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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的迟疑,男人淡淡道:
“喜欢就戴上,别辜负了你师娘挑了好久的心意,都说好男儿戴好表,这块表跟了你也不辜负它,当然也不可倨傲,往后,更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吴奇说不出话来,只是由始至终沉默着从盒中取出了表继而小心翼翼的戴上了手腕,许久,他低着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轻轻,轻轻道:
“谢谢您了……”
男人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看着他道:
“谢为师做什么,挑表的又不是为师。”
不知道为什么,吴奇听着对方别扭至极的话语突然没忍住“嗤”的笑了出来,他人本长得俊郎,一笑之下自有一股子青春大男孩的味道,苏教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
“这才对,一天板着脸哪家姑娘敢接近你!”
吴奇心道您可真没资格说这话,但心下疑惑不由抬头问道:
“却不知,您又是如何得知我……弟子的生日?”
……
苏教授有一千种敷衍他二徒儿的办法,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道:
“很多事你不必多问,该你知道的,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吴奇蹙了蹙好看的剑眉,下意识问道: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呢?”
苏教授皱眉,抬头瞪他,吴奇啧舌,片刻垂首轻轻道:
“明白了。”
他话说到这,突似一时手滑没拿住手中的表盒子,盒子从他手头掉到桌上,正正砸倒了男人刚刚倒满热茶的杯子,滚烫的热水在刹那浸湿了男人的左袖,吴奇吓了一跳,道了一声“抱歉”就去抓男人的左手继而“刷”的一声揭开衣袖向男人左手内腕瞧去。
飞鹰将军的代号来之颇有几分由头,皆因此人生来左手内腕处便有一个样似飞鹰般的青色胎记,当年军部还曾将此胎记一度当做纹身斥责于飞鹰此人,适逢后来飞鹰斩获中将头衔,这般故事便又化作一曲笑谈了……
没有?
吴奇蹙紧眉头看着男人的左手内腕,心道怎么会呢,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呢,他几乎有些急切的又翻了翻男人的手腕,然而光洁的左臂上到底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
“看够了吗?”
蹙着眉的男人冷冷开口了。
吴奇吓了一跳,下半刻慌忙放开了男人的手低下头道:
“抱……抱歉……”
不动声色收回手臂来,掸了掸洒在身上的水,男人轻轻将衣袖放了下来继而面无表情看着他道:
“好的说完了,我们说说不好的。”
吴奇愣愣看着他,却见男人给他丢来一张手书的A4纸道:
“读。”
吴奇向手中疏狂桀骜的八行字看了一眼,知道手中纸上的字是出自男人的手笔,便蹙着眉念了下第一行:
“严己宽人,身正为范……”
这是什么东西?吴奇心里面的念头还没落下,男人已经冷冷抬头看着他道:
“晚饭没吃饱吗?”
那必然是不能没吃饱的,吴奇叫这声喝的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认真道:
“吃……吃饱了……”
男人继续冷眼瞧他:
“还是说你在部队里就是这么背士兵条例和保密条例的?”
吴奇叫这话一激,下意识将身子挺得更直铿锵道:
“不是!”
男人不在搭理他,拿着杯子起身重新去倒水了。
吴奇啧舌看着手中的八行字,这回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严己宽人,身正为范。”
“勤德成人,诚信成事。”
“慎思慎独,以学当先。”
“忠孝并举,谦恭礼让。”
“读书明理,励志自强。”
“自爱自重,自尊自律。”
“事贵以恒,切忌焦躁。”
“诺若千金,谎似服毒。”
读罢,男人已经倒茶回来悠悠端着茶盏立在他身旁看着他道:
“给你三分钟把它背下来,差一个字……”
男人没往下继续说,只举起茶杯小酌一口轻轻斜了他一眼,继而往座位上走去道:
“计时开始。”
……
……
【六十】()
满共八八六十四个字,若换往平日,三分钟的时间确实够吴奇把它们轻轻松松背下来了,然而眼下,他的心绪是非常杂乱的……
如果照今日燕校长所言,并联想面前男人适才所言来看,眼前之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可……为什么会没有呢?那么就是自己猜想错了?难道他真的不是……
“时间到。”
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掐着表的男人面无表情抬头向他看来,吴奇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去,不由道:
“啊?”
男人蹙眉勾勾手指,示意他把手中的A4纸交上来,吴奇有点发懵,突然想起来人家好像是要自己背这六十四个字来着,便赶忙趁着上交的功夫又往纸上扫了一眼。
男人接过A4纸收了,向他举了举茶杯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吴奇心中苦苦哀叹了一声,心道纵然自己拥有着和钱钟书一般的照相机式记忆法也得好好让自己修整一下按快门的时间啊,知道抱怨肯定是没用的,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了:
“严己宽人,身正为范。”
“勤德成人,诚信成事。”
“慎思慎独,以学当先。”
“忠孝并举,谦恭礼让。”
“读书明理,励志自强。”
前四十个字背的还是挺顺的,这一到第六句话,吴奇突然想不起开头了,他蹙了蹙眉,暗想是什么来着……
由始至终喝着茶一言不发的男人杯中茶已见底,见他背到这磕巴了也不说话,只放下茶盏伸出手从笔筒里取出了塑料尺子,一指自己的左边淡淡对他道:
“来。”
吴奇愣了下,心道你不是吧,我今年是十八岁又不是八岁,别玩我好不……
男人见他站在桌子另一面迟迟不动作,冷眉一锁抬头向他看来,吴奇愕了下,下半刻磨一般的慢慢磨过去到男人身旁站定了。
“伸手。”
苏教授看也不看他的说。
吴奇迟疑着,这这这……今天还真是各种意外曾出,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块表也就算了,这像个小学生一样伸手挨板子……吴奇没想到他十八年来的人生从未感受过的事,竟叫他的十八岁受了个全!
