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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风雨过后,天一庄的花园里,突然变得十分的寂静了,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当常忽然人影连闪,场中凭空又多出五六个人。
云霄猛一惊,扬目看时,那些人他有大半认识,乃是鸳鸯判高俊,毒爪鹰鲁昂,矮罗汉法广,另外是一个虬冉大汉和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他微微一笑,朝着鸳鸯判高俊道:“这位高朋友,咱们似曾在九关见过的,可对?”
高俊脸上一红,道:“似曾见过,但那一段梁子,你阁下下会忘了吧!”
云霄哈哈一笑道:“你是说那把你扔出店墙外面的一事吗?
你如不服,我随时候教……”
花蕊夫人接口喝道:“云霄,你也太狂,胆敢伤害本教弟子,今天就算你跪下哀求,我也不会让你偷生世上。”
云霄潇洒地一笑道:“笑话,你们自问能挡得住我一个中神剑吗?”
花蕊夫人道:“我知道你的剑术不错,武功很高,就只伤了我教下几个人,竟然自捧起来,可知这天一庄人手多得很,本教主自然有制你的把握……”云霄笑道:“云某人向来不伯人多,教在这么危言相吓,亦是无用……”花蕊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认为是危言耸听么,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说着话扬手一挥,楼顶上突然响起一阵锣声。
随着那锣声,就见人影连闪,从这座花园的四周,唰唰唰,一连又跳进来有十几个人之多。
对方那些人中,僧道俗儒全有,他认得的却也不少。而令他吃惊的,不但是那长春公主薛玲人在其中,还有那貌似欧阳王霞的女子。
云霄仔细的打量,越看越像那欧阳玉霞。
而那黑衣女子,乍见云霄,神情似乎一怔,立又低头他顾。
云霄禁不住脱口喊了一声:“霞妹妹……”黑衣女子闻声猛然抬起头来,她那美眸和云霄目光一触,似乎有些感觉,双目连眨了几下。
花蕊夫人忙道:“秀儿,你认识这小子吗?”
黑衣女子迷惘地摇了下头道:“女儿似在哪里见过。”
花蕊夫人瞟了云霄一眼,冷冷地道:“他乃世间最坏之人,怎会认得他?”
云霄怒火立生,大喝一声:“你胡说!”
抢步上前,挺剑就刺了过去。
黑衣女子侧身长袖一撩,挡开了云霄刺来的一剑,圆睁双目,怒喝道:“你敢伤害我娘!”
云霄骤觉一股阴沉的暗劲,触到剑尖之上,全身随着一震,后退了两步,一时间又惊又气。
当下他再细看那黑衣女子,容态举止,无一不肖欧阳玉霞,连声音也没有改变,只是功夫似已高了不少。
心忖:“世间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她从前虽然不谙武功,但可以练得成的呀。……她一定着了迷,才会反眼不相识……”他念头转处,忙又道:“霞妹妹,难道连我也忘掉了,我是云霄呀…”他一面说,一面偷看那黑衣女子的神态,见她站在花蕊夫人身旁,脸现怒容,双目瞪视着他。
长春公主薛玲冷笑道:“云霄,你还要脸不要,谁是你的妹妹?”
黑衣女子也冷哼了一声道:“胡言乱语,不要惹起姑娘的性子咯。”
她这最后一句话加了个“咯”字,正是欧阳玉霞惯常的口头语。
云霄心中一动,更认定对方是真的欧阳玉霞了,扫了花蕊夫人一眼,冷冷地道:“你这荡妇,是用什么途药迷了我霞妹妹的本性?”
花蕊夫人道:“云霄!你还要胡说,实给你讲吧,她是我女儿花中秀,怎么会变成你霞妹妹了,真不要脸。”
“花中秀?”云霄自语了一声,摇了摇头。
暗影中的云靖突然扬声道:“霄儿,别上当!那女子正是霞丫头。”
云霄闻言哼了一声,倏地欺身前扑,左手抓向了那花中秀,右手剑直戳花蕊夫人的前胸。
人影倏然一晃,花中秀柳腰一摆,早已挡在了花蕊夫人身前。
云霄怕伤了她,连忙撤剑,蓦地一股冷气袭来,乃是那花中秀一掌劈到。
云霄不敢以剑攻取,只好急跃而退,凄然道:“霞妹妹,我是云霄呀,你想想看,一定会认得我的。”
花中秀闻言,似乎记起了一点,只是无法想到那么多,脑子中有些空洞,不由就停了脚步,望着云霄发呆。
花蕊夫人见状,突然娇喝一声道:“快把这小子给我废掉,把他乱刀分尸!”
