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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笃笃笃——
门突然发出三声闷响。
紧接着,是一个低低的男声:“开门。”
倪歌兴奋地抬起头,一脸期待地问:“是是不是,我叫的鸭来了?”
姜竹沥:“”
她强硬地把她按进被窝,拉掉床头灯:“睡觉。”
十几秒的时间,门又轻轻响了三声。
姜竹沥穿上拖鞋,走到门前,在猫眼里确认了一下来人,才拉掉安全栓。
灯光垂下,青年的模样从在暖色调的光影中缓缓浮出,他穿着柔软熨帖的黑色衬衣,眉眼清俊,微微低着头,发梢沾了点儿深夜的露水。
他低声:“竹沥。”
姜竹沥没看他,也没说话。
“你嗓子还没好?”
她还是没说话。
“我刚刚下山,去买了一袋盐。”说着,他翻过手心,露出一小袋食盐,“你刷牙的时候,倒一点在水里,可以用它清洗嗓子。”
姜竹沥没有接。
她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
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意味不明:“以前也不是没喝过这么多酒。”
那是高三毕业之后。
她和段白焰刚刚正式在一起,还没来得及体验初恋,就被妈妈歇斯底里地骂了一顿。
姜妈妈怀疑女儿高中早恋,并且丝毫不愿意听她解释。
姜竹沥红着眼眶去找段白焰,他天生不会安慰人,牵着她的手在公园转一圈,在游戏厅转一圈,在化妆品店转了很多圈。
她依然情绪低落。
段白焰索性带她去酒吧,把点单上能点的鸡尾酒都点了一遍:“来,喝。”
姜竹沥看着那堆五颜六色的东西,心里七上八下:“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语气凉凉:“来吃屎。”
她:“”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教她玩酒桌游戏。
很巧,他们那晚玩的,也是“大话骰”。
姜竹沥学着他的样子摇骰子,段白焰想装逼,把骰子悬空起来摇。结果那个逼没装好,一颗骰子直直地飞出去,砸在她胳膊上。
姜竹沥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憋不住,笑起来。
段白焰心里一松。
脸上仍然凶巴巴:“笑,有什么好笑的?”
最后他板着一张脸,还要她反过来安慰他。
而姜竹沥不知道的是,段白焰今天晚上,也一直在想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要大声地笑。
要陪她一起笑。
“嗯”想起这事儿,段白焰心里发虚。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茬接下去,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你微信把我删了?”
姜竹沥眉头微皱。
她删了他吗?什么时候?
正想开口说没有,突然想起那个头像是张白纸的三无小号。
她立刻抬头,大义凛然,供认不讳:“对,是我删的。”
虽然他只是没话找话
但见她答应得这么干脆,他还是有点难受。
姜竹沥见他不说话,突然觉得他好烦,大半夜跑到她门口来提她的伤心事,戳她眼睛。
“你特地来找我说这个?”一想到他拿走她的手机还企图囚禁她,她就有点气,“是觉得我不该删吗?”
“没有。”段白焰抿抿唇,低声说,“只是我喜欢你。”
所以如果被删了,我会不开心。
姜竹沥没有多想:“但我觉得你很烦。”
“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她可是前几天才发过毒誓。
段白焰不说话了。
他垂眼看着她,缓了几秒,一动不动,仍然只是说:“我喜欢你。”
“你能不能收回前几天的话。”顿了顿,他哑着嗓子,小声祈求,“不要不要放弃我。”
会骑车了()
段白焰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清奇体质。
姜竹沥认识他快十年了;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忽冷忽热;占有欲强;却又非常难以亲近。
她现在甚至觉得
段白焰是弹簧;她弱他就强。
“我”见她半晌不说话;他舔舔唇;又低声道,“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我试过别人的方法;但总觉得很别扭。”
他不是没有试过江连阙的套路,可姜竹沥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惶恐,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要段白焰去回忆童年;其实他印象稀薄;记不起几件事。可那些经历与记忆,无处不在地;让他成为了现在的他。
离开对他时冷时热的爸妈之后;他与段爷爷住在一起;接受着老人家无底线的溺爱式照顾。此后做什么事也都顺风顺水;养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了姜竹沥的事情上,妥协的仍然是她。
哪怕重逢;他都认为,只要他想;她会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无条件地向他妥协。
熊恪说得对,他从来没有吃过亏。
“也一直都不知道”他垂下眼,“应该怎样正确地表达喜欢。”
在“表达喜爱”这件事情上,好像并不存在绝对正确的方法。
他得意太久了,等他开始试着去找自己的问题,却又感到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段白焰拿出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低声问她,“你能不能”
教教我,救救我。
不要离开我。
姜竹沥的手扶在门上,沉默了很久。
穿堂风带着凉意,送来林中草木的清香。直到走廊上声控灯暗下去,她才如梦初醒:“很晚了。”
抬起头,却跳过了前一个问题,眼底一片平静:“早点睡吧。”
段白焰的身体微微一僵。
姜竹沥的目光与他对视,电光火石一瞬间,清晰地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道一闪而逝的,暗沉的光。
她心里一突,眼疾手快,赶紧“砰”地一声关上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段白焰:“”
屋子里暖意融融,倪歌还没睡着,缩在被子里探头探脑:“怎么了竹沥姐?”
