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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诀宛如灵蛇,倏然游来,在她脑头中盘桓一下,便分成两道,分别钻入眼中。
眼前一亮,周围一切倏的变缓,仿佛树叶慢悠悠的落地。
一疾一缓变化,令她胸口烦闷,隐隐有欲呕之感,好在玉虚诀流转,周身清气四溢,将这般呕意带走。
周围的一切变缓,她感觉到,自己挥剑地速度与脑海中一致,只是又发觉一桩异处。
每一招剑势,虽然平平淡淡,看上去没有什么精妙,亦不花巧,但以玉虚诀驱动,却是感觉有些吃力,剑如千钧之重,每一剑刺出,需得运足了内力。
仅是五招过后,她只觉体内一空,竟然有楼去贼空之感。
自习练玉虚诀以来,她的内力雄浑无比,浩浩如江河,几乎无穷无尽,除非与师父对招,平常动手,从未有过力竭。
如今,仅是练了五招,浑厚无匹的内力竟然挥霍一空,看来,这套剑法确实有其异处。
她心思一转,明白了师父刚才所说,也知道他为何一直不传于自己,原来是内力不够之故。
只是她仍旧疑惑,这套剑法,究竟奥妙在何处,为何这般耗费内力,却偏偏没有什么威力。
她倔强的性子一起,即使力竭,仍旧强行演练,内力终于告罄,经脉空虚,身子发软,不由的打了一个踉跄。
萧月生负手而立,远眺脚下莽莽群山,似乎没有见到。
江南云虽然力竭,身子发软,仍旧眼疾手快,寒霜剑插在地下,稳住身形。
萧月生转过身,打量她一眼:“下次莫要强练,免得走火。”
江南云娇喘吁吁:“师父,会有……这么严重么?”
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一鼓一涨,宛如要裂衣而出,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嗯。”萧月生点头,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紧盯着江南
江南云明眸流转,微微垂下目光。被师父这般一瞧,她竟有羞涩之感,双颊慢慢升起红云。娇艳欲滴。
“你呀,太不用功!”萧月生摇头一叹,转身一晃,身形遁入空中,消失不见。
江南云紧咬着下唇,心中微疼,怔怔伫立于寒风中。久久不动一下,宛如化身为雕像。
她能感受到,这一次,师父并非玩笑,而是真的失望了。
正午时分,左冷禅辞别众人,下山而去,身边是大阴阳手乐厚,还有十余名嵩山派弟子,个个精气神十足。*****目光锐利,一派高手的架式,令人不敢靠近。
恒山脚下,有一片树林,晚上望去,黑森森一片。如今是正午,树叶稀疏,透出一片萧瑟之气。
隔着林子很远,正在山路上行走地左冷禅忽然目光一凝,脚步顿一下,视野之中出现一人,站在那片树林旁。正挡在山道上。
此人一身青衫,山风拂过,衣袂飘动,磊磊落落。
大阴阳手乐厚转身:“掌门,是萧一寒!”