以鸳鸯判高俊为首等十几个人,哄然相应,各自亮出来兵刃,齐向云霄涌扑而至。
长春公主薛玲倏地一顿足,白衣飘扬,竟扑向隐身矮树丛中的老侠云靖。
在这时,云靖创伤未复,功力自然大打折扣,怎能抵得了薛玲这全力一击。
眼看着,老侠是方脱虎口又饱狼吻。
就在这危急瞬息之间,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叱道:“玲儿住手!”
薛玲乍闻有人呼她玲儿,心中还以为是自己的师父花仙仇贞来了,慌忙收势,抬头看去,只见云靖身前一排站着三人。
三人中她倒认识两人;乃是那梅影和薛琴,另外一位中年美妇,看着有些面生。
薛玲又以为是梅影使诈,不由发怒,美眸一瞪,娇叱道:“好丫头,你敢欺骗我?”
喝声中,蓦地一掌劈出,一股暗劲,激荡而出。
梅影的功夫,却不在她薛玲之下,身形一闪,让了开来,咯咯笑道:“哎呀!我的大妹子,怎么这样狠呀!须知我是客人呐。”
薛玲冷哼道:“你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我问你,为什么骗我?”
梅影笑道:“谁骗你了。”
薛玲道:“你凭什么叫我?”
“哦?”梅影又咯咯一声娇笑道:“原来是叫你那一声玲儿呀!”
薛玲道:“哼!玲儿也是你叫的吗?”
那个中年美妇插口道:“是我叫你的,难道不该吗?”
薛玲闻言一怔,退后了两步道:“你是什么人?……”她一言未了,突然人影一晃,纵过来天蝎教主花蕊夫人,她向那中年美妇看了一眼,突然惊叫道:“峰珠仙子林可卿!”
那中年美妇微微一笑道:“湄娘还能记得我,谢谢你了!”
花蕊夫人神色大变,蓦地娇喝道:“薛玲,还不快点动手,这妖妇是本教唯一大敌……”薛玲闻言,似乎迟疑了一下,手中剑方缓缓地抬起,蓦地响起了一声晴天霹雳。
大家闻声方自一惊,却见后园的方向,大踏步来了一位雄伟的大汉。
看这大汉不但长得雄伟无比,而且虬发绕颊,双眉宛如发墨,又浓又黑,尤其那眉毛下面的一双眼睛,射出闪电一般的光芒,一望而知功力深厚无比。
那大汉像是发疯一般,一闯进来,竟直向梅影等人立处扑来。
小姑娘薛琴见状,以为那大汉是冲着她们来的,倏的转身,一剑扫出。
那大汉“唔唔呀呀”地一阵叫,一抢胳臂,竟然不闪不避,顺拨了过去。
薛琴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刀枪不入,被他一拨之下,竟觉手时一震,连忙抽剑后窜。
那大汉低吼一声,作势欲待再扑。
云靖突然叫道:“老三,不可无礼,快去援救霄儿。”
那大汉闻声,猛地一转身,看见云靖缩身在矮树丛中,他脸上抽搐了几下,大嘴一张,“哇哇!”叫了两声,环眼中热泪滚涌而下。
原来这大汉乃是哑口孟贲武刚,天生神力,武功造诣更是精纯,为当世第一条猛汉,平生不爱说话,越在心急就更是说不出活来,所以人称他哑口孟贲,但他并不是哑巴。
他为了打救云靖,连急带气已成了半疯状态,,一路追来,是以见人就杀,误打误撞,竟然摸进这天一庄。
天一庄固然有不少邪教党徒,但是谁能挡得住这位猛汉,他从庄门打起,一直闯进了后园。
他在心急之下,哪还用得着走门,再厚的墙,被他肩头一撞,立即倒塌。
进得园来,他一眼看到了毒手病夫松九,是伙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追扑了下去。
毒手病夫松九武功虽高,他可知道斗不过猛汉,就只有跑了。
可是,哑口孟贲武刚是紧追不舍,别瞧他人生得雄伟长大,身法却是轻捷得很,出了天一庄后园后,不到一里路的光景,就已追上了。
