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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在的季珩。
顾清瞳欣慰地冲他笑笑,他也回以微笑。
这时,吴晨抬高左手,手指并拢,大拇指往掌心方向勾了三下。
是时候行动了!
顾清瞳迅速拔出配枪,瞄准钱勇的左肩胛骨,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在吴晨偏过头的一瞬间击中钱勇,使其丧失战斗力,松开了扼住律师喉咙的左手。
季珩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顾警官,你太帅了!”
吴晨给钱勇戴上手铐,一回身瞅见熟人,不觉愣了:“怎么又是你?”
季珩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更合适。
顾清瞳帮他解围:“季老师今天帮了大忙,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哦?”吴晨狡黠地挤挤眼睛,“顾姐,除了咱俩和海阳,别人都没见过他。待会儿带他一块儿回队里,也好给潘队、大曹、小石头开开眼!”
季珩料到不妙,本能地后退到了咖啡厅门口。
“你们先忙,我撤了。”
“哎,说好的一起吃午饭——”顾清瞳急忙挽留,视线里哪还有季珩的身影!
吴晨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了?”
“熟什么熟?”顾清瞳心有不快,当即怼回去,“你再口无遮拦,小心我炖了你!”
吴晨识趣地噤了声,和急救人员一起把钱勇架进电梯。
顾清瞳则留下来,简单讯问律师几个关键问题。
答案揭晓的同时,她舒展的眉头却又一次愁云密布。
为什么是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案件为什么重新回到了原点?
…
佟嘉不是第一次踏进审讯了。她十分镇定,看上去甚至有点愉快。
顾清瞳伫立于单面玻璃前,静静地注视着一镜之隔的好朋友。
今天的审讯,由曹哲和石栋完成。
潘绍方做此安排,充分地考虑到了顾清瞳的心理承受能力。
吴晨原本打算陪顾清瞳待在观察室,却因其他任务不能如愿。临出门,他特地买来新出炉的蛋挞,“顾姐,午饭凑合凑合,潘队说案子结了请咱们吃火锅。”
“谢谢你。”顾清瞳轻声说,“小吴,上午在咖啡厅,我不该冲你发火,对不起。”
吴晨挠挠头:“呃顾姐,我也有错,桦禹学校那个老师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顾清瞳忽而转为沉默。
她望向窗外大树枝桠上凋谢的花朵,假装不在意地冲吴晨摆了摆手。
“第一个问题,佟嘉,李元融的保险受益人从李裕鸣改成你,你知情吗?”
曹哲的讯问通过扬声器传到这边,顾清瞳的心弦不知不觉绷紧了。她屏息静气,等待佟嘉的回答。
佟嘉唇角含笑:“我接受元融的求婚以后,他执意要修改保险受益人,我劝他他根本听不进去。”
“我们调查的结果,和你说的不同。”曹哲翻到律师的口供,说,“3月23日李元融修改保险受益人,3月29日向你求婚,两件事的发生相差6天。”
佟嘉并不吃惊,辩解道:“记错时间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警官先生一辈子不会出错吗?”
曹哲置之一笑,紧接着问:“据了解,你们医院内部员工的体检时间是每年的3月初,那么你一定很了解李元融的健康状况了?”
“元融身体好得很!”佟嘉的嗓门提高了八度,声音出现明显的颤抖,“你们不是怀疑我找人害死他的吗?我承认,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嫌疑人情绪激动,势必对审讯过程造成不利影响。
石栋收到顾清瞳的指示,到外间接了一杯温开水给佟嘉。
“谢谢。”佟嘉道过谢,端起杯子抿一小口,“元融修改保险受益人,事先没有和我商量,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石栋与曹哲交换了眼神,如实地记录下来,。
曹哲试探地问:“佟嘉,我们是否可以继续刚才那个问题?你能够心态平和地回答么?”
“我尽量吧!”
“李元融的体检报告给你看过么?”
“没有。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尊重他人隐私。元融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不会多问一个字。”
曹哲停顿两秒,又问:“李元融隐瞒病情向你求婚,这一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警官,还要我重复几百次你才相信,元融他没有病!”佟嘉的语调变得尖利刺耳,“医院的同事朋友,你们可以挨个去问,听听他们怎么说!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玩匹特博这么刺激的运动、能和我们一齐漫山遍野地跑吗?”
逝者已逝,死无对证。
顾清瞳心底一凉: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佟嘉吗?
曹哲把保险文件拿给佟嘉过目:“右下角这个签名是你本人签署的,对么?”
佟嘉笑了:“是我签的。为什么这种眼神看我?你们不信?如果怀疑别人代笔,你们可以申请笔迹专家去查啊!”
噼啪——顾清瞳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调近审讯室探头的焦距,让镜头对准佟嘉的面部表情。电脑显示器上放大的画面,渐渐地模糊了。
十指交叉攥紧的双手,每说几个字就要往右边转动的眼球,不说话时下垂的嘴角,还有,一肩高一肩低别扭的身体姿势。
由始至终,佟嘉都在演戏!
石栋做完审讯记录,曹哲填好备注意见,正要叫佟嘉签字,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了。
顾清瞳一把夺走佟嘉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记录作废——她在说谎!!”
