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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咬了咬唇,继续道:“按方才那说法,无疑是你此次出宫被人泄了密。因为我们自嘉烟府之后,所有的事都是临时决策的,但对方仍旧埋伏成功,该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连澈微扬了眉,黑曜石般的眼波轻缓淌动,“尚且不知。”
“能清楚知道你具体行踪的人,放眼整个朝堂,屈指可数。”话音刚落,她猛地一怔,自己怎会有这种想法。
连澈唇角微扬,轻轻一笑,大掌从她指尖抽离,缓缓抚上她细白的脖颈。
清浅身子微微一僵,眼眸闪烁地挑向那个唇角凝着冶艳弧度的男人。此刻,他温暖干燥的手正顺着自己的脖颈下移,厮磨着来到锁骨处。
眉间一扬,连澈眼角笑意更浓,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门口忽然而来的脚步声让清浅心里一惊,随之猛地从他怀中弹了起来。连澈顺势放了手,她则神色微窘地匆匆立于他身侧。
来人正是池宋,他行至龙案前,朝连澈一揖,“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目光落向立于龙案前的池宋,清浅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池宋知道她与连澈的关系,可若要她在旁人面前与他做些亲密举动,她仍不习惯。
清浅不禁深凝了眼眸。他方才故意将朝中官员勾结死士之事告诉她,但又没点名是谁,莫非他是想观察自己的反应?一时之间,她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片刻工夫,皇后沈如月身着一袭淡紫衣裙款款而入。她今日前来,便是向连澈请示烟火大会事宜。连澈一笑,只道这事由她做主便好。
烟火大会这日,出乎众人所料的,清浅竟被打入了慎行司。
宫中盛传是这女子嫉妒自己的妹妹怀了她爱慕的男人的孩子,迫害妹妹小产。
锦福宫。
太后,皇后与众妃嫔清早便来到这里看望清洛,此时太医正在诊脉。
诊断一番后,太医便道胎儿已于昨日导出,清洛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三月。
瞥了眼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女子,柳嫔眼梢一挑,不满地将清浅数落了一番,且把她曾将清洛卖于青楼之事道了出来。
似乎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她忙偷偷瞥了眼太后。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并未看她,只心疼地宽慰了一番清洛,嘱她留在宫中好生将养,并让幻彩回府去将她平日换洗的衣物拿来。
慎行司。
昏暗阴冷的地牢中,泛着阵阵渗骨的寒意。稀松的稻草上,清浅正蜷着身子环抱双膝,倚在角落。
她努力瞪大了眸子,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周身沉浸在黑暗中,鼻端萦绕的尽是湿冷潮霉的气息。
一直静坐到天亮,有人来送饭,她才得以看见一束火把正朝自己缓缓靠近。狱卒提着食篮来到牢门前。
瞥了眼地上昨晚一口未动的食物,他冷笑着讽刺道:“别拿自己当回事,即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怜惜。像你这样的人,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
见清浅仍是一动不动地蜷在原地,狱卒朝她啐了一口,随之提着食篮朝下一个牢门走去。
清浅看着黑暗无际的牢房,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待了有多久,她现在早已无法分清白天黑夜。
这一夜,她一直在回忆昨日发生的一切。
芊宜阁的烟火大会上,坐于连彦身旁的清洛正满心期待着第二轮烟火,肚腹却忽地传来一阵疼痛。
连彦见她脸色苍白,微微一怔,赶忙将她抱至锦福宫。见清洛离去后的绣花坐垫上有一抹血迹,一旁的连曦与连奕也一道跟他而去。
小太监将清洛似有小产迹象的情况告知太后,连澈亦与太后即刻到了锦福宫。
经太医的诊断,清洛确是已小产。在查验导致她小产的原因时,太医意外发现了她发髻间的珠花中藏有麝香。
见太医说珠花有问题,随侍在一旁的幻彩一语便道出,那枚珠花正是清浅转赠与清洛的。
语毕,清浅清晰看到连彦转过头时,眼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连奕与连曦眸中则闪烁着复杂疑惑的光芒。至于随后赶至的竹烟,脸上也透着些许疑虑之色。
第46章 蒙冤入狱心渐凉(3)()
所有人中,只有连澈眉眼淡淡地瞥了她几眼,瞧不出任何情绪。
虽说出了此事,但她当时异常冷静,且大概已能猜出,这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所用的手段。
拾到这枚珠花的人,定是已在上面动过手脚。将珠花拿至工匠处将宝石卸下,然后将少量麝香藏入每颗宝石的凹槽内,再把宝石镶嵌回去。如此费尽心思地将珠花交与清洛手中,再让她还给自己,那人就不怕自己将珠花收回吗?
