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尹宵也是一筹莫展,“有些棘手啊,要是厉氏一有闪失,会殃及池鱼啊。”私下他和杨望杰在厉氏手下接了南城观澜院的其中一个小项目,他们也是厉氏的承建商之一。
“等等看吧。”杨望杰说。
毕竟厉氏也是大公司,不是说没就没的。虽然那样大手笔的投资,居然下得如此盲目。他知道平时厉择良在厉氏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虽说表面上谈笑风生,见人都和和气气,骨子里透出的个性却是绝对不许人拂逆他的。
“我叫人去b城打听下。”尹宵说。
“也好,未雨绸缪,这边也准备下。”免得到时候工程拿不到钱。
杨望杰离开的时候,尹宵问:“你上次叫我查的沈写意,就是我结婚的时候你带来的那位小姐吧?”
“是啊。”
“你小子是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小妹要是有半点委屈,我要你好看!”尹宵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他说。
第165章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3)()
杨望杰笑了,看来上次拜托这哥们儿去查沈写意,倒将他和沈写意的瓜葛一并查得清清楚楚。
“不敢,不敢。”杨望杰说。
“说真的,”尹宵隐去笑容,“那个女人惹不得。上次就是因为她,厉择良才和辉沪银行翻脸的。”
这件事业内皆知,明里不说什么,但是私下传得很厉害。
“可是,”尹宵疑惑,“理论上厉择良害得他们沈家家破人亡,她怎么可能和厉择良在一起?或者说,厉择良怎么会让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
杨望杰笑了笑,没说话。那是因为写意她全都不记得了。
晚上,杨望杰陪尹笑眉出去吃大闸蟹,吃到一半,突然接到尹宵的电话:“望杰,大事不妙。”
“怎么了?”
“破坏你和笑眉吃饭的心情了,情况有些棘手,你得回来一趟。”
杨望杰迅速地送了尹笑眉,回公司见到心事重重的尹宵。
尹宵转过来看他,神情凝重。
“我刚刚从正源董事会那边得到的内部消息,他们会在明天一早宣布撤回对厉氏的贷款。”
“啊!”杨望杰定在原地。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我们之前的钱拿到。还有,你手头上有厉氏的股票的话,全抛吧。”
“正源怎么会突然”
“这种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估计正源也是这种心理。”尹宵说。
“上周要给,钱还没到位吧,现下又不给,这翻脸也翻得忒快了。”害得他们这种小商小贩也措手不及。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听说正源给厉氏贷款,是沈写意牵的线。”
“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交情?”
“这就不知道了。”尹宵耸耸肩。
杨望杰这才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写意为孟梨丽挡了一巴掌,他也在场。虽说他们投在里面的钱不是很多,但毕竟是两人认定的第一桶金,也很紧张,于是商量着事情,忙着四处托人,杨望杰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早上,杨望杰洗了把冷水脸,和尹宵下楼吃些早饭,没想到在街角那家有名的馄饨店门口遇见写意迎面而来。她的精神很不好,施了些粉,也掩不住那副黑眼圈。
“写意。”他叫她。
“是你啊。”写意笑着打招呼。
“这是我的朋友尹宵。”杨望杰介绍。
写意点头,“我喝过尹先生的喜酒。”
辞别以后,尹宵看着她的背影,“人挺漂亮的,难怪勾得我们杨兄以前神魂颠倒的。”
“尹宵,我和她是普通朋友。”杨望杰笑了。
“她对你普通,你对她普不普通,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啊,妹夫。”尹宵揶揄说。
朝另一边走的写意拐了个弯,过了马路,下楼梯去坐地铁。
她看见前面有个个子高高的男子,背影很像厉择良的样子,她蓦地一呆,两秒钟后却傻傻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每逢这种时刻,地铁里沉闷得像一个铁罐子,就算你想转个身,也要费极大的力气。
他不是遭这种罪的命。所以,没有人能想象要是有一天“厉氏”这两个字一钱不值的时候,厉择良如何自处?他那天专门从b城回来看她,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就是昨天,他讲了一次又一次,好像就怕没有什么机会再表达了一样,甚至在那样局促的情况下向她求婚。一点一点联系起来,就是一副要诀别的样子。
她没有再找他,他也没有。
也许他很忙,也许他原本就是想消失。
若是他能想起她来,没有找不到的。
早晨高峰期的地铁站,原本就很嘈杂,有人看报纸,有人打电话,有人拿着热腾腾的早点一边等车一边往嘴里塞。她知道厉择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连话都极少说——从小被教养出来的习惯,早餐吃什么、晚饭吃什么,估计都是头一天定好的菜谱。所以,这样平民的生活,他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地铁来了,站台上的人们蜂拥而上,有人从她身后冲上来,撞到写意的肩膀。她手一滑,将手机掉到地上,她急忙弯下腰去拾,却不想人太多,谁只是碰了她一下,她就一个踉跄狼狈地朝前扑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拽住她,将她拉起来。
写意回身定睛一看,居然是厉择良。
“我本来想突然出现得更加有惊喜一点。”他站在流动的人群中,冲她淡淡笑。
“阿衍。”她微微一张嘴,叫出这两个字。
“嗯,有没有惊喜?”
