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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西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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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瞭望哨岗上的军士进入警戒状态,只待斥候发出敌讯,便燃起篝火示警。

    两骑赶到近前才发现,在这冷雪夜忘情狂奔的竟然是自家世子,随即勒马齐刷刷行了个军礼,然后掉转马头和楼誉同向而驰,边跑边给瞭望塔上的军士做了个手势。

    瞭望塔上的军士向楼誉行了个礼,喊道:“是世子殿下,打开路障。”

    早有军士应声而动,将粗木荆棘造的马镣子和绊马索一一挪开。

    马蹄嘚嘚,楼誉一刻不停,越过路障往前,那两骑一直将楼誉护送至出了自己的瞭望范围方才返回。

    如此这般过了九个瞭望岗哨,便抵达了狩水边。

    夜已深,白雪茫茫,冰原皑皑。

    狩水经过一个严冬的封锁,汹涌的波涛全部隐藏在坚厚的冰面之下,黑沉沉地几乎与地面连成一片。

    楼誉一个急停,勒马在狩水边,笑道:“弯弯醒醒,我们到了。”

    翻身下马,转身将弯弯连人带大氅抱了下来,牵着她的小手走到狩水边。

    弯弯好奇地望着黑沉的冰面,打趣道:“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想连夜打过河去,取朔国帝君的首级?”

    楼誉忍俊不禁,伸手刮了记她挺俏的小鼻子,笑道:“我倒是想啊,只不过带着个小尾巴,拖了后腿。”

    “哼!”弯弯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怎么可能拖后腿,黑云骑里除了眼前这个自大的男人,还有谁比她跑得快?

    楼誉看向冰封的狩水,道:“你看这狩水,像不像我们黑云骑?”

    平静的冰面下,是具有毁灭一切力量的桀骜不驯,在冬日寒冰下静静蛰伏,待来日春发冰融,流水迅猛地从厚坚的冰底滚流而过,带着将一切挟裹入滔滔浊流之中的气势,长流九千里,一入东海不回头。

    楼誉眸光似火星四溅般亮得可怕,字字铿锵:“大梁国弱,多年备受朔国欺压,割地赔款征伕和亲,边民屡受劫掠,不得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家人骨肉无奈分离。还有很多像你阿爹和安宁公主这样的,深深相爱却偏偏豁出『性』命都不能在一起的人。”

    语气一顿,带上了些激昂之意:“如今不一样,帝明政清,国力渐强,虽然还不足以和朔国硬拼,但总有一日,我要让大梁军民不必卑躬屈膝,不再受人欺压轻视,不屈服、不恐惧、不献媚,堂堂正正地站立于世间。”

    寒风凛冽,字字落地有声。

    少年将军的雄心壮志,不图权势、不求富贵、不谋天下,而在百姓。

    弯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与有荣焉的骄傲,眼光闪烁得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璀璨。

    楼誉侧头笑道:“弯弯,待有一日天下安定、永靖边陲,我便带着你去看江南、听渔歌唱晚、看小荷风雨,去南疆看蝴蝶翩舞、奇花异草,比起大漠又是不同的风情,好不好?”

    弯弯摇头:“到那个时候,你怕是要封侯封爵做大官,哪里有空带我去玩?”

    楼誉展眼看向辽阔黑沉的冰面,笑而不答。

    王侯公爵富贵名利,哪里比得上和你放马赏景、游走天下来得自在痛快?我若说不屑,你必是不信,但是我,真的瞧不上。

    天空阴沉,云层低厚,黑压压地带着让人窒息的气势,仿若要直接压到人的头顶。

    弯弯抬头看天,担心道:“看这天气,怕是要下冰雨了,我们是留在这里临河观冰雨,还是打马回营继续喝酒?”

    还喝?楼誉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她还有什么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习惯『性』地伸手想打她一个爆栗,却恰恰快碰到弯弯额头时停了下来,动作生硬地改打为『摸』,『揉』了『揉』她的额发,道:“不观景也不喝酒,咱们今天来滑冰。”

    弯弯愕然,什么是滑冰?

