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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因计划的需要,他不得不将这女子推向那个男人。只是那时,他还不曾爱上她。主动示好提出带她离宫,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在那男人心中的分量。
结果是,他赢了。
那男人不惜一切,将她留在身边。
如今,一切将要尘埃落定。连澈一死,苍玄必败。
他不在乎眼前这个女子是否爱自己,也不在乎她已是连澈的女人。只要往后她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他会好好对她。
清浅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一抹危险的信息。这抹信息,连澈有过,连彦亦有过。
那是情欲。
是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最本能的欲念。
清浅惊恐地望着颜铭,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颜铭眉间一拧,将她的手臂反手一剪,欺身压上了她。清浅脸颊通红,唇瓣因气息不稳轻轻张合着。
颜铭只觉心中所有的欲念瞬间燃到了极致,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肆意疯长。
虽然他不曾有过女人,但对于情事,他并不陌生。在他们那里,男孩子长到一定的年岁,都会有人教习。此刻,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大掌抚上她的发丝,他低头一探,吻上她的唇。
指间缭绕着身下女子盈柔的发丝,那层层倾散的清幽发香与唇上温软甜腻的触感,让他的心阵阵悸动。
轻含在她唇瓣上的唇齿轻轻一合,清浅吃痛,本能地张开了紧咬的牙关。
瞬间,他的舌尖便钻进了她的嘴里。刚寻到她的舌,颜铭便微微皱了皱眉,一阵淡淡的甜腥之气在他嘴里蔓延开来。她狠狠地咬了他。
他并未停止亲吻,那缠绕在她舌上的,是绵延的潮热和带着青橘味道的甜腥气息。
他每亲吻她一处,清浅便觉身子好似灼伤了一般。手臂被他反剪在身后压得痛麻,她的心亦如死灰。她的脑海中,尽是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如风浅笑的颜铭。
那个救她于危难,陪她度过最惨淡灰暗岁月的颜铭。
那个为了她而受伤流血,还软语安慰她的颜铭。
他总是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如明阳般温暖,总是在自己做噩梦的时候,一刻不离地守在身旁。
可如今在自己身上疯狂发泄情欲的男人,亦是颜铭。
一阵裂帛的声响传来,清浅只觉身子一凉,她的单裤已被他撕裂扯破。颜铭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她的脸。
他微微一怔,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感受到她因害怕而颤抖紧绷的身子,看着她眼角滚落的绝望的泪水,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再去强迫她。
不管曾对她做过什么,如今他对她的情意,确是不假。
他舍不得看她流泪,舍不得看到她绝望。
他缓缓直起身子,褪掉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他压下心中狂烈的欲望,转身出了厢房。
清浅看着深海中翻滚的浪花与偶尔成群而过的鱼儿。
这艘船开往幽黎国。
那日之后,她还未来得及与谷云依和容仙道别,便被颜铭强行带上了船。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而她与连澈,怕也是要天涯两相离了吧。
“吃点东西吧,你已两日未好好吃过了。”颜铭端着一碟她最喜爱的糕点,站在她身侧。
清浅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糕点,淡淡应声,“嗯。”
她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嘴里。这几日来,她口中苦涩的味觉终是多了一份甜腻。
见她咀嚼之时,一缕发丝被海风吹拂到她唇间,颜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替她将那缕发丝撩开。
还未等他的手探近,清浅便警觉地将脸一转,兀自将发丝撩至耳后。
颜铭伸出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了片刻,终是缓缓垂下,“进船舱去吃吧,此处风大浪大,又颠簸。”
清浅并不看他,只是将眸光凝向了一望无际的海洋,“还有多久可到?”
“水路不如陆路快捷,大概还需二十日左右。”眸光紧锁着清浅精致的侧脸,他继续道:“此次回幽黎国,我会将一些事办妥。若你愿意,我可带你去看暮雪崖的花海。”
暮雪崖。
听到这三个字,清浅不禁忆起那日在宫中花海遇见他的情景。
若还是那情那景,若她不曾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她定会满心向往地同他一道去观那旷世奇景,去感受那雪色如烟的至美芳华。
只是,如今她再也寻不到那时的心境,也再不可能将他当做以前那个暖熙如春风的男子了。
“你回去后定是很忙,不必管我。”清浅微眯了眼眸,淡淡应声。
听得她话里的淡薄疏离,颜铭沉默。尽管她此刻不甚待见自己,但只要能让她留在自己身旁,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让她重拾快乐。
清浅侧过脸,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处理事务?”
颜铭不语,只是静静地凝着她。
见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清浅兀自转过身,回到船舱的厢房里躺下。海船颠簸,她觉得有些昏沉,竟是睡了过去。
许久,船舱外传来的打斗声响吵醒了她。清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坐起了身。
这船上怎会有打斗声?莫不是遇到海贼了?
心中一个激灵,她穿上绣鞋,刚走到圆桌旁,忽然听得船舱外透来一道冷厉低沉的声音,“她在哪?”
竟是连澈!
这熟悉的声音让清浅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木门奔了出去。
此时,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的男人正被数名暗卫护在身后。他轻垂双手,指间嵌着三枚银针。
连澈环视甲板上的众人,视线一凝,眸色冰冷地落向前方的颜铭。这个全身倾散着暴戾气息的男人,给在场所有人一种感觉,若他今日不能见到清浅,势必会将眼前的一切全数摧毁。
薄唇轻动,他再度开口道:“她在哪?”
