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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你。”继续黑脸。
真不知道沈志宏半生英明,怎么生了个这种女儿。
二十岁的写意和现在的模样已经差不多,个子高挑,脸蛋却有些婴儿肥。纯黑的直发留得长长的,总是扎成简单的马尾,一副利索的样子。她怕热,喜欢穿极短的牛仔裤,将一双长腿露出来。不说别人,就连见识过她小时候丑态的侯小东一见她的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只要发现,就会冷冷地对侯小东说:“你往哪儿瞄?”
“你家闺女儿不错啊,要熟了。”
暑假到了,他八月就去德国,却还要在学校处理些事情,就先送写意回家去。
“我不想走。”其实是怕这一走,他就去德国了。
“学校放假了,你留在这里还不是闲逛。”他说。
回b城时,侯小东同来送写意,她坐不惯飞机,只好替她买火车票。
“我要是不在旁边,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趁着厉择良去买东西,她问了侯小东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小写意,你放心啦,你死皮赖脸地追了他这么多年都没到手,其他女的更不可能功力比你还深厚。”
“我哪有死皮赖脸?我们是两情相悦,好不好?”
“你这话,敷衍敷衍我或者骗骗你自己还行,你敢在你的阿衍哥哥面前说说?”侯小东故意翻白眼。
“可是”她词穷了。
“你见过有你们这样‘两情相悦’的?”
“也许有啊。”
“你信不信他一直当你是小屁孩儿?”
侯小东当场打击她。
“这样好了,我举个例子,你们有没有”他本想问得大胆一点,但是怕吓着小姑娘,于是改了口,“有没有接吻?”
“没有。”
“你们有没有牵过手?”
“没有。”
“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没有。”
“有没有送过花和礼物给你,或者讲过甜言蜜语?”
“没有。”
“那你俩一天到晚在一起都干什么了?”
写意想了想,得出一个惨淡的结论:“学习。”
这时厉择良拿着饮料回来,问:“什么学习?”
侯小东连忙拍了拍写意的肩膀,呵呵一笑,“我在教你家小朋友从小要立大志做大事,还要好好学习。”
两人送写意上了车,从月台出来,他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侯小东嘿嘿笑着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突然觉得屋子异常安静,看了会儿德语教程,总觉得有些累,便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门突然被钥匙打开了。
他睡眼惺忪地翻过身,却不想一个人三五步跑进来,扔下行李就趴在他身上,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阿衍”两个字刚一出口,写意就眼睛红红地落下泪来,后来越哭越无法收拾,就只听见嘤嘤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撑起身体,睡意去了大半,坐起来,“你怎么折回来了?”
“阿衍,你不要我了。”她哭得泣不成声地说。
他哭笑不得,“怎么突然就”
“猴子说你不会喜欢我,可是阿衍,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不要我。阿衍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你当我是小屁孩儿,还是当我是拖油瓶,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去德国之前是我的,去了德国还是我的。阿衍这辈子只能为我夹丸子,只能给我讲题,只能替我去买衣服,只能带我去看牙,只能给我做饭,只能对我说甜言蜜语,只能牵我的手,只能吻我,只能和我两情相悦,只能说喜欢我,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哭腔,把一大段语无伦次的告白用撒娇的方式说完。他听了以后没有回答她,却隐约觉得心里潮乎乎的。
久久之后,他才说:“你还小。”
她已经哭累了,睡在他的怀里,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写意,等我回来吧。”
不过,还来不及等他回来,她就到了德国。
她在海德堡见到他,说:“阿衍,这个世界上,原来只有你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她面带笑容,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却带着泪花。
如今过了多少年,他们又重新躺在这张床上。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厉择良深夜无眠,看着旁边的睡脸。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可是睡觉时喜欢微微张着嘴的习惯却一点儿没变。
“写意。”他叫她,“写意。”
“嗯?”她渐渐醒了。
“写意,我疼。”他说。
写意连忙坐起来,焦急地说:“怎么办?腿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不是腿。”他说。
“那是哪里?”她有些急。
“这里。”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这里疼。”
写意皱起眉毛,“你居然捉弄我。”
“真的。”他微微一笑,“真的很疼。”话音一落,就将她拉到胸前。
他看了看她的额头,喃喃自语地说:“那一次亲的这里,这次我就从这里开始。”随即,就落下绵密缠绵的吻。
第160章 幸福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1)()
去机场的路上,路过m大的大门,写意又朝车窗外张望了下。
“要回去看看?”他问。
“不了,一个人也不认识了。”她摇摇头。
“我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他说。
“是吗?”她惊讶地掉过头来说,后来才想起来来,似乎听小林说过。他以前读书很厉害,后来还拿到全额奖学金去海德堡大学留学。
在回a城的航班上,写意又开始找话题。
“看来我俩真有缘分啊,一起念过好多学校,会不会以前在某个地方遇见过?”她笑眯眯地念叨。
“也许。”他掉过头去看另外一边的窗户。
“不过你这种人,多半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是不是?”
