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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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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天空阴沉得厉害,似乎就要下雨了。

    厉择良的视线落在她背影消失处,缓缓地放下报纸。他的心情安定下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几近绝望。

    其实写意并不知道厉择良今天特地提前回来,放了老宅里所有人的假,连老谭也被迫离开。

    “可是晚饭”老谭说。

    “家里有什么材料?我自己做。”

    “那我为你配好作料。”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会。”

    “本想免得你们麻烦。”老谭笑了。

    厉择良收好报纸,慢慢地踱到厨房,查看了下电饭煲里闷着的米饭。接着又拿起刀,准备切菜开火下锅。他在国外独自生活过,如今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那套小公寓里独居,几个家常小菜难不倒他。

    楼上的写意收拾完东西以后,开始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熬不住,便想偷偷下楼找点残羹剩饭来吃。

    当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却发现厨房里有响动,她小心翼翼地去偷窥,竟然看见他在里面。

    她从没见过这么贤惠的厉择良,胸前系着灰色的围裙,袖子卷了起来,正在炒菜。

    他发现了她探出来的脑袋,一手拿盘一手铲起菜说:“在饭厅等等,马上吃饭。”

    香喷喷的鱼香肉丝和糖醋排骨就这么被他给做了出来,放在饭桌上。

    “做给我吃的?”写意有些受宠若惊。

    “我自己吃的,但是你想吃也可以。”

    写意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摆筷子。”他说。

    “嗯。”写意头一次这么听话,屁颠屁颠地去拿。

    此刻,饭厅里是一片祥和的氛围。

    男人解了围裙坐下,女人回厨房拿碗筷,连那只顽皮的恶猫也乖乖地蹲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白米饭和肉丝。

    她坐下来,朝着那盘鱼香肉丝很神圣地夹了第一筷子,放进嘴前却看到上面翠绿的葱花。

    “呃,为什么要放葱?”

    厉择良的眸子沉了沉。

    然后第二筷子,伸向了糖醋排骨。

    “呃好烫。”

    他的眸子沉得更深。

    第三筷子,写意又夹了些肉丝,还没入口就叫。

    “我的天,居然还放了黄瓜丝,我一直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厉择良用寒冰一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提高声音“嗯”了一声,脸色沉下去,眼中隐隐聚集起风暴。

    “呃”写意见苗头不对马上改口,“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吃黄瓜,简直是人生的大爱,放得可真合适。”然后眉毛皱成一团,忍痛吃下。

    “你挑食的毛病应该改改。”他说。

    夜里,雨倒也没下起来,就是风刮得厉害。整个大屋就只有她和厉择良两个人,风吹起来,乌拉乌拉地响,半夜听起来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楼下客厅里哪扇窗户没关好,一直荡来荡去的,使得写意更加难眠。她很想出房间去关,可是她胆子小,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

    她出门刚下楼拐了个弯,没注意到在暗处矗立的厉择良,摸索着开灯。

    他却察觉到了她,在光明来临之前,他生平有了第一次不知所措。他只是因为要下雨了,腿疼得厉害而下楼来吃点药,没想到撞见了她。

    写意好不容易摸到开关。

    灯光一下子亮起来,晃到她的眼睛,客厅恍如白昼。她转过身来,忽然看见灯光下的厉择良,身体明显一震。他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根手杖,右边的裤管下面明显空荡荡的,没有戴假肢。看到他这副样子,写意有些尴尬。

    “我下来关窗户。”她解释道。

    而他却没说话,脸色如同寒冰。

    写意知道他这个情况被人看见肯定会别扭一下,便走去将窗户关好就准备回房间待着,再也不出来。她走到一半瞄到他手上拿着药瓶,便一下子想起来上次那位何医生的话。他是因为腿疼而下来吃药的吧。

    写意胸口抽得紧紧的,不禁停下来说:“今天他们都不在,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

    “要不要帮你拿杯子?”

    “不需要。”

    他又开始倔起来。

    “其实”她对他这种倔强,决定下剂猛药,“其实你的腿,那天我就已经看见了,所以你不用回避。既然要和你一起生活直到让你腻味为止,怎么可能不让我看见?”

    语罢之后,写意静静等待飓风的来临,大不了那手杖扔过来再砸一下。可是就算砸死她,她也不想见他那个样子,一提到腿就如此介怀,生气都比冷漠刻薄要强。

    越掩饰说明越介怀,越介怀说明心中仍过不去那道坎儿。

    如此一口气说开了反倒轻松,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长痛不如短痛,他不仅需要面对她,还需要面对外面别的人的眼光。

    他闻言脸色阴沉至极,眼中骇然已经聚起狂风,可是他偏偏开口很平静:“看到就看到了吧,一条废了的腿,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即使这样说得平淡,他的语气也如万年寒冰一样凛冽寒冷,说完倚着手杖在沙发上坐下。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平静地看待自己的腿,那么如何能让其他人正视它?那假肢做得再逼真也是假肢,况且它也不能让你戴一辈子。你不能在那种虚幻的表面下掩盖自己,而且何医生说你长期强制性地戴”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她,“沈写意,你又开始自以为是了,别做着一副站在高处怜悯我的样子,对我说教。我的事情哪里要你来多嘴?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竟然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如今是我缺了一条腿,哪天我想废了另外一条,你也管不着!”

