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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了膳以后,简单收拾一番;没有带下人就径直出了门。
恰逢七月初七;太阳刚落幕的街上早已经点起花灯;人声鼎沸。
大晋在玉衡的统治下走向前所未有的繁华盛世;作为一国之都的凉城更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仿佛没见过世面的系统看着一盏绣莲花彩绘花灯;双眼放光,尖叫着:哇,粑粑这个好漂漂惹!
玉微烦不胜烦,一脸黑线地暂时屏蔽了系统,她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智。障系统?
人群熙熙攘攘,南砚宸小心翼翼地将玉微搂在怀里,生怕她走丢。南砚宸紧皱双眉,或许不应该今晚出门。他只打听了今日是七夕节,会有灯会,却没料到如此拥挤。
玉微靠在南砚宸怀里,随他的步子走着。有人愿意替她遮挡人群,她自然乐得享受。
这人来人往,她真没看出来有甚好玩。玉微眼光四处扫视,企图找些乐子。忽然,一个身着墨色长袍,龙姿凤章的男子印入玉微眼帘。
玉微勾唇一笑,看来没白出门,有收获。
“我想要那盏花灯。”玉微停下脚步,随意地指着最远处的一盏花灯,对着南砚宸吩咐道。
那盏花灯距离这里有二十多米,足够她开溜了。
南砚宸顺着玉微的手指望去,那是一盏高高悬挂着的雕竹刺绣纱灯,不显华贵,胜在清爽干净:“那我们过去买。”
“你去,我走累了,就在这里等你。”
“人太多,我怕走散了。”南砚宸拧眉,试图说服玉微。
“我不动,你快去快回。”玉微推了南砚宸一把。
“那好,慕慕一定要站在原地不动。”南砚宸不放心地仔细交代后方才迈开步子走远,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玉微。
一直到南砚宸淹没在人群中后玉微才向和南砚宸相反方向的卖面具摊子走去。
从面具摊子买了一个丑陋的狐狸面具,仔细打量一翻后,玉微啧啧称奇:你说女主这是什么欣赏水平?
半晌没听见系统的回答,玉微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把系统屏蔽了,于是点击了“取消屏蔽”。
得到解放的系统立刻又叽叽喳喳起来:我也觉得好丑,还是我刚刚看见的那盏花灯好看
提起那盏花灯,系统口若悬河。
玉微又默默地屏蔽了它,指望一个系统的欣赏水平,她可能脑子瓦特了。
嫌弃归嫌弃,玉微还是乖乖地带上了狐狸面具,朝着桥头走去。
河对面,墨色衣袍的俊逸风雅男子依然临湖而立,衣袂翻飞,与热闹的街头格格不入,男子仿佛身处冷清寂寥的古刹,周身都是落寞的气息。
二十多年了,只有他固步自封,不肯放自己出来。
男子自嘲地一笑,抬头望向那处早已经不可能出现思恋之人的桥头。
那一年的初遇,她就带着一个狐狸面具从桥头悠然走过。所有女子都喜欢美丽的面具,只有她迥然不同。
男子早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这二十多年,他连她的幻影都没看见过。却不想望去的一霎那,让他几乎血液沸腾。
一样的桥头,一样的狐狸面具,一样的清冷孤傲。
眼前女子的身影和二十多年前的倩影逐渐重合,男子顾不得拥挤,顾不得自己的喜洁怪癖,拨开人群就往那头跑去。
玉微走得极其缓慢,堪比龟速。
感受到自己被抱住的瞬间,玉微的眼眸里泛起如狐狸般狡猾的笑意。
“宁儿。”男子的声线沙哑低沉,娓娓诉说着多年来的思念,“我很想你。”
佳人在怀,男子方才觉得自己空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有了一丝温度,恢复跳动起来。
“公子,你认错人了。”玉微没有挣脱开男子的怀抱,只是压低了嗓子,淡淡开口,声线冷漠悠远,低渺如琴声私语。
连声音都与记忆中一样,怎么可能不是,男子只当玉微是不想见到他:“宁儿,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我不该这般对你,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男子扳过玉微的身子,深深凝视着她,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拉着玉微的手就要往他的胸口抚去。
玉微冷冷抽回手:“公子请自重。”
男子被玉微眼里的冰冷漠然伤到,那颗本来有些许跳动的心又要死寂下来。
这二十多年,真的只有他在苦苦挣扎吗?
男子眼含痛苦,如疯狂的野兽,低下头,吻上玉微的粉唇,辗转研磨,表面的舔。舐已经不能再让他满足,男子得寸进尺地想要侵入女子的口中偷香窃玉。
玉微眯眼,狠狠地咬了男子一口,毫不留情。
男子没料到玉微会咬他,有些吃痛地松开了玉微的唇,而后又要吻上去。
玉微用尽全力推开了男子,眼神冰寒刺骨:“公子,我说过了,请你自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他抱着就已经是便宜他了,还敢不要命的吻上来。
“怎么可能不是?”男子失魂落魄的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腥。他从来只容得下宁儿的靠近。对于别的女子,别说是亲吻,就连触碰都觉得恶心。
玉微摘下面具,冷声道:“公子可看清楚了?”
看见玉微的面容,男子呆滞起来。
竟然真的不是
怎么可能世间会有除了相貌之外,样样都如此相似之人?
