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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应该说24小时内,我遭受了两次炸弹袭击。
这还是我熟悉的内陆么?我简直要崩溃了,同时庆幸自己没有等在屋里。
这时,夏启宏向下方看了看,拉着我,从墙上走了下去。对,我也是用走的,和他一样,站立着,沿着酒店的外墙,像走平地一样,向下快步走去,那种感觉很奇妙。
可我没时间陶醉其中,因为,我们的下一步,是爬到一辆即将启动的法拉利上,坐在副驾位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想来就是我们刚刚监听的那位了,夏启宏见过的。
因为是凌晨,又是冬天,这法拉利并没有开敞篷。
我看了一眼它那流线型的车身,不知该往哪坐、往哪抓。夏启宏对我微微一笑,把我拽上车,然后往下一按我居然坐进去了,夏启宏的隐藏术,将我们和车身融为了一体,比坐在座位上还稳当。
沾夏启宏的光,我在这个冬天,跟着法拉利拉风了一回。
法拉利最终停在了一栋三层别墅跟前,我们跟着那女子下了车,进入别墅。
里面的空间很大,装修却很简陋,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看到,而且连地板都没弄,只是在水泥地面上铺上了地板革。这,应该不是她常住的地方。
那,她应该是来办事的,为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社的组织。
我的兴致来了,困意全无。
一楼的大厅没人,二楼却已经有人在楼梯转弯处,等着她了,一脸恭敬:“蓉姐好!”
蓉姐微笑,先说了几句官话,表扬了一下他们的尽忠职守,并对他们的辛苦表示慰问,然后问:“祥叔,现在这里还有几个?”
“六个”,祥叔讪笑着,“两个是上周来的,四个是昨天到的。”
“还有上周的?”蓉姐眉头微皱,“今天都周四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他们干什么吃的?白养着么!”
“不是的,蓉姐您别误会”,祥叔慌了神,连忙解释,“那两个都是雏儿,是为马局和侯局预留的,所以没动,暂时留在这。”
“哦,这还差不多”,蓉姐点点头,同时嘱咐他,“以后,这种例外情况,你要及时向我汇报,不能擅自决定,记住了么?”
“记住了!”祥叔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小五出了点状况,我对他不太放心,也担心这个地方不再安全”,蓉姐推开一扇门,往房间里看了看,“一会儿,你们就把她们转移走吧,到乡下,随便找个地方,先躲两天,等我通知再回来。”
祥叔有些诧异,但又不敢多问,只好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
蓉姐吩咐完,转身下了楼,然后点起一支烟。
我跟着祥叔,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才知道他们刚才谈论的都是人,六个正处花季的女孩子,被他们禁锢在了这里,诚惶诚恐。
无意中,我居然来到了人贩子的一处据点。
我虽然没有逞英雄的志向,但遇到这种情况,却不能不出手相救,哪怕从此惹祸上身。
祥叔把“犯人”都赶了出来,会同他手下的三个打手,一起到楼下大厅集合。我还没想好怎么行动,就没下去,拉着夏启宏,坐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认真地发呆。
蓉姐并不在下面,祥叔让站在门口的打手出去看一下。。
大门敞开,突然吹进一股强劲的冷风,连我都感到一股寒意,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时,叮、叮、叮,三声发自金属的脆响,挤进了我的耳朵。
然后,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砸向聚集的人群。
祥叔的脸色变了:“手雷!蓉姐,你要炸死我么?”
八、沙老三的孩子们不见了()
没等我做出反应,夏启宏已经拉着我,继续往楼上跑去,现代武器,他只玩过手雷,自然晓得厉害。
救人已经来不及,先保自己的命吧!
这手雷威力很大,要么就是这别墅的材料太渣,总之,三颗手雷引爆后,这栋房子就塌了,稀里哗啦。
好在夏启宏的隐藏术,怕冲击波,却不在乎“自然坍塌”。
不管这手雷是谁扔的,目标肯定是我。果断、狠辣,可惜只坑害了无辜,却没伤能到我这个正主,反而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
站在瓦砾顶端,我看到了好整以暇的蓉姐,大踏步走了过去,顺便摸了摸左手的催枯戒,不知道这东西,用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还没等我走到近前,她却突然收到一个电话,我边走边听。
是个男人,声音沙哑:“蓉姐,搞定没?”
“当然”,蓉姐毫不掩饰她心中的得意,“哪有我搞不定的人!”
“哈哈,如果我告诉你,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呢?”
“简单,我再把玩笑送还给你就是,大家都这么熟了”,蓉姐把声音压了下来,狠狠地说道:“我这边至少死了9个人,如果你敢骗我”
“岂敢,岂敢”,对方口气突然软了下来,好像真的很怕她一样,“我只是提个醒,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对不住了。还请节哀顺变!”
“少在我面前装,猫哭耗子”,蓉姐的声音又冷了下来,“你再确认一下,信号还在不在?”
“嗯”,对方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信号还在,就在你身边!”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止住了脚步,此时的我,离蓉姐已不足五步。
蓉姐也吓了一跳,抽出怀中手枪,冲着瓦砾,也就是我的方向,啪啪啪,连开数枪,然后快步向她的法拉利跑去。
我腋下一疼,身后也传来一声闷哼。这女人的漫反射,居然同时伤到了我们两个。
电话里的男人还在说话:“哎呦,蓉姐,不好意思,这个真的是看错了,你没伤到路人吧?”
