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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样,她还真挺想要个孩子,尤其是晃『荡』小短腿儿跟她身后叫娘,一定特别可爱,于是把唇附到他耳旁,小声说道,“上次闺里几位夫人饮茶,说是这事得想个法子,提前算准时机,待到日子好好亲近一番。其余不必要的时候……咱就忌……忌……”
他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张口问,“忌什么?”
只草草两字,面『色』泛红,怯生生答,“行房。”
一听这话,苏炙立马拥了她,果断拒绝,“不行。”
竖起指头点他鼻尖,初一疑『惑』,“怎的不行?”
咬牙,蹙眉在她唇瓣上啃了一口,哑声,“要我不碰你,如何过得?”
这话一说她就不耐,仰头勾住他,神『色』凝重,不依不饶嘟嚷,“那你当初都怎么过来的,不也一直这样么,还是你哄我,实则早就开过荤,只是……”
不等她说完,苏炙又堵了她的嘴,半响才抽来身,一字一句答。“于你,当真头一回。”
她眨眨眼,掩唇笑,娇声儿贴了他,“那就是了,得一方子,不如耐心试试?”
说罢就见那男人眉头拧成川字,心道开什么玩笑,做了这么多年光棍好不容易盼着个心仪的媳『妇』儿,还没抱够就得倒腾这一出,往后立马多个小崽子同他分宠,即使他不忌讳家里多几个人,但新婚夫『妇』还没温存够本,如何能够。
低头,四目相对,苏炙的话显得很无奈,“过段日子再说。”
她怔了怔,也不『逼』他,纠缠片刻。只是末了调皮地说了一句,“好,但有的事儿可说不得,你若不要,没准他现在早已在我……”
出口的话被打断,顶上的被子压下来将她整个罩进榻中,窸窸窣窣的衣衫撕裂声,好阵翻滚,带着床板吱呀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不足多时便闻得里头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清脆娇盈。带着耳语,急促摇晃蔓延整个床榻,一室温情,无可企及。
046()
自打那日折腾后; 初一当真日日待在家中; 哪儿都不去。忙完厨房忙屋里; 没事就静坐在院子中抚琴作画。再不出门; 只得抽空邀了季师傅到家里来; 彼时尔齐也会一起过来瞧瞧。
听说沐丰仍然在榻上静躺休养; 她知晓; 小心让桃儿打点好送了些补品过去。自己则安心守在府中,仔细避讳,几乎不提及。至于易荷那头; 更是百般上心,素日送出去的补品都是双份,就想着好好调养他们; 对于自己亦或者苏炙; 都是好事。
她暗下决定,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他发生矛盾; 小打小闹是调剂; 多了就不能。至少她心里惦记; 怎舍得让人端端生气。
满院花开; 好一出景致。自打嫁过来; 将军府的院子被她好好收整一通; 事无巨细,凡事亲力亲为。好阵倒腾,桃树下在纸上描出最后一道幅度; 不远处的花架子嫩绿枝桠; 雅致怡然。
身着白袍的季苓与对面的小子正待在石桌前凝思对弈,好生闹腾。嚷嚷着说他小人,又说她换子。你来我往,吵得庭院里沸沸扬扬。初一悄悄看着,掩唇一乐,随即搁笔走了过去。
薄缎罗裙,外头加了素『色』坎肩,两只小绣鞋,一动不动地定在二人身旁,单手托腮打量一阵,观棋不语。小心拿了壶子替他们斟上热茶。
天『色』好,不热不凉,低头蹲下//身看了看瓷钵里的虎刺梅,和着旁边的铜钱草。尽都长得极好,起身。瞧身后一大一小仍在闹腾,初一摇头,随后坐到竹凳上。悄然抚上一曲,化解那越争越旺的势头。
