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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偷瓜贼,那她为何出现在瓜架下?若如粉姐姐所言,非富即贵,为何又会独自昏倒在京郊?”
绿苏更是不解。
沈月然耸了耸肩,搬了一张小杌子坐在床榻边。
“谁知道,只有待她醒来再问她了。”
“她睡榻上,粉姐姐今晚睡哪里?”绿苏问道。
“不如粉姐姐去绿苏的房间里睡,我在这里看着她。”她主动道。
“不用了。”沈月然道,“我方才试了试她的体温,又大概瞧了瞧她的身子,只有几处跌倒淤青,并无大碍。不过瞧着嘴唇干裂,面色苍白,估计是吓着了,再加上滴水未入,才会昏睡不醒。我在这里守着她,万一半夜了恶梦,也好处置。你先去歇息,万一她明日还是不醒,我就得去请个郎中来,那时饼铺还得你一个人招呼。”
绿苏一听,是这个道理。
“那粉姐姐若是有事一定记得言语一声。”
她说罢,返回邻屋歇息。
绿苏走后,已是亥正,昏暗的小屋里烛火曳曳。
沈月然提前备好热水、布巾,又预留了一碗白粥,生怕女子万一半夜醒来喊渴喊饿。
又试了试女子的体温,确认无恙,才返回桌几,一手托腮,瞧着床榻上的女子,哈欠连连。
不知他怎么样了?
听姚进谦道似乎事情挺急挺大的样子,连府尹大人都惊动了。
抛开其它的事先不说,就这一件事,她就挺佩服他的。
事业上的起起落落,官位上的高高低低,人情上的冷冷暖暖,于他而言,似乎全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哪里有案子生,他就会尽心尽力,绝不会懈怠半分。
单纯。
是的,用“单纯”来形容一个成年男子或许矫情了些,可是他在她心中就是一个这样单纯的人。
心中只有职责,没有其它。
可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为何竟与邵云如在马车上……
她又想起那天在车外听到邵云如“咯咯咯”的娇笑。
她越想越气,两只手捧住气鼓鼓的小脸,泄愤似地啧啧出声。
“唔——”
动静似乎惊动了床榻上的女子,她嘶哑一声,翻了个身。
沈月然连忙安静下来,待女子再度出平稳的鼻息,才起身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肩上,俯在桌几上,打瞌睡。
阖上双眼前,又瞧了床榻上的女子一眼。
奇怪,这女子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
卯时,天刚蒙蒙亮,王许氏已经整装,唤来丫头,又要出门。
“这才几时?昨个儿已是找了一天,待过了食时再出门找罢。”
吏部主事王刚睡意未褪,躺在床榻上,不满地抱怨。
王许氏面容憔悴,黑眼圈很重,一整宿都没有睡好的样子。
“你不着急,我着急,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吸着鼻子,瞪着自个儿的相公。
王刚长叹一声,“这话可是胡说,雅心是你的心头宝,也是我的心头宝,问题是你这般不得章法地寻找,找不到人不说,还累了自个儿的身子。再说,昨个儿赵显阳不是派出了两队衙役全城搜查吗,咱们不如安心等消息罢。”
“呸呸呸。”王许氏恼怒。
“自家的闺女不见了,倒指望别人来找?汴京府的那些个衙役平日里全是朝廷养着吃干饭的主儿,谁会帮咱们尽心尽力地找?万一一个疏忽,让那绑了雅心的流匪从眼皮子底下溜了怎么办?万一那流匪见事情败露,起了杀机怎么办?喛呀,我的闺女……”
王许氏越想越怕,最后悲从中来,竟掩面痛哭起来。
王刚见她伤心,下床安抚。
“晓得你爱女心切,可是咱也别老往坏的地方想去,这件案子不是由卫太傅的公子卫奕负责吗?听说他于缉凶破案上从未失手,耐心等等,或许今个儿就有消息了。”
王许氏抽泣不已。
“那倒是!咱家的闺女不见了,赵显阳若不派来最会缉凶的神探来,我就是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上门闹去!”
王许氏话说得虽满,情绪却逐渐平复。
她止住哭泣,道,“对了,昨个儿那卫奕问我雅心可有婚约?”
“你怎么说?”王刚忙问道。
“我当然说没有,事实上就是没有。那程家公子是看上了雅心,也私下里与雅心来往了几次,可是雅心始终不表态,就是八字差一撇的事儿。”王许氏回道。
“对,对,对,就该这么说。”王刚连声道,“如今尚不知雅心到底是被人掳走了还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千万不许张扬了出去。万一到头来闹得满城风雨,让王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呸。”王许氏又啐道。
“说什么王家如何立足,我看你就是担心你那张老脸挂不挂得住!”
王刚心虚,没有吭气。
王许氏见他不语,又担心起来。
“喛,万一雅心的失踪真的与此事有关,咱们隐瞒了此事,不就是枉顾了女儿的性命?”
“呸呸呸。”
王刚也学会了她的样子,啐起来。
“张口闭口的,净说这等丧气话!放心罢,连死人躺在那里,那卫奕都能找出证据,缉到真凶,何况这等区区失踪案件?不会的,不会的,雅心不会出事的……”
二人正说着,王许氏近身伺候的大丫头急急叩响了房门。
“夫人,夫人,找到了,找到了……”
王许氏心头一惊,连忙打开房门。
“你好好说,什么找到了,谁找到了?”