“嗯。”他没注意听她说什么,一走神就“嗯”了一下。
“嗯什么嗯?”写意的五官皱在一起,“你应该说‘不是啊,我厉某人觉得沈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学富五车,所以对沈小姐一见倾心、相逢恨晚’。”
“要起飞了,坐好。”他止住笑意,说。
飞机升入高空以后进入平稳期,他找了张报纸来看。
“我有一个问题。”她解开安全带,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嗯?”
“为什么会喜欢我?”
“什么为什么?”
“我好平凡的,虽然心地善良,虽然有正义感,虽然心灵很美,虽然长得也不差”她“自卑”地说,“可是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上我了呢?”
他放下报纸,想了想说:“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
呃,确实没有。她有些沮丧。
过了会儿,写意又轻轻地叫:“阿衍。”
“什么?”
“你很爱以前那个人吗?也叫你阿衍的那个。”
他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分开呢?”她又问了一次。
本以为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答案,没想到他却放下报纸,透过写意的脸庞看着窗外的云海,许久之后才开口。
“我做了蠢事,伤害了她。”
“那你们还相爱吗?”这是写意最关心的问题。
“不爱了。”他淡淡地说。
可究竟是他不爱了,还是她不爱了,还是两个都不爱了,统统都没有向她说明白。可惜,他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天,杨望杰和尹笑眉去超市买食材,却不想看见了写意与厉择良。
“这个好像比较适合卷发。”写意在拿着两瓶洗发水慢慢研究它们的区别。
“那就买那个。”厉择良说。
“其实我也好想烫个卷发。”她说。
“以后再说。”他一边说,一边将另一瓶洗发水放在推车里。
“阿衍,我剪成短发会不会好看些?要不然挑染成酒红色?”
他在前面推车,她追着他问。
“就现在这样吧。”
“为什么?我想改个发型的。”
“长得就丑,怎么改都是一回事。”他说。
她倒一点不生气,沾沾自喜地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说:“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丑成这样了,还有个人喜欢得要死。”
“估计此人是后悔得要死。”
“”
走了几步,她又问:“你说我弄成卷的怎么样?”
“不许剪,不许烫,不许染,除此以外,你想怎么弄都可以。”
他俩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从那边走过去,并未注意到对面的杨望杰和尹笑眉,虽说他俩没有手牵手,但是亲昵的态度显而易见。
杨望杰从未见到那样撒娇的写意,也没想到多日不见,她已经和厉择良走到了一起。他知道最近厉氏有个大手笔,已经投资到b城的开发项目中了。听说最近在和东正集团合作蓝田湾,已经率先投资了几个亿。
这个,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当年,若不是厉择良出人意料地买下业兴的烂尾工程,怎么轮得到厉氏企业后来在地产界叱咤风云?当时若有一丝闪失,刚经历过风雨的厉氏便有可能化为乌有,可是他却成功了。如今看来,他又找准了契机。
如果她中意的是这样的人,那他也只有自叹不如了。
“呃,那不是沈小姐吗?”尹笑眉说,随即又看到了旁边的厉择良,“结果他们真在一起了啊。”她还记得上次哥哥婚宴时,他俩就坐在一起。
“嗯,还要买什么?不买就走吧,估计你哥在家等急了。”杨望杰答。
“我和厉择良也是校友哦。”尹笑眉回家在厨房里准备东西的时候,想起什么地说道。
“m大?”
“是啊,但是我进学校的时候他就毕业了,所以只是听说过这号人物,我们是校友。他那个时候就好优秀的,还拿了全额奖学金去海德堡大学留学,虽说后来没毕业就回来了,但绝对不像我连m大都是靠老爹开后门才进去的。”
“你们一群小女生,只要见着长得好、有点家世的,就认为人家优秀了。”
尹笑眉故意嗅了嗅鼻子,“怎么厨房里有股酸味儿?望杰,你是把醋坛子弄洒了还是自己在吃醋哦?”
咯咯笑罢,她却接着说:“他在学校读书那会儿,根本没有人晓得他是b市厉家的小少爷,所以并没有在学校引得什么轰动,都是他后来功成名就以后被邀请来参加校庆,我们才听说学校出了这号人物。”
“他的腿一直都是那样?你们也不介意?”
“大学时腿是好的,据说还爱打篮球来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在德国出的车祸吧。”
“车祸?”
“什么车祸?”哥哥尹宵插嘴,伸了个脑袋进来问。
“我们说厉择良的腿估计是在德国出的车祸。”
“德国?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在b城呢?”尹宵说,“因为当时这事,商界内还小小地轰动了一下。”
“轰动?”尹笑眉问。
“以前听过别人说,有八卦周刊揭露那车祸是蓄意谋杀。不过说不准,现在的报纸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后来传来传去的很不像话,大概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