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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挑眉,他就不能换一些口头禅?
“我会高难度吃法。”写意眨了眨眼睛,“表演给你看。”
说着,她就捡起盒子里一颗爆米花朝半空中一投,抛了老高。她仰着头,张开嘴,准确无误地将回落的小东西收入口中。
她得意扬扬地一边眯起眼睛笑,嘴里一边嚼着说:“厉不厉害?”
“幼稚。”
他云淡风轻,只用两个字就将她的举动下了个定义。
写意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还会更高难度的。”随即同时扔了两颗,又仰头移着脚步去接。这时,旁边走来一对男女,双方都没有注意,眼看就要碰上了。
他一时手快,一下子将她拉过来。
她重重地撞到他的怀里,手上的爆米花撒了一地,可乐正好倒在厉择良的裤子上,很多人探头张望。
他有些无奈地低头看了看那些可乐。
写意躲在他胸前,窘迫得要命。
“我又出丑了。”
“我见惯不惊了。”他拍拍她,“所以,幼稚的事情最好少做,特别是人多的时候。”语气第一次这么苦口婆心。
“怎么办?丢脸死了。”
“你要是再不从我身上离开,估计看到你丢脸的人会更多。”他说。
写意这才想起来,迅速地和他分开,刚才她的姿势活像含情脉脉地在公众场合对一位帅哥投怀送抱。
她绯红的脸一直保持到入场以后,电影开幕,影厅熄灯。
电影是老早以前cityofangels,正好遇上该影院的爱情电影大展播,但是这部电影是写意第一次看。看到女主角maggie在森林里,放开掌住自行车把手的双臂,迎风飞扬,脸上绽开璀璨笑容的时候,写意却突然在黑暗中寻觅到厉择良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回头去看她,借着屏幕的灯光,他看到她的脸上挂着泪痕。那样极致的幸福下,全场的人都在为两位主人公的爱情而会心地微笑的时刻,只有她一个人在默默地流泪。
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写意,你怎么了?”
“不知道,总觉得他们这样太甜蜜了,反而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厉择良闻言起身拉起她。
“那我们走。”
写意纳闷,“为什么?”难道她又惹他生气了?
“走吧。”
她就这样被他莫名其妙地在电影中途拉出影院,刚到街面上,遇见黄家的孀妻孟梨丽从百货商场里面出来。她将手上的口袋交给司机,转身走了过来。
“厉总、沈律师。”
厉择良点头与她打招呼。
孟梨丽的目光挪到他俩牵着的手上,写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
“没想到沈律师找到这么好的缘分,恭喜啊。”她笑着,真心感叹。
几句寒暄之后,双方分道扬镳。
“你和孟梨丽也很熟啊?”写意问。
“商界的朋友,说不上熟与不熟。你们认识?”
“以前黄先生过世,黄家的少爷和小姐和她争遗产,正好我在负责。”
厉择良点头:“她将黄家的正源银行打理得不错。”
过了会儿,她又追着问他:“为什么不看完?”
他虽然一直不说话,却又丝毫看不出他在生气,那又是为什么?
“阿衍,你怎么了?”她继续问。
许久,他才淡淡地说,“如果我们不看后面,那么他们不就一直停留在那个地方了?”
听过之后,写意不禁笑了。
稍许,她正色,连本带利地回敬了他四个字:“你才幼稚。”
第163章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1)()
休整了一个星期的写意准备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早上起来迟了,她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吃饭。刚出门出电梯,要上车时,写意发现又没带手机,于是耽误了许久。
“c078的政府拍卖会定在下周二。”季英松说。
“保证金交过去了吗?”
“交了,薛总说,业兴那边做了万全准备。”
“无论怎么万全,还不是靠钱说话。”厉择良冷笑。
“可是,如果竞标成功,我们需要当场交诚意金。”
“不是如果,是一定成功。”厉择良打断他,“钱的方面也不用担心,这阵子紧一紧就好。”
“蓝田湾的事情”季英松说。
“这个你不用过问。”
说到这里,已经看到写意的身影,他俩的谈话在写意归来的时候默契地戛然而止。车开了,季英松又恢复成了一块只会开车而不多说一句的木头。
“怎么了?”写意一上车便觉得气氛有些凝重,“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们在讨论,会不会你回去翻了半天以后,才发现手机就在自己包里。”他眯起眼睛笑。
“你怎么知道?”写意吃惊地瞪起眼睛。
久了没去公司,有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她一转身,就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在员工餐厅里,小黄她们远远地看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过来说:“写意,真对不起,不知道你和厉先生”
原来她们已经知道了她和厉择良的关系,也难怪,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哪能没有一点儿风声?
“以前买吻的事情,是跟你开玩笑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小黄红着脸说,“也一定不要在厉先生面前提。”
“呀,”写意惊讶地说,“我还收集了很多他用过的一次性杯子,那不是没有销路了?”
