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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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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见他笑,是遇见车震的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她奉命代驾。她以为他喝醉了,便偷偷嘀咕他,没想到他压根就没睡着,听见她的话,便沉沉地笑了。当时他先是眯着眼,随后嘴角的笑意才四散漾开。

    从那之后,她就不太敢看他的脸。

    “是不是?曾鲤?”周纹的话打乱了她的思绪。

    “啊?”她完全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你上回不是说,因为听见要再拔两颗牙,你害怕了,所以才偷偷告诉我要换医生的,是吧?”周纹一脸期盼地问她。

    只见艾景初也直直地盯着她,而这问题来得太突然,她还没从刚才的情感里抽离出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幸亏,这时,电梯到了。

    本来打算第一个叫她进去的,但是随后又有个带着儿子的妈妈来了,说孩子只请了两节课的假,还等着赶回去上课,马上要高考不能耽误,问能不能插个队。

    “这”周纹为难了。他们没有权利随意调换就诊顺序,不然其他病人有意见。

    “让他先吧,我再等会儿,不着急。”曾鲤笑了笑。

    没过多久轮到曾鲤。

    “我前几天牙龈肿,结果这个星期又好了。”曾鲤老实交代。

    “哪儿肿的?”

    曾鲤张嘴指给周纹看。

    “肿了多久?”

    “一个多星期,不知道是牙套的关系,还是因为我吃的东西上火了。”

    “你怎么没早说啊?”

    “我当时想着反正要来复诊了,何必那么麻烦,谁知道你又打电话来说要推迟一个星期。”

    “你找别的牙科看了没?”

    “万一他们把牙套弄坏了多麻烦,忍一忍就好了。”曾鲤答。

    周纹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忍者神龟啊?”

    过了会儿艾景初也来了,和往常一样的复诊程序。

    艾景初和上次一样没有提那个电话,也没有提换医生,还是一句话没有对她说。

    曾鲤对着治疗床上方的那个橘色小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他,前几天在电话里,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宁峰得到的消息,也应该告诉他吧。

    可是,直到他走开,她也没纠结个结果出来。

    临走之前,她偷偷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干脆发了个短信。

    上次说的那个大孩子,我们打听到了。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你要的那个小朋友。

    发出去后,曾鲤松了口气,还是短信比较好使。

    快到中午时,他回了她一条:谢谢。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了几天。

    到了周六,曾鲤本来在咖啡馆帮忙,吴晚霞来电话说她要借她自行车。于是,她趁着大中午没什么生意就回了家一趟,将自行车给吴晚霞骑过去。

    一两点钟的烈日实在太晒,她抹了防晒霜还不放心,便把帽子、防晒袖什么的全套上了。

    从小区出来,过了红绿灯便是一个长长的下坡。她捏着刹车,缓缓地滑下去。哪知半路杀出个小孩,从路边停的小轿车的间隙里突然蹿了出来,想要跑过马路,一下子便出现在曾鲤前方。事出突然,她心中一惊猛捏刹车。哪知刹得太急,惯性让车斜偏了一下,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的下巴直接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下。

    那孩子见她趴在地上,似乎有些害怕,望了她两眼,撒腿就跑了。

    曾鲤觉得刚才一撞,脑子里有些冒金星,想将身体撑起来,却觉得有些使不上力。她以前念书的时候不知道从车上摔过多少次,所以自己觉得除了擦破点皮,其他应该没什么,就是自己跌得这么难看,又这么趴着,实在有点丢脸。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一个阿姨的声音:“姑娘没事吧?我没看清楚,是不是有车撞你了?”

    然后那位阿姨一边说一边走到曾鲤面前,准备扶她起来,没想到看到她正面的时候,脸色一白,“哎呀,这可不好,我给你打120吧?”

    曾鲤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发现湿漉漉的,放到眼前一看,一手的血,连自己都有些慌了。

    那位阿姨是社区安排在路边收停车费的,急忙叫了个同伴一起将曾鲤搀起来,然后移到路边人行道上,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

    曾鲤看着地上的血迹,自行车旁边一摊,然后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她从没见过自己流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觉得好像是下巴或者牙齿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疼,就是觉得头昏脑涨的,而整个嘴和舌头都麻木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阿姨见状也有些担忧,直埋怨救护车来得太慢,“干脆我骑电瓶车送你去好了。”

    曾鲤朝她摆了摆手。

    正午的时间,气温高,体液循环也快,正是血液最活跃的时候。

    她用手捂住下巴,只希望自己的血不要流那么快。

    阿姨也急了,“姑娘,你有手机吗?给我下,我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不然你一个人去了医院可怎么办啊!”

