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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凤冠坠落在地,珠玉散落,顷刻间便被烈火吞噬。
玉衡在玉微冷嘲的目光下,有些闪躲地移开视线,眼珠发红,口中却不断反复着:“你不是安晏!你不是安晏!你不是”
“微微,告诉我你不是安晏,只要你说,我便相信。”良久,玉衡方才满含期冀地抬头,望着玉微,只想要玉微说出一个“不”字。
“皇兄糊涂了,我就是安晏,皇兄自己方才不是也已经承认了吗?我现在想告诉皇兄的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接近你,不过是因为想要利用你报复君钰罢了。”玉微摇摇头,一字一顿地道,字字掷地有声,眼底一片清明。
玉微顿了顿,而后补充道:“从头到尾都是。”
“不不可能。”玉衡只觉得一瞬间万箭穿心,痛得无法自已,却依旧勉强而惨淡地笑着,玉微是他嫡亲的妹妹已经教他崩溃,教他如何相信往昔那些美好的日子竟然只是假象。
他宁可相信她只是因为气愤于他爱过宁儿而心灰意冷也不愿意相信她从未动情。
玉衡努力想要从玉微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哪怕是恨也好,至少可以让她铭记住他。可惜一片荒芜,干净得令人心悸。
原来她竟是连恨都不肯施舍他分毫吗?何其决绝。玉衡颓然地闭了闭眼。
“皇兄不也是忘了安晏吗?”玉微仿佛看懂玉衡心中所想,嘲弄地道。
玉衡想要她的恨?没有爱哪会有恨。如果一个女人连恨意都不愿意再给予对方,那才是完完全全的不将那个男人放在心中。
玉衡闻言,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的确几乎遗忘了安晏的存在,他从一开始便不曾在意安晏,哪怕她是自己的嫡亲妹妹。
玉微见玉衡的模样,不由得痴痴笑起来,嘲讽着他的自私。
玉衡慌乱地搂住玉微,想要压下心间不断传来的锥心蚀骨的疼痛。他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笑容。
“皇兄想和安晏一起死,可惜,安晏脏了一辈子,现如今,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清清白白的死。所以,皇兄,你还是活着罢。”玉微止住了笑意,语气淡然地道,看了看玉衡身后的窗棂,眼波微动。
“微微,你这是什么意思?”玉衡察觉到玉微的话有些不对,想要抬手握住她的手,却只觉浑身乏力,“微微,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下了点让皇兄你动弹不得的药,皇兄素来不防备安晏,安晏怎能辜负皇兄你的好意?”
玉微拖着玉衡就往窗边而去,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玉衡拖至雕花窗棂前。
“皇兄,你心里可曾有过安晏这个妹妹?”玉微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凄美如残阳,不待玉衡回答,她便继续自言自语道,“一定没有罢,不然你不会连安晏的名字都不曾记得。”
玉衡蓦然便想起了他和她儿时的种种。
她总是喜欢甜甜地叫着他皇兄,即使被他厌弃,也是契而不舍地缠着他,分享着她的喜悦。
半生走尽,他踽踽独行的帝王之路上,似乎只有她出现过的痕迹。
玉衡回过神,凝视着玉微,低低地诱惑道:“安晏,乖,你给皇兄解开软筋散,我们便立刻离开京城,归隐天涯,再不问世俗。”
他承认了她是他的妹妹。
可,即便是妹妹那又如何?她是他挚爱之人,她是他的妻子。为了她,他甘愿当一次苟活的亡国之君。
“不”玉微摇摇头,伸手将玉衡推出窗棂,“这一次,我想一个人。”
被推下去的那一刻,玉衡睚眦具裂,死死盯着玉微,像是要把她铭刻进心里。
他嘶吼:“安晏。”
她的身后是一室火光,那火光热烈而纯粹,照亮了她的眉眼,哀绝清冷,孤傲孑立。
一如她当年身着一袭火红嫁衣嫁给君钰,离开皇宫时的决绝。
第25章 祸国妖后(终)()
南砚宸咬紧牙关;紧紧抱住半晕半醒的玉微,手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敢放开她;他太害怕,至今心有余悸。
他赶到凤仪宫时,火势即将蔓延至玉微全身,她却是晏然自若地站着;不像是面对死亡,倒像是迎接全新的希望一般拥抱着烈火。
“慕慕”南砚宸胡乱亲吻着玉微的脸庞;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
他真怕他再晚去一刻;她便要离他而去。
他怎么允许?怎么舍得?
哪怕只是想想他的生命里会没有她,他的心便会变得茫然无措;空白一片;甚至不能呼吸。
“砚宸?”玉微被那浓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眼;却感觉出脸庞上有微微的湿意;那润泽的湿意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而下,最终浸入鬓发深处。
玉微微微一怔。
南砚宸;他
哭了?
为什么呢?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再正常不过。何况不过是一段虚无飘渺的爱情,何必当真?何必执着?
“慕慕;你醒了?”南砚宸急忙收敛起多余的情绪;一脸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玉微。
“嗯。”虽然有系统护身,没有被烧伤分毫;但是玉衡没有被她推下去的时候;她到底吸进去了诸多呛人的浓烟;到现在嗓子还嘶哑得难受,头也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清醒。
南砚宸为玉微拂去脸上的灰尘,动作温柔细致,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慕慕,我很怕”
怕她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怕她根本不在乎他。
如果她连自己都不在乎,世间万物又有什么能过得她的眼?入得她的心?
