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蹩脚老郎中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绝对不插嘴,以免惹祸上身,老人只敢在心里不断腹诽,说好的每逢大事有静气呢?
金不换发完牢骚,最后叹息道:“你孔明如此束手束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前边的话,你可以当做耳旁风,这句话,可别漏掉不听啊。”
杨家铺子的老掌柜,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偷听,闻言后顿时拜服,心想不愧是下一任坐镇洞天的圣人,这脸皮都能挡下飞剑了。
金不换突然望向老人,问道:“只听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他娘的还没有人嫁人啊,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啦?”
老人实在是憋了半天,忍不住想要说几句良心话了,要不然就对不起自己铁骨铮铮的风骨,于是壮起胆子说道:“金师傅,是不是老朽老眼昏花的缘故?总觉得那少年好像也没多喜欢你家秀秀啊。”
金不换斩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老人,钉截铁道:“不用怀疑,你就是老眼昏花了!”
老人也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汉子。
两两无言。
水井那边,金秀秀赶上赵阳,也不说话,好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阳朝她笑了笑,记得第一次在青牛背那边遇到,还以为她是哑巴,要么就是不会说小镇这边的方言土话。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她跟着草鞋少年的脚步,走向廊桥那边,青衣少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赵阳,我叫金秀秀,我爹叫金不换,是一名铸剑师,
我从小就跟我爹打铁铸剑,这次来你们小镇,爹说是碍于宗门托付,加上这里的水土最适宜打造剑炉,所以才来这里蹚浑水,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爹是想为我找一份机缘,我爹这人就是死要面子,就像你的朋友刘箴言,
我爹其实心里很想收这个徒弟,你可能不太知道,我爹如果将来选择在这里开宗立派,开山大弟子的人选,就很重要了,所以他不是见死不救,你别怪他”
赵阳摇头道:“我没有怪你爹。”
说到这里,草鞋少年停顿了一下,抬起手背抹了抹下巴,苦涩道:“知道不应该怪别人,但其实心里很气,很生气你爹为什么不早点收下刘箴言做徒弟,生气为什么刘箴言出事情的时候,没有人阻拦,哪怕知道这不对,但我还是很生气。”
金秀秀点点头,“这是人之常情。”
赵阳不愿在这里多耗,问道:“金姑凉,找我有事吗?”
金秀秀小心翼翼问道:“你现在不会是去找正阳山的人报仇吧?”
赵阳不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少女本来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干脆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别这么鲁莽,正阳山本就是我们东胜神洲的名门大派,那头老猿的身份,其实与正阳山老祖无异了,哪怕老猿在此地无法使用术法神通,可要是对付你,很简单!
再者就是他重伤刘箴言后,孔先生一定会惩罚他的,所以你最少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赵阳打断少女的言语,说道:“金姑凉你所谓的惩罚,是说杀人凶手会被赶出小镇吗?”
金秀秀哑然。
赵阳笑了笑,反过来劝慰少女,眼神真诚,清澈得如同小溪流水,“金姑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冲上去,直接跟那种神仙拼命。”
金秀秀如释重负,习惯性拍了拍胸脯,兴许是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稚气,不够淑雅,不像是大家闺秀,马尾辫少女便笑得有些难为情。
赵阳也跟着笑起来,说道:“上次只送给你三条鱼,是我太小气了。”
金秀秀有些赧颜,很快忧心问道:“你的左手?”
赵阳扬起包扎严实的左手,“不打紧的,已经不碍事了。”
金秀秀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赵阳,千万别冲动,如今学塾孔先生的处境比较困难,而且孔先生和我爹交接的时候,极有可能小镇会迎来翻天覆地的新局面,是好是坏,目前还不好说,所以易静不易动。”
赵阳点头道:“好的。”
金秀秀有些莫名的着急。
归根结底,在于她自己就很焦躁,按照她的性情,这会儿本该杀向那个正阳山老猿了,如今却要反过来苦口婆心劝说少年不要冒险,这是有违本心的。
但问题在于,就像她自己所说,大势所趋,确实易静不易动,这也是她的直觉。
她金秀秀莽莽撞撞去找人讨要说法,即便惹出捅破天的麻烦,她爹肯定不会不管,而且多半压得下来。
可是眼前这个赵阳,只能生死自负。
赵阳和金秀秀道别离去,独自跑向廊桥。
才别少女,又见少女。
廊桥南端石阶上,坐着一位刀剑叠放的少女,面容肃穆。
她身穿墨绿色长袍,双眉狭长,紧抿起嘴唇,身边放着两只织造华美的金丝绣袋。
赵阳快步跑向廊桥,刚到台阶底下,少女陈曹就抛下那两袋子铜钱,淡然道:“还你。”
赵阳站在台阶下,双手接住两袋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曹板着脸说道:“说好了要保证刘箴言的安全,现在是我没有做到,是我陈曹对不起你赵阳和刘箴言!”
少女心知肚明,在这座小镇上,身躯体魄仍属普通的少年,被仙家人物一拳打烂胸膛,谁都救不了。
再者,如果刘箴言有救,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以赵阳的烂好人性格,恐怕就是待在铁匠铺那边会被人砍头,也绝对不会擅自离开半步。
赵阳走上台阶,蹲在她旁边不远处,把两袋子钱递还给少女,轻声说道:“陈姑凉,钱,你留着好了,加上金城小巷我家藏的那袋,你全部拿去,我已经不需要了。
以后希望可以的话,就帮忙花钱雇人人,照看我和刘箴言两家的宅子。”
少女没有接过钱袋,气极反笑,“那要不要帮你每年春节贴春联和门神啊?”
