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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天气状况后,戴待走离窗口,回到餐桌前,揉了揉小顾易松软的头发:“妈妈去上班了。”
在吃早饭的小顾易没理她,却不妨碍她心情愉悦。
走出四季风门口,她刚坐上出租车,包里的手机响了。
号码是陌生的,戴待稍有犹疑接起,传出的是林银兰的声音。
第142章 倾盆雨(2)()
“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来一趟医院吧。”林银兰轻叹一口气,“有些话想和你说。”叉沟场圾。
她的口吻比不仅比昨天好太多,而且情绪状态听起来似乎恢复了过去的那个她。戴待略一顿,并未满口答应。只是道:“我找个时间过去。”
闻言,林银兰嗤了一下:“怕我?”
她这口吻,好像瞬间又换作另一个人。戴待眉头微蹙,不作声。却听林银兰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你亲妈是谁吗?”
戴待愣了愣,“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要我自己去问我爸?”
“是,我确实不能算知道。”林银兰说。“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线索提供给你。”
“什么线索?”戴待立马问。
“所以让你来一趟。”林银兰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寂寥,“来一趟吧,我也有点无聊,至少来个人陪我说说话。”
戴待迟疑了几秒,终敌不过心中的那点好奇,“好。我现在过去。”
随即,她告诉司机转方向,又打了通电话给餐厅经理请假。
抵达医院时,雨又开始下大,医院的排水系统不太好,门口积了很深的水,进进出出的人均在抱怨。
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戴待看到段禹曾扶着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大爷慢慢走。
想起昨晚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就想避开。然而,段禹曾已经先一步看到她,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一下。
见状,戴待指了指一旁人稍微少点的地方。段禹曾会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扶着大爷朝门口走。
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一如既往伟岸高大,戴待略微失神地盯着,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大出血后,她看着小顾易被戴莎抱在怀里,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她无力地对他们伸出手。昏死之前的最后一眼,是戴莎等人惊恐的神色,耳畔,小顾易的哭声夹杂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慢慢地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她以为自己就此陷于黑暗的长眠里,结果却渐渐有了意识。那段意识尚朦朦胧胧的记忆里,只感觉有个人影一直围着她晃动,她从来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她终于彻底清醒时睁眼,他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在她的肚子上捣腾着什么。
身上凉飕飕得,她愣了好几秒,直到他帮她拢上衣服,随即对视上她的目光,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忙不迭缩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然而才一动,剧烈的疼痛便席卷全身。
“我是医生。”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嗓音沉稳,极具信服力。
戴待窘迫,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完全消除她心中的那点尴尬。
他的目光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的肚子上扫了扫,“躺下吧。如果你还有想做的事,如果你还有想见的人,那就好好活着。”
她的泪点,就是在那一瞬间被戳中。
很久了,在她沉沉浮浮于黑暗中时,她此前所过的人生,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闪,痛苦的噩梦亦一遍遍重复。她其实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其实并不想醒过来,却还是醒过来了。醒过来后,却因为他这么一句看似简单而随意的话瞬间泪奔。
决堤后,泪匣子就关不上。她拼命地哭,不停地哭,他没有阻止,任由她哭,置若罔闻般,不受影响地在她哭泣期间,将她身上的伤口又检查了一遍,最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泛着旧蓝色的手帕,擦上她的脸。
“你怎么来这里了?”段禹曾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回,“正好有话和你说。”
面颊上微微一温,戴待凝睛,段禹曾已经将纸杯从她脸上拿开,塞到她手里。
咖啡,正是刚刚从旁侧的投币咖啡机里取出来的。
他喝了一口,见戴待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困惑:“怎么了?”
“没什么。来看个病人。”暂时不太想告诉他林银兰的事。戴待低头也喝了一口,握紧纸杯,“不是说有话和我说?”
“嗯。”段禹曾又抿了一口咖啡,眸子盯着某个方向。人群里,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靠在角落里,似是在焦急地等人,时不时抬腕看表,四处张望间,看似无意地朝他和戴待身上瞟来目光。
听他“嗯”了一下又没下文,戴待狐疑地再次偏头看他。
段禹曾从那个方向收回视线,继续对戴待道:“是关于散股。又搜集到了一些资料,我就放在你房间里,你什么时候方便回来拿一下吧。这次我不插手,让你自己试着去收。”
没想到他要说的会是这个,戴待愣了一下,应道:“噢,好。”
“行。”段禹曾将剩下的咖啡喝光,纸杯丢进垃圾桶,“那我上去了。”
“欸?”戴待再次愣怔。
段禹曾闻言回头,“还有事?”
他的表情毫无异常,自刚刚见面起,他对她的态度就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戴待忽然懵了。
难道他并不知道他打过那通电话?
略一蹙眉,戴待斟酌着问:“你……你昨晚都在干什么?”
“在医院值班。”段禹曾自然察觉到戴待并非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神色不由肃起:“出了什么事?”