    曾鲤用另一只手掏出来递给阿姨,白色的手机上马上就沾上了血迹。

    阿姨翻着那手机,又不太会使,好不容易看到“通讯录”三个字。

    “怎么往下翻啊?”阿姨问着旁边的同事。

    “我怎么知道,随便打一个过去不就行了。”那人回答。

    于是,阿姨无奈地对着上面第一个联系人的号码,按了几下终于拨了过去。

    “喂——你认识拿这手机的小姑娘吗?你能不能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她出车祸了,我们正等救护车呢。”随后,阿姨和对方匆忙交流了几句,最后留了地址。

    而通讯录上那列在第一位的不是别人,正是a字母开头的艾景初。

    几乎是没过多久,救护车还没到,艾景初就赶来了。

    他循着血迹看到路边的曾鲤时,脸色一白,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上车。

    他开得极快,前面绿灯快要结束,闪了闪换成黄灯,但是他依旧踩着油门冲了过去。

    曾鲤不知道那个阿姨怎么恰好打的他的号码,她的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些,看到他闯红灯,想要提醒他。

    “你”她动了动嘴,好不容易挤了一个字出来。

    “我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他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下,别说话,别乱动,不要看旁边的镜子。”

    曾鲤听话地合上眼睛。

    这时,一辆救护车刚好经过,艾景初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没有管它。

    艾景初给葛伊打电话:“你在医院没?”

    “在啊。”

    “你叫人准备下你们科的手术室。”

    “怎么了?”

    “这里有个病人,下颌磕破了,要缝合一下。”

    “伤到骨头和关节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

    待艾景初挂了电话,葛伊看着手机,有些发愣。她认识艾景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艾景初说“我不知道”这几个字。和工作有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会不知道。一般情况下,下颌的全皮肤破裂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事情。记得以前念书时,她见过一个病患,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直接下颌骨全部粉碎性骨折,基本整个下半截脸型都要重塑,当时艾景初只说了一句话:“没有问题”。可见他对这个手术多么熟悉,又多么自信。

    可这次他居然说,“我不知道”。

    艾景初和葛伊通完话,又看了看曾鲤。

    她的下巴因为撞击到了最尖的地方,所以横向崩开了一道两厘米的伤口。这和额角一样是脸上最容易裂开的部位,而且伤口很深,里面的骨头都暴露了出来,所以他才叫她不要看镜子。

    虽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是一双手,还有脖子上、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迹。她很听话地闭着眼,忍着不适没有动,显得安静得过分。

    艾景初突然觉得有些慌,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情况,却仍旧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喊了一声:“曾鲤。”

    “嗯?”她从嗓子里哼了一下。

    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绪稍微稳了些。

    过了一条街他又叫了一声:“曾鲤。”

    她这回没有应声,而是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叫了她两次要说什么。

    “你闭上眼睛休息,但是不要睡觉,我叫你,你应我一下就行了。”他说。

    “嗯。”

    到了医院,葛伊检查了曾鲤的伤口,还让她做了几个张嘴咬合的动作。

    “伤口深,但是其他没问题,应该没伤到颌关节。”葛伊对旁边的艾景初说。

    “一会儿最好去做个ct。”艾景初说。

    “你缝还是我缝?”葛伊问。

    艾景初抬头看了曾鲤一眼,没答话。

    “你一向缝得比我好,不可能在姑娘脸上舍良取莠啊。”葛伊又说。

    艾景初点头。

    曾鲤被葛伊拨弄了几下,虽然疼,但是那种麻木感好了许多,试着开口问:“要做手术吗?”她不敢太用力,也不敢怎么动下巴,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

    葛伊安慰她:“不用去手术室的,只做一个小小的缝合,就在我们这里的治疗室直接做就可以了。”

    曾鲤这辈子未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连住院也没有过,看到旁边护士端来针药器械,竟然有些胆怯了。此刻,她心中非常感谢替她打电话的阿姨,谢谢她的热心肠,谢谢她担心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害怕,而想要替她找个家人来。

    艾景初看到她眼中的怯意,不禁安慰:“就是打麻药的时候有些疼。”

    “嗯。”

    “你放心,有师兄在,他针法可好了,脸上肯定不会留疤的。”葛伊笑了笑,医生一般只担心有没有功能损伤,女孩子一般则担心自己会不会留疤变丑。说完,她出门去叫人取麻药和针线。

    曾鲤望向艾景初。

    当时在东山,葛伊就说过类似的话,说他缝伤口缝得很好。那个时候,他发着烧,而那个孩子哭闹不停,他都冷静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后来胖墩儿到图书馆来,他跟展示男子汉的勋章一样,将嘴巴张开给大伙儿看。不知道是因为小孩子愈合能力强还是因为缝得好,真的不太看得出来。

    她忍不住想要去摸自己的伤口。

    “别摸。”艾景初急忙起身捉住她的手。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曾鲤的手背、手肘有很多擦伤。他愣了一下,去护士站找护士拿来消毒用品和纱布棉球,然后亲自给曾鲤洗伤口。

    用棉花擦拭伤口里的尘土的时候,曾鲤忍不住痛,手缩了缩,眉头紧紧蹙着,喉咙里哼了两声。

    他的手也抖了一下。

    这时,葛伊走来,“准备差不多了,让她去隔壁吧,师兄你先去消毒。”

    另一个护士也进来,从艾景初手里接过东西,继续替曾鲤洗伤口。

    艾景初站起来,却迟迟没有移动脚步。他目光垂下去,盯着护士手里的动作,过了片刻,叫住正要出门离开的葛伊。

    葛伊应声转身。

    他说:“你来替我缝吧。”

    只有当一个医生极度反感,或极度在乎一个病人的时候,才会拒绝为其动手术。

    艾景初看起来并不反感曾鲤,所以只能是在乎。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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