苏教授见他又无动于衷了,这回是真有点生气抬头向他看去道:
“怎么?不想挨手上是想换个地方挨了?”
吴奇一听这话,瞬间就不迟疑了,“蹭”的一声就将右手给男人伸了出去。
“啪”的一塑料尺子应声而下,打在手心里一点都不疼,不过……吴奇的脸刷的一声就红了。
男人理也不理他淡淡道:
“自爱自重,自尊自律。”
吴奇没反应过来的愣。
“啪”的又是一声,这回这一尺子敲在手里有点疼了,吴奇反应过来了,连忙跟道:
“自爱自重,自尊自律。”
男人无声点了点头,这回只是收了尺子靠在皮椅中看着他淡淡道:
“从头再背。”
说着话,手中的塑料尺也不闲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中,摆明了一副你小子自己看着办吧的模样……
吴奇其实说不太清楚自己眼下内心之复杂,他只是下意识将被敲了两下的右手收回在身侧,悄悄,悄悄攥了攥感觉有些烧的手心,站定,又一次看着眼前男人慢慢背着那六十四个字道:
“严己宽人,身正为范。”
“勤德成人,诚信成事。”
“慎思慎独,以学当先。”
“忠孝并举,谦恭礼让。”
“读书明理,励志自强。”
“自爱自重,自尊自律。”
“事贵以恒,切忌焦躁。”
“诺若千金,谎似服毒。”
年轻人的声音就这样在书房中悠悠荡了开来……
欲成材,先成人,是苏教授历来收徒的第一课,亦是眼前的孩子,足足迟到了十一年的第一课。
……
六十四个字的家规素来都是苏教授收拾人前的前奏,可惜吴奇不知道,所以在他一字不差的背完这六十四个字心道这回总该没事了吧……
“你怎么想?”
男人舒舒服服靠在阔气的真皮椅中问他。
吴奇是真的听呆了,不由道:
“啊?”
苏教授忍住了想要给面前这个混小子一脚的冲动,但对方这反应生气是难免的,便不动声色用左手扬起塑料尺在吴奇身后抽了一下气道:
“啊什么?让你背家规是耍猴看的不成?”
真的一点都不疼,但真的……吴奇涨红了脸低着头好一会这才仿若蚊子一般道:
“您……能不能换个方式……”
我靠你敢不敢换个正常方式跟我好好说话?吴奇悲哀的听见了自己本来的心声。
苏教授抬头瞧了他一眼,见后者的脸涨得通红突然忍不住轻轻笑了下,继而非常认真看着他道:
“好啊。”
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真的将塑料尺子插回笔筒里去了。
正当吴奇有点反应不过来时,苏教授淡淡定定站起身来,吴奇自然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苏教授却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帘罩住的立柜伸手进去摸着什么……
吴奇定睛瞧去,这回是真的有骂爹的欲望了——却见转身回来的苏教授手中拿着一根长约手臂粗约成年人拇指般的紫竹棍。
某教授面不改色的拿着竹棍淡淡定定坐回了椅中,将手中的东西轻轻在吴奇面前挥了挥十分正色道:
“这个满意吗?这可是为师去年毕业的学生亲手相赠,还不满意的话,这东西为师是真能带你去挑……”
愕然站于原地的吴奇:
“……”
心中有个声音在勃然大怒吼叫着:我能打他吗?谁他妈的告诉我能不能打他?
……
……
【六十一】()
吴奇真的不想指出面前之人明显是偷换了概念的,自己说的是换个方式,人家可好,干脆换了道工具……
这世上有一种悲哀叫做敢怒而不敢言,明显的,吴奇同学眼下状况就是这样。
苏教授换了个工具后想起来了,吴奇同学还没有领教过他老人家的“规矩”一说,便特别“大发慈悲”的敲了敲眼前大书桌的桌边道:
“趴这,跟你说说规矩。”
吴奇涨红了脸心想,那感情麻烦您倒是用“说”的啊!
苏教授见他红着脸站在原地还在无动于衷,这回是真的沉了面用手中的竹棍指了下他道:
“今天第一条就治你这个拖延的毛病!”
话说到这,男人用竹棍磕了下桌沿沉声道:
“过来。”
吴奇在苏家的这些天来,渐渐也能摸准男人的脾气了,诸如眼前这说话的声音,常人生气通常是说话声音越来越高,眼前这人却恰恰相反,他的怒火和话音的低沉成正比,话音越沉,说明他当下的心情越不好,倘若他哪次干脆不说话了,呵呵,那就千万要记得挑个好看些的骨灰盒……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吴奇是真的不想最后被男人拧着趴在桌上再被捶楚,所谓就是要死咱也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