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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破釜沉舟,你在图谋什么?”
“你待在文池五年未嫁,如今不过几个月,你就按捺不住寂寞,下嫁他人?”
“庶妾,只是个庶妾!”
“你与我共同经历过史永依一案,你不会不知道嫡庶之分,你更不会不知道妻妾之分,你明知道……”
“够了,够了!”
沈月然无力招架,捂住双耳,跳脚大叫。
他比周岸则更加危险。
他比周岸则更需要提防。
她的任何小心思、小动作都逃不过他如猎豹一般的敏锐双眼。
再与他纠缠下去,他迟早会洞悉其中的秘密。
她不要他的身子刚刚恢复就要再次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卫大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就如您之前所说,有的只是小女变了心。”
“小女马上就是周家的妇人,往后不会再与卫大人见面,请卫大人自重。”
她说完,裹紧披风,不再看他一眼,垂头快步跑进里屋,关上房门。
卫奕眯起双眼,若有所思。
所以,他的猜测是对的……
初六的婚事如期进行,王雅心和张秀儿感慨万千,泪水涟涟,将妆扮一新的沈月然送上花轿。
沈月然头盖红盖头,一路紧跟喜婆,跨马鞍,步红毡,站位,三跪,九叩,六升拜,事事做足,不敢疏忽半分。
待到喧闹声渐退,闹洞房的丫头婆子也嬉笑着散去,已是亥时。
她独自坐在铺满鸳鸯红锦的床榻上,仔细将白日里的经过回忆一遍。
因为一直盖有盖头,她无法看得仔细,只有竖起耳朵听。
周家除了老爷周廉安和大少爷周忠则因事外出,其他的人都来了。
周家老太太邬元英腿脚似是不便,一直由邬秀青搀扶陪同,事事居于上席。
周家大夫人江燕学则由周家大少夫人江沛文陪同,主事礼仪。
周家二少爷周孝则偕发妻杜灵初一同出席。
周家的几个嬷嬷则担负起照看孩儿的任务,周忠则膝下一子周承乾,八岁,一女周天娇,五岁,妾室吴十娘所生庶子,周承坤,刚满一岁。周孝则膝下只有一对六岁的双生女,周玉珊和周玉瑚。
几个孩子都是正淘气的时候,吵闹嬉笑满场跑,累得几个嬷嬷累声连连。
她无法看得清楚,只有仔细留意周家人的一举一动。(。)
第二百四十章 成亲()
邬元英话语不多,举动皆由邬秀青代劳,可以说邬秀青就是她的左膀右臂。
江燕学与江沛文十分亲近,凡事有商有量,默契十足。
同为“江”氏,又比一般人家的婆媳关系来得和睦,沈月然猜测,江沛文可能是江燕学的族亲。
周孝则的声音很粗犷,杜灵初的声音很尖细,二人的话语都不少,都爱笑。周孝则是哈哈大笑,一会儿笑三弟周岸则一日同娶两妾好福气,一会儿又笑大哥周忠则膝下两子好福气。杜灵初笑起来的声音则更尖更细,就像林中早起的鸟儿。
不过,她每每笑起都是附和着周孝则而笑。因此,那尖细的笑声总是被周孝则的哈哈大笑掩盖,不仔细听,有时还听不出来。
周家的嬷嬷分别是邬元英房中的金荷嬷嬷,周廉安房中的青玉嬷嬷,周忠则房中的素梅嬷嬷和周孝则房中的彩凤嬷嬷。自从白管家走后,这四个嬷嬷就相当于一个管家,地位不低,从彩凤嬷嬷敢大声训斥周玉瑚莫要乱跑就可见一斑。
周岸则房中没有嬷嬷,只有一个陈氏从江东带来的婆子,人也称作陈嬷嬷,负责打理这边事务。
是这般称道,却不是这般位份。陈嬷嬷本就资历浅,陈氏又病故,她平日里在周家与一般婆子无二样。
可惜了,没有一并见到周廉安和周忠则。沈月然一边在喜婆的牵引下逐一向周家人施礼,一边暗自思忖。
若是周廉安与周忠则都在场,那么,杀死绿苏的凶手必然是他们中的一个!
她正琢磨着,只觉拖曳在身后的裙角一滞。
哼。
她不动声色,停下脚步。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只是略用些小心机,生辰上比梅采玉早了一日,结果,自然占得“姐姐”的头衔。
比梅采玉早一步跨进周家门槛,比梅采玉早一步叩首,比梅采玉早一步敬茶,比梅采玉早一步送入新房。
早晚于她而言无所谓,可是她知道,于梅采玉就大有所谓。
梅采玉不知盼了多久才终于嫁给了周岸则,结果却被前世的情敌处处抢先,不憋一肚子的火才怪。
这会儿,她狠狠踩住她的裙角,想看她出洋相,怕是实在憋不住了。
她提起唇角,猛地伸手抽出裙角。
“哎哟——”
发出惊呼的不是她,而是梅采玉。
梅采玉一脚失去重心,站立不稳,幸被一旁的喜婆扶住。
“夫人小心。”
喜婆沉声道。
“哈哈哈哈。”
恰巧目睹这一幕的周孝则笑得弯下腰,一旁的杜灵初也吱吱笑个不停。
“三弟好福气,还没入新房这两位夫人就杠上了。”
周孝则冲周岸则促狭地笑道。
杜灵初掩面附和,“是啊,往后有三弟忙的了。”
众人似乎对周孝则的无礼习以为常,皆是呵呵一笑。
不过,有惊无险的梅采玉倒是老实了,小心地跟在她身后,不敢再出乱子。
收回思绪,沈月然小心撩起盖头的一角,瞧了瞧桌几上的钟漏。
今天的一切皆算顺利,就连梅采玉的小动作也在她盘算之内,唯一令她意外的是,前来道贺的宾客数量不少。
周家办喜事,的确是大事,可是周家庶子办喜事,在她看来,怕是以低调为宜。陈氏去世不足一年,一日纳进两妾,实在算不上光彩之事。而且,她与梅采玉的出身又皆非富贵,娘家人几乎说不上话。所以,就算周家不操办,只是走一个形式,她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周家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周廉安与周忠则皆未现身,是事出有因,怕也是刻意为之。
并未张扬,不请戏班,席开八桌,更提前言明,老太太需要休息,人定时分就散席。
可是,这会儿都亥时过了两刻,宾客仍然络绎不绝地赶来。
“加菜!”
