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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嫂子,来这儿这么多天,你还住得习惯不?”一边对着铜镜打量自己,一边转头朝帮忙的女子发问,说得自己像是孟泉山的当地人,引得初一莞尔,笑而不语。
“师兄多久没来信了,男人做起正事来都这么专注吗?”搅弄手中发带,开始替她抱不平,『性』子倒是可爱。
动手将她的发丝打理妥当,并且让桃儿去把昨日下山订做的衣裙拿来,这丫头如今越来越爱打扮,老让陪着出门买这做那,离了翼虎山,渐渐开始转变,至少出了男人堆,已经开始直视自己是个姑娘这一事实。
动手固好发,对着铜镜瞧了瞧,初一微微一笑,接着答道,“他有事忙,我不方便打扰。再说东阳这边一切安好,没多少可以记挂。”
鼓腮凝思,半响收起目光回头,“你不就是他的记挂?还有肚子里的小恒儿。”
坐到一边端起桌子上的安胎『药』,语气平静,半点不介怀,“这个时候不能分心,光是战事已够折腾,我再求多些,岂不添『乱』。”
丫头人小鬼大,见势高深状转眸。“那你想他吗?有多想。”
双颊渐红,许是不太习惯跟人说这些,垂首抿唇,“我实则……自然是……极想。”
说得简单,却能体会那眉眼间的思愁,芽儿握了她的手,不禁道,“那不就对了。都已这样,还不张口道明?”
反手回握,磨挲她的手背,悠悠,“他秉公在外,终日风餐『露』宿,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平平安安,心里便已知足。”
唉声叹气望她一眼,咋舌道,“你们不累吗,想就说,念就见,能误多大事。”
笑着摇头,垂下眸子恬静而坐,“情势所『逼』,也是没有法子。”
琢磨她的处境,『露』芽儿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思绪,“唔,嫁军人真不好,号角一吹就蹿得没影了,我以后可不要嫁这样的人。”
好奇这丫头竟然提到这个,初一好整以暇地『露』出笑来,凑近托腮,“芽儿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到底没出阁,一说这话就会面红。但她也不是一般女子,稍稍羞怯后又是一番说道,摇头,“不知道,但能玩到一起,便是最好的。”
仍处在贪玩的年纪,默默把玩耍排到第一位。想了想,初一又问,“与冥岭堂的师兄们不是能玩到一起?”
那可不只玩到一起,简直就是太能玩到一起,怔了怔,芽儿挠头,“这可使不得,我自小和师兄们一块儿长大,他们都把我当男孩子,根本没当女孩儿使。”
认真听着,手指缠绕发丝,唇角上扬,“正巧,头阵子我还和你师兄商量,说要不要在他们营里替你挑个如意郎君,其中好几名部将都没成亲,现在看来,再是不能,往后只得不做考虑了。”
似乎没料到他们能『操』这个心,她开始瞪眼,“什么,你……你们还想替我挑夫君?别,我可不要。”
不解她的反应,抬眼柔声,“为何?”
小丫头闻言抱臂嘟嚷,“我还小,这么快嫁人做什么,撒欢没够就关屋里相夫教子,那可不行,定得闷坏了去。”
大概知道她处于怎样的阶段,初一抿唇不语,各自有各自的路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际遇不同心境也不同,没到那步不可强求,她的想法其实也对。成亲太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不是好事。
这样一想,思绪渐渐落到自己身上,如果她这辈子不那么早选夫,没得上头的恩赐。是不是就遇不到苏炙。照二人的『性』子,即使贸然遇到也不会那么快走到一块儿,毕竟她从前可没想过会倾心于这样的男人。
看来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冥冥之中天注定。月老的红线早已牵好,只是自己未发觉罢了。
收回凝思,转头想要继续同她闲聊,谁知回神就见那丫头直愣愣地步到窗外。打开窗户鼻子不知在嗅什么,初一不解,搁下杯子站起身,默默靠近她的位置,略微好奇,“芽儿在看什么?”
丫头表情认真,眸子转了转,回头瞧她,“我好像闻到血腥味了。”
这一说,她面『色』一滞,荒山野岭,血腥味从何而来。睁眼打量,却又忍不住好奇她的鼻子,未免也太灵。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芽儿很时候地抚上她的肩,正经解释,“别这么盯着我看,之前我在西域晃『荡』,对于味道特别敏感,尤其这种『妇』孺皆知的气味,更是隔得老远都能闻见。”
听了她的话,心中突地有些忐忑,随即望向黑漆漆的山林,启唇,“有人上山了?大概有多少人?”
『摸』着下巴深思,她倒是少有的专注,小鼻子抽动,看上去莫名滑稽,“如果我猜得没错,五根手指都能数得出来,最多不超过十个。”
深夜前来,不超过十人,还带着伤。得此讯息,初一有些不安,没敢往好的方面想,愣住,手指攥紧手中白帕。
依旧想妥当些,不愿给人添麻烦,眨眼,“需要暂避么?”
扭头,见人面『色』不佳,丫头意味深长地安慰,“别怕,有我和张戟在,出不得事。”
越这么说,越是让人心里没定数,也不知哪里来的预感,兴许怀孕的女子都容易胡思『乱』想,她也不例外,拧眉,“我不怕,只是……”
只是担心拖累孩子,还有芽儿薛大夫与一众随扈安危,自己倒可以忍受。
抬手搂住她的胳膊,轻轻将头搁在她肩上,细辨之下,盈盈而笑,“别只是了,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
对于她的笑,初一也瞧在眼里。女子不傻,即便心底也有猜想,可到底没证实。不敢完全放下心来。两人相互倚靠,安静过阵,似乎闻得几声马蹄响。
四目相对,不安渐渐模糊,试着握紧她的手,质疑,“嗯?”
