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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西爆炸了,啪地一声用力扇在他胸口:“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上过床?!”
眼镜男朝后一退,一脸惊恐地像是要朝楼梯的方向倒。
熊恪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
开玩笑,他要是顺势滚下去了,明天绝对热搜前三。
程西西还要不要混。
被一个黑衣大汉捞在怀里,眼镜男有些茫然。
他正要开口,一对安保从楼下噼里啪啦跑上来:“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作鸟兽散。
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安保将闹事的前男友带走,程西西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啊。”她抱歉地笑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夜色初临,她顺势召集几个人一起吃晚饭。几杯酒喝下去,程西西再一次被话唠附身:
“我告诉你啊姜竹沥,真的,分手见人品。”
“如果真的上过床,男朋友只会更不珍惜你。‘上床’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关系已经濒临破裂,那这只能加速两个人分手的进程。”
“你只要在生孩子和分手这两件事中随机经历过一件,就能分辨出,你男朋友是人是狗。”
“他竟然还想要分手费。”她重重地将酒杯砸到桌子上,“我就说吧,前男友都是狗东西。”
默不作声听完全程的段白焰:“”
他偷偷拔掉插在自己膝盖上的两支箭。
吃完这顿晚饭,夜色已经很深。
姜竹沥打包了晚饭,打算回去带给明叔叔。医院的方向和段白焰家不顺路,她走在人行道上,他亦步亦趋,开着车在后面缓慢地跟。
傍晚时分正是高峰期,他的速度一慢下来,后面全是骂娘的司机。
段白焰置若罔闻。
姜竹沥如锋芒在背,在身后汽车们疯狂的鸣笛声中走到医院门口,她终于忍不住:“你是在跟着我吗?”
段白焰心想,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看不出来吗?
旋即立刻意识到,好像她以前每次问这种问题,都会被他嘲笑自作多情。
心虚的段白焰:“嗯。”
姜竹沥飞快地犹豫了一下。
她难以置信:“你也想要分手费?”
她停下脚步,段白焰也停下了车。
交警正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穿过傍晚的车流,小跑着来给他贴罚单。
段白焰一只手撑在放下一半的窗玻璃上,抿唇:“没有。”
开口之前,他已经想好了。
如果最后这句话起的也是反效果,他明天就去告谷歌搜索,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他妈瞎给人出馊主意。
姜竹沥不明白:“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沉默着,眼底星光乍现。
良久,慢慢地开口,像是在做一件这辈子从没做过的事,连启齿都缠绵而艰难,声音却很轻:
“重新追你。”
你最好看()
姜竹沥看着他;背后灯火阑珊;灯光汇成一片海。
良久;她说:“回去吧。”
声音低得好像一句绵长的叹息。
悄然无声地融入夜色;被风吹散。
***
告别了段白焰;姜竹沥把外带的晚饭送上楼;照顾明叔叔睡下;后半夜回了一趟家。
她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已经睡下的姜妈妈。
明含去世之后,姜妈妈大半的时间都用来睡觉;像是要把少年时期为了练舞而失去的睡眠时间全都补回来。
她在柜子里翻医保卡。
明叔叔不喜欢处理旧东西,相反,他总是对旧物怀有特殊感情。
所以即使她和明含以前的课本早就没什么用;甚至已经在书柜里堆出小山;他也都还留着。
于是,几乎是不可避免地;她又看到夹在书堆里的、明含的照片。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着一张与她五分像的脸;鹿眼水光盈盈;穿着舞蹈服;背后的舞蹈教室暖光充盈,她朝着镜头笑出小白牙。
姜竹沥低头看着照片;有些不想移开目光。
耳畔的声音穿过时空,好像听到她在喊——
“姐姐。”
她晃了一下神;不再犹豫;将照片也装进包里。
然后默不作声地趁夜离开。
夜色渐深,冷风习习,远处的山脉如同蛰伏的巨兽,街上车流涌动。
刚刚走出小区,包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她捡起来,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
仍然是那个三无小号,不过这回,他发来一个类似于
不高兴的表情?
傲娇。
姜竹沥有点想笑。
点完同意,路口绿灯亮起。
入了夜,路上行人不多,她走出去没几步,迎面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操着一口沿海的口气,斯文地拦住她:“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能不能问问你,省第一医院的眼镜店怎么走?”
“不远,你从这里顺着往前走,在第三个十字路口右拐就能看见。”姜竹沥给他指方向,“眼镜店在医院的东南角。”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对方连连道谢,小跑着走了。
姜竹沥笑笑,没有来由地,想起自己刚到波士顿的那几年。
最初出国时,她语言不够流畅,精神状态也差,生活一团糟。那时候总觉得,朋友,家人,爱人,没有一样是可以把握住的,她是一个平凡而无趣、总是在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她困在“别人家孩子”的光环里太久,以至于从没想过,原本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常常觉得自己过于平凡而无用,好像总是在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她寻找了无数种方法,来为“段白焰不喜欢我”和“他放弃了我”找理由。
两相对比,又愈发怀念明含那种纯粹的温柔。
世界上最喜欢她的人早就去世了。
她十分遗憾。
想了想,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把段白焰挪进黑名单。
***
姜竹沥接了两个推广。
周进的综艺还没拍完,第二期剩个尾巴。她打算等游乐园这一期拍完之后,再回来做这两个直播。
去游乐园的路上,她简单地算了一笔账。
两相抵消,这两个推广差不多刚好够给明叔叔治病和请护工,等今天我也很甜呀开始播出,她下次接推广就能适当地提一提价格。
虽然四舍五入,有一部分工作好像是白干了
但只要能自己赚钱,她就很开心。
回到游乐园的酒店,一群人聚在大厅等她。
周进关心:“叔叔身体好点儿了吗?”
