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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没这么容易!
沈月然跨步上前,拦下他。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地枫神枫神,你口中的这个枫神,究竟是哪种枫的枫神?”她问道。
假道士一怔。
围观的众人却不满意了。
“什么哪种枫?枫神就是枫神,何来哪种枫?”一个妇人尖声道。
“急风,微风,凉风,热风,姑娘说是哪种风?”一个男子笑道。
“这丫头摆明是找事,不让我们红枫村好过!”一个老者骂道。
沈月然不气不恼,随手捡起一片枫叶,高举过头顶,问向假道士,“第一个问题答不出,那么我再问你第二个,你既然与枫神很熟,你告诉我,枫叶叶掌有几裂?”
假道士又是一怔。
“什么几裂?”
“就是枫叶上开了几个岔儿!”
“这有什么好问的,一数不就清楚了?不就是开开五个。”
“对,对,一、二、三、四、五对了,就是五个。”
众人窃窃私语。
沈月然依然不理众人耳语,再次高声问向假道士,“你说,枫叶叶掌有几裂?”
假道士满腹狐疑,但又实在猜不出沈月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想了想,扬了扬头,“五、五裂,怎么了?”
果然!
沈月然暗喜。
枫树有不同的品种,常见的有五角枫、鸡爪枫、元宝枫、三角枫等等,除了花期、果期、树干各有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在于叶掌裂片,比如五角枫掌状五裂,鸡爪枫掌状七裂,三角枫掌状三裂或不裂。
眼前的这片红枫林是五角枫不错,可是她的两个问题其实是在试探假道士和当地百姓对枫树及枫叶的了解程度。而假道士和众人的反应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他们一点儿都不懂枫树,更不懂枫叶。
所以,当无知的红枫村百姓碰上一个无知的骗子,就演变成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大笑话!
沈月然哼哼两声,“我说枫叶不止五裂,有十八个裂,你说对不对?”
“轰”地一声,众人大笑出声。
“还十八个裂?姑娘以为这是在包包子呢,姑娘是馋了吧。”一个年轻人高声嘲笑。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假道士自以为占了上风,整了整容,再次目露凶光,对沈月然道,“你这刁妇再三冒犯枫神,回头受了诅咒,不得好死,别说贫道没有提醒!”
说完,他又要趁机离去。
“慢着!”沈月然就是纠着他不放,“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说,枫叶有十八个裂,你说对不对?”
假道士气急,出手推向沈月然,一旁的绿苏尖叫着,以自己的身子护住沈月然。
“贫道一忍再忍,你这破烂货却阴魂不散,诸位都瞧好了,不是贫道无礼,而是这娘们太过份!”假道士口不择言,大声骂道。
沈月然推开绿苏,毫无惧色,“你管我是什么货色!我就问你,枫叶有十八个裂,你说对不对?”
假道士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这个娘们有病是不是?老子告诉你,枫叶有五个裂,五个裂,只有五个裂,你听清楚了没有!臭娘们,再纠着老子不放,老子弄死你!”
话音掷地,众人目瞪口呆。
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道士居然说出如此凶狠的话来。
正中下怀!
沈月然打了一个响指,拿起盖在乩童身上的红色锦锻。
“七个裂,七个裂,七个裂”她逐个指出锦锻上以金线绣制的枫叶叶掌形状。
众人睁大眼睛仔细望去,果然,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枫叶竟全是七个裂!
“既然你说枫叶只有五个裂的,那么这些都是什么?这是枫叶吗?这不是枫叶是什么?你自称枫神的代言人,却用不是枫叶的红锦来作法,你是敬神还是欺神?你现在说说看,天打雷劈,颗粒无收,生灵涂炭,是不是全是你这个臭道士一手造成的?”沈月然咄咄逼人。
“这、这”假道士张口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泼妇不仅一点儿没病,还早就设好了局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是绣工大意了,关我屁事!”他敷衍道,伸手就要去抢那红锦。
沈月然机警地向后撤去,把红锦藏于身后。
红锦可是证据,不能轻易让他拿去。
突然,绿苏又尖叫一声,不待沈月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她只觉双手一麻,手中的红锦被一个人影用力拽了去
第三十八章 道童()
众人骚乱。
“粉姐姐,你怎么样?”
绿苏从地上爬起来,又连忙去扶沈月然。
“那个曲乩童突然跳弗出来,绿苏想去躺挡,被他塌打倒,粉姐姐有没有瘦受桑伤?”她急声解释刚才的事情。
沈月然只觉后背有些疼痛,扑倒在地时胳膊也有些扭伤,可是并无大碍,遗憾地只是红锦被抢走了。
抢走红锦的乩童很快消失在枫叶林中,剩下的三个乩童倒是尴尬了,继续装昏躺在地上不是,起来也不是。
假道士就更是面红耳赤。
被施了法术的乩童突然跳起来抢走红锦,简直是不打自招了嘛。
第一,法术是假的。第二,乩童是假的。第三,他这个道士也有可能是假的。
刚才那泼妇不过是指出他们利用绣错枫叶图案的红锦施法,他没准儿还能想出法子圆一圆,好歹混过了这次,大不了往后换张红锦再去别的村子行骗就是了。可是这下可好,他就是枫神在世,估计也没法解释乩童所为了。
“你们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瞧见了吧!”
