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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黑夜,却也无法遮掩佳人的殊丽无双。
君钰蓦然想起了十九年前,玉微就是着这样一袭凤冠披霞嫁给了他。
“钰”佳人的声音如琴声低迷动听,婉婉消散风中。
君钰眯起眼眸,这是玉微的声音。
可是玉微早就已经死了。
“钰,你爱过我吗?”女子的声音清晰了些许,却依然带着模模糊糊的朦胧。
“没有。”君钰笃定地开口,也许曾经有过,但是自从知道她欺骗他以后,就已经不再爱。
他很清楚,现在他爱的是蓝宁。
君钰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玉微早就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看见她?还如此清晰。
“我还记得那年,你说过生生世世护我安稳,你说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你说过太多,我都记得。可是你却早已经忘了。”女子置若罔闻,依然柔柔地笑着,只是眼角渐渐溢出晶莹的泪珠,在笼罩在银色月光下,滑落的眼泪宛如从眼角滑落下一颗颗珍珠。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心弦。
可惜君钰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玉微提的还是他最悔不当初,不愿想起的过去。
一瞬间,君钰浑身的气息都变了,四周的温度都低了下去,只是想到那日君霜说的话,没有开口。
然而玉微似乎依然没有感受到那冷意,低低述说着那些过往。
“够了!”终于,君钰忍无可忍,低声呵斥。
他能忍她这么久,不过是念着旧情。
君钰疾步穿过花园,走到玉微面前。
玉微丝毫未动,任由君钰的靠近,只是拉起自己的嫁衣裙摆,殷切期盼地看向君钰:“钰,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玉微的神色落寞起来,声线低落下去:“十九年前,新婚那夜,我就是这样穿着嫁衣,等到了天亮,等到了龙凤烛燃尽,却等不到你。这十九年来,我也这样哀哀地在琼华院等着,可惜,依然等不到你。前世你说过的会找到我,可是为什么,有了蓝宁一切就都变了。”
说到最后,玉微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控诉,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本就单薄的身子,在夜风里飘摇,如梦似幻。
君钰听着玉微嘶哑凄厉的声音,不由皱眉,想起了那夜滴进他心里的眼泪。
又是前世今生。
君钰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要拉住玉微,可是却直接穿过了玉微的身体,抓住一片虚空。君钰的神色骤变。
玉微见君钰骤变的神色,痴痴地笑起来,火红的身影片片消散风中,只余下一句低喃的话语:“君钰,我恨你。”
声线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仿佛有能化作实质的恨意砸落君钰身上,压得君钰几乎喘不过气来。
玉微死去已经这么久,他竟然在今日看见了如此真切的幻影,一时间,君钰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为何如此真切?
如果是现实,为何如此虚幻?
玉微回去的时候,南砚宸还在应酬宾客。她早就睡醒了,现下又无聊至极,就坐在桌上翻找着喜欢的糕点吃。
南砚宸踏进婚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玉微垂着脑袋,半爬在桌上的娇俏模样。
“慕慕怎么不去床榻上休息?”
“不是在等你吗?”玉微歪着头,理所当然地反问。
南砚宸看着玉微的模样,仿佛妻子等着晚归的丈夫,一时间本就暖融融的心,似乎瞬间融化成春水:“是我的不是,回来晚了,让慕慕担心了。”
一边说,南砚宸一边走到玉微身边,倒出两杯酒,递了一杯到玉微面前:“饮下合卺酒,我们就洗漱歇下罢。”
玉微伸手接过,举着酒杯绕过南砚宸的手臂,微闭着双眼,饮下了那杯酒。
南砚宸看着玉微烛火下动人的如玉娇颜,温和地笑着,自此以后,他们终于名正言顺,谁也不能再拆散他们。
明明酒不醉人,南砚宸却觉得此刻有些薄醉。
南砚宸低下头,靠近玉微耳边吹着热气,嗓音染上情。欲,低沉黯哑:“慕慕,我们歇下吧。”
“好。”玉微颔首,看向南砚宸的侧脸,他明明已经装得很镇定,可是脸颊到底是有几分绯红,宛如染上尘埃的谪仙。
真是纯情啊,玉微舔舔唇角。
南砚宸得到玉微的首肯后,打横抱起玉微往一片火红的床榻走去。
“你会吗?”玉微笑意盈盈,语气轻佻。
南砚宸被玉微的话惊得步子一顿,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要燃烧起来。明明已经是流火的天气,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玉微仰起头,樱唇覆在南砚宸的唇上,细细研磨着他的唇,却就是不肯进去。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南砚宸本就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生涩得紧,此刻被玉微这样撩。拨,还是自己最爱的人,若是忍得住,就真的是身子有问题了。
两人如干材烈火,一路滚落床上。
拥有玉微的一瞬间,南砚宸几乎狂喜,他爱玉微,虽然他不在意玉微的贞洁。可是能完完整整地拥有自己最爱之人,怎能不欣喜若狂?