赵阳脸色认真道:“如果可以的话,是最好。”
少女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小时候被牛尾巴打过脸,了不起啊?!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傻事?气死我了!总之这件事情,赵阳你别管,你以为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对付一头正阳山的搬山猿?
刘箴言那破宅子,以后你自己管去,你家春联门神,也自己滚去买!我陈曹不伺候!”
赵阳望着少女说道:“陈姑凉,我虽然认识你没多久,但是我能够肯定一件事,如果你有信心帮刘箴言报仇,你绝对不会把两袋子钱还给我,最少不是在这个时候。”
赵阳把钱放在两人之间的台阶上,“陈姑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你说客气话吗?
你跟我,还有刘箴言,只是做一笔生意买卖,又不是诚心坑我们,只是遇上这样的天灾人祸,谁也想不到,哪有让你赔上性命的道理?
相信我,不只是我赵阳不愿意看到这样,刘箴言那个傻瓜也一样不愿意。他如果能说话,只会说爷们的事,娘们别管”
少年突然咧了咧嘴,说道:“我当然不敢这么跟陈姑凉说。”
陈曹双手按在白鞘长剑之上,眯眼道:“我之前话只说了一半,愧疚是一半,再就是自离家出走以来,我陈曹行走天下,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坎就绕过去的时候!”
少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也是!”
赵阳想了想,“陈姑凉,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找三个人?之后我们各做各的!”
陈曹问道:“需要多久?”
赵阳毫不犹豫道:“最多半天!”
陈曹又问道:“除了孔明,还有两个是谁?”
赵阳摇头道:“陈姑凉你就别问了。”
陈曹皱眉道:“窑务监造衙署,可管不了这个,你真以为是偷鸡摸狗、街头斗殴的小事?”
赵阳刚要站起身,陈曹沉声道:“钱拿走!”
赵阳只得自己先收起来。
“赵阳!你等下,先转过身去。”
在让赵阳转身后,陈曹突然弯下腰,掀起袍子,取下一把绑缚在小腿上的古朴短刀,站起身递给少年,语气无比郑重其事道: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独有的压裙刀,每个女子都会有。
事急从权,便宜行事,我就不讲究什么乡俗了。但是你别忘了,这刀是借给你,不是送给你的!”
赵阳有些茫然,但是伸出一只手去接短刀。
少女怒道:“用双手!懂点礼数好不好?!”
少年赶紧抬起另外一只手,不过仍是疑惑不解。
陈曹没好气道:?“你以为只凭几片碎瓷,就能杀那头搬山猿?
紫霞山只不过是修行路上,没走多远的角色,更何况正阳山那头老畜生天生异象,最是皮糙肉厚,别说瓷片,就是寻常的仙家兵器,一样伤不到老畜生分毫,撑死了弄出一两条伤痕,有何意义?屁事不顶用!”
双手接刀又不知如何安置它的少年,此刻脸色有些古怪。
陈曹瞪眼道:“都要拿刀砍人了,还不许爆几句粗口?!”
赵阳无言以对,不知为何,少年坐回位置,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南方的天空。
少女站在少年身边。
赵阳最后一次劝说道:“真的会死人的。”
少女双手环胸,一侧佩剑,一侧悬刀,脸色漠然,“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
然后她故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那把压裙刀,回头你可以绑在手臂上,藏于袖中。”
赵阳点头道:“好的。”
赵阳使劲拍了一下膝盖,站起身,突然说道:“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少女猛然转身,率先行走于廊桥中。
英气动人的少女,雪白剑鞘的长剑,淡绿刀鞘的狭刀。
她此时的身影。
是少年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画面,没有之一。
这一刻,少年觉得自己哪怕能够走出小镇,也不会见到比这更让人心动的场景。
这辈子不亏。
所以原本因为叶道长一席话,变得有些惜命怕死的少年,又像以往那样,一点也不怕死了。
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现在的话,死就死呗!
。。。。。。。。。。。。。。。。。。。。。。。。。。。。。。。。。。。
(146)四处求人()
? (146)四处求人
赵阳和陈曹在十二脚牌坊楼那边分道扬镳,赵阳去了金城巷,敲门喊道:“吴当归,在家吗?”
正在灶房用葫芦瓢勺起一瓢水的少女,接连打嗝,喝下水后,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她放下勺子,从灶房姗姗走出,跑去打开院门,感到有些奇怪,仍是一板一眼回复道:“我家公子不在。赵阳,你怎么敲门了,以前你不都是站在你家院子,跟咱们聊天吗?”
赵阳隔着一堵院门,说道:“有点事情。”
宋姊佳开门后,打趣道:“稀客稀客。”
她看了眼赵阳的脸色,问道:“找我家公子做啥?如果不着急的话,回头我可以帮忙捎句话。着急的话,估计你就得去监造衙署找人了,之前你也亲眼瞧见了,我家公子跟新任督造官吴大人关系不错。”
她发现赵阳两脚生根似的一动不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