“你”写意吸了口气,问了句最想问的,“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避而不答,反倒开玩笑似的说:“沈小姐,好巧,我也是来坐地铁的。”
这一天,气温骤降,可是他的笑脸就像冬日的暖阳,一扫天气带来的阴霾,可惜扫不去写意和他身上的沉重。她知道,那是他一贯的强颜欢笑。他说完,走了几步,拾起手机还给她。
鲜见他用这样的态度说话,一时间写意怔了怔,才问:“那边的事情呢?”他怎么可以将那边的烂摊子扔下不管,如此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
说话间,第二班地铁来了。
他问:“你不上车了吗?”随即不待她回答,就拉着她挤了上去。
其实,她不知道,他一早就出现在楼下,却踌躇着不知道怎么上去,于是等到她出门上班。他便跟着她坐了公交车,再过马路,挤地铁。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静静地沉溺其中,不想受到打扰。
他们找了个地方落脚。人流跟着涌进车厢,他将她护在角落里。突然,在人群的夹缝中,他摸索着握住她另一只垂下去提着通勤包的手。他的那只手,指尖有些凉,掌心却是温热的,修长的手指覆盖着她的手,握在掌中。写意的一丝刘海滑到额前,将右手从他的掌中抽出去,顺手换了左手拿包,右手抬上去拢了拢头发。
里面有个乘客临到开车又慌张着要下去,那人莽莽撞撞地从厉择良身边挤过去的时候,写意看见厉择良的眉心微微地皱了一皱。
写意瞄了瞄旁边挤得满满的座位,问:“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坐下?”她很担心有人撞着他,或者站久了腿疼。
厉择良摇头,“不用。”
“要不你站里面,我站外面?”她提议。
他没同意。
过了一会儿,写意又说:“我不怕挤的,我就站外面好了。”
旁边有个人闻言看了看厉择良,又看了看写意,估计是有些奇怪写意的这句话——女人保护男人?
厉择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写意噤声。
到了第二站,人更多了,他和她的距离不得不拉近,她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脖子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一种气息,他也有,他那种味道真是魅惑人心。
这个时候,厉择良的电话响起来,是薛其归。
他看了下就掐掉了。
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还是掐掉。
写意瞅了他一下。
他察觉到写意的目光,只得接了起来,眼眸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连说了三个“嗯”以后就挂掉,那种冷峻的语气,几乎能冻住人了。电话挂掉以后,写意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脸色霎时白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我”她顿了顿,又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所以我一直等你回来。”
吃完早饭的杨望杰回到办公室里刚刚合眼休息下,就被尹宵很激动地叫起来。
“望杰,东正集团十分钟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单方面终止合约。”
“单方面终止合约?”杨望杰从椅子上冲起来。
“东正集团宣布放弃蓝田湾计划,而且不会对蓝田湾进行后期投资了。”
“什么?”杨望杰一愣,“那他们岂不是损失很大。”
“可惜损失最大的还是厉氏。”尹宵说,“这无疑是对厉氏火上浇油,这样的重创,破产是迟早的事情。”
听到写意说的那句话,厉择良凝视着她,“你想说什么?”眼眸深不见底。
正好快到站了,广播里的女声机械地报着站名。有人挪动位置,准备下车;有人在招呼着同路的朋友下车,车厢里开始有些嘈杂。
地铁渐渐减速,最终停下来,人群又蠢蠢欲动。
她将脸朝远处挪了挪,在嘈杂的喧哗中说:“我们结束吧。”
我们结束吧。
那五个字一出口,仿佛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车门打开了。
人潮汹涌。
整个世界静止得只有他们两人。
他站在那里,有人擦身而过,再次撞到他。但是他一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秒、两秒、三秒仿佛天荒地老。
“结束什么?”他勾起嘴角,怆然一笑。
他们将地铁坐了一站又一站,眼看人流挤上来又涌下去。不知道站了多久,乘客越来越少,直到他俩这样站在空旷的车厢中,已经显得很碍眼。
写意觉得腿脚都站得发麻了。
她才想起来,他是不能久站的。
“刚才薛其归不是将所有都告诉你了吗?”她说,“你坐一会儿吧。”
他不答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丝毫不动。
“你要是自己不待见自己,我无话可说。”她说。
他如石化一般,一直盯着她。
写意别过脸去,“我还有东西还给你。”
她说完垂下头去,将手伸向手袋,想掏什么物件,却在即将拉开手袋拉链的时候,他一下子将她的手按住,阻止她的动作。写意从来没有见他用过那么大的力,紧紧地捏住她的手,为的就是不让她将那件东西掏出来。
她想挣开,拧了一下却是无法动弹。他五指的指尖,因为用力变成失血的惨白。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可惜他依旧死死不放手。于是,他们僵在那里,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这一节车厢里面只剩三四个人,似乎是到这里来旅游的外地客,有些不解地朝他们看。
许久以后,他终于说:“沈写意,你不能留一点尊严给我吗?”由于长久没有说话,他的嗓子有些干涩,一开口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