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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呆滞了片刻,但泪水很快又如瀑淌下,哽咽说:“道理我懂,可是,我一想到侯爷惨死,剑阁满城被屠,家人逝去,我就忍不住悲伤。”
高八尺男儿抹着眼泪泣不成语,却无人敢笑他,因为自己眼里也尽是湿意。
易水寒不再废话,把马系在树上,然后默默地收集附近的木柴,其他人不解,但还是系好马与易水寒一同拾材火,易水寒便把世子丢到不断哭泣的人怀里,然后走进林间,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望着怀里沉睡的世子,那人哭的更凶了,嚎道:“侯爷啊,属下定会保护好世子,绝不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易水寒很快便回来了,一手提着酒坛,一手端着碗,想必是刚刚是去泌水城了,易水寒见那人依旧在哭,终于忍无可忍,怒道:“闭嘴。”
那人立刻闭了嘴,甚至有些害怕的退后了几步,虽说他的官职比易水寒高,年纪也比易水寒大,但在冷血的易水寒面前,无人敢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
易水寒终于得了片刻清静,命旁人点火,然后架起酒坛烧酒;把酒碗抛给众人,然后说:“烧酒一杯,饮醉。”
“饮醉。”大家齐乎道,哭泣的那人也狠狠抹了把眼泪,然后说,“饮了这一碗酒,便是今日流过的泪,从此以后,流血不流泪!”
“剑阁男儿!流血不流泪!”
饮过一碗烧酒,几人一同摔碎酒碗,易水寒接过世子,再次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向那未知的前路。
春风过二月景,京城一片祥和之景,梁子尘信手拈棋,梁子芥踌躇犹豫,问道:“哥哥,涟漪公主真病了?还在我们府内?”
“你都快输了,怎么还关心旁人的事情?”梁子尘又落下一子,把梁子芥逼入死角,“这盘棋,可否有起死回生的方法?”
梁子芥丢了手上的棋子,摇头说:“并无,我输了,那哥哥可否告诉我,涟漪公主是否真的在我们府内?”
“不在。”梁子尘拾起自己的白子收入盒内,“她出京城找容璧去了。”
“那哥哥为何要让我传出涟漪公主重病的消息?还说在我们府内诊治。”梁子芥不懂,梁子尘怎么突然对涟漪的事情那么上心。
梁子尘不说话,沉默的收拾棋子,然后轻轻摸着膝上的印星猫,摇头道:“子芥,想要知道秘密,是需要用代价交换的。”
梁子芥皱眉,压下怒意说:“哥哥,就连我也需要代价吗?”
“就是因为需要代价,所以我不希望你知道。”梁子尘把印星猫从自己膝上推下去,捏着自己的腿说,“这双腿,就是代价。”
印星猫不满的嗷叫,梁子芥握紧拳头,又是这种含糊到疏离飘渺的感觉,她怎么也走进他的世界,不懂他言语中的深意,不明他行动的目的,明明她才是和哥哥最亲近的人,那涟漪公主怎么就如此上哥哥的心,走进他的世界!