季苓和尔齐都爱听她抚琴,有时婉转缠绵,小子觉着是入眠的好玩意儿。随后很快被对面抱臂的季姑姑一通数落,说他不懂琴,说初一正是对牛弹琴。
有了他们,日子鲜活,几方亲友一方爱人,人生得此,如何能不满足。
纤细的指头婉转灵动,悠然绵长。时而畅快时而缠绵。心里有人,牵动衷肠。久久回旋于院台上空,道不尽的细腻,随风而曲,飘然入得耳中,叹一声绵绵的意境,沁人心脾,柔缓中寻得一丝天籁。
曲毕,瞧天已到傍晚,苏炙在府中。大概是有要事,正立于书房听人回禀。尔齐和季师傅大概要留下来用晚饭,于是她也不怠慢,收起谱策,转身往厨房而去。
“季师傅,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帮你准备。”
拾起黑子,季苓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半响不见反应。倒是对面的少年闻言『摸』了『摸』下巴,面不改『色』道了声,“肉,无肉怎能畅快?我同师傅都是肉食者,有这个就够了。”
无奈摇头,知道小子会这么说,初一勾唇,听季苓冷不丁出口,“凉拌芦笋,加个菠菜汤,还有你们府上独有的什锦炒饭,添这个,尤为可口。”
抿抿唇,小模样好是恬静,微微一笑,点头,“好,我去去就来,你们继续。”
说罢拢起袖子踏上回廊,清风而过,假山旁水声潺潺,一边走一边听见背后时不时响起两人的争执声。显然刚才一曲没能压下他们的气『性』,暂时缓和,回头又是剑拔弩张,一番恶斗。
习惯如此,初一抿唇低笑,劝不着,自是没敢再掺言。若有所思垂下眸子,辗转几步,忆起苏炙还在房中,不知有没完事。她想着,决定绕过去先看看。
既是要在府上用饭,便得先问过他。若是他有别的要求,自个儿再下厨做就是。但凡是为那人,一切都不算多余。
穿过花厅去向书房,发现门开着,思索大概已经忙完了。初一悄然走近,抬眼却见里头站了李牧与苏炙二人,她见状一顿,本想扭头回避,谁知还未迈出一步,屋中便响起李牧的声音。
“将军,南三巷的爷……好像快不行了。”
牧哥儿独有的语调,带着恭敬。惹得人顿住脚步,眸子转动,听苏炙沉声,“看大夫了吗。”
李牧闻声动了动喉头,颔首又道,“传来的消息说已让城中名医把过脉,瞧遍了。老爷子就这两日,无多的活头。”
一阵静默,冷冷一声,淡泊有力,“知道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身前的小子屏息拧眉,张口再问,“将军需要去看看吗?”
肃然而立,苏炙的态度极其漠然,瞧不出喜怒。
面『色』迟疑,底下人犹豫着,“好像……”
不动声『色』挥手,片刻后深吸口气,严声吩咐,“退下吧,我自有主张。”
牧哥儿心领神会,不敢多言,垂首抱臂,简洁明了躬身,“是,属下遵命。”
语毕很快从里退了出来,待到初一身旁,悄然一望,又是一个颔首。她默默点头。转身看向屋子里的男人,正了正『色』,静静迎了上去。
南三巷的爷是何许人物,怎的从未听他提起过。
带着不解,她来到椅子边,绕到男人身后,手指抚上他的额角,两人间的肢体动作早就习以为常,见人阖眼,便知其疲惫,既然如此,就得动手替他缓缓。
如同往日那样柔润的力道,屋中一派沉静,他不开口,初一也不多问。思绪从画圈的指尖蔓延开来,愣出了神,直到被对方伸手握住,带着她趴向肩头。
“在想什么。”,握了她的手,闻得耳旁女子发丝里的香,苏炙终于说话了。
抿嘴想着,俯身很自然在他侧脸处贴了一口,抬头绕到身前,轻轻道,“你和牧哥儿说的是……?”