芽儿弯了眼眸,笑意藏不住,拖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眸子里透着促狭,边走边道,“别告诉我你猜不到。”
当然不会,连她都听出,自己为何不能辨别。可以放肆骑马上山,方圆几里外无人阻拦,不见打斗,倒是急促声中一派静默。张戟不会这么迟钝,若是形势如此,早提刀上去了。
能放肆为之且雷厉风行的人,这里实在不多。
默不作声叹了口气,如此真让人心里没底,是不是受伤了,不知道这样出现更加让人担忧么。盯着黑漆漆的夜,迈出门外的女子不禁蹙紧了眉。
052()
来者的确受伤了; 而且伤得不轻; 上回的两刀一箭并没那么快好; 并且加之他日夜『操』劳; 得不到缓解; 血淋淋的纱布下渗满红渍; 瞧着倒真少有的骇人。
骑马入得居外的宽坝; 寥寥数人,马儿发出长啸,待到停稳; 迅速翻身而下,动作敏捷。依旧如往日般冷硬不迫,脸比出行前黑了不少; 周身也邋遢。张戟见状迎上前去俯身行礼; 随后亲自过去牵了赤鹫,引着随侍几人从旁暂歇。
骑马入内的自是苏炙。
他没有多的时间; 两军经过一场恶战; 难得有片刻空闲; 这个时候他本该待在营里安心养伤; 可惜实在不放心; 若不借此机会过来一趟; 再见又不知是何时。
几人立在门前,默不作声,互相对望。随侍见状; 很快识相退去; 只留了两个丫头和年轻的小娘子。微风拂过,发丝轻扬。
站得一会儿,闻得夜晚独有的气息,月亮高挂,云层漂浮,得一片刻沉凝,好是惬意,但这景致又让人好生无言,启唇不知从何而说。
兴许山林里的静谧给这突如其来的会面增添不少『色』彩,思念促使,未反应过来似是难以置信。心底的牵挂是个麻烦。连这时都可以策马而来,带了伤,究竟有多重。
攥了马鞭径直上前,桃儿和芽儿都站在一旁,初一定定地瞧着,目光落到胸前的缠裹上,神『色』一暗,反应过来,转头吩咐,“桃儿,去把箱子里的御赐伤『药』和纱布拿来。”
本是愣住不前的桃儿闻声,赶紧回过神朝着这边颔首,“是,小姐。”
二人僵持着,一高一矮,邋遢的男人与精致的小女人相互对望,娇软与硬气,倒真是莫名的极端。
“小嫂子,我下去准备一下,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不想在这瞎杵着,芽儿很时候地『插』了句话。苏炙闻言并没多的反应,倒是初一,静静听着,微微朝她这边点了点头。
闲杂人等顷刻间散了大半,没好气地瞧着那男人执拗的眼神,抿唇垂眼,静了会儿,轻声,“快进屋,我给你看看伤。”
说罢扭头进去,苏炙握了长鞭,见她如此,同样面『色』一沉,随即跟着入内。
挑开纱帘进得内室,里面温暖安逸,香气扑鼻。找了床边坐下。搁下马鞭,靠立不言,行了几个时辰,难得缓和,这会子见着人倒没那么多热切了。
给他倒了杯水,随后端到面前放好。握了水杯的男人神『色』丝毫不动,随手丢至一旁,拽了她的手倏地拉入怀中,俯身,身子靠了过来。
伸手挡,亲热不带喘气。二话不说直接抵上唇舌,初一有些无奈,可劲推,闪躲着不让他任『性』妄为。挣扎一会儿,好不容易抽得力气退开些许,嘴上嗔他,“这时候还不消停,松开,让我看看。”
小心避开她的肚腹,现在肚子也快四个月,但仍然不见臃肿。刚见面动作止不住粗鲁,松开束缚,靠在她脸侧哑声,“叫他们来,你有孕。”
嗓音嘶哑,大概就是最近征战中落下。桃儿动作神速,很快找好伤『药』与纱布端进屋里,放入托盘呈到二人面前,随即轻轻颔首,识相退出。
纱布伤『药』包括擦洗的热水一应俱全。初一转身毫不理会男人的话,一边动手,一边幽幽安抚,“无碍,我和恒儿见得,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这个节骨眼,看一看在所难免,苏炙没说话,避免她辛苦。自己动手褪去外衣,拉开领口『露』出上半身精健的肌肉。连同着缠裹渗血的纱布,尽都呈现在她面前。
估计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可怖的伤势,初一默住,怔了片刻,赶紧拾起帕子小心擦拭。握着纱布的手悄悄颤抖。因为是他,不敢太过马虎,仔仔细细每一处都清理得很妥帖。这样的气候清冷怡然,本不该觉得热,可是折腾着将伤缠好,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
抬眼,两人相互对视,女子眼眸中粼粼带光,忍着没肯发作。除了心疼,再无多的。忙完一遭,被苏炙拉着靠上肩来,垂眼,咬唇不语。
抚上她的发,侧头亲吻她的耳垂,态度认真,搂着人靠近胸膛,沉声,“最近怎么样?”
也只有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她,初一本还打算忍着,谁知听到此话,眼泪倏地便下来了。随后被他拢好,额头抵在眉间。
“哭什么?”
越是这样越让人来气,怎么弄成这样,这身不知挨了多少伤,还佯装若无其事骑马赶来。她想着,偏头擦去眼泪,稳住心神继续问。“还有没别的,我再帮你瞧瞧。”
靠近『舔』她的泪,柔情辗转,动手安抚,挑眉,“你这样,我敢让你看?”
泪水在眼里打转,闻听此话又是两行泪珠子滑落,抽泣着嘟嚷,“什么,当真还有,在哪儿?我……”
按住她欲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