而且他还不排斥。
“抱歉,在下冒犯了,实在是小姐和在下的一位故人太像。”男子愣怔片刻后躬身行礼,沉吟道,“在下毁了小姐的清白,自会负起责任。”
如果
注定不能和宁儿厮守,能得和宁儿如此相似的佳人陪伴身旁也算不枉。
“不必。”玉微依然冷着眼神,深深看了男子以后,甩袖离去。
男子久久凝视着玉微的背影,直到玉微消失在人群里,方才收回视线,搬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暗风,去查查这是哪家的千金。”
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恭敬地地下头颅:“属下领命。”
南砚宸买了花灯回到原地以后,发现玉微已经不在原地,精美的花灯瞬间从他手里滑落在地,烈烈地燃烧起来,很快火势就蔓延至整个花灯。
路过的行人纷纷绕开了南砚宸身边,眼中是感叹惋惜,似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就是个痴傻的呢?
南砚宸浑身发凉地站在原地,几欲崩溃,慕慕离开了?
她不要他了?
正在南砚宸胡思乱想的时刻,一个惋惜遗憾的熟悉声调在他耳边响起:“可惜了我的花灯。”
南砚宸抬眸,灯火阑珊处,倾城明媚的女子挑着一盏素白的六角花灯站在那里,周身隐隐有迷离华光闪烁。
“慕慕,你去哪儿了?”南砚宸绕过燃烧待尽的花灯走到玉微身前,声线还有些惶恐颤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呐。”玉微抬抬花灯,笑得清浅,“我买花灯去了。”
南砚宸一把抱住玉微,心里的惊恐方才淡了下去:“以后不能这般吓我了。”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将要落下时,君钰踏着天边渐收的晚云走进了房内。
风姿卓绝的身影缓缓踏入破旧的房间,那一刻,一室昏暗仿佛都因为他的到来显得耀眼。
玉微微微眯起眼,逆光看向他,只在昏暗的阴影里看见一个清俊的轮廓,却觉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玉微皱起眉头,这不可能是她的心在跳动,不过是原主残存的余念罢了。
玉微垂下眼睑片刻,压住自己眸中翻滚的思绪和狂跳不止的心,然后缓缓抬眸看去。
第119章 太后国色(七)()
看见这一段话就代表买的是防盗章或者是盗版;防盗需等12h是夜,红浪翻滚后;玉衡餍足地拥住玉微。
玉衡的眼神一寸寸,挟裹着深浓爱意地掠过玉微清冷的眉眼。
他伸手;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啊。
玉衡的唇角弯了弯;带着满足。
他修长的大掌抚过玉微小巧的耳垂。白嫩的耳垂在他手抚过后霎时变得绯红。玉衡宛如来了兴致般;将头凑近她的耳边,细细撕咬。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微微的耳朵竟是如此敏感;仅仅只是轻轻地触碰便会颤栗,发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蹂。躏,破坏。
倏地,耳廓后一道狰狞的伤疤闯入视野。玉衡蓦然僵硬了身体;停顿了所有动作。
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赫然有着一道丑陋不堪的疤痕;美玉微瑕。那伤痕狭长;横跨整个耳廓,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
素日里有发髻的遮掩;伤痕并不醒目,然而拨开如云秀发后;那深重的伤痕却显得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伤疤;像是要将它看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玉衡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三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彼时;他还是太子;偶尔觉得深宫甚是烦闷无趣;便会寻些时候出宫透气。有一次,安晏发现他要出宫,便央着他,要与他同行。他一时心软,想着不过是多带一个人,无甚大碍,便应下了。
谁知出宫后,人群拥挤之下,安晏被人误伤。自此留下伤疤。回宫之后,她为了不让他受罚,自愿承担下了一切,承认是她自己偷偷溜出去,与他无关。
他没觉得有何感动之处,甚至隐隐觉得安晏果真是个莫大的麻烦,决定往后再也不带安晏这个娇弱的嫡妹一同出宫,即便她再次央着他。
他本就将血脉亲情看得及其浅薄,自是不在意这样天真纯稚的嫡妹。更何况,帝王之家,乖巧天真最是无用。到头来,不过伤人伤己。
但他也未曾觉得她有多碍眼过,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罢了。他不想听,避开她便是。
后来,直到蓝宁出现。他爱上了蓝宁。却惊觉安晏因为和君钰相恋伤害过蓝宁。尽管知道她只是尊从他的意思,接近君钰,却还是忍不住的责怪她伤了蓝宁。
在草草将安晏推给君钰后,他再没想起过她。
若不是一年前君钰上奏,请求不要让安晏灵柩葬进君家陵寝,他几乎都要遗忘了这个嫡妹的存在。
他当时是怎么回君钰的奏折的?
玉衡恍惚想起来,他只是随手一挥,提上了“准奏”二字。因为她曾经让蓝宁伤心绝望过,所以他想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只是,微微怎么可能是她?
微微?玉微?
玉衡心间一紧,早已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安晏不过是嫡妹的封号,嫡妹在皇家玉碟中的本名是玉微。
思及此,玉衡有些心绪不宁的松开玉微,唤来了暗风,声音冰寒彻骨:“暗风,去安晏长公主罢了,退下罢,不必去了。”
去了又能如何?安晏已经下葬将近一年,再开棺椁,也不过是一副遗骸。
暗风一头雾水地躬身退下。
玉衡重新回到床榻上,抱紧玉微,薄唇不断在她耳廓后那处伤疤上撕咬,仿佛要把它咬破,不留痕迹。
他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却都无济于事。他想,只要咬破这道伤疤,重新烙印上独属于他的印记,他便再也不用烦忧,也不必看见它,更不必万般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