吁出口气,男人起身将她环了过来,摇头,“不提。”
伸手替他抚平领口,垂着脑袋,细声儿应,“哦,哦……”
她很乖,对方不愿说的事,当下也不多问,放下的手被他攥住,“尔齐和季苓还在府上?”
又是一通缠腻,安然倚进他怀里,应和,“嗯,他们打算用过晚饭再走。”
抚她的发,默了真,苏炙又道,“我一会儿想去个地方,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虽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地方,可听了这句,心里却是笃定,“去哪儿?”
退出怀抱,俯身啄她粉嫩的唇,温存后留了三个字,“南三巷。”
于是初一没有多想,点头应允了,出去交代好一切,随后便跟他一起坐上马车。饭菜已给尔齐他们布好,既是熟络,二人也不在乎他们的突然离开。吃得乐融融,丝毫不觉主人不在有何不妥。
天『色』已晚,夜间寒,离开将军府,搭上披风的丫头静静地靠在男人怀中,马车摇晃,里头安静无声。心底滋生莫名的情绪,抬头,瞧着顶上人,收紧腕子,结结实实地把人搂了紧。
他有心事,且不是一般的心事。初一不懂,只能安心等着,等着一会儿便会有的答案。指头抚上那拧起的眉头,认真安抚,一下又一下,柔柔地靠着他,轻轻用额头蹭他温暖的颈窝。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静默,等待接下来要去的目的地。
四周鸦雀无声,那是闹市背后的一个小巷,偶尔闻得几声犬吠。马车驰骋,一路行驶而过,直抵最深处的小门边,停住,将她裹紧,随后抱着人跃下车来。
苏炙握了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在外等候。可惜初一不愿,都临到这处,如何待得住。
他进去了,一身常服,眸『色』沉稳。门边守着的两名小厮似乎都认识他,极其恭敬朝他行礼。目光瞥见身后的娇夫人,同样颔首静默。
这处不算大,小小的院落,里头缠了满架子的藤蔓。掀开掉落的杂枝,屏息凝神,心口突跳,随着前方的男人步步走近,见他扬手掀开门帘,挤身迈入屋中。
小心翼翼拉住帘子,随之而入。内室灯火昏暗,火星跳动,她顿了顿,目光落到床榻上,瞧那上面躺了位瘦削的老人。模样憔悴,可细看五官,却是跟某人像极。
他是谁,莫不是苏炙的亲人。
就目前的情景,她大概只能联想到这些。老者看样子快不行了,床边站了位伺候的仆人。眼瞧那男人进门,颤颤巍巍朝他伸出手来。空洞的眸子没有一丝生气,只愣愣地望着苏炙,气若游丝,说不得话。
他没有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老人,负手而立,仆人上前替老者擦脸,认认真真抹了好几次,随后颔首退出床边,很客气地询问他身后的初一是否要坐,头一回见这么明艳的小娘子,知道是苏炙的妻子,态度十分恭敬。
目光锁住那高大的身影,既然他不坐,自己当然不会坐。试图往前两步。却被他微微侧过来的动作制止,苏炙没有低头,更没有就势坐在床边。老人发出几声呜咽,看上去很是痛苦,昏暗的烛火下一切都很不真实。大概是快不行了,抖得棉絮被子都在晃。初一顿住,鬼使神差上前,撂开罗裙,小心翼翼蹲到老者床边。
不明所以,屋中除了老人的低『吟』,静得可怕,可是既然都到这步,不能不去看看虚实。无论他是谁,看样命不久矣,她如何能坐视不理,俯下//身,感觉对方深陷的眼珠子转了转,最终发觉她的存在,目光落到她身上,抖动着朝这边伸出手来。
苏炙沉默,初一静了,对于一双陌生且枯涸的手,她竟没有戒备,怔住,默不作声凑近握住他。感觉那手掌冰冷,从指尖蔓延开来,似是要凉进心里,之后便是抑制不住,几声重重的咳嗽,手再握不牢,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