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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大宅子的玻璃落地窗前,痛苦万分,看着茫茫大雪,一遍又一遍地、苍白无力地想,‘两个人要在一起,果然还是太难了’。然后转身就接受家族联姻,过完年就立刻结婚,年底之前就怀孕,两年之内抱三个。”
“”
段白焰沉默了三秒,立刻决定:“我这就让助理退机票,等我们婚礼进行到一半,再邀请爷爷来观礼。”
说完,他窸窸窣窣地脱衣服钻进被窝按掉夜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现在终于觉得,”姜竹沥异常满足,笑意飞扬,“自己像个坏女人了。”
他翻个身,抱住她:“真不想去?”
“没有。”他一钻进来,身边的温度都提升了好几个度。
姜竹沥是只虽然毛茸茸但超级怕冷的小动物,忍不住他那儿靠靠,声音超级小,“我就想逗逗你。”
段白焰“啧”了一声,两只手精准无误地落到她胸上:“坏女人。”
姜竹沥:“”
她小声逼逼:“骚男人。”
怀里热乎乎的,见她没有推开他,段白焰满足地在她颈窝拱拱:“你不要担心爷爷,他老了,连讨厌我的力气都没有。”
姜竹沥:“”
这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她没有接茬,睁眼看着头顶的星星灯,很久没有说话。
耳畔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直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小小声地说:“跨年时,我去看了倪歌的表演她跳舞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那样的人,好像不管走多远,舞台上永远有一束光属于她。即使她不回头,身后也永远有人鼓掌喝彩。
“”他没有应声。
她顿了顿,轻声:“我还看到了江连阙发的微博。”
jc的这位太子其实很少发微博,他第一次在慕尼黑跨年,竟然还是携未婚妻出镜——
这也是姜竹沥第一次见到江连阙传说中的未婚妻,她没有露全脸,头上戴了一顶软绵绵的白熊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白皙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旁边坐着江连阙,他与她戴情侣款的帽子,笑得傻不拉几。而他们的自拍背景,是座无虚席的音乐厅。
“我好像”她揉揉鼻子,闷声说,“没有机会,成为那样牛逼闪闪的人了。”
我好像没有机会,成为一个英雄,或是值得被记住的人。
良久,段白焰沉默着抱紧她。
“没关系。”他低声说,“姜竹沥也很好。”
她平静地提醒他:“姜竹沥只有成绩好。”
长久以来,这似乎都是一个无用又鸡肋的属性。
“没有。”他顿了顿,声音很认真,“姜竹沥哪里都很好。”
姜竹沥睁着眼,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可她以前恋爱就没机会问这些问题,她实在憋得太久、太久了。
她想躲在大人怀里撒娇,想被夸赞,想得到奖励,想要赢。
所以尽管她非常犹豫,纠结很久,最后还是把话问出了口:“是哪里?”
“千般好,万般好。”夜色深沉,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姜竹沥很好,人间就很好。”
姜竹沥愣了一阵。
眼眶突然热起来。
***
一过冬至,段爷爷就搬到了雪山上。
姜竹沥紧张兮兮,为他准备了很多老年人产品,段白焰望着塞不下的箱子,犹豫很久,提醒她:“我爷爷的小房子恒温,那些保暖的东西,他全都用不到。”
姜竹沥并不打算放弃:“他不用的话,你留着用。”
段白焰垂眼,看看那个丑陋的老年人爆款过冬神器,沉默一阵:“好。”
两个人订的是清晨航班,抵达山脚下时,下午刚刚过半,天还没有开始黑。
段爷爷派了人下来接他们,开车行驶到半山腰,段白焰抿唇,拒绝继续向上:“我今天在山腰住一晚,明天再上山。”
山腰建有温泉酒店,秘书没有拒绝。
姜竹沥听到“温泉”这两个字就腿软,她简直怀疑段白焰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途径这里,还非要住一晚。
她小心翼翼:“你不会是又想”
段白焰狞笑:“对,就是你猜的那样。”
“”
看他这表情,那应该不是。
“我哪有那么下流。”逗完之后,他解释,“这家的日料很好吃,来尝一尝。”
山上难得有这样周全不敷衍的店,姜竹沥之前没来过,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安置好行李,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
服务生将他们引向后院,院子是半开放式,腊梅娇艳欲滴蕊梢落着新雪。透明玻璃伸到头顶,挡住空中飘扬的雪花,软蒲团放在檐下,木质小桌台底下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是从山上引下、还未冰冻的山泉。
四下空寂,积水空明,曲水流觞,姜竹沥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活在高中课本的古文中。
“来干一杯。”段白焰低头倒酒,小杯子跟她煞有介事地碰一碰,发出叮的轻响,“纪念今日。”
姜竹沥的眼睛亮晶晶:“纪念今天的酒吗?”
