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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末,京营将领多是靠家庭背景上位,他们对于出身卑微的周遇吉很轻视。
周遇吉却劝他们勤加操练:“各位都家世良好,世代受皇家恩典,肩负保卫大明的责任,理应勤加训练,征战疆场,否则愧对朝廷的俸禄。”
崇祯十五年冬季,周遇吉被提拔为山西总兵官,他赴任之后,淘汰老弱残兵,修缮兵器,加强练精兵。袁嘉升觉得他很不错,提拔周遇吉为山西巡抚,统领山西各路人马,还给他派去了五千新禁军。当年山西的土豆收成不错,周遇吉兵精粮足。
袁嘉升给周遇吉的任务,是要他坚守太原,至少拖住李自成的大军两个月。
“臣誓死守卫太原,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周遇吉上书说。
李自成的三十万大军刚开始势头很猛,很快攻取了平阳,守将陈尚智只有两千人,投降了李自成,被派去劝降周遇吉。
周遇吉见到陈尚智,怒斥道:“你我受皇上的厚恩,你为我大明总兵,统兵两千,不奋力杀贼,反来做说客?你该死!!”
于是,周遇吉怒斩陈尚智,将人头送给李自成,然后亲自率十万军民固守太原。周遇吉的夫人刘氏素来勇健,还组织了妇女营和丈夫一起上阵抗敌。
太原的城池高大坚固,李自成的农民军也无他路可北上,攻不进潼关,对山西志在必得,只好日夜派兵猛攻。
太原的防守战役进行得相当惨烈。李自成派人传话,“五日不降者屠其城”,周遇吉不为所动。
李自成让刘宗敏率领农民军发动强攻,农民军分为五波,来回冲杀。
“兄弟们,给我杀!”刘宗敏率五千骑兵当先锋,冲锋的前队战死,后队马上跟进顶替。
“给我开炮!城在人在!!”
周遇吉一身战袍,亲自在城头下令明军火炮猛烈轰击,二十门崇祯大炮,火力全开。
“轰隆!”
“轰隆!”
“轰隆!”
只听一声声巨响,李自成的农军军伤亡较重。双方对峙大战了一个月,二十万人死伤近一半,李自成的农民军元气大伤,始终无法攻下太原。李自成的农民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锐气大减。
此时,袁嘉升觉得收拾李自成的时机到了,他开始调动各路人马,围剿李自成的农民军:大明督师孙传庭率军十万出潼关;吴三桂率领三万关宁铁骑从山海关南下;同时檄湖北的左良玉、山东的刘泽清参与,河南总兵陈永福、秦翼明分别将河南与四川兵互为犄角,开始横扫流寇!
周遇吉听到消息,也立即组织了五万精兵,内外夹击李自成军。
根据明清的和议,肃亲王豪格率领两黄旗两万人入关,追杀李自成部。
李自成此时手下只有十余万人,处处受阻,他召集众将开会,问宋献策:“军师,你有什么主张?”
长得瘦猴一样的宋献策回答说:“皇上,现在我军大败,而孙传庭的秦军,吴三桂的关宁铁骑,都是大顺军的劲敌,我军宜避之锋芒。臣以为最佳之策,乃是入川。四川,乃为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如果大顺军不北伐,而是沿荆襄以入川,倚为根本,可以成蜀汉,至少得三分之一的天下。而且四川山路崎岖,还多大河,关宁骑兵也无奈我何。我们可以入川,待到兵精粮足,元气恢复,然后再图进取天下。”
“皇上,我反对!臣以为,大顺军新定都襄阳,万万不可入川。”宋献策的话音刚落,一个胖子站了出了,大声说。这个胖子,就是大顺丞相牛金星,他反对宋献策的入川战略。
因为此时牛金星虽然已经是大顺朝的丞相,但是宋献策作为一个江湖术士,现在颇为得到的李自成的重用,因为宋献策编造了一句“十八子主神器”谶语,顺势扶李自成当了大顺皇帝,李自成对他言听计从,牛金星很不服气,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举人,现在还不如宋献策受重视,他有点后悔当初推荐宋献策给李自成了。
如果李自成跑到四川称帝,又是宋献策的功劳,于是他对宋献策提议抢先入川的战略表示反对。
李自成问道:“丞相,朕觉得军师说的有道理。你为何反对?”
