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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方才说的就是孟梨丽。
骂人的就是孟梨丽的继女,黄家的大小姐黄家卉。
本来因为遗产分配的事情,他们黄家两兄妹就已经和孟梨丽闹得很僵。孟梨丽嫁给黄老板几年,娘家的根基也不深,外人看来不仅是老少配,简直将孟梨丽视作乡下丫头飞上了枝头。所以,当得知遗产分了一半给这个遗孀,子女自然不服气。
上周写意好说歹说才将他们兄妹俩打发,如今孟梨丽和新欢男伴在公开场合露面,又被黄家卉逮住。黄家卉肯定是得理不饶人了,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家卉,回去说吧。在这里出丑,像什么样。”孟梨丽直起腰板儿,轻轻说。
黄家卉自小娇惯,见孟梨丽居然反驳她,怒气更盛,“如今你倒还要脸了,我们黄家的人早就被你丢光了。”
语罢,她便扬起手来就要掴孟梨丽,却见写意冲上去挡在中间。啪的一声,那一掌自然打在了写意脖子上。
“沈律师!”
“写意!”
孟、杨二人同时惊呼,随即杨望杰快步上前扶她。
“你——”黄家卉见失手打错了人,也有些吃惊。
餐厅经理闻讯赶来,将几个人劝进后方工作间,黄家大小姐从后门离开。
写意接过服务生拿进来的冰袋,发现孟梨丽的男伴在事发之前,早已不知去向。她便下意识地回首看,见杨望杰还在,心中升起一些安慰。虽然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在这个时候,有位男士在身边,心中总不会太落寞。
孟梨丽尴尬地解释:“我只是一个人有些寂寞,人都有寂寞的时候。”
写意笑了笑,没有答话。
其实,寂寞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如果一个人一周工作六天,每天超过十小时,为生计和人撞得头破血流,哪儿还会有时间去寂寞?
寂寞,是富贵病。
临走时,孟梨丽紧紧握住写意的手,连说:“沈小姐,谢谢你替我解围。”
“没事。”
“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力所能及的话肯定帮忙。”
听见这样一句承诺,写意笑了笑,“暂时还没有。”
杨望杰开车送写意回家。
“还疼吗?”杨望杰问。
“不疼了。”只是一巴掌而已,她没有那么柔弱。
“你对那位孟女士的事也太上心了。”
写意淡淡说:“是我多管闲事。”
她之后回到公寓,瘫在沙发上,四肢累得好像要从身体上脱离出去。也许很多人觉得她走过去替人家挡那一下非常不可思议,但是
写意拨了个往b市的长途电话。
“东圳,是我。”她说。
翌日。
写意去上班却遇到了麻烦,脖子上昨天挨巴掌的地方肿起了些。初夏穿不了多少,那片红肿刚好露了一点在衬衣领子外面,看上去有些奇怪。地铁车厢里,有人瞧到写意的脖子,然后深深地看了看她,搞得写意很尴尬。
于是,她一下车就去药店买了两张创可贴,跑到洗手间里把它们贴在一起,将红肿部位盖起来。可是贴上去后,对着镜子再看,顿时觉得更糟糕,完全像和人一夜风流后留下了吻痕,然后现在又被自己偷偷摸摸地遮掩上。这两张创可贴往那里一贴,反而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写意更加感到一个头两个大,难道还要在这种季节戴条丝巾?这种违反大自然规律的打扮,岂非更加诡异?
午饭前,她送资料去总裁室。
“厉先生,这里有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写意敲了敲门。
厉择良原本在和小林说话,听见她的声音,将头抬起来,目光缓缓上移。他的视线在滑过写意脖子上那两张创可贴的时候,稍微停滞了下。
写意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
小林却先开口:“写意,你脖子怎么了?”小林自从那天接待了写意后,就变得和她很熟络。
“呃我跌了一跤,扭到脖子。”她一时语塞,摸了下脖子,傻傻地解释。
这时,外面的电话铃响了,小林放下刚才端进来的茶,出去接电话。
厉择良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文件,“你稍微等下,我签了马上给你。”然后翻开来读。
于是,写意便留在了那里。
桌面上那杯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缭绕的雾气,银针般的茶叶在雪白陶瓷杯的沸水中起起伏伏,最终徐徐落下,簇立杯底。一种淡淡的茶香从其间散发出来,在空气中蔓延,满室清新。
厉择良将文件翻了一页,那修长的手指毫无瑕疵,略微突出的指节散发着一种男性的魅力,真是漂亮极了。过了一会儿,他拿了钢笔,在纸上签名,“厉择良”三个字,流畅地在他的笔尖下显现。
他顿了顿,又在旁边加了两行意见。
这男人写得一手极其精致的字,笔路清晰、凌厉挺拔,下笔之时刚柔尽显,似乎每一个字的开合疏密都尽在他五指的掌控之下。
将文件还给写意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淡淡地说:“但愿沈小姐你不是停止爬楼梯以后,改练跑步的时候扭的。”
自从上次写意在楼梯间被他逮住以后,除了公事再也没有在私下和他单独碰过面,这句话立刻让好不容易快遗忘那件糗事的写意又觉窘迫起来。
“不是,不是。”写意急忙摆手。
“不过,我倒是好奇,”厉择良顿了顿,“扭伤以后究竟是什么医生会开方子要让你去贴创可贴?”