颜铭唇角一扬,凝声而语,“你果然还是来了,比我预想中更快。”
本以为谷云天与蓝衣人会万无一失,连澈必死。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便可带清浅回幽黎国。却不想,这男人竟早有准备,反而差点杀了谷云天。
回幽黎国的路上,颜铭刻意留下线索,他知道,连澈一定会来。
方才的打斗不过才片刻工夫,连澈的气息已有些紊乱,看来与谷云天之战,他受了伤。
颜铭微微一笑,眸中映出了一抹幽寒冷冽的光芒。
今日一战,他志在必得。
看着颜铭脸上那抹恣意的浅笑,连澈眼梢一挑,不想与他废话,衣袖轻动几许,便有三枚银针朝颜铭袭去。
颜铭敏锐闪身,那三枚闪着寒光的银针便深深地扎入了船板内。甲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方的对峙犹如即将离弦的弓箭,一触即发。
一抹浅粉色的身影从船舱中跑了出来。顺着连澈眸光凝视的方向,颜铭侧过脸,也看向了那处。
刚踏上甲板的清浅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轻轻唤了声,“连澈。”这抹轻柔声音中带着忧心的颤抖,瞬间打破了场间紧绷的气氛。
颜铭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将清浅截住。眸光轻轻一转,他看向了连澈。那原本沉静的男人,因看到清浅,情绪似是稍稍激动了几分。他胸膛的起伏程度,已更甚方才。
颜铭微眯了眼眸,对眼前的结果甚为满意。他浅笑道:“瑞景皇帝,别来无恙。”
听得他如此称呼,甲板四周的手下竟是瞬间激昂亢奋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呐喊。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嚣声,响彻云天,似要湮没眼前的所有。
连澈冷冷一笑,“朕一直在想,究竟是谁能不动声色,不惊扰重华殿的护卫,将一个人带离皇宫。朕应该叫你影承,还是连奕?”
第112章 倾落深海影相随(3)()
此言一出,清浅即刻转过脸,一脸震惊地看向颜铭。他竟是连奕?想起他们在花海的初遇时,颜铭给自己的感觉便与连奕极为相似。但若说这二人是同一个人,她实在不敢相信。
连澈直视着颜铭,缓缓开口道:“宫中替你留守的假连奕已被擒,在严刑逼供下,他什么都说了。”
颜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连奕吗?真正的连奕早就死了。多年前我在外游历时,恰巧认识了也喜好踏足山川河流的连奕,无意中得知他竟是苍玄国的十一王爷。如此好的机会,我又怎会放过?是我设计了一场所谓的天灾,让他永远葬身在了燕山脚下。”
他眸光微敛,继续说道:“只是未想到,竟会被你识破。但也无妨,我已达到目的。”
连澈冷哼一声,道:“你所谓的目的,便是窃取军报,除掉宿锦,协助苏柏年密谋造反?”
颜铭冷嗤,淡淡应道:“不错。苏柏年本就觊觎你的皇位,我何不顺水推舟?若不是你与右相演了一出双簧,逼他卸权,他又怎会仓促之下前去逼宫而中了你的计。”
颜铭见清浅轻垂着眉眼,神色似有异样,忙快步走到她身旁,扶上她的手臂。
清浅大力甩开他的手,抬起眼眸,直直看向他,厉声质问道:“苏柏年密谋造反,杀害苏夫人,铃香私盗虎符,我身中剧毒,这些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颜铭心中一堵,轻吐出一个字,“是。”
他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她伤心难过,可他再也不想欺瞒她。哪怕以后,他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换取她的原谅。
他无怨无悔。
听到这个答案,清浅只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了身体。
原来,这世上最傻最傻的人,是她自己。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竟将自己算计得这样深。
见她哀戚绝望的神色,颜铭急急开口道:“尽管如此,但我对你却是真心。那夜在湖边遇到你发烧之后,我喂你吃了天心丹。它虽不能替你解毒,却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清浅冷笑,“那我要因此感激你吗?”看着眼前这个令她觉得陌生的男人,她质问道:“将我带离皇宫,是否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并未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颜铭只是开口道:“我一直记得,要带你去看暮雪崖的花海,带你去感受漠北的初雪,岭南的艳阳”
“够了!”清浅厉声打断他,声音中满是怒意。
见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连澈轻声开口,“浅浅,过来我这里。”
眸光轻轻一转,清浅看向他。
颜铭忙开口道:“清浅,你不要忘了,他爱的只有夏竹烟。若不是因为他对你的不信任,铃香不会惨死,你也不会无辜失去孩子。”
并未理会他的话语,连澈只是深深地看着清浅,“浅浅,若我心中没有你,不会追你至此。”
清浅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连澈那如墨似夜的眼瞳中,已隐去了往昔的寒凉淡薄,透着一抹暖热轻柔。
可铃香的死,她忘不了。而且,他是皇帝,后宫佳丽无数。最重要的是,他爱竹烟,他曾说过,只要夏竹烟的孩子。
一阵大浪袭来,船体有些摇晃。长时间的站立加之近日又吃得甚少,清浅只觉一阵眩晕。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什么也别说了,你们都不是好人。”
见清浅脸色苍白,连澈心里一急,闪身快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