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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发现他下唇唇瓣上的伤口,似乎是被她的牙套刮伤的,虽说没有继续流血了,但是皮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刮破了一块,留了一个小口子。伤口红红的,似乎还有血急切地要渗出来,带着种奇怪的魔力,让曾鲤的目光一触碰到那个地方,就觉得诱惑。
她早已被他吻得面红耳赤,听他这么一问又嘴硬说:“就是不知”
哪知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他的唇第三次覆盖下来。那么缠绵温柔,仿佛她不亲口承认,他便会永远吻下去,不止不休。
她想到那个伤口,心微微一颤,羞怯温软地回应了他。
刹那间——
有什么被点亮了。
仿佛有束电流从各自的心脏蔓延开,传导到四肢百骸,而相互间那些被紧密缠绵、温柔厮磨的地方,就似被电击过一般。
他的手缓缓地松开她的腰身,转而顺着胳膊,找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他引导着她的手去围住他的腰,而他的手却解放出来,一路朝上,一只抚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指尖缠绕着她的发,触觉细密柔软,惹得他不禁用指腹轻轻摩挲起来,极尽温柔。
她口中的诱人馨香与他唇舌间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交织相汇。
紧贴,厮磨。
吮吸,辗转。
舔咬,交缠。
越来越深,越来越烫,几乎要将彼此一起熔掉,谁也舍不得推开。
这时,有人声传来。这里本来不是闹市,在凌晨时分鲜少有人来往,但是仍有人上天桥过马路,不是一个,而是一堆人,远远就传来嘻嘻哈哈的嬉闹声。
这杂音让曾鲤猛然回了魂,她急忙离开他的唇,朝他怀里缩去。
他转了个角度,将她护在胸前,朝来人背过身去。
那些人的打闹声渐渐低了下去,对天桥上的这对情侣有些好奇,走远了几步才开始窃窃私语,一直议论到下了天桥。
曾鲤这辈子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深深地埋在艾景初的怀里。
“为什么又回来了?”他问她。
“半路上,我给于易打了电话,我说我有别的事情,让他不要等我。”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鼻子贴着他的衣服,瓮声瓮气地。
“嗯。”他也没有纠正问题。
“艾景初,”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是。”他一边生硬地否定着,一边别过头。他的神色极其不自在,而那脸上,却似乎染了一层薄薄的羞涩,这副表情和刚才霸道的举动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
第87章 我只是害怕(1)()
同样是半夜才打车回家的于易,怕扰了姐姐母子的睡眠,开锁关门都悄悄的。哪知走了几步却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于楠还在里面煮东西。
“回来了?”于楠问。
于易望了一眼外甥的卧室。
于楠会意地说:“毛毛早睡了,他只要睡着了,雷都打不醒的。”毛毛便是于楠的儿子。
于易莞尔一笑,点点头。
“这么晚了,你还忙什么?”于易问。
“给你煮点吃的啊,明早怕来不及。”于楠比弟弟大了接近十岁,但是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不像个十多岁孩子的妈。
她放下东西从厨房出来,“见着了?”
“没有。”于易在沙发上坐下。
“没有?”
“她说她另外有事。”于易笑笑。
他接到曾鲤的电话,跟他说她不去了。他问为什么。她说,你以前有个同学叫艾景初,我现在和他谈恋爱了,他可能不太愿意我一个人去见你,所以今天暂时就不见吧。
她一直都是那样不会撒谎的人,说什么都老老实实的。
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阿易,怎么不高兴?”于楠问。
“没有啊。我这不是想着明天要走了,所以舍不得你吗?”于易笑嘻嘻地答,“我恨不得把姐揣在兜里带回去,每天都给我做饭煲汤。当然毛毛也要带上,不然姐肯定要以泪洗面了。然后再给姐介绍个男人做陪伴,让姐夫喊天天不应,后悔去吧。”于楠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正和丈夫冷战着。
“少贫嘴。”于楠笑,“我给你盛银耳汤去。”
等于易大半碗甜汤下肚,于楠说:“你也应该找个贴心的人了,一个人在外面,多让家里心疼。”
“我不是经常在找吗?”于易答。
“对,找一个换一个。”于楠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要找两个换一个?”于易眨眼。
于楠扬手就拍了他脑门一下,“少给我油嘴滑舌的。”
“你是咱妈派来的说客吧?”于易总算明白了。
“你都三十多了。阿易,要是当初你和曾鲤的事情成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于易听她又提起曾鲤,不禁说:“人家曾鲤已经有人了,以后你们别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让旁人听见也不好。”
于楠愣了下,“是吗?已经有人了吗?我挺喜欢她的,真可惜。比你后来的那几个女朋友好多了。她乖巧听话,连和人吵架都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放在家里当弟媳妇真是觉得省心。现在亲上加亲的事情那么多,你和她错个辈分,又不是近亲,管别人说什么?要不是咱妈死都不和她妈结亲家,你又背地里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姐,”于易打断她,“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听说她一直单着,我一直以为她放不下你呢。”
“可能只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吧?你就别替我自作多情了。”
过了会儿,于易突然问:“我经常看到书上说,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是不是这样?”他哪有看什么书,是前女友说的。
于楠想了想,“大概是吧,我和你姐夫,结婚快二十年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那反过来呢?”