其实,她只是说来宽她们的心的。小黄她们两个怔了怔,然后会心一笑。她们知道她在说笑,但是从中看出写意还是那个写意,并没有因为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而趾高气扬地看不起她们。
旁人都以为,沈写意和厉择良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普通的公司小职员机缘巧合地钓到了厉氏的白马。灰姑娘小小地病一场,于是白马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样的故事,简直就是厉氏大楼八卦席中的饕餮盛宴。不到两天,写意被唐乔调回律师楼,这个缘由乔函敏没说,厉择良没说,她也明白,和客户搞成这样,影响总归不佳。
他说:“这样也好。”
写意也点头。
回到唐乔,看见熟人的面孔,写意觉得异常轻松。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和大伙儿坐在一起,桌子还留在那里。
来了些新同事,亲切地叫她:“写意姐。”
年纪大的前辈称呼她:“小沈。”
周平馨唤她:“写意。”
这里和厉氏统统不一样。那里什么制度都很严厉,着装不能有半分逾越,连女同事之间聊天都只能是偷偷摸摸。写意惬意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开始工作。
下午,吴委明从外头办差回来,看见写意就打趣地说:“哟,地王夫人也要上班啊?”
“什么地王夫人?”写意纳闷。
“你不知道啊,翡翠区那块c078开出了本市第一高价,你们那位厉先生荣升本市地王。”
她除了对这块地略有耳闻以外,公事上因为住院,已经没有插手厉氏的事情。
“啊,价格很高?”
吴委明报了个价格,随即摇头感叹道:“这么贵,简直让人咋舌,主要是和业兴抢得太凶了。”
哦,以前和厉氏有过节的业兴地产。写意没说话。
车上,他和季英松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他长久以来都是给人这种感觉,那样的语气就好像天塌下来也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拍卖价格上抬高不少才吃下来。前段时间才投了巨款给蓝田湾,现在又拍成地王,厉氏果真财大气粗。”吴委明感叹,“不过,写意啊,难道你们从来不谈这些?”这个“你们”,理所当然地指的是她和厉择良。
“我们不说公事。”写意说。
“难道只谈情?天哪,写意,教我两手吧,我就找不到那么多情来跟你嫂子谈。”
“去你的。”写意笑。
写意下班时,天上落下蒙蒙细雨。她撑起伞,走路去坐地铁。路边有家花店,正在朝里面盘货。好大一篮子百合就放在门口,等着里面挪地方。她不禁蹲下来,嗅了嗅,没有刺鼻的香气。
她知道厉择良一直喜欢百合,而且是不带香味的那种,和她偏爱的金灿灿的金盏菊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花店的小妹问:“姐姐要买花吗?”
“要。”写意说。
她抱着所有的金盏菊回到家,空不出手来开门,于是厉择良来应门,看着拥着那么多花的写意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笑着说:“送给你。”
他愣了须臾。
她刚进门换下鞋,他就拿起上衣说:“饭菜都搁桌上了,趁热吃。”
“你要出去?”
“嗯。”厉择良答。
紧接着,一连许多天,他都很忙,每次回家她都已经睡熟。她知道,拍卖以后交了保证金还不行,必须在规定日期内到账一定比例的款项,否则一旦违约,不仅那八位数的保证金化为虚无,还要吃官司。
所以,他肯定在筹钱,或者四处走动。
那一夜,他回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脱了西服站在床边,弯腰垂头凝视她许久之后,柔软地亲了下她露出来的手背。
“呃?”她在熟睡中觉得有些痒痒的,蒙眬地睁眼来看。
“醒了就翻过来,别趴着睡。”
“阿衍。”她翻身仰躺。
“嗯。”他顺势坐在床沿上。
“累吗?”
他微微笑:“不累。”
写意探起上身,抱住他,“瘦了,真的瘦了,尽是骨头,抱一下都硌手。”她心疼地说。
“哪有?”他又笑了。
“再瘦下去我就不抱你了。”她说。
“那就别抱吧。”他讪讪地垂下眼睑,似乎那点小肚鸡肠的毛病,又开始发作。
“小气鬼!”写意说,“逗你玩儿呢,这点儿玩笑都要生气。”
他继续垂着眼帘,不置一词。
“阿衍”写意唤他。
“阿衍!”再叫了一次。
他依旧没说话。
“好了,好了,”写意投降,“我错了,不威胁你了,你不要不理我啊。”一边撒娇,一边张开双臂准备补偿他一个熊抱。
却没想这个时刻,厉择良却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来。
他明明在偷笑。
写意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神情一滞,过后才反应过来说:“哈,你捉弄我。”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生气,继续送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张着嘴巴呵呵地乐了。
“累不累?”她扑在他的怀里问。
“你刚才问过了。”
“是吗?”她转动脑筋想了想。
“为什么要问两次?”他问。
“啊?我一时忘了。”
“是忘了,还是想马上考察一下我的体力?”他嘴角泛起坏笑。
“”这人又来了。
是不是真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当晚,厉择良果然证明了他良好的体力。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写意毕竟不是三岁小孩儿,哄一哄就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脸上的那层阴霾越来越深沉,只是回到家里就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最近,烟也抽得很凶,但是他不在房间里抽,知道写意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