沈月然趁热打铁。
那个乩童是抢走了红锦,可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反而是帮了她的忙,令局势产生大逆转。
她大声冲不明所以的红枫村百姓道,“红锦有问题,乩童有问题,法术有问题,这个臭道士更有问题!你们不要再相信他,不要再给他银子,他根本就是一个从荆楚之地流落红枫村的大骗子!
他见这里庄稼收成不好,民众无知,于是假称可通枫神,趁机行欺诈之事。我告诉你们,你们与其用口袋中的银子买香火,再向神灵乞求好收成,不如自个儿勤快些,深耕深翻适时耙地,改良你们的土地,再去外面买来刺槐、垂柳、臭椿栽种,保护你们的土地。
红枫村的贫穷不是因为不敬神,红枫村的贫穷也不是因为神灵不在,而是因为这片土地。你们要想过上好日子,首要的是改良你们的土地,而不是相信这个假道士的话!”
假道士目瞪口呆。
说真的,沈月然后面说了什么他压根儿没有听进去,因为当他一听到“荆楚”二字就懵了。
这个泼妇究竟什么来历,为何连他从哪里来都一清二楚?
不过懵归懵,他清楚地知道,红枫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回过神来的民众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躺在地上的三个乩童一见主子跑了,也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追随而去。
围观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一部分人追着逃跑的假道士和假乩童又打又骂,另一部分人则团团围住了沈月然。
“姑娘,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说红枫村贫穷是因为这片土地?”一个老者问道。
“是。”沈月然不知如何解释“盐碱地”三个字,她也只是从园艺方面的书籍上读到的普及性知识。
“在土地得到改良之前,这里并不适合种植稻米或者小麦,不过你们可以尝试种植甜高梁,也能得到不错的收成。”她道。
“不对。”另一个老者摇头道,“红枫村的贫穷不是因为这片土地上的土,而是因为这片土地被枫神诅咒了!”
沈月然不禁皱眉。
刚才都明摆着呢,枫神什么的就是一场骗局,为何还在执迷不悟?
她道,“不对,根本没有枫神,根本没有诅咒,你们全都被骗了。”
“胡说!”一个男子怒声道,“有枫神!有诅咒!红枫村就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否则,为何单单这片红枫林长得如此喜人而其它庄稼就长不好呢?”
“是啊。”见沈月然答不上来,一个妇人附和道,“我早就听老人家说过是因为枫神曾经显灵,将红枫村中所有的灵气带来滋养这片红枫林,才导致村里收成不好!我们只有乞求枫神将灵气还给我们才能有个好收成!”
嘁,什么鬼话!
沈月然面露不屑,不耐烦地道,“行啊,那你们就继续向那假道士乞求,继续添香火,然后继续被骗好了。”
妇人被她呛得满脸通红,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士是假的,枫神可是真的。”
“是的!”之前摇头的老者瞪眼道,“道士是假的,枫神是真的,诅咒也是真的!任何亵渎了神灵的人,必将受到神灵的惩罚!”
“就是,就是,枫神是真的!”众人纷纷附和。
沈月然翻眼。
简直是对牛弹琴!
这时,绿苏指了指头顶上的日头,拽拽沈月然的袖口,“粉姐姐,午时了。”
沈月然也懒得再与他们多说。她扁了扁嘴,道,“好吧,你们说有枫神就有枫神,有诅咒就有诅咒,反正亵渎神灵的人不是我,回头受到惩罚的人也不会是我。”
说完,她带着绿苏走出红枫林,留下一众不服气的红枫村百姓。
“这丫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那道士是假的,这丫头也未必是个什么好人。”
“就是,她方才还口口声声地说咱们无知呢,好象她多能耐似的。”
“要是如她所言,是村里的土不好,这片红枫林怎么长得这般好?”
“是啊,我听说大辟山上有个道士挺灵,不如再请他来求求枫神开恩,解了当初的法咒?”
二人走向马车,吴兆容也带着沈重回来。马夫歇息过来,扬鞭再次启程,告别红枫村。
马车一颠簸,沈月然才发现,后背背心疼得厉害。
绿苏觉察出她的异样,撩起衣衫一看,赫然一个大巴掌印!
那乩童手不力道也不小。
绿苏拿起药酒,轻揉慢推,沈月然慢慢舒服了些。
“粉姐姐,绿苏还是有一事不明白。”绿苏想起红枫林的经历,边揉边道。
沈月然哼唧一声,算是应答。
绿苏道,“去既然那道士是假的,凶字从何而来?”
她可是亲眼看见,地上突然出现一个血红血红的“凶”字,渗人得很呢!
沈月然笑道,“那凶字只是其中一个乩童趁众人眼花缭乱时用枫叶在地上摆放而成,雕虫小伎,不足挂齿。”
绿苏恍然大悟。
那时假道士和四个乩童皆被掩盖在巨大的红锦之下,红锦又快速转动,真要趁乱做了什么,外面的人还真就看不出来。
“粉姐姐的眼神这般好!”绿苏叹道,“别人都瞧不出来的事,粉姐姐都瞧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布招()
沈月然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假道士最先露出的破绽并非在红锦之上,而正是在那个由枫叶组成的“凶”字上。
植物的叶子,不仅叶面的颜色比叶背鲜艳,而且重量也较大,当树叶落下时,通常较重的叶面朝下,较轻的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