“普通骨折,不算太严重。”姜竹沥很感激,“谢谢周老师。”
“你记得给他多熬点骨头汤,我以前摔断腿,觉得那个汤比药都管用。”陈塘提醒,“你要是没空,我找人替你去送。”
“谢谢师兄。”
“竹沥姐也不要太辛苦呀。”倪歌笑吟吟,“记得认真吃饭,认真睡觉,别自己先被拖垮了。”
姜竹沥两眼笑成月牙:“谢谢倪歌。”
轮到段白焰。
他:“”
他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在今天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姜竹沥,根本分不出神去想明叔叔。
所以他沉吟半晌,冷着脸道:“嗯。”
姜竹沥:“”
你嗯个屁。
周进今天安排的任务特别简单,就是拍照。拍伪装的路透图,以及节目后期宣传要用的照片。
姜竹沥又被安排在和段白焰一组,她有些别扭。
“那个”
想换人,段白焰沉郁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来,她缩了缩,偃旗息鼓。
段白焰面上不显,心里慌得一批。
他为什么觉得,她比过去更怕他了。
他的分数好像都被计成负分了,这还有得打吗?
一行人在路口分开,陈塘懒得看段白焰,提醒姜竹沥:“我刚刚看到有人在附近遛狗,没栓绳子,你小心点别靠太近。”
“我肯定不敢靠太近”姜竹沥小声,“师兄你不怕狗?”
“怕。”
段白焰刚想挺起胸膛自豪地说,我就不怕。
下一秒,陈塘认真地道:“狗那么可怕,谁会不怕狗?只有狗才不怕狗。”
段白焰:“”
呵呵。
***
段白焰和姜竹沥走的方向是游戏厅。
其实无论游乐园还是游戏厅,姜竹沥以前都不常来。
她和段白焰的开心回忆,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他们没办法像普通恋人那样好好交流,她偶尔期待亲亲抱抱举高高、或者说自己喜欢游戏厅里得毛绒玩具,他都会冷笑着嘲笑她幼稚。
现在重走这段路
让她有一种,在重新谈恋爱的感觉。
两个人默不作声。
走出去一段路,摄影师跟在后面,忍不住小声道:“你俩走近点嘛,一点都不像一起来的人。”
姜竹沥只好朝他靠近了一点点。
游戏厅内喧嚣嘈杂,段白焰环顾一圈,低声问她:“要什么?”
姜竹沥看也不看,懒洋洋:“最大的那个玩偶。”
反正他也抓不到,那她把愿望许多大都没事。
她甚至现在还记得,恋爱时两人一起来游戏厅,她拜托他帮忙抓娃娃,他冷着脸嫌公仔太丑。
姜竹沥想着想着,就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段白焰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游戏厅的茫茫人海中,她出门见门口有卖猫耳发箍的,给自己买了一副。
这种小装饰品,拍照最可爱。
摄影师的镜头朝她转过来,她笑吟吟地朝对方招手,摆出不同的姿势。
拍了没几张,不知道摄影师看见了什么,突然放下相机,目瞪口呆地指着她背后,结巴起来:“那,那个”
姜竹沥疑惑地回过头。
远远地,看到身形高大、目光冷厉的男人,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白玩偶,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这边走来。
她还在发怔,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压下来:“给你。”
姜竹沥在心里兴奋得搓手手,心想,终于给我逮到机会了,我终于可以把当年那个嘲笑我审美丑陋的原句给它讽刺回去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抬头与他对视:“丑。”
段白焰看着她,大白两只胖胖的手臂搭在胸前,他很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认同:“嗯。”
确实丑。
丑哭了。
姜竹沥还要说什么。
下一秒,又听他低低道:“没你好看。”
姜竹沥眼皮一跳。
真是活见鬼了。
他现在来说这种话,她竟然也会感到
心跳跟着漏跳。
她不信:“骗子。”
“没有。”段白焰抿着唇,沉默一阵,低低地道,“大学的时候,就这样想。”
——她最好看。
他只要凝神看她,就觉得万物都开始褪色,最后眼里只剩她也只有她。
和他眼中的她相比,连镜子里的段白焰都是丑逼。
姜竹沥还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夏蔚站在不远处的天桥上,天空蔚蓝,长发被风带着披散开。
她撑着脸,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
微微噘嘴,她挑了个柔软无害的表情,将段白焰和姜竹沥作为背景板,配字道:“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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