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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西楼-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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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行践从来没有觉得这七个字如此可亲可敬,悦耳动听,一肚子恶火顿时像遇到了清水一般被浇灭了,脸上甚至带上了一抹看好戏的表情。

    王传明原本笑眯眯的,那七个字说完突然神『色』肃然凝重,扇子再次啪地收了回来,如同当庭开审拍响了惊堂木,拱手道:“《朔梁通礼》中有记载,厚其外交,以报其德,一国使节所在之地,一树一木,一墙一门,一砖一瓦,均视为其国土,不可侵犯。如今使臣所在的驿馆,虽然地处帝都,但应视为我大梁国土,侯将军作为大梁军人,护我国土,扬我军威,下官以为可击节以赞之,何错之有?”

    说到这里,语锋一转:“陈大人身为鸿胪寺丞,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还说什么大朔的天,大朔的地,真是可笑。相反陈大人此刻所踩的,正是我大梁的地,头顶的是我大梁的天,要听命于我大梁皇帝,若敢强闯的话,就可视为侵我国土,犯我百姓,人人得以伐之诛之!”

    《朔梁通礼》乃百年前两国关系尚好的时候所定,这些年两国战火不断,这本讲究邦交礼仪的典籍早就被扔进故纸堆无人问津,不料王传明竟然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事。

    陈良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甚是精彩斑斓,强辩道:“过了百年世事变迁,旧文典籍早就失效,怎么能沿袭至今?”

    王传明的扇子几乎点到陈良中的鼻子上,胸有成竹道:“陈大人此言差矣,梁朔两国邦交久远,期间虽有战有和,但从未有违祖制。通礼乃两国太祖皇帝所制定,便是两国圣上都不能有违,更何况身为臣子,难道陈大人竟以为,今日你可以忤逆太祖皇帝?”

    不待陈良中开口,接着道:“朝廷法度,太祖遗训,你如此妄言不敬,实乃大逆不道。孟子曰:规矩,方圆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陈大人身为臣子却不行臣道,难免落人口舌,让人猜测有不臣之心……”

    他不疾不徐,侃侃而谈,词锋不见锐利,语速不见很快,却引经据典铮铮朗朗,律法史迹,信手拈来,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地做了好大一篇文章。

    绕了九九八十一个弯之后,终于把意图谋反的屎盆子扣在了陈良中的头顶上。

    直把侯行践听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第73章 关山度(8)() 
陈良中又羞又恼,气得牙都快嚼碎了,待不屈不挠负隅顽抗,却被堵得严严实实,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话头,随着王传明夹枪带棒,阴笃笃的话一句一句当头打来,只落得个眉『毛』下挂,皱纹横生。

    “好你个王传明,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待那时本官再与你理论。”

    陈良中知道今日必然讨不了好去,勉强维系着一口傲气,甩下狠话,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锦衣卫统领的脸『色』比他还要青,锦衣卫纵横帝都,除了鹰庭那些家伙不敢去招惹之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转头看了看那些刀剑雪亮的黑云骑,极是愤懑不甘地挥了挥手:“撤!”

    王传明在这边慢悠悠地拱手作揖,笑眯眯道:“陈大人慢走,恕不远送,愿梁朔两国友谊地久天长。”

    最后这句话硬是让走得呼呼生风的陈寺丞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不费一兵一卒,动动嘴皮子就赶跑了锦衣卫。

    真是太有种了!

    侯行践看看锦衣卫们狼狈远去的背影,再转头看看身边这个貌不惊人的王传明,眼中俱是敬佩。

    郑重地抱拳一礼,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王传明脚下一软,有些狼狈地整个人软倒下来。

    “王大人!”

    侯行践眼明手快,伸手去扶,却只来得及抓住他棉袍上的领子,只觉得入手滑腻,那么冷的天,那么厚的棉袍,竟然汗涔涔湿了一片。

    王传明被他小鸡似的拎着领子,甚是尴尬,以手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了两声:“侯将军,请先将下官放下来。”

    侯行践如梦初醒,手一松,王传明猝不及防,一屁股滑落地面,禁不住哎哟叫了声疼。

    “对不住对不住。”侯行践连忙将他扶起来,又殷勤地拍掉他袍子上的雪土。

    “吓死我了,刚才那把刀离我的头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王传明用手指比着刀到自己额头的距离,回想着锦衣卫刀面上寒气森森的凉意,心有余悸。

    抹掉额头的冷汗,道:“侯将军,下官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侯行践伸出一个大大的拇指,唯恐效果不好,又在他眼前重重地顿了两下:“好!帅得很!”

    抱拳做了一礼,神情恳切道:“王大人,以前我瞧不起读书人,今日才知道大错特错,您说得对,读书人自有风骨和气节,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是快马加鞭都赶不上。侯七之前对您有无礼之处,向您赔罪了,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几句话说得佩服发自内心,尊敬出自肺腑。

    王传明甚是欣赏他直来直去的『性』子,呵呵笑了两声。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面『色』骤然紧张,跳起来道:“鸿胪寺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意不善,虽然铩羽而归,但想必很快就会再来,只怕再来的时候就不止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侯行践『插』嘴道:“只怕不止是来吵架,而是二话不说直接动刀子了。”

    王传明点点头,两人目光一对,不约而同掉头往驿馆里走。

    “事情紧急,必须禀告王爷,早做准备。”

    ……

    厢房正中那个沐浴用的木桶,冰冷的泉水依然幽幽地冒着寒气。

    弯弯一身干净的白『色』衾衣,微湿的长发绾在颈侧,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她太过安静,甚至连胸口的呼吸起伏都几乎没有,让人凭空生出一丝抓不住握不牢的恐惧。