    楼誉也不多解释,拔刀转头砍了几根粗如儿臂的树枝,细细削平,一脚一根,用布条绑在军靴上,顿了顿足,感觉甚是牢固,朝弯弯咧嘴一笑,随即飞身跃起,跳上了狩水滑如明镜的冰面。

    这是他在塞北练兵时琢磨出来的过河方法,塞北和凉州一样苦寒,到了冬天,河流冰封干滑,人马都难以置足,更别提过河了。

    所以一到冬天,无论敌我,双方都甚有默契地停战,休养生息。

    如果这个时候发动突袭可获奇效。但是怎样让士兵能快速平稳地渡河?

    楼誉在冰河边坐了一宿,实验了无数方法,终于琢磨出了以树枝为支撑,如北边农夫雪季常用来运货运粮的雪橇一般,滑过去。

    然后楼世子苦练三天,以摔得鼻青脸肿的代价,终于可以在冰面上无障碍滑行带风。

    弯弯见楼誉脚踩树枝跃上冰面,落在滑不留手的冰面上竟然没有摔倒,反而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滑行速度极快,动作优美衣袂飘飘,眉飞『色』舞地冲她招手:“快来,好玩得很。”

    本来就是胆大包天的『性』子,见这种玩法如此新鲜有趣,弯弯顿时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学着楼誉的样子,砍来树枝绑好,仗着自己的轻功高强,不管不顾地就纵身往冰面上跳。

    其实,滑冰和轻功,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啪叽!”弯弯一落到冰面,只觉得脚下无处着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后仰,惊叫还卡在嗓子眼,就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哈哈哈哈……”楼誉潇洒地滑过来,站在一边指着她捧腹大笑,“小鬼,怪不得说谁养像谁,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小黑在四脚朝天睡大觉。”

    弯弯恼羞成怒,异迁崖我都爬得上去,还学不会滑冰?小爷就不信这个邪。

    弯弯怒气冲冲地手撑冰面,努力想要站起来,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站到一半,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脚下又是一滑。

    “哎呀啊……”弯弯又是一个后倾,双手无方向地在空中『乱』抓,眼看屁股要再次遭殃。

    一只大手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腰。

    楼誉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似笑非笑道:“再摔下去,我可是要心疼了。”

    一向冷漠的人竟也可以笑得那么邪魅,弯弯看得呆了,本来略带酒意绯红的小脸,莫名其妙地更红了。

    又听他语气戏谑,便咬牙切齿地用力一推,想把他推开,鼻子里哼道:“谁说我还会摔,我偏不……”

    奈何她新手上路,毫无技巧,这一推之下虽然离开了楼誉的怀抱,自己却掌握不住平衡,脚底一滑,话音未落便又往冰上摔去。

    楼誉适时出手,重新将她捞回怀里,柔声哄道:“这样不行,我来带着你滑。”

    弯弯吃软不吃硬,在他面前也不逞能,点头心道,早说嘛,就等你这一句了。

    看到她狡黠的小眼神,楼誉失笑,侧身扶着她的腰,小心地带着她,在冰面上缓缓滑动,边滑边指点她掌握平衡的诀窍方法。

    弯弯一点就通,渐渐便有了些心得,再不像刚开始时连站都站不住,只需楼誉轻轻拉着,就可以颇为自如地滑动。

    想当初自己都摔得鸡『毛』鸭血,没想到弯弯竟然能那么快就初窥门径,楼誉眼中满满的全是激赏,我的弯弯果然聪慧过人。

    问道:“小鬼,想不想飞起来?”

