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睡沙发?”桑无焉看见沙发另一侧摆的被子与枕头。
房子不是很大吗?虽然楼下只有一间卧房,但是——
“二楼不用吗?”她问。
“二楼是小璐在用。”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们两个人住啊?要是余小姐不在呢?”桑无焉言下之意,谁来照顾你。
“她不在,我就一个人住。”
“你”桑无焉很想告诉他,你说的是一句废话。
“什么?”
“我想喝水。”
他稍微停滞,然后将书签抽出来夹在刚才看过的那一页上,合上书,起身右转走了七步半刚好在冰箱处停下来,手本来是要拉冰箱门的,结果考虑了一下,又右转进了厨房。
桑无焉听见点火的响声,她怕他弄出麻烦,于是裹着被子跌跌撞撞跑去看。
厨房里,不锈钢水壶安稳地坐在炉灶上,而苏念衾则环抱着双臂安静地看着火苗的方向,眼眸明亮。火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轮廓格外明显。
“新鲜的温水对身体比较好。”他说。
桑无焉才明白“她不在,我就一个人住”这话的真正含义。
她手软头重地抱着被子坐在地毯上,可怜巴巴地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嗓子冒烟,口渴难耐。难道这个男人不知道动一动手为她加速一下水温的散发吗?
她又望了望苏念衾,他在无动于衷地继续“摸书”。
“你在看什么书?”
“名人传记。”
“谁的?”
“一位名人的。”
“”
桑无焉极其怀疑他患有轻微失语症。
沉默了许久,桑无焉又忍不住和他说话。
“你看电影不?”这个是桑无焉的爱好,她自信就算再冷场她也能找到话来闲扯。待这个问题出口以后,桑无焉才觉得提到这个话题很脑残。
第107章 爱情哲理(2)()
“我从不看电影。”苏念衾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字字僵冷。
他有点被惹恼了。
但是,生气也总比没有反应来得有趣,桑无焉达到预期效果,满意地继续这个话题。
“那下次我请你去看。”
“不用。多谢。”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可以试试。这世界上有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我们只能体会其中一种,而电影就好像一种程序,让你能短时间的尝试其间不同的滋味。仿佛一次脱离轨道的冒险一样。”
“读书一样。”
“电影来得更加直接。”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读的时候你会哭吗?”
“不会。”
“我看电影就会哭,剧中人伤心,我也会感动。”
“那是因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构造不同。”他顿了顿,“也许你爱哭。”语气中全是嘲讽的意味,和他刚才抱她下楼时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桑无焉听到他异常不客气的语气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是的,例如我现在就想哭。”
这句真的带着哭腔的话,引得苏念衾有点惊讶,然后就听见桑无焉大哭起来。
桑无焉本来是想说来威吓他的,因为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当听到他漠然的冷嘲时,居然很难过,自己不过是想和他能多说几句话,缓和一下他那冷冰冰的态度。这么一装腔连她自己都没料想到,居然真的忍不住哭了。
眼泪决堤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老是对我这么凶。在电梯里遇见那次,我想帮你忙是错;情人节那天我想送你回家是错;我求你和我假装一下情侣也是错;我帮小薇买东西,还是错;我病得厉害,睡不着觉起来找你聊天,那真是错上加错。所以你就讨厌我,偏要对我冷嘲热讽,是不是?”
她扯了张纸巾,抹了抹鼻涕,继续申诉道:“我现在头重脚轻,脑仁儿里就像有个榔头在拼命倒腾一样,难受得要命。你不但不同情我,还朝我凶。”
原本安静的客厅,现在充满了桑无焉的哭诉。
苏念衾坐在旁边,真有一种无奈的挫折感,听见她哭得告一段落,便说:“水凉了。”随即把杯子递给她,妄想转移其注意力。
语气确实比刚才缓和许多。
桑无焉喝下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擦眼泪,哽咽地说:“我是病人,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这么欺负我?”
苏念衾有点后悔,这辈子第一次多管闲事就落得如此下场,于是不敢再与她搭腔,唯恐再生什么事端出来,于是翻开刚才的书,继续读。只不过,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
桑无焉裹着被子蜷在他脚边背靠着沙发,哭着哭着就有些累了,加上苏念衾几乎跟个木头人似的,居然一句话也不接,她也渐渐觉得无趣,到后来伤心的心情都没有了,几乎忘记自己为啥要哭。
过了一会儿,苏念衾听到她渐渐地静了下去,某些字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后来几不可闻,到最后,她的呼吸变得绵长。
大概是睡着了?
