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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她也想好了,要是秦时彦不守承诺,以后再继续那样的话,她就把这话再说一遍,反正总有一天,她能把秦时彦的这股子热情给他打掉,把他的心思给扭转过来。
见秦时彦默默无言的样子,沈叠箩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外头的天色,便轻声问道:“殿下不说话,是在想我方才对殿下说的那些话吗?”
“啊,”秦时彦一怔,抬眸看了沈叠箩一眼,又垂头丧气的道,“是啊,那些话孤都是第一次听到,孤有些能明白,但是有些还得想一想啊。”
其实他是被打击到了不想说话而已,不过秦时彦没敢说实话,要是说实话,他直觉沈叠箩会不高兴的,所以干脆就顺着沈叠箩的话往下说了。
“那殿下就慢慢想吧,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殿下还没有吃晚饭,不如这就回去吧,要想通这些话也不急在一时,以后的时间都可以用来想的,”
沈叠箩道,“我也还没有吃晚饭,这就先告辞了。”
“哎,太傅,你等一下,”秦时彦叫住沈叠箩,抿唇道,“……不如,太傅就与孤到寒芳殿一起去吃晚膳吧?”
沈叠箩没说话,只淡淡看着他。
“呃,”秦时彦一看到沈叠箩这样的眼神,当下便是一怔,瞬间想起沈叠箩方才的话,只得尴尬道,“太傅当孤没说这话吧,太傅愿意回去吃就回去吃吧,其实孤也是怕太傅饿着了。”
沈叠箩淡淡一笑:“殿下明日还要去早朝,是么?”
不知道为何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里来了,秦时彦还是老老实实点头道:“是啊。明日早朝,孤肯定是要去的。”
但凡早朝,他作为储君都是要出席的,最近皇爷爷总是三病两痛的,有好些事情都要他亲自去拿主意呢。
沈叠箩点点头,道:“那就早朝之后,殿下记得换一身便服,越朴素越好,最好是放人堆里不会被认出来的,那样就最好了。”
秦时彦一愣:“换素服做什么?”
沈叠箩笑道:“明日我要带殿下出宫去,到市井里去走一走看一看,就像今日在揽星阁顶楼这样,有些话,只有到了市井之中,我才能与殿下说。”
秦时彦以前倒是常常出宫的,但自从太子去世后,他成为皇太孙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细算起来,他倒是有些想念宫外的,虽说沈叠箩带他出宫是为了教育他,但只要是能出宫,秦时彦还是很开心很高兴的。
想到这里,他便勾唇笑道:“那好,明日早朝,孤更衣后便在宫门处等着太傅。”
“行啊。”沈叠箩笑着点点头,便就此不再多言,下揽星阁而去了。
秦时彦望了望沈叠箩的背影,又转头去看那座他看了无数遍的宫城,残阳早已落下,黄昏也已经过去,整座宫城现在就像是淹没在了夜色之中似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连沈叠箩远去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正当秦时彦失落时,宫城中的夜灯忽而点点亮起,很快的,整座宫城都笼罩在这朦胧的灯色之中了,秦时彦看着这些黑暗中的亮光,心中一动,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些亮光,又想起沈叠箩所说的那些话来了。
这一次,他貌似有所感悟啊。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揽星阁之上,他觉得自己貌似能够理解沈叠箩那段话中要表达出来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时彦才一个人下了揽星阁,在浓重夜色中回他的寒芳殿去了。
…本章完结…
230他到底该相信谁的话呢?()
翌日,秦时彦果如沈叠箩所吩咐的那样,穿着便服来宫门口见她了。
沈叠箩瞧了他一眼,便抿唇笑道:“穿的还不错,咱们走罢。”
秦时彦是太子嫡子,如今又是皇太孙,太朴素的衣服肯定是没有的,他身上的衣裳即便是素色的,但也绣着暗金色的暗纹,看起来真的是低调又奢华。
不过,因为他也确实比平日里穿得要朴素一些,所以这身衣裳走在市井之中,倒也不是那么的惹人注目,就算被人注意到,也只会让人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而绝不会想到是当今的皇太孙。
沈叠箩带着秦时彦出来的时间,正好是巳时刚过不久,就相当于现代九点多的样子,这个时间,街上很多店铺都已经开门了,还有不少早点摊贩也都还在,大家也早就都起床了,街上还是蛮热闹的样子。
沈叠箩和秦时彦两个人出宫时都没有吃早饭,两个人选了一处摊子各吃了一碗馄饨后,在街上转来转去的消食时,秦时彦就问了:“太傅,咱们今儿出宫,就是在这街上闲逛的么?”
街上人虽不少,但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尤其是秦时彦,一看就知道是勋贵人家的子弟。这金陵城好歹也是都城,升斗小民也都有见识,天子脚下,勋贵仕宦人家的子弟也都常常出来行走的,为了避免发生冲撞事件,大家看见勋贵仕宦子弟,都会稍微保持距离的。
如今对于秦时彦和沈叠箩二人也是这样,所有人都会和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因为秦时彦也就没有可以回避称呼,反正周围也没有人敢偷听,再者说了,他的声音也不大,也就只有他身边的沈叠箩能听清楚了。
“是闲逛,但也不全是,”沈叠箩微微一笑,略带了几分深意看向秦时彦道,“咱们出来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又在外头吃了早饭,从街头转到巷尾,殿下,你跟我说说,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都看见什么了?”