见状,戴待心头一突,随即笑着道:“没事。昨晚打了两通电话给你,本想和你唠嗑唠嗑,结果你关机,所以问问你。”
段禹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医院,我没法把手机时时刻刻带身上,有时候在办公室放着放着它就自己没电了。”
“嗯,我猜也是这样。”戴待点点头,“你去忙吧,我也要去看病人了。”
“好。”段禹曾不疑有他,没再多问,转身走去乘电梯。
戴待的眉头深深地拧起。
他真的不知道那通电话的存在?
仅仅是不知道拨出过那通电话,还是,电话里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疑虑重重不得解,戴待一路沉思地走去林银兰的病房。
佣人又是刚伺候林银兰吃完早饭。
见戴待进来,林银兰对挥手让佣人回避,待佣人出去后,她又对戴待招招手:“扶我一把。”
以为她是要再躺下,戴待过去帮忙时,她却是撑着戴待的手下床:“扶我进去洗手间。”
戴待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动作。
“我这样的身体,能把年轻力壮的你怎么样?”林银兰嘲讽地笑笑,“放心,这一趟,我不会让你白来。”
说完,她干脆拂开戴待的手,兀自拖着踉跄的步子往洗手间去。
第143章 倾盆雨(3)()
见她走三步停一步地歇气,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走得好似跋山涉水喘息不已,戴待冷眼旁观片刻,心思一转。还是选择跟上前去,再次扶住她。
“怎么,又不怕了?”林银兰问。
戴待面无表情地回应:“不先顺着你的意思,怎么知道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叉吉引圾。
林银兰沉默地看着戴待,手心忽然覆上戴待的手背。
其实她什么都没做,但猝不及防下,戴待的手还是不可抑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林银兰感觉得特别清晰,嘴角当即浮出讥笑。
自撕破脸皮后,戴待已经在林银兰脸上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表情,且这样的林银兰,一次比一次要令她感到陌生。
“你觉得自己不认识我了?”林银兰一语道破戴待的心思。
戴待坦白道:“或许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你说错了。”林银兰快速否决,随即冷哼一声,“女人,总是要有多个面具,对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面具,久而久之,面具间的切换习惯成自然,衔接自然毫无违和。而人本身更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你分辨得清,哪个面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
戴待没做回应。林银兰似乎也不需要戴待的回应,自问自答着道:“其实都是你的一部分,每一面都是你,哪有什么真的你和假的你。”
她撑着戴待的手臂,身体的力量渐渐全部压过来,几乎就是让戴待搂着她走。
戴待蹙起眉头,在想,自己现在是否应该干脆直接松开手让她摔倒算了。
可看着林银兰斜眼对她笑,戴待又想,难道她就是故意等着她松开她的一刻?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林银兰好像真打算如电话里讲的那样无聊得紧,以状似闲聊的口吻又道。
戴待闻声瞥她一眼。只听她紧接着跟出下文:“可是,莎莎不喜欢你。”
大概是提起戴莎,她的眼神和语气都略微温柔了一瞬间。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她的表情忽而狰狞,狰狞地睨着戴待:“如果不是你,莎莎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你还不承认,一切都是戴莎自己心理扭曲害人害己自作自受!”
恰恰戴待也已经将她送至洗手间,反唇相讥间,立马就想松开对她的搀扶,林银兰扣住了她的手臂:“有些人,仅仅存在着。就碍到了别人的眼,挡了别人的路!”
“我突然觉得方颂祺说得很有道理,戴莎的神经病,估计就是遗传你的!”
“那你这种与生俱来讨人厌的存在感,是遗传谁?”
故作恶意的一句话,霎时堵住了戴待,戴待一甩手,转身就要走。林银兰猛地用力,忽然将戴待拉进洗手间里。
“你——”
“嘘——”林银兰捂住戴待的嘴。
戴待生气地要推她,门外倏然传出一把熟悉的声音,令戴待下意识地停下所有动作。
“银兰?你在吗?”病房的门是开着的,戴曼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便走进来。
宽敞的病房里空无一人,也没人回应。
见洗手间的门半掩着,戴曼又试着唤了一句:“银兰?”
边唤着,她边准备往洗手间走,戴乃迁在这时走进来病房。
“曼曼?”他当即愣怔,“你怎么回荣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戴曼没作声,眼里刹那间稍纵即逝的厌恶却被戴乃迁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的神经立马敏感地被挑起:“你还是忍不住悄悄回来打探杜君儒的情况!”
戴曼蹙了一下眉,“我只是听说银兰得了子宫颈癌,所以来看看她。”
戴乃迁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林银兰空空的床。见戴曼要走出去,他连忙挡在她面前,语气倒是平和了下来:“既然如此,人不是还没看到?”
“我过会儿再来。”戴曼绕开戴乃迁,却被戴乃迁一把拉住手臂:“小待她知道了。”
戴曼霎时顿住脚步。
“不是我!”似是怕被她误会,戴乃迁几乎脱口而出地为自己辩护,眸底波光闪动:“是兰兰……兰兰她很早就发现,小待不是她的女儿……”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