“”
写意发誓,虽然他当时板着脸,严肃地说这句话,但是这个男人心里肯定在偷笑。
某日,吴委明和写意谈天。
“写意,你猜我以前的理想是什么?”
“如花美眷,儿女绕膝。”
吴委明咳了一下,“这个也算理想之一,但是还有长远些的。”
“目光长远些的话,难道是成为亿万富翁?”
“写意,在你眼中难道我就不能崇高一些?”
“还要崇高一点的话,就是愿世界和平?”见吴委明使劲地白了她一眼,写意忙又改口说,“难道你还想要解放全人类?”
吴委明沉默稍许,然后无奈地说:“写意,我发现你对同性很好,对男性则非常刻薄。”
写意一瘪嘴,“老吴,你要在这种地方谈论伟大的人生理想,本来就有点奇怪。”
此刻,两人正在卡拉ok的大厅坐着闲聊,唐乔的其他同事则在里面引吭高歌。
说话间,一个女子从左边一个包间出来,手里拿着电话,步履蹒跚,显然有些醉了。
“不!你不要这样!”女子借着醉意,朝着电话喊。
“你不能这样对我,英松。”女子带着哭腔说,身体渐渐地沿着墙角下滑,蹲到地上。
写意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于是再仔细打量了下那女子的侧影,是她。
写意急忙站了起来。
“你认识?”吴委明问。
“她是厉择良的秘书。”
写意扶起她,“小林,我是沈写意。”
小林抬起头,泪眼婆娑,精致的妆已经哭花。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还清醒。
吴委明正准备推门去通知小林包厢里的其他朋友。
“不要。”小林阻止他,“我不想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吴委明看见写意的示意以后,轻轻离开,回到同事那里。
随即,写意陪小林去洗手间洗脸,然后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前前后后,小林没有说一句话,擦净脸上残妆的小林,配着湿红的双眼,顿时少了平时的伶俐。
许久之后,小林的心情慢慢平静后才开口。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人家明明不爱我,我却恰恰要强求。”
她在厉氏做事一直干练精明,此番讲述自己那不得志的爱情都是简明扼要、一针见血,但是,却让写意好气又好笑。
“他是有妇之夫?”
小林摇头。
“年龄有差距?”
小林继续摇头。
第138章 其实,寂寞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3)()
“性向有问题?”
“”
“那他有什么原因?”
小林这回没有立即回答。
须臾,写意恍然,她们并不算熟识,自己问得太多。
“我想回去。”小林揉着额头说。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听见写意的提醒,小林乖乖掏出手袋里的车钥匙给写意。
“我”写意立刻摆手,“我不开车,还是一起打车吧。”
于是,两人打车到了小林的住处。
“嗓子疼吗?”
“还好,就是头疼,而且有些晕。”小林说。
“好像有些发烧。”写意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我的抽屉里还有感冒药。”
“不用了。我有私人秘方,保证药到病除。”说着,写意就去厨房找鸡蛋和米酒,一会儿便听见炉子烧得噗噗地响。
她又伸个脑袋出来问:“小林,你喜欢蜂蜜还是红糖?”
“蜂蜜。”
几分钟后,写意端了碗专治感冒的鸡蛋酒,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小林喝下,接着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才放心地离开。
她刚出大楼,便接到吴委明的电话,她这才想到走的时候,忘记跟他们打招呼了。
吴委明没好气地说:“写意啊,你就像个好管闲事的居委会大妈。”
写意正要反驳他,却见一个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那个男子坚毅的面孔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楼上的某个地方。写意随他的目光寻去,是小林家的那个方向,明明就有些眼熟的面孔,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隔天上午,写意去楼顶透气,却见小林和一个男子在僻静处争执,一看小林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肯定就是她口中的那个英松。写意不好意思留在那里,转身离开时瞥了眼那个男子,居然和上次在小林家楼下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后来,写意忽然想起那个男人,他便是日日为厉择良开车的那个司机。昨晚,他在楼下,明明就是在担心小林。
第二天,写意在食堂突然遇见了那个司机。
他和旁人一同走在前面,走得急,连卡片掉在地上都未曾发觉。写意拾起来,却眼见他渐渐远去,想叫他,不知道如何称呼,情急之下只好叫:“司机先生!”
公司食堂有些空旷,所以,她的叫声显得比较响亮。
那人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写意。
“沈小姐,有什么事?”他自然认得写意。
“司机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这时,男子旁边的那个同事乐了,“小姐,这是人事部的季英松,季经理,不是司机先生。”
“”
谁说开车的就一定是司机?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一次出糗了。
周五晚上,正值唐乔五周年庆,律师楼在酒店举行酒会,写意也得去。
“沈律师。”叫住写意的正是正源银行的大小姐,黄家卉。她前不久才给了写意一巴掌,自己倒一点不觉得过意不去,主动就来打招呼。
“黄小姐。”
黄家卉也算a城的商界名媛,她家历来是写意他们的大客户,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她。
“好久不见,听说你跳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