“添酒!”
“加把靠椅!”
“加张席!”
下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这样的场面,沈月然没有料到,周家人也没有料到。
周岸则不过初入京城一年,便有如此人缘,不得不令人侧目。
周岸则这会儿无睱分身,沈月然倒是自在起来。
她索性掀起盖头,打量起这间所谓的新房。
房间着实不大,只有两间,中间以一件素面屏风隔断,分成起居室与堂屋。房间是经过布置了的,红笼,红绸,红双喜,红烛和红被褥,一应俱全。
她立起身,想起自己恐怕要在这间房中住上一阵子,心里痒痒,手里也痒痒。
住,当然要住得舒适。
茶具上的茶渍,巾架上的铁锈,泛着黄的窗棂纸,掉了漆的桌椅脚,散发着味道的布巾,还有四面惨白惨白的墙壁……
需要她动手的地方太多。
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面白色屏风上。
“先拿你下手,如何?”
她伸出一指,轻轻点上屏风,勾唇问道。
“好啊。”
一个男子的身影浮现在屏风上。
她攸地转身,男子已经倾身而上,将她困在屏风上不得动弹。
“你——”
沈月然刚想叫喊,又沉下声音。
“你怎么来了?”
卫奕挑眉,“走来的。”
沈月然红了脸,不知是急的,还是因为二人亲密的距离。
“我不是问你怎么来的,我是问你怎么来了?”
她咬文嚼字。
“哦,有区别?”
卫奕明知故问,趁机又向她近了一近。
即使隔着二人的衣裳,她还是能够感觉出他身上暖烘烘的,就连呼出的气息,也令她暖意丛生。
她不敢推他,只怕双手触及他的身体,引来心中更强烈的悸动。
她索性背着双手,别过脸去。
“你快走,若让周家人看见了,你——”
“我就惨了。”
卫奕勾起唇角,“你惨了岂不更好?周家把你赶出大门,我才欢喜呢。”
“你——”
沈月然瞪着他,“你无赖。”
“我若是无赖就应该把你带走。”
他答得理直气壮。
“你放肆!”
“我若是放肆就把今晚变成你我的新婚之夜。”
“……”
沈月然咬紧下唇,斗大斗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走罢,卫大人,算我求求你,你走罢……”
她顺着屏风滑下,双手掩面,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洞悉(karlking和氏璧加更)()
卫奕冷冷地注视着她,片刻,才后撤一步,坐在她身旁,并顺手抱起她。
“瘦了。”
他评价道。
沈月然掩面抽泣,窝在他怀里,楚楚可怜。
“卫大人,你走罢。”
看来,他今晚是有备而来,她若强硬,他只会比她更强硬。
万一被周家的人逮个正着,她大不了被扫地出门,他可怎么办?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神探卫奕。
“不走。”
卫奕既不哄她,也不安抚她,只是看着她落泪。
“我去找过娘亲,娘亲告诉我,说是你心甘情愿嫁进周家的。”
他平静地道。
沈月然抬起红肿的双眼看他。
“是的,卫夫人说的是事实。”
“可是她却把她最钟意的披风给了你。”他又道。
沈月然想起昨晚她跑出来时披的披风,她以为他不会留意到,原来他什么都看得到。
“是的,这又如何?”
“这不合情理。”
卫奕道,“我喜欢你,娘亲是知道的,而且,七夕那晚,娘亲也答应你我二人来往,所以,你若突然嫁进周家,娘亲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气愤而不是怜惜到送你一件披风。”
沈月然垂下头。
她不愿告诉他,卫夫人曾经去京郊找过她,让她离开他的事情。她觉得,她若有机会做一个母亲,估计也会如卫夫人一般,百般保护自己的儿子。
卫奕接着道,“娘亲的性子我了解,她把披风送给你,值钱的并不是那一件披风,而是这一个关怀的举动。我猜想,娘亲后来一定有去找过你,并说出过希望你离开我的话,是不是?”
沈月然不语,过了片刻,才低声道,“没有,卫大人想多了。”
卫奕冷笑。
“是不是想多了,我自有分寸。其二,我去找过云如。她告诉我,你昨天去找她,是希望她能代替你照顾我。”
“沈月然,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成年男人,我不是一件东西,一件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推给别人的东西。你这样做,除了惹来别人的笑话,讨不得半分好处。”
沈月然头垂得更低,索性把脸贴进他火热的胸膛。
是的,她本来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笑话。
“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