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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写意不喜欢烟味,索性躲到阳台上去,抽完回来洗过手才和她讲话。
今天,好几次写意听见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咳嗽。
“感冒了?”
“没事。”
刚说完“没事”,却依旧咳了两声。
写意急忙去药箱里替他找感冒药。
“筹钱的事情恐怕难办。”私底下吴委明说。
太急了,数目那么大。
“确实。”写意答。
没有哪家企业是提着钱去做生意的,钱都是银行的。以前,厉氏长期和辉沪搭线,如今为了她,两家已经翻了脸。
她果然是尽添麻烦的。写意幽幽地兴叹一声,却突然想起个人来。
那人当时就应允说:“沈律师要是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写意听着没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不知道这个人情还值不值钱。
她问吴委明:“你那里有孟梨丽的电话没?”
“有,你没有?”
“我删了。”
如今,孟梨丽不就是正源银行的当家老板娘,或者说是老板也不为过。写意拨了孟梨丽的电话,约个时间拜访她。如今,孟梨丽已不能和半年前那个等待分割遗产的遗孀同日而语了,可是对写意还是那么客气。孟梨丽没有将约会定在办公室,已算是平易近人了。
下午四点,写意向乔函敏告了假,就拿起手袋出门。吴委明说:“正好我也无聊,不如替你壮胆?”
写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于是两人齐步朝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写意已经想好,态度要如何谦卑虔诚,才好博得今日的孟梨丽一根橄榄枝。就像她以前刚刚开始出庭一样,两人在车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演练模拟台词。
写意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孟梨丽到得更早。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写意只好这样说。
“是我来早了。”孟梨丽笑道,“难得沈小姐约我。”
“其实”写意略一犹豫,“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是有事想要孟女士帮忙。”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我比你大好几岁,叫我孟姐就行,就是不知道沈律师赏不赏脸,唤我一声姐姐。”她盈盈一笑,眼波流转,煞是迷人。
“孟姐。”写意和善地点头,“那你也叫我写意吧。”
“写意,也是好名字,若是我们家卉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孟梨丽说。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写意略微觉得不妙,是不是对方不想插这个手?
没想到,孟梨丽扯了些家常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问:“你说叫我帮忙,是为厉氏筹钱的事情?”
她一猜就中,果然是有些准备的。
“是,还请孟姐帮忙。”
“朱家老太太给我们这一行留了话,谁贷给厉氏,就是跟她老人家过不去。如今朱家虽然失了势,但老太太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厉总那样做,总归太冲动了些。年轻人嘛,哪儿不能有些磕磕碰碰的?他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听到这里,写意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要是孟姐可以引见,我愿意去朱家请罪。”虽说她骨子里倔强得要死,但是只要如今能帮他,自己如何伏低做小都情愿。
“这个怕是不妥当吧。虽然我和厉总不熟,但是他的脾气我也听说过一点儿,估计就连你来见我,他也是不知道的。”孟梨丽摇头说。
“他个性执拗些。”写意不好意思地说。
“殊不知,这种个性却很受女性喜爱。”孟梨丽道。
“写意,”孟梨丽顿了顿,又说,“这个忙我愿意帮。”
写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停顿了一秒钟以后,绽放出笑颜,然后和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委明相视一笑。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答谢。
“我帮忙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我对厉氏有信心或者我对厉总有兴趣,想取得什么回报,而是为了你,写意。”孟梨丽伸手握住桌子上写意的手,说,“我在一生中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帮助我。家卉和我不和,在众人面前侮辱我的时候,连身边的男伴都逃之夭夭,却是你替我挡在前面。”
“那是我的工作。”她笑道。
孟梨丽说:“我能答应你,确实也是厉总有能力,值得一试。不过这只代表我的意见,我会向董事会争取。昨天厉氏正好在和我们正源联络,要是行得通,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谢谢。”写意又说。
孟梨丽笑,“那天在街上遇见你们俩,我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幸福。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这句,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惆怅。
回去的路上,吴委明说:“没想到,这个孟梨丽做事挺耿直的。”
晚上,写意像小猫一样黏在他的怀里。她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对他开口,才能让他接受,才能顾及他那高不可攀的自尊。
“阿衍,要是我做了件会让你生气的事,怎么办?”她问。
“难道你还做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他揶揄。
她生气地张嘴咬他的下巴。
他吃痛地笑,笑了两下却岔了气,开始咳嗽。
“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药?”她问他。
他没说话,便是默认。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吃药。”写意摇头。
一大早,薛其归就风风火火地走到厉择良的办公室里。
“厉先生,正源同意贷款了。”
厉择良原本正在柜子前找资料,听见薛其归的话,微微一错愕。
“怎么回事?”