“疼。”玉微眼含泪意,嘟囔着红唇,娇声抱怨,眉眼间都是妩媚,双手微微抵挡着南砚宸的胸膛。
南砚宸从喜悦中回过神,看着娇妻紧皱的黛眉,怜惜地吻吻她的唇角:“慕慕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第9章 祸国妖后(九)()
翌日
玉微感受到刺眼的亮光时,就已经醒了,微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床幔。
暖色光线透过红色纱幔散进床榻,映衬着两个如玉的人。
“砚宸,不去请安吗?”玉微手指轻点南砚宸的胸膛,声音还有些晨起的低哑。
玉微依稀记得古代成亲是需要给长辈们请安的。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男女主如何看她。但是她需要去见男女主一面,以确定自己是否要按原计划行事。
即便那天数花瓣的结果是不渣男女主,但是涉及幸运之气的决定,她并不想真的如此草率。
南砚宸握住玉微四处作乱的手,他初尝男女之欢,又是早晨,哪里经得起撩。拨,可是怕玉微承受不住,只能喉结滚动几下后,强制压下欲。望,但话语中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喑哑溢出:“不用,母亲和父亲不是那般墨守成规之人,何况我们府内只有三人,根本不必此般兴师动众,只需午时去前厅用膳便可。”
“嗯。”挺好的,不用早起还能见到男女主。
南砚宸将头往玉微那边挪动了些许,靠在玉微的肩窝,低低地道:“慕慕陪我再睡一会儿。”
玉微环抱住南砚宸的腰,头也靠过去几分,阖上眼眸。
反正不用去请安了,那就睡吧,正好昨晚没睡好。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将近午时。
玉微是感觉腰间有些痒,迷糊地醒来的。本来早晨时还不觉得疼痛,可是此刻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果然是处。子,第二日都会疼痛难忍。
玉微嫁给君钰十九年,竟然依旧是清白之身,可笑又荒谬,令人难以置信。
南砚宸见玉微睁开了双眼,停下了手间的动作:“醒了?”
“疼”玉微蹙眉,尾音拖长,靡丽浓稠。
“哪儿疼?昨晚我弄疼你了?”南砚宸一听玉微呼疼,急切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掀开被子给玉微仔细检查一番。
明明他昨晚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还是把慕慕弄伤了。
玉微一双玉臂勾住南砚宸的脖颈,拉低他的头,媚眼如丝:“浑身都疼,砚宸帮我梳洗罢。”
“好。”南砚宸有些艰难地开口,这种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慕慕可以再睡一会儿。”
南砚宸掀开被子,唤来下人,准备先行梳洗。
玉微观察到南砚宸只是让下人送来梳洗用具,就挥手让他们退下,满意地阖上眼帘,卷起红色薄被,准备再享受一会儿赖床时光。
南砚宸很快梳洗完,便准备去抱玉微下塌,走近的时候发现玉微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他伸手将薄被拉下一些,捂着脑袋,闷坏了怎么办。
玉微睡得正迷糊,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动了动酸痛的手,拉上下滑的被子:“我还要睡,不要抢我被子,我会生气的。”
话语中是满满的不悦,真的很疼,还想睡
他看着玉微幼稚如孩童的行为,目光柔和了几许,将被子上提了几分,恰好盖到玉微莹白的脖颈:“慕慕想睡就睡罢,我们今儿晚上再去用晚膳便是。”
素日里慕慕都是一副冷漠得没有人气的模样,哪里会这般可爱娇憨。
想必也是昨日里累极了,今日才会这般。说来也是他太过急切,没控制好自己。
南砚宸为玉微捏好被子,准备去前厅告知父母亲一声。
玉微一听晚膳,整个人瞬间清醒,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欲走的南砚宸:“不必了,我们一起吧,不过你要帮我梳洗。”
她不想动,至少现在不想。
“为夫定然让夫人满意。”南砚宸反握住玉微的手,紧紧扣着,微一用力道就将玉微拉入怀中,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
温香软玉在怀,很难不悸动。
南砚宸压下疯狂跳动的心,抱起玉微为她慢慢梳洗。
玉微坐在铜镜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挑敛敛着妆奁里的首饰,懒散惬意地道:“砚宸还会梳女子发髻?”看着这么纯情,难不成是装的?
南砚宸手间的动作未曾停顿,不多时,一个大气婉约的朝云近香髻就梳好:“是前些日子和嬷嬷学来的。”
他言语间随意散漫,仿佛这件事情不值一提。
南砚宸从玉微手里接过玉簪,插在她的发髻间:“好了。”
玉微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左右照照,果然天才连学闺房之乐都这般有天分的吗?
南砚宸见玉微的动作,一时间心如雷鼓,这是他第一次梳发髻,他很怕慕慕会觉得难看,再让丫鬟来帮她整理发髻。
这些贴身之事,他都想一一为她做完,不假他人之手。
玉微良久未曾开口,南砚宸有些忐忑地问:“慕慕不喜欢吗?我去唤丫鬟来帮你再梳过?”
“不用。”玉微笑着摇摇头,“砚宸梳的发髻很好看,我只是一时被砚宸惊讶到了。”
一个男子短时间内能有这般精湛的技艺,想必他花费的时间不在少数。而且他日日都陪着她,白日里根本不会有时间,估摸着都是请教了宫里的嬷嬷后熬夜学来的。
“你喜欢?”南砚宸得到玉微的肯定,愉悦地笑起来,那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嗯。”
“慕慕喜欢,我以后一定认真学。”南砚宸道。
他只去请教了几日,很多发髻的样式都还未曾来得及学。
“用午膳去罢,当心迟了。”玉微不置可否,他若高兴便随他去吧。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玉微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当南砚宸带着玉微走到前厅之时,南风起和蓝宁早就已经入座,但未曾动筷,很显然是在等他们。
玉微盈盈一福身子:“儿媳起身晚了,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