    “想。”

    “摔疼了可不许哭。”

    “谁哭就是小狗。”

    楼誉点头,嘴角含笑,拉着弯弯的手在冰面上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刚开始弯弯的步伐还有些生涩,到后来越来越顺,两人如行云流水,又如风驰电掣,在冰上迎风滑翔。

    “楼誉哥哥,我飞起来啦!快看,我飞起来啦!”弯弯突然松开他的手,如飞翔一般双手打开,仅以单腿支撑,在冰面上滑翔。

    风拂起她的衣摆,银铃般的笑声撒满狩水,笑容如湛蓝天空,一碧万顷清澈无边,白狐大氅在空中飞舞,如同一朵绽放在黑夜里的白莲花。

    隆冬天气多变,云层更厚,一阵阵雨雾夹杂着冰屑,从天上不断飘落下来,给万物都带上了肃杀的寒气,似要将天地也一并冻住。

    楼誉静静地凝望那个在冰雨中独自起舞的人儿,满足得无以复加,心中似乎有种情绪在激『荡』。

    转身上岸,拔出邀月刀,大喊:“弯弯,唱首从军歌来听听!”

    弯弯玩得尽兴,闻言停下,这是她唯一会唱的歌,根本不用准备,亮起嗓子就唱。

    君见兮,扑面风刀起。

    君见兮,处危若安时。

    龙行绕孤城,烽火照长天。

    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

    古来多少好男儿,曾为沙场军中郎。

    声音稚嫩中带着清越,尾音拖得又长又深,直似唱到了人的心窝中去。

    雨水密密地斜织而下,沉重地不断压下来。

    楼誉顾盼神飞,兴致勃发,就着从军歌的节奏,邀月刀光乍起,如一道白练掠空而来,将涟漪刀法一百五十八式从头到尾使得淋漓尽致。

    刀气凛冽邪魔辟易,如此刻激『荡』的心绪。

    雨水下得浓稠,呼吸都仿佛窒息在了水中,楼誉的身影在雨中奔腾跳跃,泥水踢得扬波溅裂,仿佛一尾黑『色』巨大的游鱼,在水中搅起无声而壮阔的波澜。

    弯弯的歌声渐有激昂之音,楼誉的刀意越发气魄浑然,气势恢宏。

    一曲从军歌到了尾声,涟漪刀法的一百五十八式也正正使到了最后的杀招。

    随着弯弯唱出最后一声豪气冲云的音调,楼誉刀光炸裂,长虹迸散,邀月刀如啮魂的闪电般脱手而出,直『射』冰面,笔直地『插』入冰面深有数寸,碎裂的冰面带着刀锋的光芒,耀眼生辉。

    但在楼誉眼里,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人儿更加夺目。

    雨夹雪渐渐轻了,弯弯脸上的黑『药』膏被雨水冲刷掉了几处,『露』出底下洁白如玉的肌肤。

    楼誉将弯弯拥在怀里,托起她的小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雨水,还有剩下的那些黑『色』『药』膏。

    她的肌肤被雨水浸过,更显得苍白细致,清丽无匹。

    楼誉心跳如雷,伸手将她束发的发绳扯开,弯弯一头黑如鸦羽的长发顿时如瀑般垂落肩背,两缕打湿的碎发垂在脸颊边随风微动,整个人似暮春细雨后的一池菱花,楚楚动人。

    楼誉傻傻的,竟是看得痴了。

    酒到陈时方才醇,莲到月夜方始香,情感一点点滋生与渗透,等到发觉,已经浓到化不开。

    他和她,有同样的大漠辽阔,苍穹雄鹰。

    他和她,有同样的戍边征伐,战马奔腾。

    他和她,有同样的冷月如钩,雪山雄伟。

    他和她曾经并肩作战,守望相助。

    他和她,『性』情有异却心意相通,更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默契相知,能一起铁马冰河,悠悠入梦;也能一起策马舞刀,踏月碎星。

    此生得此一人又有何憾?

    今日能拥她入怀,上天厚待莫以为甚,我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幸运。

    楼誉只觉得一股激昂之气似乎要破胸而出,忍不住仰天长啸,以泄心头狂喜。

    弯弯靠在他的怀里,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心道,深夜『乱』吼,这人莫不是淋了冰雨,又发病了?

第38章 古竹马(10)() 
动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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