“你叫的鸭太丑,我让他回去了。”
倪歌:“”
姜竹沥靠在门上,回忆他刚才的眼神心里砰砰跳。
她已经上过很多次当了,谁知道他现在摆出这副姿态,是不是只是想骗她回去,然后她一旦接受了,他又要露出獠牙
既然做了决定
姜竹沥闭上眼。
就要狠心一点。
她实在不想再被锁起来,整天整日,昏天黑地,没完没了地
做。
***
“你们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回住处的时候,看到姜竹沥和倪歌的房门口,站了个男人。”
“天啦这还是在节目组诶”微顿,脸上又挂起一抹暧昧的笑,“你猜猜,他是去找谁的?”
“那还用问吗?”前一个女生笑得一脸内涵,“倪歌出道几年,你见她跟谁传过绯闻?另外那位小姐姐可就不一样了,现在不还在跟两个大佬纠缠不清?”
“啧,说不定人家大佬口味清奇,就喜欢这种绿茶”
等两个小迷妹内涵结束。
夏蔚端起茶杯,微微笑:“天色那么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说不定,只是工作人员呢。”
“我用人头担保,肯定没有看错!”女生连连摆手,像模像样地压低声音,“我站了好久,虽然没看到他的正脸,但民宿工作人员绝对不会有那种气场。”
另一个女生感慨:“天,她到底跟多少个男人不清不楚啊”
夏蔚正要说话。
“我就算跟两百个男人暧昧不清,也跟你们没关系吧?”
姜竹沥从楼上走下来,声音明亮清和,像是有些好笑,“怎么,嫉妒我?”
倪歌没睡醒,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杏眼泛出慵懒的水光。
她懒洋洋地打哈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可是又很想要,才会有红眼病啊。”
两个女生交换眼神,脸色微妙地闭上了嘴。
这才第一天,阵营就划分得这么明显
姜竹沥感到头疼。
直到周进进门。
他笑吟吟:“早啊姑娘们,来干活吧。”
今天我也很甜呀的背景,是一群西点师合开了一家售卖甜点的神秘小店,能在各个空间里穿越,竭尽所能,为有需求的客人完成他们的愿望。
第二季延续第一季的主线,第一个单元的任务,是穿越回七十年代,为一位小镇上的的少数民族青年,庆祝成年生日。
“我先给你们发一下徽章。”周进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堆徽章,“摄影大哥脸盲,你们戴着这个,他就不会跟丢了。”
姜竹沥接过来,看到巴掌大的圆形徽章上,写着巨大的“今天我也很甜呀”。
她忍了忍,没忍住:“有点蠢。”
倪歌凉凉接话:“他就是一个蠢货。”
周进没听见。
按照惯例,一行人要抽签分工,确定自己今天的任务。
姜竹沥抽到的是“采购食材”。
“哎哟。”周进眼睛一亮,“你走运了。”
姜竹沥:“?”
周进神神秘秘地拽住她的袖子,把她拉到没人的角落。
他在自己身上摸啊摸啊,摸了半天,抠抠搜搜拿出来一百块钱:“省着点儿用。”
姜竹沥:“只能用这个?”
周进:“嗯!”
姜竹沥:“”
这能干啥。
“你别小看一百块钱啊,”周进严肃得很,“我们不是,他们那个年代,一两百块钱都够买辆自行车了——自行车啊!那时候多金贵啊!”
姜竹沥:“”
可她采购的是2018年的食材啊!
拿着这昂贵骄矜的一百块钱,风中凌乱的姜竹沥踏上她下山的征程。
走到小院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去路。青年戴着黑色鸭舌帽,背对着小院,身形颀长,靠着辆沧桑古老的自行车。
自行车的车头上,还挂着一朵傻不拉几的大红花。
姜竹沥现在一看见段白焰,腿肚子都是软的,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
她有气无力:“这是什么?”
周进笑嘻嘻:“你今天的司机。”
在周进原先的剧本里,段白焰是后几期的特邀嘉宾,是小店的“客人”。可他死乞白赖地非要黏着来,不让进组就烧山,他索性给他加了场戏。
天上掉下来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
段白焰这个人,流量随随便便就能碾压当红小生,他又不用付报酬,也乐得镜头里有这么个装饰物。
姜竹沥十分绝望:“还有别的交通工具吗?”
周导遗憾地摇头:“七十年代,这就是宝马。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只能靠你的双腿,徒步走出大山了。”
姜竹沥:“”
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一下祖国大地。
段白焰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抿住唇,忍不住转过来。
摄像机对上他的脸,阳光倾下,周遭花团锦簇,篱墙上攀爬着蜿蜒的青藤。他穿着件方便行动的连帽衫卫衣,面容清俊,眼下的泪痣增添少年感,带点儿不自知的愁绪,像初入人世的小神仙。
姜竹沥还在跟周进扯皮,企图甩掉令人瑟瑟发抖的前男友。
段白焰抿着唇,眼神安静地扫视一圈,目光陡然一紧。
他突然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戴着一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