蓉姐没理他,我也没有停顿,同时奔向她的法拉利。
司机还在车上,替她打开了车门。
依靠虞桃的身手,身负有伤的我,还是赶在她前面,冲到了法拉利前,把催枯戒按了上去,然后又把左手转向冲过来的蓉姐,等她自撞枪口。
“别拿它对付人类”,范蠡及时制止了我,“会折阳寿的!”
蓉姐也已停住了脚步,看到已变成一堆金属和有机物碎片的法拉利,她彻底崩溃了,像野兽一样嚎叫了几声后,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侠,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要我做什么都行!”
范蠡放出了“姜灿”。
这家伙,不愧是人精,脑子就是快。
姜灿没有理蓉姐,而是走向法拉利的残骸,先把吓呆的司机彻底打晕,然后才回来,笑着接受蓉姐的跪拜。
“说吧”,姜灿问:“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又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蓉姐见出面的是个女子,也是一愣,但随即就恢复如常,她们的江湖事讲给姜灿听。
蓉姐全名叫余蓉,十多年前和她的干姐妹朱芙,创立了黑帮组织“芙蓉社”。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算小有成就,黑道白道上都能吃得开。
“芙蓉社”与“扒皮党”和“交子会”并称为成都黑帮的三大新兴势力,实力不相上下。这三家,原本各有所侧重,井水不犯河水。“芙蓉社”专注于黄,“扒皮党”专注于赌,“交子会”则专注于毒。
只是,由于这些年的“生意”不好做,需要打点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们便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寻求新的出路。结果,“芙蓉社”与“交子会”同时相中了“走私违禁品”和“人口贩卖”这两块“传统”业务,彼此间冲突不断,只是面上还保持着和气而已。
刚刚给她打电话的,正是交子会的二号人物,曲武。
昨天下午,曲武告诉余蓉,他与“芙蓉社”的韩小五打赌赢了,可韩小五想赖账,居然派人炸掉了他派去接应的汽车,惹怒了一位世外高人。曲武还提醒她,这位高人又回到了西藏酒店,守在8808号房,附近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余蓉虽然一时判断不了真假,但那起汽车爆炸,她还是可以打听得到的,再加上询问小五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的,也就相信了大半。她不想后院起火,加上手头的生意也已进入尾声,便一个人急匆匆赶了回来,并在西藏饭店,“审讯”的时候,识别出我们就在隔壁的8810,于是临时布置了一场突袭,想把我这高人直接灭掉再说。
她不认为我能逃过那次突然袭击,所以没等确认结果,就到别墅这边,处理“小五变节”可能产生的另一个问题来了。因为小五没敢说出赌注的金额,她觉得应该已经超出了小五的支付能力,变节的可能性很大。
可她这边刚安排完,曲武又打来电话,说高人一路跟着她,应该已经到了她的窝点,提醒她小心防范,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余蓉连忙给酒店那边的手下打电话,发现确实没有找到任何尸体,这才着了慌,怕我不会跟她善了,索性又来了一次大爆炸。谁知,她还是没能成功。
面对“姜灿”,身心俱疲的余蓉,如今已在痛哭流涕、演技一流。她说,她也不想得罪高人的,只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不得不为之,结果越陷越深。早知道我这么厉害,再借给她三个胆,她也不敢啊。
“姜灿”当然不会为其所动,她看着余蓉,淡淡地说:“如今这事,单凭你一个人说的,我也没办法信啊。这样吧,你带人闯进‘交子会’,把你说的那个什么曲武,亲自抓来,在我面前对质。只要证明你是被迫的,我就放你一马,咱们一起,找真正的幕后黑手算账去。”
余蓉见躲过眼前一劫,马山又来了精神:“好,我这就去办。”
“等等!”“姜灿”喊住了她,“把你的手机给我,有事好联系!”
余蓉毫不迟疑,掏出手机往“姜灿”手里一塞,转身离去。
住在别墅区的人就是自觉,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过来查看一下。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让“姜灿”去临近的那户人家“借”点消毒止血的药来,这家人的院子里有儿童坐的秋千,应该有小孩;而有小孩的家庭,通常都会备一些治伤的药,不管多少,聊胜于无。这事也怪我,这几天都没在药店附近转悠,突发事情又多,没机会让范蠡补充医药箱。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我该给范蠡一次自由活动机会的。
当然了,如果家里没有,就让他们家男主人,开车去附近的药店里买。这也算是,对他们不关心邻居的一种惩罚。
没想到这户人家,虽然不关心邻居,对自己的孩子却是照顾备至。储备的医药用品很多,甚至还有止血钳、血袋和麻醉剂再仔细一问,这家的男主人还是位外科大夫,主任医师,名气响当当,难怪这么怕事。
这一下歪打正着,医治夏启宏的事,不用再烦劳虫子了。收到姜灿传回来的信息后,我觉得也去登门拜会一下,便让夏启宏去掉了隐藏,趁着他还没有陷入昏迷
看着脸色惨白、说话都没有力气的夏启宏,我也十分感慨。他这“隐藏术”真是厉害,施术人都神志恍惚了,只要他不主动取消,就不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