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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很认真地说,苏卉卉似乎的确是我亲手送进监狱的,我没得解释,“你以为我把真相说出来,你姐就能出狱吗?”
这事情到底是没法追究了,徐温衡当年就说过,苏茉莉在这件事情上一样是犯了法,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接受了贿赂,口供始终如一,也算是妨碍司法公正,不能算情有可原,旧事重提对她并无好处,顶多是赔上她老公的前程,那么她年幼的孩子,就真真是前途未卜了。
“你怎么就不去想想,风向拿我这事情出来做文章,都是以我是杨家媳妇这个身份来说事,并不敢说出我是为风向做事的,你要知道,我跟你姐可不是同事。”我冷冷笑了笑,却气极了苏茉莉这会儿的愚钝,“你回头好好想想,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拿钱给你姐花!”
我相信苏茉莉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报道,更加觉得我可恶冷血,也相信郑莉是知道她这一着棋的危险性的,回过神来定然会竭力去补救,所以才会让人去监狱里采访了苏卉卉。她只是想打乱我跟某些人之间的关联,使我孤立,并非把这事情当成真事来写。
偏偏在意这件事的两个人,一个是慕遥亲近的表姐,一个是我从前为数不多的朋友。
“你说这么多,就是不想承认你的错而已。”苏茉莉依然是冷冷笑,说。“你不仅拿钱来收买我那人渣姐夫,还要打我姐,威胁说我姐说,如果她不认罪,就对她儿子不利!花凝,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啊!我要是也威胁你说,你要不还我姐一个清白,我也对你女儿不利,我很好奇,你会怎样呢?”
“孩子是无辜的。”我极力保持冷静,镇定地说了句。
“哦,是吗,那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猜想,你家五月现在应该已经被人请去做客了吧?”苏茉莉笑得有些变态,说的话很是阴柔。
“孩子是无辜的!”我听到她这话,直觉不好,“你对她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只是有人跟我打探你家娃儿的的下落,我不小心说了而已。”
我跟慕遥对视一眼,脸色一变,我的几近狰狞。
慕遥掏出手机,给杨家二老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现在立即去学校接五月,接到了跟他说一声。再给杨慕阳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安心。
可是我怎么安心!望着苏茉莉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一激动,双手狠狠地一拍桌子,撑在台上,双眼通红瞪着苏茉莉:“如果不是我跟钟意,你以为你姐的孩子能安稳地过他的童年吗?!你知道郑桓安的人是怎么对我对五月的吗?他们每一次想让我做什么事情,都拿五月的命来要挟我,我不去害你姐,向家的人还会找其他的人对你姐下手,可我家的五月呢,谁把她的命还给我?!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把还不到三岁的她打得奄奄一息,把我妈气得三次中风离我远去,我当时唯一能做的,只是保住你姐的命而已!我表哥的死,姗姗也许也死了,还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多少人不清不楚地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全都跟向家郑家脱不了干系你又知不知道!苏茉莉,你这tm的也是在找死!你可以恨我怨我打我骂我看不起我,我都可以理解,但你怎么狠得下心来,对一个小孩动手!你怎么会这么愚蠢。。。”
我气得全身发抖,眼泪忍不住地直飙,这些年的委屈说不清倒不完,我想过麻烦也许是没完没了的,可我那么不容易才给五月一个安稳,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再对五月下毒手!
“看来你这些年认识的人还真是杂啊。”苏茉莉却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似是无所谓地说了句,“编的故事也好。”
我握紧拳头,忍住没冲上去狠揍她一顿,只觉得凉得透彻,如同寒天里被人浇了整整的一桶冰水,从头冷到脚底。
这个时候,慕遥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凉,可是握得很紧,微微有些颤抖。我这才惊觉,这段日子来,我一直不愿意提及五月那些过往,刚刚说了不少,他是信了。
“阿凝有没有编故事,你迟早会知道的,如果五月少了一根头发,我杨慕遥发誓,你苏家百倍奉还!”慕遥冲着苏茉莉说了这么句话。
我没心情威胁苏茉莉,又让慕遥打了个电话给他爸妈,他爸妈在去学校的路上。
“我苏家早就因为我姐坐牢而付出了这百倍千倍的代价!你们又知道不知道,我姐坐牢后,这事传到了村里,期初只是我爸跟我妈整天吵架,双双指责对方没教好我姐,搞的家务宁日;后来,我姐夫有段时间跟我姐闹离婚,跑到我们家来闹,我妈气得都喝农药自杀了,好不容易抢回了一条命,但是胃给整坏了,后面还得了胃癌死了!我爸从那时候开始每天就唉声叹气,郁郁寡欢,最后还因为我妈的死,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没出来!”苏茉莉两眼通红地说,“这都是你,都是你花凝犯下的罪!”