    楼誉脸『色』骤变,一个箭步迈到床前,伸手急探她的脉搏。

    她的皮肤像冰一样冷,脉搏虽缥缈细微几乎感觉不到,但依然在顽强地跳动。

    楼誉心中稍安,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看向容晗:“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晗打开了那个用棉布包裹的『药』罐子,一股浓重而苦涩的『药』味渐渐弥漫在空气中。

    将略显浓稠的『药』汁倒在碗中,用小银勺搅匀了,容晗端着碗坐在床沿上,对楼誉道:“我要喂『药』了,以防万一,你先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维持那一丝暖意不逝。”

    楼誉依言而行,轻轻扣住弯弯的手腕,温厚的内力缓慢而绵绵不绝地传入她的经脉。

    容晗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弯弯唇边。

    银勺和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楼誉突然开口:“等一下。”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担忧:“容晗,万一……”

    银勺子顿在空中,容晗的手有几不可见的颤抖,却只是一瞬间就收敛心神,低声道:“关心则『乱』,现在我们不能『乱』,这是唯一的生机,我们必须赌。”

    楼誉凝视着他,眉目间渐渐浮起了坚毅果决之『色』,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苦涩道:“我从未信过神佛,此刻却希望能将全天下的神佛都拜一遍。”

    容晗闭眼默默向满天诸佛祈祷了几句,睁开眼咬咬牙,下了狠心,用银勺轻轻撬开弯弯的牙关,将一勺子『药』汁喂了进去。

    弯弯无意识地吞咽着,不少『药』汁溢出嘴角,但终归还是吞下了大半碗。

    容晗一边喂『药』,一边细细观察她的气息脉络。

    这一口一口喂下去的,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万一……赌输了,就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她。

    容晗只觉得自己犹如站在万丈险崖间的一根细丝线上,随时可能绷断坠落,一碗『药』喂完,背后已经又湿又冷。

    弯弯的经脉残破,难以承受过刚过强的真气,楼誉极有耐心地将磅礴气海化作细雨潺流,润物无声地点点滴滴输入她的经脉。

    突然指尖一颤,脸『色』骤变。

    弯弯的气海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暴戾的冰寒之气,蛮横不讲道理地将那抹暖阳瞬间吞噬。

    不仅如此,这股暴戾的寒冷还迅速游走于奇经八脉之中,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他做任何抵抗,速度极快地吞噬掉他的真气,占领了弯弯的心脉。

    “弯弯!”

    楼誉惊骇已极,手捏一指决,后腰雪山真气涌动,就想和那股冰寒气息拼了。

    “不行!”容晗扔开碗,摁住他的手,手速如风,五支银针已经『插』入弯弯的手三阳经。

    那股寒流既快且猛,容晗快速布针,大江分流般将猛烈的寒意疏导进细小血脉经络之中。

    银针颤颤,容晗拈着针尾,神情凝重,额头冷汗却不受控制渗出来,滴落在弯弯的手臂上。

    方筝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感受着屋内的冷意,不由自主地裹紧了侯行践的棉袍,却依然被冰寒之气所『逼』,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痛快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震醒了屋子里的两个人。

    楼誉忐忑无比地看向容晗,试探道:“怎么样?”

    容晗面无表情,看不出喜忧,只一味盯着手里的那支银针,仿佛那里开着一朵花。

    突然眉头紧拧,眼中有了决断之意,手一动,将弯弯额心的银针拔了出来。

    弯弯的脸『色』本就苍白得几乎透明,随着银针拔出,一股寒气慢慢从血肉里浮出来,额头、眼角、鼻尖、脸颊……仿佛生了层白霜,肌肤渐渐透出了凝玉般的青白『色』,不似生人。

    方筝忍不住颤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转头看向容晗时,眼中俱是茫然无措,惊骇道:“没……没气了。”

    如同一道炸雷从天劈下,楼誉和容晗脸『色』惨白。

    楼誉慌『乱』地看了容晗一眼,再扭头看向弯弯时,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决绝。

    我不信,不信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黑白无常神鬼阎罗,谁也别想带走你,我不允许!

    绝望和悲痛狭路相逢,碰撞出临渊一跃的奋不顾身。

    将失去知觉的弯弯抱在怀里,楼誉闭目调动内息,在气海里升起了一轮铄石流金的骄阳。

    一股至刚至纯至阳的气息在屋内流淌,之前的冰寒冷意遇之,即刻冰化雪消。

    侯行践跨入门时,见如此情况,脸『色』大变。

    有内力修为的人都知道,这相当于以自身为薪柴,燃烧化出熊熊热量,热量释放光了,薪柴也将变成焦木。

    楼誉此举相当于用自己的『性』命,履险一试。

    “王爷!”侯行践悲痛大喊。

    却见楼誉突然面『露』惊疑,那绝望的内力也为之略略一收,倏尔一转,化作了冉冉晨雾,晖晖冬阳,汩汩流动间带着云开雾散的温和。

    容晗也察觉了楼誉的变化,急行几步扑到床前,搭住了弯弯的手腕。片刻,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喃喃道:“原来以寒驱寒之后,还需要以一定的温度烘暖复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的话虽然没头没尾,但同为医者,方筝还是听懂了。

    如同冻僵的手脚需先用冰雪搓动,然后再用温水取暖一样道理,寒毒驱除后,寒意尤在,若不及时取暖烘热,就将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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