段白焰没有说话。
他一只手撑着脸,目光微微向上,停顿了很久,指着天空道:“纪念这个。”
姜竹沥也抬起头,星光清寒,月色皎皎,天空中一片寂静。
“什么”
几乎是她开口的下一秒,不知是从哪里开始,“咻”地一声轻响,一枚烟花飞速升空,“啪”地在空中炸开,片片分裂成耀眼的光斑,然后流星似的,又迅速跌落。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天空昏暗,而星河璀璨。更加明亮的焰火喷薄而出,一束束地照亮大片夜空,盛开出巨大的花形,极致的光芒之后,又下雨般飞速坠落,好像柔软的花瓣,一寸寸落在段白焰肩头。
姜竹沥愣愣的,他也在抬头看天空。
这副光景灿烂而夺目,光芒一下一下地照亮他的侧脸,她确定他眼中有笑意。风渐渐大了,而这一簇簇巨大的光晕,让她恍如游走在梦中。
“竹沥。”一声接一声的“嘭”声中,他轻声说,“十八岁的时候,我是因为哮喘太严重,没办法碰灰尘,才不想跟你出去放烟火的。”
“嗯。”姜竹沥的头发被风吹乱,答应得很艰难。
“我从来就不讨厌你。”
“嗯。”
“也没有不喜欢你。”
“”
下一秒,姜竹沥站起身,吻了上来。
这个吻对段白焰来说也很梦幻,他微微抬眼,她周身好像都带着焰火绚丽的光晕。
他垂下眼,扣住她的后脑。他吻得动情,然而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下一秒,手机报复似的,疯狂震起来。
他看也不看,打算划掉。手一抖,点成了接听。
“段白焰!”
不等他挂第二遍,段爷爷雷霆震怒,魔音穿耳,“你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这是雪山山区!”
段白焰瞬间清醒了七分。
然而烟花还没有放完,一朵接一朵地升空,嘭嘭地炸开。
他暂时性地放开姜竹沥,盯着夜空看了一会儿,仍然感到快乐——这种心情无可替代,前所未有。
因为这个夜晚只属于他。
只属于他和她。
段白焰望着夜空,眼中光芒闪烁。
顿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对着话筒,兴奋而放肆——
“爷爷——”
他说,“孙子正给
温泉酒店()
这场烟火放了半个多小时。
酒店的服务生们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不顾领班劝阻;纷纷站到檐下偷看;小声讨论是哪位客人这么大手笔;还这么大胆。
段白焰原本还准备了仙女棒;然而在姜竹沥得知他和爷爷的通话内容之后;所有玩闹的心情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她撑着脸坐在床头;心头涌起万分惆怅。
段白焰换完衣服,披着浴袍走出浴室,有些诧异:“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姜竹沥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回去。
好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唧唧。
下一秒,下巴被一只手扣住;不容置喙地抬起来。段白焰微微垂眼;沉声:“怎么了?”
他装得色厉内荏,手上的力道其实不重。
姜竹沥像只奶猫似的;软乎乎的;干脆把脑袋靠在他手上。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你爷爷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
为了一位祸国妖姬;连炸山的事都干出来了。
段白焰失笑:“你不正好想做坏女人?”
姜竹沥哼哼唧唧。
“没事,不会的。”他用指腹摩擦她柔软的下巴;低声劝,“别说刚刚没有雪崩;就算真的把山炸了;也炸不到他。”
他们脚底下这座山,是一座雪山山系的从峰。雪山主峰四季积雪,观景台入冬之后就不再接纳外来游客,连带着从峰的客流量也大幅度降低。
因此从峰冬天的客人很少,然而从峰的观景台度假区恰恰是段爷爷在做。这个季节客流量最小,他乐得清静,才年年跑到雪村来度假。
“所以,虽然我爷爷对外宣称住在山上,但更确切一点的说法,他应该是‘住在接近山顶的一个观景台度假区里’。”段白焰耐心地解释,“那个地方离真正的雪山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你不用担心他。”
姜竹沥默了默,抬眼看他:“但是,万一真的雪崩了怎么办?”
“入冬之后,除了度假区,山上其他地方是不允许人进入的——无论外地游客还是当地居民。”他说,“所以就算山上雪崩,也不会伤到人。”
屋内温度比外面高,姜竹沥的半张脸埋在他干燥温暖的手掌里,脸色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静默半晌,她的睫毛扫在他的掌心,声音软软的:“谢谢你。”
段白焰脸色微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僵。
“我们去泡温泉吧。”他喉结滚动,“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去见他。”
说着,他将她抱起来。
这家酒店的一大特色,是半露天的温泉浴池。
浴池一半建在室内、一半建在室外的阳台,玻璃穹顶遮住雨雪、挡在两侧,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然而下雪时,里面的人却能透过巨大的透明玻璃,看到外面漫山遍野的腊梅与雪花。
“你”他抱她起来时,姜竹沥就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两只手臂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们都已经住在这里了,逃是逃不掉的,不可能逃掉的。
她只能祈祷他“能,能快点吗?”
姜竹沥声音很小,段白焰微顿,垂眼看她。她的鹿眼湿漉漉,眼神却非常真诚。
然后他冷笑一声,把她扔进了温泉池子。
今晚的段先生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卖力。
水中热气腾腾,温暖的气息由下而上爬上窗户,在巨大的玻璃上留下霜花状的痕迹,将纷扬的大雪隔绝在外。
姜竹沥泡在热水中,有些紧张地伏在他的肩头。
他的手自上而下,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花瓣状的红痕,口齿咬噬,她声音柔软,发出讨饶般的小声喘息:“呜”
段白焰更加用力。
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下半身,潮湿的头发撸到后面,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