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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睿只当是没有察觉太后的情绪,拿起奏折,说:“那儿子就先回去了,这几天还有许多事要办。”说着看了一眼王潇湘,“就让皇后在这里陪母后吧。”
太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让皇后去陪着你吧,最近你们怎么越来越生分了,也不早点给哀家生个孙子。”
王潇湘听完,脸上并无波澜,规矩地施礼说:“那臣妾这就退下了。”说完跟在尚睿身后走出了承福宫。
刚走到承福宫门口,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徐敬业,尚睿负手站着,敛容正『色』道:“三日后舅舅就要出征去了,这一战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舅舅和母后好好说说话。”说话的时候,尚睿面『色』平静,可是眼里却好像含着一层薄霜。
言罢,尚睿不顾徐敬业走出了承福宫。
他与王潇湘并行到了御花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王潇湘终于开口,说:“那臣妾先回妗德宫了。”
“嗯。”尚睿淡淡地答完,脚步都没有停下来。
他回到康宁殿,田远早已等候着。
“叫你照看个人而已,看你手忙脚『乱』的。”尚睿揶揄,“怎么了?”
“闵姑娘病了。”
“什么病?”尚睿问。
“好像是害了风寒了。”
“现在如何?”
“应该无大碍了,大夫说卧床修养几天就好。”
尚睿斜了他一眼:“朕叫你留她,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损招?”
田远委屈道:“皇上,臣冤枉啊,确实是臣意料之外。”
“你和贺兰巡办的事怎么样了?”尚睿挑眉又问。
“暂时还没有消息。”
“徐敬业就要出征了,朕只能给你们两日的时间。”尚睿说道。
明连递上来茶水,躬身说:“皇上,天气凉,趁热喝些茶。”
尚睿点了点头,呷了一小口又放在了桌子上。
待田远离开,他又见了王机。
此时已经入了夜,明连关上一旁的窗子,挑了挑外室的炉火,回到内室的时候才发现尚睿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明连取了一件大氅,给尚睿披上。
这时,外面有人通报妗德宫派人来送『药』膏。明连急忙叫人噤声,然后迎了出去。
没想到尚睿已经醒了,便叫明连让人进来。
那宫女道:“皇后娘娘命奴婢给皇上送些治冻疮的『药』膏。”
尚睿无意间一抬眼,发现这宫女便是上次送汤的那位。今晚她的耳饰、胭脂这些地方明显精心打扮过。
“是皇后叫你来的?”他问。
“皇后说上回奴婢粗心,惊了圣驾,特地命奴婢来将功补过。”
“她倒是想得周到。”尚睿不禁觉得好笑,上回他不过就是抓住这宫女的手多看了一眼,他这位发妻倒是立刻上了心。
那宫女不但不会察言观『色』,还是个闷葫芦,也不敢抬头看他,只好在那里杵着。
尚睿『揉』了『揉』眉心,继续批折子,过了一会儿头也不抬地说:“替朕好好谢谢皇后,至于你……再也不要来康宁殿。”
那宫女的脸『色』霎时白成一张纸,却也不敢多言,叩谢后缓缓离开。
五
夜里,夏月又发烧了。因为昨日的前车之鉴,她不好再惊动主人家,免得又扰了别人一宿。于是,她连荷香也没叫,独自起床,灌了自己一壶凉茶。
她便这样一夜没合眼,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昏昏睡去。
没想到她睡到中午,精神又好了,吃了午饭后,就想向田夫人告辞回家。
那吴氏得了丈夫的嘱托,不敢随意让夏月离开,恰好屋外又在刮风下雪,便借机留她。
“洪公子是我家老爷的好朋友,他说他害得姑娘的手受了伤,所以千言万语委托我家老爷照顾姑娘。再说,那日若不是我硬拉着姑娘在屋外陪我说话,怎么会害了风寒。若是姑娘执意要走,就是怪我照顾不周,等老爷回来,肯定要责罚我。你要是觉得这里还勉强过得去,就等伤好了再走。但若是姑娘家里有别的什么事情,那就告诉我,我托人去办。”那吴氏心细嘴甜,说得夏月都不知道怎么答话。
吴氏又说:“你看外面风这么大,路也不好走,要是又着凉了,这可怎么好。荷香姑娘,你说是不是?”
荷香显然被说动了,便唤了一声:“小姐……”
夏月点点头,“那就叨扰夫人了,我手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回家养养就好,等天气好些我们再走,就是田老爷不知道何时可以回来,我想当面道个谢。”
吴氏笑道:“没事没事,他这几天不知道忙什么,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概晚上会回来吧。”
而到了夜里,田远没有回去见吴氏,却和贺兰巡匆匆进了宫。
康宁殿里,尚睿问:“有消息了?”