他的手指停下来,侧耳静静地等了几秒钟,确定她是睡着了。
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过后,苏念衾才敢松口气。她至今为止在他面前哭过两回,每回都称得上是莫名其妙,且惊天地泣鬼神。
他放好杯子和书,轻轻离开,唯恐将她吵醒,又是一身麻烦。他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有些迟疑。
因为沙发那儿铺了厚厚的地毯,所以她才随意地坐在上面和他说话。但是要是这么由着她蜷在地上睡到天亮,恐怕会病得更加严重。
想到这儿,苏念衾浅浅地叹气,又折了回去。
“桑无焉。”他叫她,“你得睡在床上。”
她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又继续睡。苏念衾没辙,又不好再抱她起来。他刚才抱桑无焉,是在她清醒时经过她本人同意的。如今她早睡得不省人事,再想想刚才抱她下楼梯时的尴尬,索性还是不抱了。
可是,他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要是直接弄醒了她,也许会更难受。他站在屋子中央,沉默片刻后决定将暖气打开,然后自己回屋睡觉了。
于是,两个人交换了个位置,他睡回了自己的床上,而她,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下面。
他一个人躺在刚刚桑无焉躺过的床上,有些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昨天签的合同,想起那些歌词,想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乐谱,想起周六去福利院的那台节目,以至于想到桑无焉身上。
苏念衾不禁摸了摸手上那个被她烫到后还没消逝的伤痕,然后摸到腕上还没有卸下来的盲表。那是一种有凸起标记和特殊指针的表,可以通过手指的触觉读出时间。他打开表盖,又摸了摸:不知不觉已经半夜两点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起床,披着黑暗走到客厅。快天亮的时候气温最低,所以他故意将暖气开高了一点,如今在这初春三月的夜里,未免有些太暖和了。
他蹲下摸到桑无焉的被子,大部分已经被她嫌热而掀在一边。他摸索中找到被角,替她盖回去。刚松手,桑无焉又掀开。
他再盖回去,她再掀开。
这下,苏念衾开始有点恼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照顾过什么人,尤其是这种情况。他微愠地将被子又一次盖回去,而且就此固定住,没松手。他定了一两分钟,其间桑无焉试图反抗过,但是动了下,没见效,便识时务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放手的时候他想,要是桑无焉敢再掀开,他就拿根绳子把她裹在被子里捆起来。
结果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地屈服了。
苏念衾检查了下自己的胜利果实后,回到卧房继续睡。躺下后又开始想别的事情。例如从这里到沙发要十七步;出门要下三步台阶,朝右拐再走二十二步开了栅栏才是大路;从老师办公室到对面的教室要走十九步?或者更多?都不太确定,他有半个月没去上过课了,况且以前每次在那里量步子的时候,总有孩子跑来跑去地打断他,不仅仅是孩子们,桑无焉也爱打断他。
想到桑无焉三个字,苏念衾再一次不放心地起身去了客厅。
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比傍晚那会儿还烫了些。
他不太有医药和护理常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在药箱里找了张降温贴给她贴在额头上。
桑无焉动了动,似乎睡得也不是很安稳,迷糊地偶尔冒出几个字的梦话。
他蹙着眉考虑了一下,然后还是将她和着被子一起抱回卧室。
第二天桑无焉看到苏念衾问:“我好像记得昨晚我睡的是客厅。一起来怎么变成卧室了?”
“嗯。”苏念衾漫不经心地应了下,将煎蛋放在桌子上。
看到苏念衾一副疲惫的神色,桑无焉问:“你昨晚没睡觉?干吗去了?”
“你还吃饭吗?”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再扔了双筷子给她。
桑无焉垂头看到盘子里那个内外皆焦的煎蛋,怯怯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东西吃了不会出人命?”
“我确定!”苏念衾带着怒意,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到了第三天,是红疹最猖獗的时候。疹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医生说熬过了便会迅速康复。
她不喜欢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这样好像很孤单,于是挪到了客厅沙发上。
乳白色的沙发很大,足够将她舒舒服服地容纳在其中,当然还包括她的枕头、被子。
苏念衾一直不怎么和她搭腔,所以全是桑无焉一个人自说自话索然无趣,加上药物的缘故,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半晌之后,苏念衾走来在茶几上凉了杯热水,然后在沙发旁静立了片刻,确定她睡得很安稳后,才拿了钥匙出门买吃的。
第四天晚上,她半夜里睡醒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一照镜子果然红疹退去了许多。
她踮着脚尖开门走到沙发前,发现苏念衾已经躺在沙发上熟睡了。他睡觉很规矩也很安静,被子盖得好好。
灯是熄着的,客厅里却不是漆黑一片。
沙发背后是客厅里那个足足有五米高的落地大窗户,窗帘一直没拉,于是月光照进来,落在苏念衾的脸上,让他的眉目一扫素日的冷漠,显得格外柔和。
桑无焉心想,上次被抓了个现场,如今你闭着眼睛总看不见,于是俯下身,想再处近一点看他。
她屏住呼吸,四周只剩下苏念衾轻轻的鼻息。
桑无焉开始觉得心中突突突的,好像有只小鹿乱撞。
朦胧夜色下的那张脸,真的是称得上惊艳。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搭下来,被月光照着留下两道弯弯的阴影。还有那唇——他平时总爱紧抿着,如今睡着了,便放松下来,微微隙开一点缝,丰盈可人。
桑无焉的嘴抿了抿,她觉得自己又要做蠢事了。
忽然,他的睫毛动了一下。
只见他薄唇微启,用那特有的低缓声线突然开口说:“我可不会连续放过两次机会。”
他的这个举动着实令桑无焉吓了一大跳。
她的表情呆住了。
转瞬之间,苏念衾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桑无焉的后脑,他朝下微微一使劲便让桑无焉的脸靠近自己。
鼻尖与鼻尖几乎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