“皇上,臣以为,军师之言差矣!”牛金星说:“大顺军虽新败,但主力尚存数万,且多是河南老营。入川恐怕会引起兵变。而且臣听闻张献忠也率部在年初就向川进发,大顺军若去,龙虎相争,必有死伤。”
李自成问道:“依丞相之言,我军当如何?”
牛金星说:“依臣之见,我们不如回河南。只有那里,饥民无数,我们才有后援。而且豫北三府,南控河洛,西扼上党,还有洛阳为呼应,汉光武据之而成大事。而且孙传庭的秦兵出潼关,比较疲弱,我们可以先干掉他。”
李自成一听这话,有点蒙了,牛金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丞相,宋献策是自己足智多谋的军师,这两人都是李自成十分信任的人,这一次他们的意见不一样,一个要入川,一个要回河南,都说得有道理,他没法做决定,犹豫不决,转头问刘宗敏、李过等将领的意见。
刘宗敏嘿嘿一下,露出两颗大黄牙,说:“大哥,你别看我,我们兄弟当初起誓要‘共患难,同富贵’,你指哪我跟兄弟们就去哪。”
“哎,汝侯,现在应该叫皇上……”牛金星提醒说。
“皇上,什么狗屁称呼,我还是习惯了叫大哥……”刘宗敏不以为然,说。
第48章 大顺军败逃()
李自成让汝侯刘宗敏带老营一万精锐断后,刘宗敏嫌人少,说:“大哥,据说这次给崇祯老儿当先锋的是满洲鞑子,起码得给我三万人。”
李自成点点头,说:“那把李过的两万人马也交给你。你们务必挡住追兵,至少十天以上。”
“大哥,你们放心,我有秘密武器,可以抵挡一个月。”刘宗敏拍着胸脯保证,率大顺军主力三万镇守高平府一带。
刘宗敏还学明军,组建了三千人的火枪营,这就是他说的秘密武器。
那一天,天空一抹残阳如血,映红了高平古老的城墙,城墙上的坑坑洼洼的痕迹,显示出这里已经饱经战火的洗礼。
远处的山中,一阵阵乌鸦“呱呱呱”的啼叫声传来,林中的飞鸟都惊起,飞向四面八方。
随后,路上“哒哒哒”的马啼声响起,多铎的两黄旗先锋军到了,领头的正是豪格手下的征南大将军遏必隆,他率两黄旗骑兵三千,杀向高平府。
袁嘉升有意先让八旗军和李自成的农民军火拼,便让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压后,保护沿途军民不受清军侵扰即可。
刘宗敏坐拥三万人马,他以前根本没有和满清八旗交过手,所以根本没把豪格的三万大军放在眼里。
刘宗敏觉得,高平府城高,守个半个月没什么问题。
“侯爷!鞑子的大军马上就要杀到了,不到十里地了!”那天一早,天色还未明,刘宗敏派去的心腹探子李二狗就前来报告。
“鞑子来了多少人马?”刘宗敏一骨碌爬下床,问道。
“回禀汝侯,看不清,大约只有两三千人马。”李二狗回答道。
听到对方只有两三千人,刘宗敏松了一口气,马上安排防务:“狗娘养的,要战便战,让李过带一万人马,准备迎战。”
那天上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寒风呼啸不停。遏必隆带了镶黄旗的三千骑兵前去高平府前挑战,一路南下。
刘宗敏的心腹探子李二狗禀报:“汝侯,小的这次打探清楚了,鞑子来了三千人!”
