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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做了,如今牵下手也会紧张成这样。在这段时间之内,她几乎设想了万一他会不喜欢她这样子,而在后面将要发生的所有的尴尬场面,甩开她?挖苦她?或者抽身而走?就在她几乎要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已经将她的手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掌心却湿热,动作也是轻轻的。
她蓦地就乐了,心里甜甜的,就像嘴边的奶油冰激凌。
“腿会不会累?”她牵着他的手问。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不累。”
“要是我累了呢?”
“那我们就回去吧。”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写意一眼。
写意笑笑,“接吧,说不定有正事。”说着一个人就到旁边的店铺门口欣赏人家的橱窗了。
“厉先生。”来电的人是薛其归,“那个事情”
“我看了下策划书,也没有什么不可行的,而且他们开出的条件很丰厚。”
“确实是。”
“做生意的话,风险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说了许久,其间厉择良回身看见在橱窗前站着的写意。她前面的珠宝店橱窗里,摆着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面放着两个金质的卡通小人儿。
她似乎很好奇,弯下腰去。大概她只注意到柜台,忘记了橱窗,缓缓弯下腰的时候,砰的一下,额头磕到了玻璃。
同时,他也不禁跟着她微微仰了下头。
她的第一反应是故作镇静地四处张望了下,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的丑态之后,才吃痛地揉了揉额头。
“厉先生?”薛其归说了半天,见厉择良没有答话。
他一时走神,薛其归只得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次。
谈完事情挂了电话,他走过去,“看什么?”
“一对卡通的小熊,好可爱,居然是金子做的。”她指着它们笑。她这个人一直很庸俗,从小就爱金灿灿的东西。
以前詹东圳送她生日礼物,是对很雅致的耳坠,亮晶晶的,戴上刚好配她的小耳垂,可是她却泄气地说:“真不好,也不能吃。”
詹东圳瞠目结舌,“可以换很多斤大米了。”
“我喜欢金子。”
“进去看看?”厉择良问,看来他比较了解写意的爱好。
“不看了,也不买。”
珠宝店里的店员看见两人站立在橱窗前说话,便微笑着出来问:“小姐,可以进来坐坐。”
“喜欢就买了。”他很平淡地牵着她走进去。
写意这才恍然想起来,眼前站的就是一个钻石王老五,活脱脱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那种。
写意没有忸怩作态,欢天喜地买了东西出来。
店员说那种小熊有三种型号,分别是多少克多少克,然后一一摆在写意面前。
“我要最大的那种。”她指了指。
“小的好看。”他建议。
写意瞅了他一眼,用密语传音:“你好小气。”
“”
厉择良双手投降,掏钱包付账。
写意一点儿也没有忸怩作态地推辞。
她一直有一种观点,男女在家庭和社会地位上是平等的,如果是普通朋友或者同事,只要是你不想和人家的感情生活有瓜葛的,那便一定要分清经济账,不要想占对方便宜。
但是,如果他是她心中不一样的那个人,那当然要他付账。
难得遇见两个这么爽快的买家,店员小姐欢天喜地送两人出门。写意走的时候,瞅了瞅那一根一根的小黄鱼,很眼馋。
回到家里,写意趴在桌子上盯着两只黄金小熊,垂头丧气地说:“真的是小的可爱些。”贪心没有好下场
傍晚,客厅的沙发上,写意靠在厉择良的胸口上问:“明天回去吗?”
“可以让小林帮你请假,我们再多待几天。”
“你不忙吗?”
“有事的话,他们会联系我。”他说。
写意听着他的心跳,过了会儿又说:“为什么要叫你阿衍呢?”
“小时候的名字。”
“小时候?”
“我读书的时候有个名字叫厉南衍,后来改了。”
“为什么改了?”
“问卦的时候,算卦的说,那个名字命薄,于是家里就给改了。”
“你们家搞迷信。”
厉择良笑了。
“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名字。”写意说,“不过还是喜欢叫你阿衍。”
“以前有人可不是那么说的。”厉择良不经意地说。那个时候,她说她比较喜欢厉南衍这个名字。
“谁啊?”写意追问。
“没有谁。”
“女朋友?初恋?”写意来了兴致,“你答应过要给我讲你以前的事情。”
他想了想,“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我问你答好了。”
“我答了有什么好处?”他问。
这个人果然骨子里都是生意人,写意腹诽。
“以后你也可以问我啊。”她央求着说,“我就问三个。”
厉择良用手指绕着她的发梢,点点头。
协议达成。
“认识我之前谈过几次恋爱?”第一问。
“恋爱的界定是什么?”他反问她。
“呃”这个问题难倒她了,只好换一个,“在那张纸条上写‘阿衍’的那个人是谁啊?”
“这是第二个问题?”他向她确认一下。
“没有,刚才的你都没回答,只能算第一个。”她气呼呼地说。
“回答后面这个?”
“嗯。”
“以前的女朋友。”
写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异样的情绪,不禁又问:“她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不在一起了呢?”