我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事情给苏家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慕遥望着我,对我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我对他苦笑一声,竟无言以对。
原来这个世界上大多的悲剧,总是一个套着一个的,苏家的执着,向家的狠辣,杨家的前缘,还有我的无奈,原本看似各不相干,最后却都成就了不同的悲情故事。
无奈且悲凉的,却是人性。
我已经算不太清这因因果果,因何而起,也算不出会为何结束。
苏茉莉见我跟慕遥沉默,用鼻子哼了两声,随即站了起来:“如果你考虑好还我姐一个清白,我可以告诉你,你女儿可能是被谁接走的。”
“你不能走。”慕遥拦住了苏茉莉,她现在还不能回去。
“让她走。”我却对慕遥摇了摇头,没有看苏茉莉。“不用她说,我们迟早也知道谁想对五月下手。”
习惯利用五月来跟我交换条件的,来来去去也只有郑莉了。但是郑莉眼下不会做得这么直接,a市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她顶多引诱他人走这么一条路,设这么一个局罢了。苏茉莉刚刚的表现也不像是跟郑莉的人有多大的联系,除了陌筱悠跟杜撰,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孙书谨不会这样做,她最近也没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她跟向泽的事就够她烦的,还有我之前的那一桩,慕遥应该有找孙家人算账。
慕遥并没有听我的,依然是拦着苏茉莉,对我也摇了摇头。
“爸妈没有接到五月。”过了会儿,慕遥接到了他爸妈的电话,脸色变得苍白,对我说倒。
第127章 要妄动死都要拖一个敌人的()
我有些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全身发冷,慕遥后面说了什么已听不太清楚,只紧紧地捉住慕遥的手。
“真是报应,你说呢,花凝,我亲爱的舍友?”苏茉莉笑。
我抬起头来,冷冷地望了眼她,扬起手来打了她一巴掌:“诸如从前种种,今日情断义绝。譬如往后事事,他日分毫当究!”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我还怕什么?我苏茉莉这些年来遭的罪,受的气,还少吗?!”苏茉莉捂着脸,极为痛恨地望着我。
我再一次扬起手来,却打不下去,望着苏茉莉半响,终是无奈地放下来,转头望着慕遥:“你哥他们有没有五月的消息?”
慕遥摇了摇头,脸色也有些苍白害怕,但还在极力地安慰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不用太担心。”
“哈哈,你们求我啊,求我吧!”苏茉莉有些发疯似的,把脸伸得近了些,“说不定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你女儿被谁绑架了呢?”
我咬咬牙,若是求苏茉莉可以知道五月现在的消息,我当然愿意。
但是,这会儿怕是苏茉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被什么人利用,又见她神智比我还要不淡定,便没说话。
“我们先回家。”慕遥也不看苏茉莉,拉着我的手,大步踏出了咖啡馆。“学校那边说,五月是上课中途自己跑出去的。”
“怎么可能?”五月不是这么不靠谱的孩子,“一定是学校的人撒谎。”
“那学校的校长是我爸的同学。”
“她。。。”五月是自己离开学校的?不可能啊!走出咖啡馆后,我望了望身后,并未苏茉莉的影子,皱了皱眉头,“也许我们真应该问问她。”
“有人会招呼她的。”慕遥淡淡地说了句。
我一怔,不太明白慕遥这话里的意思,刚想问,就被慕遥拉上了车:“五月不会出事的,我用我的性命保证,不会让五月出事。”
“嗯。”我点点头,心里自然是放心不下,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办法,垂头,突然想起五月那个定位手机,“五月的手机!查gps!”
我本来想问他们有没有打过五月的电话,想了想,觉得慕遥的爸妈又不笨,肯定是打过的。
“堂兄他们在学校门口不远发现五月的手机被人扔在草丛。”慕遥看了看手机,脸色一沉,但突然又舒张开来,“不过,五月所有的鞋子都有装gps定位器,堂兄应该在查了。”
“鞋子。。。”我看了看慕遥,“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五月被人盯上了?”
“只是为了预防万一。”慕遥握着方向盘的手加了力道,“我想了下,我们还是先回大院等消息。”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给五月的手机有gps定位,我可以理解,但是鞋子都装上gps定位器,那得费多少心思啊?
“不用太担心。”慕遥又说。
“你们不会把五月当成鱼饵来钓鱼吧?”我为我这想法吓了一跳,但忍不住要问出来,“之前周子琛就说过有可疑人物在五月的学校门口晃悠,如果你们有所准备的话,为什么五月还会被人绑架?!”
这个假设,让我头皮发凉起来。
“我很肯定没有人希望五月受到伤害!”慕遥顿了顿,“是我疏忽了。”
“疏忽?”我苦笑,还是忍不住怀疑,杨家怎么可能两五月都保护不了?“只是疏忽而已?”
“那你认为,我们特意让五月给别人绑架,为什么?”慕遥有些愤怒,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样看我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抱头,忍不住有些崩溃,“我要是知道你们想什么,要做什么,这过去的八年,你跟我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也不会,错失了七年的时光。
慕遥沉默,虽然还算镇定,但车厢里的寒意蔓延如同冬天一般。
“有时候想想,我真恨自己。”望着慕遥的模样,我有些歉意,刚刚大概是我冲动了。
“不要这么想。”慕遥突然把车子拐到路边,模样也有些痛苦,“我才应该恨自己,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都没在你身边!”
我犹豫了下,才把手放在了慕遥的手背上,沉默无言。
我安慰不了他,就如同他现在也安慰不了我一样,如果五月出了什么事,我或许活不太下去。良久之后,我才对慕遥说了句:“我知道你也难过。”
发生这么多事情,我难受,他也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