他脸色沉重,萧一寒地武功多强,他没有亲身领教,但他的弟子江南云。却是动手伸量过。自己并非对手。
左冷禅冷笑一声,脸色如冰。目光冷峻,点点头,脚下不停,似乎没有看到他。
转眼之间,越来越近,看清了萧一寒沉肃地脸,他双眼温润如玉,凝神一望,却深邃无比,似乎眼眸中有一片迷人世界,令人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难以自拔。
“萧先生,有何贵干?!”左冷禅抱了抱拳,沉声问道,神色冷峻,不假辞色。
双眼温润,盯着左冷禅看了半晌,默然不语。
旁边的嵩山派弟子身形缓动,慢慢的散开,将左冷禅护在当中,感受到了萧月生地敌意。
左冷禅摆摆手,示意众弟子不必动,毫不畏惧的看着萧月生:“萧先生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萧月生忽然一笑,露出一丝自嘲,摇摇头:“昨天晚上,那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极妙。”
左冷禅冷峻一笑:“过奖。”
他没有推诿否认,知道萧月生必然会明白,否则,纵使他武功强横,也早已被人设计除去。
萧月生目光一凝,紫电迸射,温润的脸上闪过一道紫气。
周围地空气仿佛凝固,嵩山派众弟子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催动内力,却无济于事。
片刻之间,他们竟然齐齐晕了过去。
左冷禅与乐厚双腿微曲,微阖双目,浑身放松,站起了桩,内力运转,抵御着这股莫名的威势。
左冷禅只觉周身仿佛被一丝无形的绳索捆住了,难以动弹,即使呼吸,也困难万分。
他内力浑厚,气脉悠长,运起了一套玄妙的心法,降低呼吸,与龟息功异曲同工,是他用来隐匿气息之用,此时活用,颇有灵效。
他心中发冷,嘴边泛着苦意,没想到,萧一寒竟如此可怕,早知如此,不该招惹他。
只是事已至此,错已铸成,开弓已无回头箭,唯有死命挣扎,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一掌拍向乐厚,身形缓慢,动作迟滞,似乎八十老翁。
乐厚身形飞起,眼前寒风呼呼地刮来,耳边清晰的听到了掌门的声音:“你先走一步!”
萧月生负手而立,衣襟飘飘,面含冷笑,并没动手,仍旧紧盯左冷禅,眼中紫电隐隐,神情慑人。*****
左冷禅心中发苦,没想到,这一招竟破去萧月生的气势,自己的一切,仿佛小孩面对大人,纵使百般巧计,他却不屑一顾。
乐厚身形落地,却并没走,心下感动,一直觉得,掌门行事不够光明正大,与自己并非一路人。
但患难见真情,这般关头,他却留下断后。这份情义,委实难以报答。
“掌门,我拖住他。你先走!”乐厚飞身扑过来,身在空中,双掌齐施,击向萧月生背
萧月生看也不看,左手朝后一挥袖子。
乐厚前冲的身形一顿,猛地往后飞走,身在空中。手舞足蹈,怪叫连连,似乎被铁扇公主地芭蕉扇扇了一下。
二十余丈外,乐厚矮胖地身子跌落下来,“砰”地一声,重重摔到地上,寂然不动。
“你杀了他…………?!”左冷禅目光寒彻骨,死死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摇头:“他罪不至死,昏过去罢了。”
左冷禅犹有不信,但身子动弹不得。呼吸困难,说这几句话,已是使出了浑身地力气。
萧月生缓缓迈步,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左冷禅被他温润地目光盯着,遍体泛寒。努力挣扎,却徒劳无功,仿佛有一只无形地大网,将自己网住,动弹不得。
“今天,我不杀你。”萧月生语气轻淡,缓缓说道:“若要杀你。早就取你性命!”
左冷禅暗舒口气,大业未成,性命丢掉,委实遗憾,能够不死,青山便在,便有机会成就大业。
萧月生左右踱步,在如雕像的左冷禅跟前站定。眉头微皱:“我早不喜欢的。便是被人耍弄。”
左冷禅默然不语,唯恐说话。将他激怒,改变了主意。
“死罪能免,活罪难饶!”萧月生轻哼一声,倏的一掌后出,印在左冷禅的胸口。
左冷禅只觉一股炎热地内息涌进,在体内游走一周,盘桓在胸口檀口,身体一松,无形的大网消失。
他活动一下手脚,抬头盯着萧月生:“你要如何?!”
萧月生微微一笑,转身便走,身形冉冉而起,越走越远,越走越高,似乎脚下有白云托着。
他如走着楼梯,走到了树梢上,踏着树梢,如履平地,转眼间消失在莽莽地大山上。
左冷禅卧蚕眉皱起,想了想,面色一变,运气内视。
寒冰真气滔滔而动,但一走到了胸口檀口,身子顿然一颤,剧烈的疼痛自四面八方涌至,周身各处,无处不痛。
这股疼痛,痛到骨髓,即使脑袋也不能幸免,仿佛要疯狂一般,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悠悠醒来时,身边站着一排人,却是嵩山派的弟子们,他们挤在一处,正关切的望着左冷禅。
左冷禅打量一眼,发觉是在处屋内,自己正躺在榻上,被褥厚软,舒服得很。
“乐师弟,这是哪里?”左冷禅冷峻的问道。
乐厚挤出一丝笑容:“掌门,咱们在悦来客栈里。”
左冷禅点点头,腾的坐起,一摆手:“各忙各的去罢!”