“南砚宸,你在怕什么呢?欠你的余生还没有还,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玉微虚弱地笑着。
即便南砚宸没有来救她,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被火烧死。她是浪,也渣。但认真承诺过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她答应过南砚宸会陪他一生一世便不会失信。
南砚宸称帝第一件事不是举行登基大典而是册封皇后。
随南砚宸征战的亲随莫不是强烈反对,大有南砚宸不撤回旨意便要死谏的架势。
册封前朝皇后为后,多么荒谬。即使前朝皇后曾经是圣上之妻,但如今已是不贞不洁之人,如何配母仪天下?
陛下难道想要重蹈前朝皇帝覆辙?
朝堂上下一片反驳之声。
然,南砚宸充耳不闻,甚至在朝臣再三上奏后,直接杀鸡儆猴地将带头闹事的官员关押。
朝臣瞬间噤声,岌岌自危。
封后大典得以顺利进行。
元贞二年春,帝后巡狩,至于连山,后因疾崩于行宫。
帝大恸。
次日,帝崩,与后合葬连山。
自此,承嗣中断,大晋乱。
后世谓,贞后倾国之姿,祸乱朝纲,世人莫不倾其色。
景太宗,玉衡者,践祚二十余载,仁风笃烈,经文纬武,以德闻。然,史书云,太宗有罪,封后南氏,终殇社稷。
文玄宗,谥号元隆帝,因太宗夺妻,不服,启兵伐之。后称帝,复封贞后。
后崩,帝随之。
后世复谓,元隆帝之深情,倾世难寻其二。
京城
安宅
威仪的男子端坐于高堂之上,两侧是他的幕僚,旧部。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衣袍,清贵绝伦,容色无双,可惜眼角的烧伤毁了整张脸的美感,却平添了一分冷峻。
“你说什么?”男子死死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卫。
暗卫头颅伏下:“皇后娘娘去了,陛下节哀。”
男子手中的力道一松,茶盏落地,碎裂炸开。
安晏她死了?
怎么可能?
她要是死了,他这两年做的努力,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回皇位,想要再度和她在一起,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又是为了什么?
那日,她将他推出窗外。他本想能动之后便随她而去。
然而救下他的暗风却道,她没有死,被南砚宸救下了。
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
他不该为了嫉妒蒙蔽了自己,更不该因为隐隐知道了安晏的真实身份,便想让她和他一起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来日。
可是
现在又算什么?
男子扫了一眼两侧的幕僚,只觉得满目荒凉,禁不住潸然泪下。
有些过去,注定覆水难收。
有时,失去便是永久,无可挽回。
灵缘寺
佛香终日缭绕,寥寥梵音呢喃。
小和尚看着终日纹丝不动,只日日念经的老和尚,好奇地问:“大师,您为什么日日不停不息地念经呢?”
老和尚睁开沉痛的双眼,答道:“我在赎罪。”他希望为她求得来生。
我恨你
那是她此生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他还欠她一句对不起,欠她一世安稳。
只是,也许她早已经不再想要。
他那年被侍卫带走后,被关押在玉衡特地打造的地牢中,他耗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逃了出去。
然而,那时早已经物是人非,大晋战火纷飞,纷争四起。
他听说,她又一次封后了
他听说,她因病死在行宫了
他道听途说了太多,却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是假。
此后,他花了十年光阴遍寻大晋也未曾找到她。于是,他来了灵缘寺。
不问将来,不问圆满,只求她能有一个来世。
他只是怕这世间再无玉微。
洛阳
涧河
深长的小巷中,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延伸向远方。
细雨朦胧里,一袭妃色衣衫的婀娜女子执伞而立,笑意盈盈地看着身后不远处的青衣男子。
男子高贵隽永,眉目如画,看着女子的目光是数不尽的宠溺:“慕慕慢些。”
“南砚宸,你太慢了,我继续往前走了。”女子转身,继续沿着小巷前行。
青衣男子一个起落,便走至妃衣女子身旁:“慕慕在的地方,南砚宸会一直都在,从不敢稍慢片刻。”
顷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天色依旧暗淡,却呈雨过天晴之势。
玉微回到虚拟空间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这是她第一次做任务陪着一个人过完了一生。
系统:
它怕玉微被这个世界的感情所干扰,不能好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微妙,虽然玉微自诩冷心冷情,但南砚宸对她的好,它有目共睹,从最开始的漠然,到最后的动容。它一个无心的系统都免不了感动,它不信玉微不会沉沦。
一生走过,南砚宸事事依从,万事皆以玉微为首。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玉微病重,南砚宸也不曾抛弃玉微,更是在玉微死后,直接追随玉微而去。
玉微摇摇头,冷声道:
她知道系统的担忧,然而她从未动过情,即便是和南砚宸真真正正过了一辈子。
她的心早就已经空了,怎么可能会装得下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努力拿到足够的幸运之气,救活母亲,以赎罪孽罢了。
系统欲要再劝,却被玉微打断:
系统答:
玉微黛眉微蹙:
系统翻找出委托者给的评论,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道:
玉微听罢,眉间褶皱更深,委托者到底还是太纯良,亦或许是她太渣:
她是真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