“你一口气问了三个,你准备用剩下的两次机会让我答哪两个?”
写意衡量了下轻重,无奈地说:“你回答‘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要详细地说,不能敷衍我,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我们一直在一所学校。”他说。
是的,他们一直念一所学校,无论是高中、大学还是在德国,他曾经一度误会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哪知后来才晓得是她一直在刻意地追着他的脚印跑。
“不过第一次怎么认识的,我倒忘记了。”他又说。
“你耍赖!”
“我真的忘记了。”他很诚恳地说。
“”
写意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这男人就爱和她打太极,嘴巴紧得很。
“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宣布。
“不问了。”她闷闷不乐。
“那算你主动弃权。”
他不但不哄她,还落井下石地来了这么一句。写意气极了,抬头朝他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他吃痛地蹙起眉,写意才心满意足地松开牙说:“最后一个问题我留着,以后问。”说完,就跑去洗手间了。
她也不能老受他压迫,一点儿也不反抗是不是?
厉择良看着她的背影,沉入了回忆。
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这么多年,他确实有些记不太清了。是哪一个秋天或者夏天吗?好像他们都还在念高中,到毕业的最后两个学期,父亲为了让他不受家庭因素的干扰,把他送到很远的b城托付给姨妈。
他靠在沙发上,听见她在洗手间里放水洗澡,他的手支着下巴,又想了想。
好像,那一天是校运会的最后一个比赛日。
他们班男生进入了4x100米接力的决赛。他那个时候虽说跑步不错,可惜不太喜欢出风头,哪知那个长得漂亮的班主任老师一直都在试图说服他。最后,他只好上场。没想到因为是最后一次参加校运会的机会,其他人都很拼命,从预赛、复赛一直到了决赛。
自己跑的第几棒,他都不记得了,第二或者第三棒?接力赛一直都是田径的压轴项目,看的人很多。他也拼了全力,和另外一个班的选手几乎并驾齐驱,将其他组的人甩了老远。可是就在快要交接棒的那一刻,一个女生兴奋地大喊:“厉南衍,加油!”然后就万分激动地从外面冲到跑道内。眼看就要撞上她,但是他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于是两人重重地撞在一起,接力棒也飞到别处。
两人一起被搀到医务室之后,不断有同班同学为了他来质问、责骂那个女生。她不停地向人家道歉,然后埋下头一直不敢看他。他看见女生垂着头的时候,眼眶里分明有亮晶晶的泪光,而胳膊肘的衣服已经磨了个洞,里面渗着血丝。他的膝盖和手掌被塑胶跑道擦破了很大的几块皮,全身像散架了一样,所以,他能想象她伤得肯定也不轻。
那么漠然的他居然有些不忍地问了句:“喂,你还好吗?”
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漫不经心的问候,居然就让她抬起头来咬住嘴唇,破涕为笑。
“学长,我叫苏写意。”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们以前见过的啊。”她完全忘记了伤痛,兴奋地提醒他。
“嗯。”他没有兴趣。
“我是一年级七班的,教室就在二楼的楼梯口那里。”她叽叽喳喳地说,“你每天都从我们教室门口经过”
他开始头痛,非常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她,幸好校医及时出现了,打断了写意的骚扰。校医一点一点揭开他伤口上面的布料,他有些抽痛地扯了扯嘴角。
她嘟着嘴,内疚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激动跳出来了,结果害得你们班没名次。”
“没什么,反正也没意思。”他淡淡地说。
这是他的记忆中能想起来的最早的一次交流。后来她曾说,他们确实在那之前还在别的地方认识过。可惜,他始终记不得还有什么。
那个时候的写意只有十四岁,无论是年龄还是个子,都是全班最小的,完全是没有长开的样儿,就是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儿的小矮子。可是她却很吃得开,什么打抱不平的事情都管,以至于很多男生不太喜欢她。
她学习一直都不怎么努力,上课老和老师唱对台戏,请家长是常有的事。一日,他去办公室交试卷,正巧看到写意站在办公室,旁边坐着的大概是她妈妈。
老师说:“她居然带着班上好几个女生到人家家里面去理论。虽然那个男同学确实不该那样欺负乡下来的女生,可是这些事情,也应该报告给老师,让老师解决吧?”
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实际上是转过来对写意说的:“你们这样做,人家家长闹到学校来,说是给他家里的小孩造成了心理阴影,你说怎么办?怎么班里什么坏事都和你苏写意有关?”
苏妈妈闻言,对着老师好脾气地道歉。
可是写意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
他路过的时候,写意察觉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她那原本拧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来,还偷偷地冲他挤了挤眼睛。
第158章 阿衍,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一个人的(3)()
他和往常一样,挪开视线无视她,走出办公室。
她个子小小的,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体里面怎么会爆发那么大的声音。每次他打球,她只要在旁边都会扯着个嗓门喊:“厉南衍,加油哦!加油!”
寒假考完试,学校放了假,他去市图书馆温书,没想到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