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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太妃居高临下的目光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陆钏,凤眼微竖道:“她说的可是真得?陆钏,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自视甚高?就算医术再高超又如何,你还是个女人,既不可能在朝为官,也不可能光耀门楣,你此生唯一的依靠只有钧儿,所以,哀家奉劝你——不要忘了你的根本。你若是忘了根本,那哀家就让你永生不得侍奉针药,规规矩矩的洗手作羹汤!”
陆钏被这话冲击的头脑一晕,眼神呆滞的看着欣太妃一张一合的红唇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来的伶牙俐齿一下子被这残酷的真实冲撞的支离破碎。
苏钧面色不悦,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袭烟,绷着脸向前一步,对祖母长揖首,道:“祖母,孙儿腿疾也才刚有好转,难道祖母要强迫钏儿‘霸女硬上弓’吗?就算祖母同意,恐怕钏儿哪怕有十张脸皮厚也做不来此事。譬如,祖母以为,像那种给男人下药的勾当谁都能干得来吗?”
前一世,祖母就是他此生最敬爱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祖母弟弟霍家唯一存世的子嗣,所以她宠他爱他溺他护他。
欣太妃不是他的母亲,但是胜似母亲,她亲手引着他回宗归祖,但这不代表她能伤害自己的女人。
欣太妃被苏钧的话震惊了,眼神中悲切,指着他,厉声道:“你就是这么跟哀家说话?!”
苏钧神色沉着,又上前一步,对着欣太妃一揖到底,道:“祖母,孙儿只想说,孙儿只要陆钏一个就够了。”
欣太妃睁大眼睛,看着苏钧他两人相互依偎着伉俪情深的模样,难以置信,苏钧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忤逆她。
她沉声道:“若是哀家不许呢?”
陆钏立在苏钧一旁,她没想到,王袭烟仅仅一句话,就将他们三人的关系挑拨的鲜血淋漓。
可这也让陆钏看到了一个隐在暗处的事实,那是前世她没有主意到的,隐藏在欣太妃心底的控制欲。
只是,她为什么要控制苏钧?
就陆钏在胡思乱想时,苏钧道:“恕孙儿难以从命。”
“你!”欣太妃凤眸猛地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颀长的身影,温润如玉的五官下隐藏着无人撼动的执拗已经同那人越来越像…只等他五官硬朗,褪去青涩,一撮髭须刻于俊颜上,雄才大略,指点江山的……
好,好儿郎志在四方。
欣太妃眼中有痛,更多的却是欣慰,她疲惫的放下手臂,面色有所缓和。
她看着他,却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出神片刻,闭目道:“好。钧儿长大了,懂得自己选择了。”
欣太妃头上的金色簪花在灯火照耀下发出柔和的光芒:“终究是哀家太着急了。钏儿,那你来告诉哀家,前几日你夫君中媚毒,是如何解的?”
陆钏正不解欣太妃的转变,她以为,欣太妃同苏钧,正如张太后同苏鑫。
始料未及的温柔在耳旁响起,话家常般寻问着,似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在问她,她把她的儿子孙子怎么了?
苏钧放下执拗后温文尔雅的面色顿时胀红一片,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祖母哑口无言。
欣太妃轻声道:“陆钏,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说实话,你莫不是用了什么针石强行压下去了?”
陆钏同欣太妃对视着,面前的妇人又变得祥和无比。她的担忧也对,若用银针强压委实伤身。
王袭烟同被针扎破了的皮球般泄了气儿,幽怨的看着那祖孙两人,这就是爱乌及乌么?
陆钏老老实实道:“没有,陆钏没有用针。。。只开了一碗清心泄火汤药。”
欣太妃面色微变,紧紧的盯着陆钏,缓缓道:“钏儿对你用情极深,你怎么能用药?你这样,钧儿心里就不难过么?”
第229章,虚伪的爱已经不需要()
苏钧面色惊讶的看了看陆钏,没想到她居然照实说了出来。
欣太妃脸色微变,绷着脸哼道:“你倒是敢作敢当,方才哀家问你有没有用针石,你说没有,那哀家问你,这汤药与针石又有甚区别?”
厅内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一旁的王袭烟唯恐天下不乱,斜斜的睥着陆钏道:“母亲说的是,这药怕是伤了侯爷的身呢!陆钏,你虽然医术了得,可也该知道有些病是不能强行用药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越发拔高了起来,仿佛陆钏要谋害的不是苏钧,而是她的儿子苏康。
苏钧皱眉,方才王袭烟针对陆钏说的几句话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了。在以为她是自己的生母时,他以为王袭烟对苏康的好、对自己的冷落,全都是因为自己长了腿疾,变成了残废,不能再担当大任所导致。
可是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她的偏心仅仅因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存在提示着王袭烟曾经不堪的过往。
他已经将这份虚伪的母子之情看透。
所以,他们这对母子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弱肉强食,只是那伤疤还不到揭下的最后一刻罢了。
王袭烟还在数落陆钏的不是,可很快她就发现了冷冷看着自己的苏钧,以及眼中含着警告之意的欣太妃。
只那么冰凉的一眼,王袭烟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王袭烟不敢看欣太妃,只神情的道:“钧儿,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么?钧儿。。。母亲是真的为你好啊,你从小就是我带到大的。。。我还能害你么。。。”
“住嘴!”