    他带着极盛的怒气,对写意又是讥讽又是嘲弄的。

    写意忽然觉得有点累,垂下眼睑,不想再跟他还嘴。是的,她当自己是他什么人了?本来也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居然妄想开导一两句就能让他从阴影中解脱出来,活活讨了个没趣。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她当回事儿。心情好便逗逗她,心情不好就能让她滚到一边去,哪有半点把她放在心上?在公司里,任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也不会为她多说一句,他无论待谁都比对待她好一百倍。她却仅仅因为他昨晚的温柔而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了起来。

    她思索至此,再看到他的腿,不禁鼻间一涩,潸然地落下泪。写意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她几乎从不在人前流泪,而这一刻却不知为何眼眶含满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对不起,厉先生,我自抬身价地对您多嘴了。”她说完也不敢擦泪,扭头就走,生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留下厉择良独自坐在那里,手指一屈一张,终是在她离开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听见她的房门轻轻合上,好像也随即关掉了两人的心扉。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沉寂在这大风呼啸的夜里。他懊恼地找不到什么东西发泄,只将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将手杖扔出去,砸落在地之前,将茶几上的烟灰缸和果盘碰落。于是,它们一前一后地落到地砖上,连续哐啷的两下,在这样的黑夜显得特别突兀。

    写意直到进屋关上门才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以前解决案子的时候被对方当事人威胁过很多次,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就连朱安槐那样反复刁难她,她也嗤之以鼻。可是,她居然会被他那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弄哭了,好不争气。写意趴在床上蒙住头,眼泪不流了,鼻间的呼吸却混浊起来。况且蒙久了,被子里也憋气,只好又掀开。她有鼻炎,一哭就要犯病,天气骤变也要犯病,然后鼻涕就流个不停。

    她已经对他够容忍的了,这个世界上,她沈写意除了他以外还迁就过谁,顺从过谁?可是他依旧对她那么坏。忽然,写意听见楼下传来两声哐啷,蓦地坐了起来。她害怕是他不小心从楼梯上跌倒,什么也没多想,吸了吸鼻涕,急急忙忙地出门下楼去看,却见厉择良好好地坐在那里,只是将东西摔得一片狼藉。她又自作多情了一回,讪讪地想退回去,但是已经被厉择良看见了。

    “写意。”他有些生硬地叫住她。她听到那两个字,身体一僵,昨夜他也是那么叫她,叫到心尖上了。可是现在叫她干什么?难道刚才还不够他解恨,还想再叫回去讥讽她一顿?

    “我去睡觉了。”她板着脸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写意,”虽说他的语气依旧生硬且很不自然,却比方才放缓了些声音,“你过来。”

    我不!

    她原本就是想这么回答的,这会儿让她过去,她就过去,要是一会儿要她滚,她就滚?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到他的眼睛后,那个“不”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眉微微蹙着,一双眸子平时在阳光下看起来是棕色的,可是现在却如两点纠结的黑墨,溢满了哀求。那样的眼神,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干吗?”她走到他跟前,有些不情愿地嘟囔着。

    “过来。”

    她按照他的吩咐又朝前走了两下,止步,“好”一句话没说就被惊呼替代,因为坐在面前的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拉,她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禁侧坐在了他的怀里。

    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紧紧拥住。

    “我”写意脸颊绯红。

    “嘘”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似乎在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半晌也没说话。外面的暴风吹得正狂,可是被窗户的玻璃隔绝在外面以后,更显得室内的安静。在屋子里,写意几乎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听见他轻轻道:“对不起,我又冲你发火了。”却仍旧没把头抬起来,好像说的是一件世界上最丢脸的事。

    写意愣了愣。

    “我也不对。”她这人就吃软办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跟着认错。

    “你刚才哭了,写意,”厉择良说,“我不要你哭,即使你永远没心没肺地跟我作对,我也不要你哭。”

    写意听见这句话之后,心中原本皱在一起的情绪,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缓缓地舒展开,鼻子又开始酸酸的,有那么一些感动。

    “我哪有没心没肺?而且也没有专门和你作对。”她仍不忘记狡辩一下。

    他抬起头,伸出手掌,说:“把手给我。”

    写意不知缘由,乖乖照做。

    却见厉择良略微倾了倾上身,引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右腿的残缺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感觉到了残断面以下的那种陡然缺失。

    她手心一惊。

    “怕不怕?”他问得很谨慎。

    写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收回手转过身去,蓦地抱住他。

    抱得很紧。

    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她在心中默默地说,却不敢告诉他。在那一刻之前,她从没发觉原来真心拥抱一个人的时候心会变得那么柔软。

    “你每天吃几顿?”他忽然问。

    “三顿。”她奇怪。

    “既然只吃三顿,怎么这么重?压得我双腿发麻。”

    “”

    这个男人说这些话真是非常没有情趣。

    “写意。”过了会儿他又叫她。

    “嗯?”她正在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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