梁子芥隐忍在心,弯腰抱起印星猫,放在梁子尘膝上低头说:“我知道了。”
梁子尘点头,看着梁子芥缓步离开之后,低头看着印星猫说:“子芥身上有杀气。”
猫儿只能给他一句喵呜声,梁子尘拍了拍它的脑袋,叹息道:“可惜了剑阁城。”
烽火连城,尘埃中多少刀光落地,曾经辉煌的战绩被鲜血染没,雄姿英气,奈何去留不定,长剑饮红,挥落谁的叹息,一生功名,不过云淡风轻。
滚滚烽烟很快便传到了京城,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么浓烈的烽火,可想而知边境发生了多大的战事,京城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春节立刻变得清冷起来。
皇宫内人人自危,听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里说:泌水城的人都听到了剑阁城内的惨叫声,满城被屠杀,就连镇远侯也没能幸免,唯有易水寒等人带着世子逃了出来,此刻正在归京路上。
赤潋盯着这一封急件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没人敢打搅他,也不敢擅自退下,直到皇后前来,吩咐众人退下,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甄哥走到赤潋身旁,扫视了一眼信件,见墨契竟亡了,心情一时也难以言喻。
墨白死了,墨皎死了,墨歌走了,这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也死了,如今墨家只剩下自己这个皇后和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那婴儿又能成什么事,墨家,算是真正败了。
曾经煊赫一时的墨家,舞谢歌凉。
明白赤潋很是哀恸,甄哥便抱住赤潋的手臂,依偎在赤潋的肩膀上,不说话,只静静替赤潋分担。
终于,赤潋开口说:“哥儿,我好累。”不再自称朕。
“你若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身上歇息一会儿。”甄哥抬头看赤潋,眼神温柔如赤潋看曾经阴郁的自己。
赤潋一把搂住甄哥,窝在甄哥的颈部处,眼泪再也止不住,滚烫的热水沿着甄哥的肌肤烫进心口,赤潋哽咽道:“哥儿,他们都陆陆续续弃我而去了。”
“他们不是弃你而去。”甄哥拍着赤潋的背说,“他们只是先我们一步去了另一个世界罢了。”
“这个世界,他们还没有看够,还没有玩够……”赤潋不断哽咽,甄哥也不知怎么安慰赤潋了,只能静静抱着赤潋,无声叹息。
又过了许久,赤潋才止住自己的悲伤,松开甄哥苦笑说:“哥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软弱,总是在你面前哭。”
甄哥抬手用帕子擦干赤潋脸上的泪痕,摇头说:“墨白和墨皎死的时候,你没有哭,却总是发愣,我倒是希望你哭一场,便不会郁结在心那么久了。”
赤潋收敛好自己的心情,叹息说:“陛犴突然杀进剑阁城也不知是何意,边关防守瞬间薄弱,而容璧却不在,朕需要与众大臣商议,哥儿你早些歇息吧,这些日子,朕只怕不会去后宫了。”
“好。” 甄哥乖巧点头,“你去忙吧,我会好好替你看管后宫的。”
赤潋对甄哥宽慰的笑笑,然后快步离去,大臣们也应当都到齐了,容璧不在,不知他们可有什么好对策没有。
容璧正望着漫天的烽火发愣,他刚刚抵达目的地,便见到普天的浓烟袭卷如洗的清空,多少年没有见到如此可怕的烽火了,两年前陛犴对剑阁城放火时,烽火也没有如此浓烈。
边关究竟出什么事情了!难不成,陛犴用业火红莲毒杀了整座城的人?哪又是那座城池遭殃?
容璧想起陛犴说过,他的妹妹,镇远侯夫人,也就是容钰,陛犴他早就想杀了容钰!
容璧蜷曲起手指,钰儿,钰儿她……
往事如墨在脑中铺洒开来,拽着他的衣摆怯生生躲在他身后的容钰,撑着下巴满眼钦佩看着自己的容钰, 挨打受骂却始终倔犟抿嘴不肯说出他无用的容钰,娇嗔嬉笑却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容钰……
容钰不由颓靡跪下,摇头道:“不会的,钰儿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死的……”
第四十八章 大放厥词(shukeba)
不等满朝文武商量出对策,猃狁大放的厥词便在陈国甚嚣尘上,猃狁王说,就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城都挡不住他们猃狁人,还有什么城池是他们拿不下的!
陈国百姓深以为然,都说剑阁城如铜墙铁壁一般保护着陈国,镇远侯如门神一般守卫着剑阁城,可如今,镇远侯被杀,剑阁城已破,猃狁人杀进京城不是势如破竹一般势不可挡?