突然想到昨日二人见面时,幻彩在旁边说的那句话。没错,若不是因她那句话,加上自己也想和清洛拉近一些关系的私心,她又怎会将那珠花送与清洛。
幻彩。
如今,她并不知道这枚珠花在清洛身边放了多久,才会导致她小产。
虽然她已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再度说了一番,但人证物证俱在,于自己而言,都是不利的。
她百口莫辩。
静静立在人群中,承受着四周各类异样的目光,她沉默着,不知还能说什么。她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
半晌,连澈淡凝若水的嗓音终是划破了平静,他下了旨意,将清浅贬为宫婢,押入慎行司。
她仍是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向连澈辩解什么,只是倔强地盯着房内的每个人。
片刻后,两名侍卫押了她的手臂,将她带离锦福宫。
昨日烟火大会前夕,清洛曾来找过自己。当时她是特意前来,将前段时日自己返家时遗落的那枚珠花送还给她。
因见清洛似乎颇为喜爱此物,而幻彩亦说珠花与清洛甚为相衬,她便动了恻隐之心,将那枚珠花转赠了清洛。
却不想,竟是着了幻彩的道。
一阵光亮袭来,清浅下意识拿手挡在眼前,随着牢房门锁的开启,一名狱卒走了进来。
将她胳膊粗鲁一拎,清浅跌跌撞撞地随他来到一处暗室中。四周燃着嗞嗞作响的火把,方桌前坐着一名男子。
此处应是审讯室。
将清浅拉至方桌前,狱卒用力在她肩头一压,她便重重跪到地上。
将这一脸倔强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审讯官开口道:“苏清浅,你涉嫌谋害九王妃,导致她小产,你可知罪?”微眯眼眸,他的语调拉长了几分。
咬了咬唇,清浅一字一顿道:“我是冤枉的。”
“冤枉的?本官倒想听听,你何冤之有!”审讯官眉间一扬,嗓音微厉。
“那只珠花虽为我所有,但到我手中时,早已被人动过手脚。当初遗失在府中,我并不知是谁拾到。那人将珠花做过手脚之后,假意提醒九王妃,让她将之归还于我。我念妹心切,才顺手将这枚珠花赠与她。”
“如此之说,有何证据?”审讯官眉间微凝,沉声开口。
清浅微垂了眼眸,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我暂时还拿不出证据,但请大人给我一些时间。”抬起眼眸,她一双眸子急切地看着坐于方桌前的男人,眸光在火光跳跃下轻轻闪动着。
“胡闹!本官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次便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审讯官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狱卒将她押回牢房。
狱卒朝他一揖,一手提起清浅,拽着她朝牢房走去。
回到牢房中坐下,清浅才开始隐隐不安,不知连澈此刻可知道她的处境?正待她低头思虑心中所想时,牢门被人猛地拉开。
一名身上散发着浓烈酒气与酸臭味道的男人,正大大咧咧地踏了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上下打量。
清浅心里一惊,慌张朝后躲去。一面撑着地面移动,一面将身子颤抖地往后缩退。片刻工夫,她便瑟瑟缩缩地靠至墙角,男人却淫笑着朝她一步步逼近。
男子大手一伸,猛地在她衣襟处一扯,便将清浅重重摔在地上,随之压了上去。
“想不到这牢房中,还有你这样的美人。”他将脸凑近,伏在她脖颈处轻嗅,“就连香气也是这般撩人。”
紧咬着牙,清浅满眼恐惧地狠命捶打着他。此刻,她四周尽是令人作呕的酸臭气息与霉腐味道。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男子眉间一拧,将她的双手粗暴地按压在头顶,一个耳光狠狠甩上了她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猛力让清浅滚下了泪珠,而她除了嗡嗡的作鸣声,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她惊恐地颤抖着,晶亮的泪珠已随着身子的抖动悉数滚落,淌至耳际。此刻,占据她视线的,是火把微光跃动下那张狰狞猥琐的脸。
男人那兴奋到扭曲的眉眼,喉中张狂的笑声,以及嘴里吐出的腥膻恶臭,让清浅惊惧得忘记了呼喊。
除了哽在喉间的呜咽,她已发不出别的声音。
正待她绝望地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下游走时,伏在她身上的男子忽然一僵,神情瞬间变得痛苦。他似被人猛地提了起来,然后仰面重重摔在墙壁上,而那插入背脊的长剑则倏地穿透他的身子,带着鲜红从胸膛刺出。
清浅死死盯着被利剑贯穿的男人,看着他微凸的眼珠和因痛苦张开的大嘴,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稍稍平息了片刻,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瑟缩着将被男子撕裂开来的衣衫狠命裹紧,慌乱无措的视线中,映进一双暗纹短靴。
只见蜷坐在地的女子猛地扬起脸,眸光交会的瞬间,来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是皇上,失望了?”看着面容憔悴苍白,眼梢挂着泪珠的女子,连曦笑道。
清浅并未回应他,只将手拢上衣襟,再度收紧了些。
几步跨至她身旁,连曦顺势坐了下来。瞥了眼男子倚在墙上的尸体,他轻声道:“你还好吗?”
微垂着头,清浅默默不语。
伸出手,连曦刚准备拍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这女子却将身子微微一闪。
“你便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连曦佯怒起身,朝牢门走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浅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艰涩地道。
连曦转过身淡淡一笑。此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已经将男子的尸体抬了出去。
瞥了眼尸身,连曦唇角一扬,“喂狗。”他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
清浅唇轻动,“谢谢。”
看着蜷坐在地衣衫凌乱的女子,连曦目光微凝。遭遇了这种事,她居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更加镇定。
这份胆识,是极为少见的。
“或许我知道七弟为何会选择你了。”连曦轻抚腰间的玉笛。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竹烟。目光落向蜷坐于地的女子,他幽幽开口,“若你不在了,或许竹烟会过得更好。”
清浅微微一愣,随之抬眸看向他,心中一震,她瞬间明白,他想要杀了自己。
果然,连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她身前,一手掐上她的脖颈。清浅艰难地张了张嘴,思绪旋转得飞快。这个平日里不羁浪荡的男人,此时周身倾散的戾气竟是这样浓重。
清浅捶打着收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臂,可狠命地抓挖与拽打,却丝毫撼动不了那越收越紧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