******
昨晚,不对,应该是今晨,卫奕返回卫府已是丑时。
他没有脱去鞋服,而是拿起卷宗,径直走向书房,继续思索此案。
因为有了刘惠琳的叮嘱,他见到程明维时,并未深入地追问,只道依例询问,收集信息而已。
程明维长相果然不错,是个翩翩公子,只是言语间颇有些冷漠。(。)
第一百七十章 枯井()
“在下这几日身子不适,全在家中研习书法,家中上下老小和郎中皆可作证。”
“二女在下是都见过,不过印象都不深,恐怕不能详尽地回答卫大人的问题。”
“王雅心?不怎么言语。她都不吭声,在下当然无法与她交流。不交流,何来了解?所以,她失踪一事,恕在下无能为力。”
“何叙蓉?那个黑黑的丫头。很吵,很闹,与在下不是一路人,没有下文。”
“史永依?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卫奕挑眉。
史永依会为了一个不记得她的男子在自个儿随身的锦帕上绣上两句藏头诗?
程明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再问也没有意义。
而且,如果程明维案前后都被证明没有外出,也就是没有作案的时间,之前怀疑是他诱拐二女或者与二女私奔的推测就不成立。
程明维作案的嫌疑可以排除,可是,二女失踪一案未必与他无关。
卫奕不认为他说了实话。
他告别程明维,从程家出来,转了个弯,溜到程家后院,潜入程明维的厢房,偷偷地将史永依的锦帕塞进了枕头下。恐怕程明维看不见,还特意露出了一角。
——是的,实话有时候不一定是“问”出来的,也可以是“诈”出来的。
就如他对邵云如一般。
沈月然曾经告诫过他,隔夜茶、隔夜水最好不要喝,久喝对身子不好,所以,他才留意起隔夜茶水。
隔夜茶水颜色较深,会随着时间的变化和冲泡的次数呈黄绿色或者红色。
他在金兰阁的桌几上现了四只茶杯,其中摆在主位上的茶杯中的茶水与其他几只明显不同,颜色较浅。
这令他想到,在王史何三人走后,邵云如应当是重新斟起了茶水喝的。
而他与邵云如在东海相处一月,知道她并非喜好饮茶之人。尤其茶水是使人清醒之物,当时又是戌正,当王雅心走后,她若打算休息,为何还要重新泡杯茶喝?
所以,他认为,邵云如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于是,他利用邵云如是个千金小姐,未必留意过依兰香香蒂这一点,问出了实情。
想来邵云如是看见何叙蓉夜会男子,心中不安,又不敢告知他人,才返回金兰阁独自饮茶解忧。
他布置妥当,悄悄地又从程明维的厢房溜出来,飞身一跃,跃上屋顶,揪起一块青瓦,屏气宁神,等着观察程明维看见锦帕时的模样。
这一等,等到了将近子时。
快到子时,程明维才手持两张宣纸,从书房走回厢房。
莫非,他还真的在研习书法?
卫奕暗自思忖。
程明维关上房门,将两张宣纸各自摊开,放在案几上。
是两幅书画。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他念念有词,摇头晃脑。
“不知平川郡主喜欢哪幅,是这幅秦少游的,露骨一些,还是这幅柳三变的,哀怨一些?”他自言自语。
平川郡主?那不是六王爷李康的小女李瑶的封号吗?程明维研习书法是为了追求王族之女?
卫奕有些吃惊。
“嘁,这些世家女们最喜装腔作势,明明心中想要的不得了,偏偏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让人瞧了都生厌!好罢,好罢,你们喜欢表里不一,本公子只好惺惺作态了。”
他说着,收起了秦观的鹊桥仙,扔进了纸篓里。
这边脱去外衣,那边净过脸手,正要脱鞋上榻,瞧见了枕头下的锦帕。
他抽出锦帕,仔细一瞧,大惊失色。
他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双手正待拉开房门,又怔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一边摇头,一边自语。
他想了想,拿起锦帕,掀开灯罩,点燃了帕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回床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不过几次偷欢,倒当了真,如此愚蠢的女子,怎配成为我程明维的娘子?”
“还是那个总是垂头偷笑的看着顺眼,娶来做老婆顶好,省心又服贴,不过她爹爹只是个吏部主事,啧啧,与郡主没法儿比啊。”
“不见了更好,省得总是缠着我。”
“女子啊,就如同衣裳,穿旧了就扔……”
他喃喃说着,很快进入了睡乡。
屋顶上的卫奕忍不住啐一口。
如此贱男!
作贱一个,相中一个,又追求一个。
引得史永依芳心错付,到头来只得他一句“不见了更好”。
这样的人,不撕开他的真面目,难以平息他心头之愤!
卫奕怒过,又冷静下来。
这样看来,王史二人的失踪的确与他无关。
那么,究竟是何人所为?二女如今又在何处?
他返回卫府,一边理顺白日里的所见所闻,不一会儿,困意来袭,一手托着脑袋,沉沉睡去……
这一迷瞪,迷瞪到了日出时分。
他伸了个懒腰,随意净了手和面,整装走出言若阁,正碰上姚进谦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何事?可是案子有了消息?”
他与姚进谦相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