“什么反过来?”
于易没有追问,也没继续解释,转而又跟大姐插科打诨了起来。到他睡下已经接近两点了,他躺在房间的床上,一闭眼就想起那一年,曾鲤被她奶奶引到自己面前,教她叫自己小表叔,而她怯生生地望着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第二天一早到了机场,于易刚在候机厅托运完行李,就看到曾鲤如约而至。
她脸上的肉比以前少了些,身上却没瘦,还是长手长脚的,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跟个大学生似的。头发倒是留长了不少。她和她妈一样,是天生的自来卷,念书的时候,因为这头发,每学期都要回家开证明,不然就会被学校以中学生不能烫头发为由硬要她去拉直。
因为提前说好了是几号厅,而于易又站在门口,所以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他。
视线落在于易身上的时候,曾鲤愣了下,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再见到他肯定会哭,但是真到这一天,她居然没有。
“嘿。”于易侧着头笑了下。
“嘿。”她说。
“有了艾景初,就不理我了?”于易的笑意荡开。
“没有”她不禁一窘,不知如何回答。她有想过叫艾景初来,但是那算什么?带着现任男友跟前任示威?说我没有你会过得更好?那样感觉真不好,更何况他俩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事先她征求过艾景初的意见。
他说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真的不想见。
“没人送你?”曾鲤以为会看到于易一家亲戚。
“他们早习惯了。毛毛今天又有补习课,我姐要陪他去学校。”曾鲤自然知道毛毛是谁。
他又说:“而且不是有你吗?”
早晨的国际候机厅没有什么可以溜达的地方,连椅子都稀少,两个人只得去旁边的快餐店坐了坐。
于易的话匣子比较丰富,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他说了家里曾鲤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说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即使是很小的小事,被他描述出来,也可以变成很有趣的故事。
而当曾鲤说话的时候,于易坐在对面,会撑着下巴,而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着,这一点,他和艾景初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这样撑着脑袋看着曾鲤,若是换成别人,哪怕是艾景初,她也会不自在,但是对方是于易,她却不会。他们太熟了,就像幼时的好友,哪怕很多年没有联系,初见有些陌生,但说几句话之后又会慢慢熟悉起来。
她每回一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总会先看她的牙套,他终于问:“你箍牙套多久了?”
“半年。”曾鲤答。
“就是这样认识的艾景初?”
“嗯。”
他和艾景初一样,都是聪颖通透的人,只需一个问题就能猜个大概。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没想到你们会走在一起。”于易说。
“我也没想到。”
“你以后要独立一点。我不是说生活,是感情上。”于易看着她说。
他和她分手的根源就在这里吧。她将爱看得太重,可以上升到与生命同等的重要,而他大概因为自己的世界太精彩,便觉得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他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伤害她,但是那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和放弃。
所以,他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不适合她了,而且另有所爱。
可是过了这些年,经历变迁,回头再看,那样的感情如此纯真珍贵,也许这一生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可以给予他。
不是不后悔。
而他却不是那种只会伤春悲秋的性格,人活着总要朝前看不是吗?
于易又说:“不过,艾景初和我不一样。他也许就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他脑子比一般人聪明许多,别人费心经营的东西,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而且他家里条件也很好,不用为俗事困扰,也不会对人低头,在从医这条路上可以心无旁骛,完全是一个活在理想中的人。”因此,要是他爱一个人,也会是全身心的吧?
最后一句话,于易没有说出口。艾景初不像他,为了生存摸爬滚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但是曾鲤却懂了,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他凝视着她,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没有躲开他的手。
于易的指腹恋恋不舍地在她脸颊的皮肤上摩挲了会儿,然后又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好孩子。”
听到这里,曾鲤瞬间落泪了。那些年,父母在家吵架的时候,他总会说笑话哄她,哄完之后,也是这三个字。它们就像一个导火索,将曾鲤压抑的情感全部诱发了出来。
于易笑,“怎么长这么大了还爱哭呢。我以前不是经常说,你哭起来丑死了吗?”他打趣着她,却还是忍不住起身将她揽在胸前安慰了起来。
她的眼泪如决堤了一般。
于易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别哭了。要是让艾景初看见我这么占你便宜,铁定得揍我了。
“万一把牙给我打掉了,我还得找他治,多丢脸。
“你可不知道,他们学口腔的没什么特长,就是手劲儿大。单手用钳子可以绞断钢丝啊,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