要说昨天沈叠箩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秦时彦有些意外,今天再听到沈叠箩问出这样的问题时,秦时彦已经不那么惊讶诧异了,相反,他还能顺着沈叠箩的思路往下思考了。
思考了一会儿,秦时彦才望着沈叠箩说出了他想出来的答案:“大秦虽开国只有十三年,但百姓安居乐业,像是承平日久的样子。可见皇爷爷与民休息,治国有功啊。如今,也称得上是开国盛世了!”
这不仅仅是他想出来的答案,也是他一大早上在街头巷尾转了这么半天,看了这么多东西之后的感慨。
“你能看到这一点,也还算是不错了,”
沈叠箩颇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笑容散去,眸光中倒是又添了几分苍茫和悠远,“殿下,那你可曾想过,究竟是什么,让这经历过数十年战乱的九州之地用短短十三年的时间就恢复成现在这样呢?要知道之前战乱,九州之地无一幸免,几乎大部分都成了战乱之地,家园尽毁,田地荒芜,天下流民四处避祸,恢复成现在这安居乐业的样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何况,十三年间也并不是那么的太平,大秦建国之后的头几年,在某些地方战乱依旧,就在去年,沈达还领兵北征小朝廷,可偏偏老百姓的日子却越来越安定,丝毫不被这些战乱所影响,殿下,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秦时彦想了想,认真答道:“孤觉得,这都是因为皇爷爷的英明统治,正因为有了皇爷爷这样的明君,才会有了这样的太平盛世,也才会让大秦在短短的十三年中就恢复了国力,而且,越来越强大!”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沈叠箩直接否定了秦时彦的答案,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是因为人心思定。”
“天下之势,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必然之中有着偶然,而偶然之中又有着必然,战乱太久,百姓们颠沛流离,自然渴望安定下来,在这个时候,他们并不会管谁最终会取得胜利,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有力量有能力给予他们过安定日子的君主,至于这个君主是谁,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沈叠箩眸光浅淡,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殿下,百姓所想其实很简单,他们不会关心做皇帝的人是谁,也不会关心帝位最终会落在谁的手中,若与生计无关,他们甚至不会关心这天下究竟是谁家的。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希望在位的君王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安定和乐的生活下去,让他们再也不要受颠沛流离的战乱之苦,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完,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殿下一定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吧。不论是殿下从前上书房里讲解经文的师傅,还有之前的申太傅,一定都跟殿下解释过这话的意思,我也不管他们是如何给殿下解释的。在我这里,殿下只会听到一种解释。那就是,百姓为水,君王为舟。若在位的君王能给百姓活路,让老百姓好好的过日子,自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若在位的君王没有能力让老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甚至还变着法儿的压迫百姓,那么,这舟早晚得被百姓们推翻,这个皇上,也就当不下去了。”
秦时彦听着前头还觉得好好的,听见后头这话就忍不住心头火起,事情尚未发生,他却生气了,皱眉低斥道:“这帮刁民!若是真到了那个境地,他们要是敢闹事,朝廷自然会派兵镇压了他们!”
沈叠箩听了他这话,倒也没有生气,只淡淡笑道:“你出身皇家,如今又是皇太孙,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想必不论是皇上,还是先前书房的师傅们,亦或是申太傅,都是这样教你的吧?刁民难惹,若是顺着朝廷的意思便能活,若是逆了朝廷的意思要造/反,不论其内情是否有问题,都一概镇压剿灭了事,对吧?”
“那是当然!”
秦时彦傲然道,“太傅昨日不是也同孤说过吗?帝王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朝廷的意思就代表帝王的意思,百姓们不遵朝廷法度,敢于谋/反,都这样了,难道还不该杀吗?”
秦时彦可把昨日沈叠箩说的话牢记于心了,就算他没有全部理解,但是这一点,他自认还是理解的非常透彻的。
沈叠箩道:“我是说过帝王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但我并没有说过帝王就可以滥杀无辜,滥杀百姓。甚至滥杀那些明显有着内情,明显是官逼民反的所谓刁民。”
沈叠箩摆了摆手,示意秦时彦不要急于开口,她希望秦时彦听她把话说完。
“殿下,我今日之所以带你来市井中说这一番话,也是有我的用意在其中的。昨日对你说帝王是站在权力巅峰上的人,今日却也要告诉你,即便是站在权力巅峰上的君王,在享受着至高至强的权力之时,也不可能没有制约,而这种制约,就来自于人民群众。”
“殿下,君王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享受权力而存在的。君王享受了无上的尊荣,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受的富贵,那么,自然也要承担常人所承担不起的责任。那就是治国理政,为百姓谋福祉,为了创造一个和谐稳定的帝国而努力。这才是身为君王的第一要务。”
“殿下就算再不读书,也该知道,在大秦之前,在那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有不少帝王是被百姓的起义所推翻的吧?不说远的,就只说现今的皇上,那不也是因为不满前朝统治,这才揭竿而起的么!”
“所以,我才说,君王是立于权力巅峰的人,但也应该走下云端,随时随地的到地上来看看,体察民情,看看民生,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也只有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的统治,才能真真正正的做一个好皇帝。”
秦时彦只觉得沈叠箩今天说的话比昨天的话还要难懂,而且,他自从做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