苏瀛一拍桌子吼道。王袭烟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委屈的闭了嘴巴,泪眼婆娑的看着苏钧。
往常这个时候,苏钧一定会出来为她说好话。苏康虽是自己亲生的,但他的性格自己还是知道,表面上易笑,但却轻易不肯与人亲近。
反倒是苏钧,因为腿疾的原因表面上不喜欢与人接近,事实上却是个好相与之人。尤其是对自己这个‘养育’了他十四年的人母亲,格外的孝顺体贴。
可是自从来了长安,王袭烟才发现苏钧变了,就如现在,苏瀛瞪着自己,欣太妃也冷冷的看着她,而一旁的苏钧却无动于衷。
王袭烟求助的看向苏钧,哀伤道:“钧儿你看。。。母亲明明是为你好啊!”
平日里王袭烟被责罚,苏钧都会为她求情,其实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多分得一些母爱而已。
可让她失望的是,如今这虚伪的母爱,苏钧已经不需要了。
苏钧像看一个陌生人般,平静的转过眸子,道:“我跟钏儿的事,不用母亲插手。”
人前,他还得敬称她一声母亲。
前世,王袭烟并没有将这个秘密吐出。
今生不知缘何,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让王袭烟的种种反常行为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人肯领王袭烟的‘情’,苏瀛气急败坏道:“你脸上的伤又好了?还不回来!”
“……”听到这句话,王袭烟怯怯的看了看太妃。
“儿媳……知错了。”
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的委屈不用多说了,低眉顺眼间,盯着陆钏和苏钧的方向,恨不得在那地上钻出个大洞来。
这个苏钧啊,都敢明着跟自己作对了。
欣太妃收回冷淡的视线。
陆钏跪在欣太妃面前,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欣太妃的手段她今世有幸见识过了,王袭烟的脸,王紫陌的屁股,都被她打的一塌糊涂。
她相信,如果自己不幸惹了太妃不愉快,怕也是要挨板子的,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仔细应付。
头上传来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道:“你宁愿喂他吃药,也不愿与他同房吗?”
陆钏想要辩解,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色羞赧涨红,水眸垂下,她总不能将闺阁中的事放到众人面前让人拿去当饭后的谈资吧。
所以,陆钏一时语噎了。
欣太妃见她说不出话来,神色便愈加冷冽。
其实王袭烟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将来的侯爷夫人必须是万里挑一、德才兼备、温良贤淑,她必须时时刻刻以侯爷的身体为重,她的主要任务不是为天下人去钻研她那劳什子医术,她要救的人要治的人从来都是侯爷一个。
陆钏此番把侯爷的身子当儿戏,实在是让她堪忧。
苏钧见祖母到底是太担忧自己,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陆钏也默默垂首在一旁,红着脸颊不知该怎么回答,大厅里更是无人能替她说情。苏钧只好走到祖母身边,耳语了一阵。
欣太妃听着,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和蔼了许多,眼神柔柔的在陆钏身上扫了几圈,这才称心如意的点点头,笑道:“好了,既然钧儿为你求情,那你起来吧,你身子不好,以后就不要跪着了。”
“是,谢祖母厚爱。”陆钏小心翼翼的叩首,起身后,抬起眼帘看了看不远处站在欣太妃身旁的苏钧,他温润和煦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期间欣太妃又问了苏钧一些话,“近来可有看书?”
苏钧道看了,欣太妃点点头,叫苏康同苏钧和苏岚一起到自己面前来,苏岚是管凝生的庶子,今年十三岁。欣太妃考问了几个问题后,面露疲乏,苏瀛带着王袭烟先行离开后。苏钧才道:“祖母好生歇息,孙儿带着钏儿跟哥哥说句话便告辞。”
“好,你们去吧。等下回去早些歇息,钏儿也要注意身体。”欣太妃笑着道。
苏钧携陆钏来到苏康面前,微笑着拱手道:“弟弟还未来得及道喜,恭贺哥哥房中再添佳人。”
陆钏也跟着行礼,嘴角微微勾起。
苏康面色青白交接,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嗤的一笑,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弟弟客气了。。。。。。等哪日哥哥得了空闲,一定为弟弟在长安城勋贵中找一个名貌具佳的妾作为补偿。”
这话听来好似是他抢了苏钧的人。
第230章,后悔()
夜色寒凉,苏康没有叫林芝姑姑相送,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盏灯,便与陆钏走入石子小路中。
冰凉凝重的露水,十月末的草丛中传来芳草的清香,还有几只蛐蛐的鸣叫。
两人的身影在苏钧手中的八角侍女宫灯下相扣成一个美好的身影,他指缝间传来的温度,穿过四肢百骸,直达人的心底。
“方才吓到你了。。。你不要害怕,祖母其实没有恶意,她…只是太担心我。。。。。。”
“我知道。”
祖母她理解。
倒是对苏钧的表现有些诧异,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为了她对抗养母对抗祖母,真是难为他了。还有方才,总觉得他祝福大哥的话中带了些别样意味,苏钧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知道苏康对普通人家的小姐根本不感兴趣。这可喜本就可笑。
长安城诸多勋贵,他只想找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女人而已。
陆钏一面微笑着,一面侧耳倾听苏钧低低的谈话声,那温润的声音飘过她耳旁,又飘到了身后不远处苏康的耳旁。
身后的苏康,冷冷的看着那两人并肩离去。
季茗儿同李湘玉互相对视了一眼,李湘玉怯生生道:“世子,那表小姐的纳妾仪式。。。。。。”
苏康不耐烦的打断她,铁青着脸,低声道:“她做下那等糟心事,还要什么仪式?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