朝廷立刻做出回应,指出猃狁不过虚张声势虚有其表罢了,今年如此寒冷,猃狁百姓食不果腹,才迫不得已强攻剑阁城取得物资得以熬过冬日!别说杀入京城,就连拿下另一座城池都难以做到。
可不等这段回应普及全国,猃狁的消息又布满各街小巷,说猃狁王痴恋涟漪公主许久,若涟漪公主肯下嫁猃狁国,猃狁定当俯首称臣,不再作祟,若不肯答应,便要拿下第二座城池!
香艳之事总是容易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事实早已面目全非,可谁又关心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大家只知道,只要涟漪公主嫁给猃狁王,他们便可安然无事了。
有人将此事说与皇上听,皇上只道一句可笑便不再搭理,直到猃狁王亲笔题书的信件贴在宫门上时,皇上才不得不直面这个看似可笑却有可能的要求。
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这涟漪公主是丞相的未婚妻,举国皆知,只是那猃狁人欺人太甚,在陈国遍地散播谣言,说皇上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只在意自己的喜恶,执意不肯牺牲涟漪公主来保陈国百姓。
挑唆愚钝的百姓再简单不过,几乎人人都信了猃狁人的离间之言,开始怀疑那个传闻中仁善的皇帝,所谓仁善不过是对自己亲眷之人,对于旁人,置之不顾。
谣言不断发酵,明眼人渐渐怀疑,难不成真要毁掉公主与丞相的婚约,远嫁到那茹毛饮血的猃狁国去吗?
皇上迟迟不肯做反应,朝臣自然知道皇上难以抉择,一方面,是自己的妹妹丞相的妻子,另一方面,又是举国的百姓,舍弃哪一个,皇上都会痛彻心扉。
距离剑阁城被屠城不过五六日,事情便发展到让人吃惊地地步,因皇上的不作为,谣言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就连一些权臣也开始怂恿皇上把涟漪公主嫁过去便是了,用公主换的猃狁的臣服和陈国的安定,十分划算。
皇上只冷冷丢下一句公主已病重,早在安乐侯府诊治,公主病榻间听闻此事,口吐鲜血,直言猃狁王若还要纠缠不放,便拒绝就医,誓死不从,皇上阐述完,随即罢朝。
京城中人这才想起,涟漪公主前阵子便已因病住进安乐侯府,怪不得闹的满国风雨的公主前阵子一直没有出面。
原以为猃狁人会无奈放弃,谁知猃狁王陛犴竟独自一人,嚣张的出现在京城城门处,扬言道:“就算涟漪公主死了,本王都要把她的尸首带走,若不答应,下一座死城,本王也不确定会是哪座!”
正当大家都震惊于陛犴的突然出现时,梁子尘立刻排众而出,怒视陛犴说:“若想娶涟漪,先问问本侯。”
陛犴见梁子尘竟然敢反抗他,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冷笑说:“你安乐侯算什么东西?一不是皇上,二不是涟漪公主的未婚夫,否定本王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你安乐侯来说!”
梁子尘亦冷笑道:“就凭涟漪的命是我救下的,若你要人,便来和我抢!”
梁子尘复又转身,对着把城门挤的水泄不通的百姓说:“涟漪的命是本侯的,谁想牺牲她来保命,本侯就杀了谁!”
百姓哗然,前阵子刚拯救了百姓的安乐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叫人怎的不伤心!
陛犴在一旁冷冷看着,梁子尘竟然这般费尽心思的保护涟漪,目的仅仅是想和自己做对吗?难不成,他也喜欢涟漪。
思既如此,陛犴更加兴奋了,若娶了涟漪,不仅可以让修竹痛苦,也可以让梁子尘愤恨!他们不许他娶,那他就偏偏要娶!
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见目的已经达到,陛犴便笑着只身离去,丝毫不怕被伏诛。
皇上没有回应,但舆论渐渐转移到安乐侯身上,因为众人都知道,皇上都敬安乐侯三分,安乐侯不答应,皇上也无可奈何。
南风阁内人人都在议论在城门处发生的一切,有人特特与梁子芥说:“子芥,你快些回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