“有了。”田远一边说一边将那高辛玉呈给尚睿。
尚睿接过玉蝉,又翻看了一遍,才发现玉蝉的一侧有个针尖大的空心小孔,想必是被人故意设计的一个暗口,又被小心地密封起来,所以若不是有心,极难发现。如今那封口的东西,已经被取掉,所以一个秘密便毫无遮拦地『露』了出来。
他摊开掌心,轻轻一倒,里面有一根和玉佩一样材质的玉针。尚睿用指尖小心地捻起来,对着灯眯着眼睛一看,那玉针表面密密麻麻刻的都是字,若是精通于此的人要将它们一一辨认出来也是个本事。
贺兰巡将袖子里的一页纸递给尚睿:“臣已经叫人写了下来。”
尚睿又接过那页纸,静静地来回看了两遍。
“一共有多少人?”尚睿问。
“若是十年前,应该不下一百个人,应当全是死士。我们按照上面的联系方法,在帝京也找到十四人。他们相互不认识,从不联络。”
尚睿负手踱了几步,望着窗外已经略显漆黑的天空,喃喃道:“这便是高辛宝玉的秘密了。”
“若不是皇上告诉臣,臣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这是先帝驾崩前告诉朕的,他当时神志有些糊涂,错将朕当成了别人。”说完,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贺兰巡和田远都没有说话。
“朕一直以为那是父皇随口编的。他驾崩前,一直爱神神叨叨地说胡话,有一天他对我说:‘儿啊,若是有人欺负你,对着高辛玉大呼三声父皇救我,自会有天兵天将前来替你降妖除魔。’可是,他并没有给我这玉,所以他护的不是我。他有多爱先储,如今九泉之下就有多恨朕。”
尚睿负手站了一会儿,转身道:“你们说,朕是杀了他们,还是留着收为己用?”
贺兰巡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又闭上了。
“伯鸾,你说。”尚睿道。
贺兰巡弯腰拱手行礼,郑重地回道:“皇上,虽说这些人全都听从于持有高辛宝玉之人,不过,高辛宝玉是先帝赠给燕平王之物。现今,高辛宝玉还在闵姑娘手里,皇上若要收为己用,可千万小心。”
尚睿又问:“那他们可认得燕平王?”
田远道:“众人只知道燕平王已葬身于先储的太子府的大火里,高辛宝玉自然也应该随着燕平王一同消失。可如今淮王打着燕平王的幌子来谋反,他们现在到底是认主还是认玉,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燕平王消失之时不过是个小孩,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谁也拿不准。”
先帝留给先储的底牌现在却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尚睿并不觉得轻松,反而心中复杂难辨。
待田远一干人走后,尚睿走到书桌前,移开灯罩,点燃了那页纸。他脸上映着那橘黄『色』火光,显得神『色』似乎暖了些,但是眉心还是蹙着。
尚睿瞥到书桌上的玉蝉。这是燕平王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最重要的信物,他却将它给了闵夏月。可见,无论他知不知道古玉里的秘密,闵夏月在他心中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分量。
他盯着那点烛光,若有所思。
明日便是徐敬业大军出发之日。
这一夜,却让他觉得那样长。
第207章 烟尘窈窕深东第(1)()
一
晚上,大夫给夏月的手臂换了一次『药』。她觉得全身好像轻松了一点,便叫荷香打水洗澡。
她左手不太方便,荷香给她搓背,没想到头发一撩起来,『露』出后背的时候,荷香一阵惊呼:“小姐,你背上长了东西。”
夏月狐疑地『摸』了『摸』,却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搬来镜子一看,发现脖子后面长了一些黄『色』的突起的小疮,不痛也不痒,因为天冷穿得多,所以之前完全没注意到。
她从桶里起身,擦干身上的水,裹了点衣服,叫荷香多点了几盏灯,自己坐在凳子上,用镜子又看了一会儿。
她心中一凛,放下镜子对荷香说道:“你叫人回明善堂请穆先生来。”
“现在啊?”荷香问。
“嗯,现在。”夏月答。
荷香迟疑了一下说:“那小姐您还洗澡吗?”
夏月看了一眼澡盆:“不洗了。衣服我自己慢慢穿,你不用管我。”
荷香点点头,绕过屏风准备推门出去。
门刚开,荷香又听夏月叫她回去:“算了,太晚了,想必大家都快歇下了。明天再去。”
荷香便折回来说:“没事的,小姐,您要是怕麻烦田家人,我自己赶车去就好了。”
“不用了。明早去也是一样的。”夏月道。
荷香想了想说:“那水凉了,我再去提些热水来,替小姐继续把身子洗了。”
夏月缓缓道:“你先出去,把门合上,要是我没叫你,你就不要进来,我会把门『插』上,别的人也不要让他们进来,早饭就搁在门口,我自己取。明日去请穆先生就说我身上长了黄疮,还发了烧,等他来了再说。”
荷香一下子慌了:“小姐你怎么了,不是什么大病吧,怎么要撵我走。我马上去请穆先生,我一个人去,我不害怕。你要是不洗澡,我给你穿衣服,你别生气。我……”说着,荷香就去取屏风上的干净衣裳给夏月披上。
夏月呵斥道:“放下东西,叫你马上出去!你听见没有!”
俩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虽说时不时也要吵嘴,但是她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和荷香说过话。
荷香委屈极了,眼里含着泪水,默默离开。
夏月依旧不太放心,后脚跟着出去,将门闩『插』上。
然后,她一个人又坐了回去,将衣服脱下,借着镜子,把全身其他地方挨个检查了一遍。
她发现除了脖子后面,还有手臂上也有几颗。那疮是黄『色』的,大概绿豆大小,若是用手指轻轻一挠,便会迅速地变红。
虽然屋里有取暖的炉子,但是依旧觉得冷,她哆嗦着将衣服一层一层穿好。
她有只手不方便,所以做这些事情缓慢又艰难,她在凳子上歇了一会儿,又起身去把窗户全部『插』上。
弄完这一切之后,她和衣躺在榻上,虽说全身又累又乏,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突然想起了子瑾。
二
傍晚的锦洛,华灯初明,翠微楼人声鼎沸,正是顾客最多的时候,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人从里面出来,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闪出来,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