“主将是谁?”刘宗敏问道。
“主将叫遏必隆。”
“区区三千人马来攻打高平府?鞑子太小看本将军了。”刘宗敏咬了咬牙,眸中闪过杀气:“传令下去,李过率军一万,还有三千火枪营,准备出战!”
刘宗敏决定先消灭遏必隆这三千人马,给满洲清军一个下马威。
不一会,刘宗敏的火枪营老兵就在瓮城里集合完毕,准备出战。
“兄弟们,上场杀敌的时候到了!”刘宗敏看了一眼这支队伍,十分满意,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是火绳枪,有的还有西洋的火枪,一个个都身强体壮,都是从李自成的亲军里精挑细选的可靠兄弟。
为了打造这火枪营,刘宗敏把大顺军从明军手里缴获的火绳枪都拿了出来,挑了三千余支完好的火枪。
虽然这火枪营还没参加过实战,但刘宗敏觉得,遏必隆区区三千骑兵竟敢来挑战,他派李过事先在高平府前方的高地寻了个地方埋伏,准备做掉这三千旗兵。
“满清鞑子一向轻视明军,此次也必然大意,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刘宗敏嘱咐李过说。
“汝侯说得极是,在高平府二里处有一处狭长的山谷,两侧都是丘陵,极为适合埋伏,我这就去安排,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过笑道。
“我的三千火枪营你也先带出去,你们先伏击。”刘宗敏当机立断,道:“一旦满清骑兵溃败,本侯就率众杀出去,让他们有来无回。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必能一举歼灭这三千鞑子兵。”
哒哒的马蹄声,踏破了高平府的宁静,遏必隆身披重甲,带三千骑兵到了高平府的前方,越来越近了,他的信心满满,嘴角露出一丝凶残,在他眼里,农民军就是流寇,待宰的羔羊,什么埋伏,什么火枪营,统统都是狗屎。
当李过带人杀出的时候,遏必隆举起了屠刀,大吼了一声,身先士卒杀入山谷,朝李过的方向奔去:“建州的勇士们,跟我杀光流寇,一个不留!”
“杀,一个不留!”
三千八旗铁骑同时拔出腰间佩刀,怒吼着跟随遏必隆杀进农民军的埋伏圈,他们一个个挥舞着寒光四溢的清刀,飞驰着骏马,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李过看到清军的铁骑不断狂奔冲杀过来,速度之快,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清军对大顺军的埋伏丝毫不放在心上,要是明军的话,早就逃跑了。
李过大感不妙,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对手比以前那些明军要强太多,转眼间无数大顺军的人头就落地,鲜红的血液从无头的尸体中喷散而出,他的人马开始溃败,自乱阵脚。
清军的骑兵来回冲杀,挥刀砍人如切萝卜。许多大顺士兵原本就是农民,看到清军如此残暴,只觉得头上汗露狂飙,一时之间,不少握火绳枪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弟兄们,不要怕,点燃火绳,给我开火,我就不信鞑子皮糙肉厚,还能刀枪不入!”刘宗敏手下的将领袁宗弟指挥火枪营开始反击。
在袁宗弟的指挥下,三千火枪兵分成十五排,每一排二十个人,立即开火。这样就算上弹速度再慢,也能连续发射铅弹,冲击清军。
但是袁宗弟低估了满清骑兵的实力,想当年,阿敏率领五千骑兵就差点灭亡了朝鲜,打得朝鲜俯首称臣。
两黄旗原来是皇太极亲自带的,所以遏必隆的骑兵是满清八旗的精锐,每一个镶黄旗的骑兵身上都有重甲,大顺军的火枪根本不管用,点燃了火绳,“砰砰砰”一阵阵枪响,只见黑烟冒起,数百余枚铅弹激射而出,却只有几个骑兵掉下了马。
“哈哈!这火枪就是烧火棍!”遏必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