第19章 暗箭(9)()
李元融的葬礼上,顾清瞳委托别人敬献了花圈,自己却站在墓园围墙边,迟迟没有进去。
前来吊唁的不止有李元融的朋友同事,还有几十位病愈出院的患者。
李元融帮助过成百上千位原以为时日无多的人,为他们抚平病痛,更帮他们树立活下去的信心。他生前为人敬重,死后为人敬仰,即使短暂的一生,也不曾留下遗憾。
葬礼结束,人们缓缓走向大门口。
顾清瞳远远地望见他们黯然的神色,感同身受之余,她心底的长叹也终于慢慢止了声息。
不等她迈步离开,于世忠跑出人群拦住了她。
“顾警官,元融元融他真的是佟小姐害死的吗?”
“于伯伯,请您理解,我不能透露任何消息给您。”顾清瞳说,“我知道,您相信元融,那么,也请您相信佟嘉、相信我,相信真相最终会浮出水面。”
这一席诚恳的话,深深触动了于世忠。
他揩揩湿润的眼角,久违的笑容回到了脸上:“我信你,顾警官,你一定能让元融的在天之灵瞑目!”
顾清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消失不见。
她说:“于伯伯,元融不希望您伤心难过。您要保重身体,等到结案那一天,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结果!”
…
楼下那几株玉兰树的花朵已然凋谢,悄悄长出了墨绿色的叶片。
园林管理员正在维护绿地,割草机的噪音一阵一阵地传上来。
暮春的风,不再饱含花香,而是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腥味,和眼下季节更替忽上忽下的气温一般,透着不可名状的尴尬。
离开墓园,顾清瞳回了趟家。
原本想归队,潘绍方恰巧打来电话,叮嘱她在家休息半天养养神。
她心乱如麻,一丝睡意都无。
发了会儿呆,她索性走到北阳台,擦掉之前画的案情相关人物图谱,重新拿起了笔。
白板上,李元融的名字位于最中间,佟嘉、郑鑫、钱勇三者的名字分别呈120度扇面展开罗列。
匹特博运动,将这四人紧密相连。
未婚夫妻,客户与老板,学员和教练,一环扣着一环。而那看似无涉的另一环,佟嘉,她在其中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顾清瞳环抱双臂,注视白板良久,却始终没有多填一个字。
一件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阳光晒过的好闻气味,隐隐的,还有一缕男性的体味。
“季老师,我家的门,”顾清瞳浅笑道,“对于你来讲,是不是形同虚设了?”
季珩转到她面前,坐在白板右侧的椅子上:“当然不是!破解信箱密码拿钥匙需要时间,顾警官,干脆这样吧,咱俩商定一个只有你和我知道的密码多方便”
顾清瞳神情严肃:“我拒绝。”
“唉,怕了你。”季珩指着餐厅方向,说,“桌上是欠你的丰盛午餐,趁热吃还是等你忙完再吃?”
顾清瞳深深呼吸几回合,从空气中弥漫的青草泥土味里总算辨别出了饭菜香。
“正好我饿了,咱们一起吃!”
汆丸子、烫肉片、焯青菜、浇了酱汁的速食面——
顾清瞳诧异地直盯着季珩:“你确定这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潘队说结了案请你们吃火锅,我知道你等不及了。”季珩依次打开餐盒盖,“我跑到火锅店烫好所有食材,然后打包给你带回来吃。怕你上火,我没点辣汤底,面条的调味酱也不辣。”
实际情况是,对于食物顾清瞳从来不挑剔。
她只是想不通,倘若季珩没有如形随形地跟着她,又能从何种途径得知潘队随口应承的一句话?总不会吴晨给她送蛋挞道歉的时候,季珩正躲在某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听墙角吧?
“季老师,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季珩一脸无辜加无奈:“不合你口味么?你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菜有肉,我可以现场制作”
“你说过,人的好奇心总是不断膨胀。”顾清瞳目光一沉,“我的好奇心,可是按捺了很长时间,等它真正爆发的那天,你不说实话都不可能了。”
“我的真实身份,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
“好吧,那我说。”季珩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斜倚着椅背,“我叫季珩,槿阳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小学中学十二年都在槿阳,后来考上了燕都大学化学教育专业,毕业后回乡,加盟桦禹学校教师团队,成了一名培育花朵的园丁。”
“你在说谎。”
“顾警官,你不能拿衡量罪犯的标准来评判我!”
顾清瞳锁定季珩飘忽不定的眼神:“档案部的同事帮我彻底排查过,槿阳市乃至全省,没有一个和你姓名长相完全匹配的人。”
听到这里,季珩眸中闪亮的神采,骤然黯淡下去。
“你的意思是户籍档案库里,已经没有我的资料了?”
“全省登记在册与你重名同性别的人有二十一位,但是里面不包括你。”顾清瞳说,“如果你说出你的真实信息,我可以申请总部,帮你重新建档。”
“不用了。”季珩自嘲地笑笑,“那些东西,无足轻重。”
顾清瞳有一颗探究真相的执着心,却不愿强人所难。她凝视着季珩,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由内而外表现出的抗拒与回避。
“吃饭吧——”他摆好两双筷子,“外面的饭和我的手艺相比,你更喜欢哪个?快尝尝!”
饭后,季珩冲泡了一壶茉莉花茶,摆在顾清瞳手边。
“顾警官,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日子。”他的声音略微颤抖,透露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