刻,他突然冷笑道:
“怎的?这是尿布穿够了,所以我游家的傀儡家主终于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游四爷笑笑,他完全不在乎游不凡话语中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冲着游不凡一抖手,便见他右手食指之上挂了个金色的钥匙环,环上吊着一把看起来很古旧的钥匙,小真说:
“游不凡,我今天要开‘祖陵秘库’。”
这是一句非常坦然的陈述句,游不凡刚因为游小真直呼他的姓名变了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见游小真站在不远之外拄着那霸气十足的金色家主权杖道:
“你若觉得行,我游小真在此先行谢过,你若觉得不行……”
年轻人话说到此眸色一凌,突是“啪”的一声将手中权杖狠狠砸在了地面之上,黑暗中应着这声脆响而出的,是比先前站在红毯两旁游家护卫更多黑色身影,游不凡认出了其中站在游小真身后的是素来不离暗狱之主左右的狱司乾天,小真就站在这群黑影之中平静无比的看向游不凡慢慢道:
“这个门,我游小真今天也开定了!”
游不凡看着眼前这转瞬之间出现的数十个黑色身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眯了眯眸子,看着此刻站在游小真身后一步处的乾天冷笑道:
“暗狱之主的狗,还有乱认主子的习惯吗?”
乾天刚刚点燃了一根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火点闪烁在黑色的夜空之下,乾天用食指中指将香烟从口中夹了出来,慢悠悠吐出一口烟气后连理都没理游不凡直接对着游小真低了低头道:
“四少爷,要不要属下过去把那乌鸦嘴给堵上了?”
“哥,这还要问?”
游小真还没来得及答话,另一道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