薛其归原原本本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昨天,沈小姐见过孟梨丽?”他听了之后忽然问。
薛其归说:“不清楚,我马上去打听下,跟你回话。”
薛其归走了以后,他继续留在书柜前找东西,翻了十多分钟,期间小林进来过一次,为他添水。
她第二次进来,看见他还在那里。
她狐疑地问:“厉先生,您找什么?”
听见小林的话,他微微失神,原来他是这样烦躁,连薛其归进来之前想找什么都忘了,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小林见他神色不佳,不敢多待,放下杯子就退了出去。
一会儿,薛其归在电话里给了他答复。
“她一个人去的?”厉择良问。
“还有那个同事吴委明。”薛其归答。
“嗯。老薛,你安排下,今晚请正源那边的人吃顿便饭。”厉择良说,“我上次让你开户转钱的事情做好了吗?”
“户开好了,但是数目有些大。”
“你办就是了。”
下午写意好不容易提前下班,在超市里面买食材和食谱,准备早早回去复习一下淡忘了的厨艺。她推着购物车,选了很多他爱吃的东西。她一个人挤出地铁,再嘿咻嘿咻地提回家,可惜,刚进屋就收到厉择良的短信。
“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他不冷不淡地写了一句。
她看着屏幕上的两行字,心头不知道怎么的,隐隐有些难受。平时要不是回她的信息的话,他几乎不会主动用短信联系,有事情都是直接打电话。
可是,他却破天荒地这样告诉她。
是不想和她说话,还是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大概是后者吧,她安慰自己。
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墙上挂钟的时针走了一格又一格,厉择良还是没有回家。写意越来越没有耐性,将电视机的频道换了几百次,开始抓狂。她好心准备做饭给他吃,他居然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快到深夜也不归家。
讨厌!
真讨厌!
十分讨厌!
第164章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2)()
一会儿坚决不理他!绝对不能心软!
写意下定决心就去洗澡,放水的时候,似乎听到他进屋关门的声音。她暗暗在心中敲定,一会儿一定要摆一副深闺怨妇的脸色给他瞧瞧,让他知道厉害。她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直接回了卧室,但还是忍不住瞅了厉择良一眼。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脑勺朝着她,所以看不见他在那儿干什么。
总之回来了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话,写意气呼呼地一把关了客厅的灯,扔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然后爬到床上蒙住头睡觉。憋了三四分钟,外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既没有起身去开灯,也没有走动。
被定身了?写意纳闷。
她狐疑地起床探出头,看到他还是那样坐在黑暗里,一动也不动。她挪动了下步子,却一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椅子腿。因为是光着脚丫,所以直接磕到脚趾头。
还疼得要命。
他忽然说:“磕到哪儿了?过来我瞧瞧。”声音倦倦的,有些慵懒的低沉。
她不理他,强忍着疼痛假装是自己出来喝水。
“写意。”他唤道。
她继续无视,径自朝厨房走去。
“写意,我头晕。”他说。
此句一出,立刻奏效。
她顿了顿,停下脚步迅速转身问:“怎么了?”
厉择良挑起唇角,戏谑着说:“你不是准备不理我了吗?”
写意虽然看不见他在暗处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如何趾高气扬的。
他居然故意说头晕来使诈。
“呸!”写意恨得牙痒痒。
“过来,我抱下。”他继续厚脸皮地说。
“没门儿!你身上不是烟味就是酒味,臭气熏天的,沾着都恶心。”她站在那里和他对峙。
他一点儿也没生气,反倒沉沉地笑起来。
“哼!”她抗议。
“帮我倒杯水。”他笑着说。
“想得美。”
“写意,”他柔柔地叫她,“我嗓子烧得难受。”
他那样服软地叫她,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她心里倒是真有些担心了,听话地去倒了杯水走到面前给他。递给他的时候,她碰到他的手滚烫得吓人,心中一惊。
“怎么了?”她急忙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正在发高烧。
原来是真头晕。
“喝多了些,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他冲她笑。
看到他这样笑,写意估计他喝得差不多了,不然平时哪儿有这么傻。
“明明在感冒,还去陪人喝酒,还要不要命了?什么叫喝醉,什么叫发烧,你都分不出来?”她越说越气,随即又去为他找退烧药、感冒药。
他喝酒时,脸色会越喝越青,平常看不出来喝醉与否,但是只要过界,全身就会滚烫。可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烫人法。喂他吃了药,写意扶他到床上,然后接了热水,拿毛巾替他擦身。
他躺在床上。
写意替他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里面的胸膛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了出来。他的肤质很奇怪,这样醉酒和发烧,也没有红。倒是热毛巾一碰到,就开始泛出淡淡的粉色。虽然抱过很多次,也碰过很多次,但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擦着那副结实的胸膛,写意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半眯着眼看她,问:“你脸红什么?”
这男人喝醉了以后似乎智商会变低,说话很直接。
“要是一会儿还不退烧,我们就去挂急诊。”她说。
“不去医院。”
“干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