他的模样,生龙活虎,并不像受内伤,见他如此,十余个弟子行礼离开,乐厚留了下来。
“掌门,究竟怎么回事?!”乐厚凑到近前,低声问道,脸色沉重,他领教了萧一寒地厉害,至今心有余悸。
在萧一寒跟前,自己便如稚童一般,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感觉,他痛恨不已。
他恨不得马上功力大进,将萧一寒打败,出这口恶气,但随即一想,却又茫然,深深地无力感攫住了他,萧一寒的武功,委实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如此武功,岂是人力能及?!
“没什么。”左冷禅摆摆手,脸色冷然。
乐厚稍一迟疑,闭嘴不言,自己昏过去,想必他跟萧一寒交手,凭萧一寒地武功,掌门定讨不得好。
他知趣的告辞,拉门出去。
左冷禅推开窗户,外面暮蔼笼罩,太阳已落山,空气中飘荡着木柴燃烧的香味,大街上地喧闹声隐隐传来。
他看清楚,这是一间雅院,隔着大街颇远,祥和幽静。
合上窗户,他盘膝坐到榻上,功力缓缓流转,仅拿出一丝内力,在经脉内循环,经过膻中时,他心中紧张。
膻中仍盘桓着一股热气。这些热气似乎形成一颗气珠,慢慢旋转,凝而不散。
当这一丝内力经过时。热气自顾自的旋转,没有理会它,任由其通过,左冷禅顿时心中一喜。
他慢慢将内力之流加大,小心观察,仍无反应,膻中内的热气仿佛一个不搭理人。自顾自地旋转,不理会经过的内力。
疑惑之际,他心生庆幸,若是如上一次,膻中之气作怪,自己就根本不能施展内力,若是那般,实是可怕之极。
半晌之后,他又不死心,虽然不理会人。但卧榻之旁,岂容旁人酣睡,那团热气盘踞在此,总是麻烦,将来说不定会成大害,须得除去才是。
想到此。他分出一丝内力,到膻中,如一根细细的蚕丝,慢慢绕向热气之珠,想要一探虚实。
内力之丝乍一碰到气珠,剧痛扑天盖地而至,如滔滔洪水。席卷而来,不容抵抗,他眼前一黑,再晕过去。
醒来时,睁眼一眼,屋子被黑暗占满。
他转头顾盼,空荡荡地屋子,自己躺在榻上。身下是厚软地褥子。心中一片寒冷。
小心翼翼的催动内力,发觉膻中的那颗气珠仍在盘旋。内力流过,并无异样。
他却不敢再冒险,隔着远远的,不敢让内力与气珠相撞,否则,定然再次昏厥。
这在恒山派的境内,别人的地盘上,若是昏倒过去,说不定,杀身之祸便在眼前。^^^^
昨夜地暗杀,没能杀得了岳不群,却惹怒了萧一寒,实在得不偿失,他摇摇头,心中暗自一叹。
周围的一切,变得灰暗,体内这颗气珠,成了他地心腹之患,若不能化去,心中不安。
“乐师弟!”他沉声叫道,声音冷硬。
乐厚推门进来,左冷禅道:“咱们连夜出发!”
“是!”乐厚虽疑惑,却不犹豫,一礼退出,招呼众弟子收拾行装,马上出发。
这一日清晨,萧月生睡了个懒觉,起床之后,太阳已经到了半空,屋外有呼呼之声,他闭眼即知,是江南云在练剑。
这间屋子很简洁,是一间客居地禅房,仅有一榻一桌,他在榻上调气吐纳几口,推门出来。
院子中央种着四棵小松树,呈四个方位,构成正方形,在寒冷的风中傲然而立,仍旧散发着勃勃地生机。
四棵小树中间,江南云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