松九眼看是逃不了啦,只好回身拚命,但他哪会是猛汉的对手,十招没到,就已毙命在武刚掌下,可是武刚也大意受了点毒伤,只是因他心急云靖安危,精神疏忽一点的关系,尚未发觉而已。
既发现了敌踪,他哪里肯舍,于是在毙了松九之后,又赶了回来,一脚先踢开园门,跟着就是一声虎吼,未防到小姑娘会向他出手。
他在一掌逼开了薛琴之际,以他那凶性,再逼近一步,薛姑娘怕就得遭殃了。
恰在这时,云靖出声招呼,他一见这位心中最崇拜的大哥,弄成了这么狼狈样儿,忍不住悲从中来,干嚎了两声,热泪泉涌而下。
云靖也是一阵伤心,但他还能沉得着气,忙向武刚打了一个手势,指了指被群贼围着的云霄,又道:“老三,快去助霄儿。”
武刚回首一看,果见云霄正被群贼围攻。
他蓦然大吼一声,狂风骤雨,抡拳就扑了过去。
其实那十几个人在云霄剑下,已然都难支持,哪还能架住这大力天神。
矮罗汉法广首当其冲,二见猛汉冲来,赶忙一挫身形,一掌尚未推出,狂飚起处,劲猛无比的大力已然撞到,裹起了他,抛向了半天空。
这一来,阵式立乱,宛如虎入羊群般,惨叫声此落彼起,十几位天蝎教中的高手,刹时间倒下了五六人,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好,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花蕊夫人气得把牙咬得格格乱响,扬手一挥,当先飞纵而去。
剩下来的几人,一见教主走了,哪一个还敢久留,也跟踪而起,向园外奔逃。
长春公主薛玲方一转身,冷不防林可卿闪身拦住道:“玲儿!
你走不得!”
薛玲玉面含霜,冷冷地道:“你要打算干什么?”
林可卿道:“孩子,我是你亲娘呀……”“呸!”薛玲啐了一口,怒道:“你这妇人毫无道理,我才是你亲娘哩!”
林可卿悲声道:“玲儿!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么?你是被仇真那贱妇抢走的呀!”
薛玲突地美眸一瞪喝:“你胡言乱语,还敢辱骂我师父,容你不得!”
喝声中,手中长剑一起,闪电般直刺过来。
梅影倏地一闪身,抡剑挡了上去,喝道:“玲丫头!你要杀亲呐,小心天不容你。”
薛玲一声不哼,倏地剑化“玉女抛梭”,寒光一闪,又刺向了梅影。
梅影迅忙用了一式梅岭绝技“儿罗绵”的手法来,身形微闪,斜着一探手,已紧紧地拿住了薛玲的寸关尺。
在此际,薛玲右手之剑也已迎头劈下,梅姑娘手上一贯劲,固然可以逼使薛玲倒下身去,但是却也难逃对方那劈下来的一剑。
当此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薛琴脱口惊叫了一声,梅影悚然一惊,赶紧把内劲一收,带着薛玲来了个急旋,顺势一送,两人立即分开。
薛玲被对方这一送,全身斜颠出去七八尺,长剑嗖的一声,在空中斜划过去。
她一稳身形,站好了马步,转身朝着梅影狠狠瞪了一眼,翻身飞纵而去。
林可卿此时伤心已极,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对面不认,不期然地叫出来一声:“沛才呀!咱们是造了什么孽呀!”
那正杀得兴起的哑口孟贲武刚,他一听林可卿的叫声,神情忽然一愣,转身望着林可卿凝视了一阵。
蓦然间,须发尽竖,嘴唇掀起,露出来一口黄板牙,宛如一头猛兽触发凶性般,样子怕人已极。
林可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