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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得很。我也手痒得很!”令狐冲笑道。
说罢,他右手搭上剑柄,长剑出鞘,“嗤”的一响,陡然刺出,奇快无比,划出一道银线。径直刺林平之喉咙。
他与林平之切磋过几次。已知他的底细,出剑奇快。突兀之极,令人防不胜防,一旦他长剑出鞘,犀利之至,很难抵挡,最好的方式,便是以进攻逼他不能出剑。
林平之脚下踏出一步,身形旋动,旋开半尺,避开令狐冲的长剑,动作轻盈,神情从容沉静。
萧月生并不仅仅传他一套剑法,还有步法相辅,故论及身法之妙,华山派中,无人能出其右。
令狐冲脚尖一点,纵身而上,再次直刺而出,剑出如电,其速更快,紧跟着他喉咙。
林平之左脚划了个弧度,右脚一退,身形奇异的一扭一旋,宛如柳树遇风而轻摆,随着剑势而退。
“铮…………”剑光陡闪,林平之身在后退之中,顺着旋动之势,长剑蓦的出鞘,如雷轰掣,直袭令狐冲胸口。
“好剑法!”令狐冲沉喝一声,长剑横向一斫,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来剑,顺势一刺。
林平之长剑再次刺出,毫不闪避,再次直袭令狐冲喉咙。
“又是这一招!”岳灵珊在一旁摇头娇叹,看着大师兄无奈的撤剑,大感不平。
林平之御剑心法,极为独物,出剑之速,远非寻常人能比,令狐冲虽然出剑奇快,却也差了一筹。
棋差一着,束手束脚,两人比试,亦是如此,剑速慢了一筹,无论他剑法如何精妙,独孤九剑如何威力绝伦,却也无可奈何,任你千般变化,林平之只一剑,破其百巧。
果然,令狐冲只能撤剑回挡,然后再次直击,但林平之毫不避闪,只是一剑刺出,逼其要害,来来去去,仅是一招直刺而已。
两人来来往往,招了十余招,不胜不负,僵持下来,彼此在等待对方的破绽。
最终,林平之内力不够深厚,僵持之下,精力与体内损耗极巨,最终不敌,疲态一露,终于被令狐冲所趁,妙到毫巅的一剑刺出,逼得他无奈弃剑。
“大师兄胜喽……”岳灵珊拍手娇笑,欢喜满面。
令狐冲与林平之两人气息粗重,皆摇头一笑,对于她的话不以为意,林平之虽然落败,却并不气馁,自己仅习武一年,却能与大师兄不上不下,远胜华山派诸师兄,已是了不得的成就,不会妄自菲薄。
一旦有了自信,便底气十足,他也没有那般敏感,对于岳灵珊袒护大师兄,也不以为意。
“林师兄,你的剑法精进不少啊!”令狐冲摇头笑了笑,道:“出剑更快了几分。”
“大师兄剑法精妙,我自愧不如。”林平之笑道。
岳灵珊打断他们:“好啦,你们别在这儿自卖自夸啦,……小林子,跟我比划一下罢!”
“师姐……”林平之露出难色,望向陆大有。
“小师妹,咱们比一比,如何?”陆大有嘻嘻笑道。
“你…………?”岳灵珊斜睨他一眼,摇头一哼:“我如今可是功力大进,六师兄你能成么?”“别忘了,我也得了萧先生一招剑法啊!……林师弟来来去去,使的不就是一招剑法嘛?!”陆大有大是不满的叫道。
岳灵珊想了想,不情愿地道:“那好吧,就比一比。看看六师兄你有什么能耐!”
“你可要小心喽!”陆大有自信满满。
两人到了场中,对面而立,各自一礼,随即拔剑出鞘,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两人地剑法旗鼓相当,岳灵珊虽然功力大进,剑法施展起来圆转如意。威力大增,但陆大有平日里也练功甚苦,基本功扎实,一时之间,两人也难分胜负。
二人使的都是华山派的剑法,闭着眼睛都能拆解,熟得不能再熟,但实际应用起来,却是千差万别。
岳灵珊的资质上乘。但远非令狐冲这般可比。陆大有也并非愚钝之人,差不多少,二人你一招我一式,打得热火朝天,激烈有余,在令狐冲眼中,却是精彩不足。
“六师兄,看我的玉女十九剑!”岳灵珊蓦的娇叱一声。剑招猛的增快,转眼之间,连环两剑已然刺出。嗤嗤轻啸,两朵银花刺出。
两剑皆刺向他膻中,即使陆大有身形挪移,也难摆脱剑尖,心下不由一急,喝道:“看我的绝招!”
他剑光陡然一敛,仿佛忽然失去了踪迹。看不清剑影所在。待用神却看,一道寒电陡然迸射。气势万钧。
岳灵珊眼前陡亮,心下一慌,急忙撤剑回护,脚尖一点,身形后撤,以求稳妥。
人地名,树的影,她并非怕陆大有,却是因为这一招乃是萧月生所传,故心中忌惮异常。
她后撤两步,先求自保,刚舒了口气,忽觉喉咙一冷,似是寒气透入,低头一瞧,剑尖已抵在了喉咙前,长剑泛着寒光。
陆大有缓缓撤剑,归鞘,抱拳呵呵一笑:“小师妹,得罪了!”
“哼,你赢了!”岳灵珊娇哼一声,皱着秀气的眉头,好奇地盯着他,满脸不解:“你这一剑何时过来的?”
陆大有只是摇头笑,却不说话。
岳灵珊狠狠瞪他一眼,转头望向令狐冲与林平之。
林平之摇头,慢慢思索着说道:“我也未看清,好像忽然间就到了那里……”
“嗯,这一招确实神妙。”令狐冲点头赞叹,随即摇头道:“我也看不清这一剑的虚实。”
“果然有几分门道!”岳灵珊皱鼻娇哼,狠狠瞪了陆大有一眼:“六师兄,等着瞧!”
“嘿嘿,小师妹,不服气,咱们以后再比过!”陆大有嘻嘻笑道。
“过两天,等我学了玉女十九式的第二式,再找你比试!”岳灵珊娇声哼道。
“那好,我等着!”陆大有嘻嘻笑道,有恃无恐,眉眼皆蕴着喜意。
令狐冲摇头笑道:“六师弟,这一招不可在人前施展,确实只适合做杀手锏,莫要被人看破。”
“是,大师兄,我省得了。”陆大有点头,正色说道。
炎炎烈日当空而照,但此处有小树林,吹来的风清凉,并不觉太过炎热,令狐冲浑身没有出汗。
忽然脚步声响起,陆大有跑了过来,远远的便高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六师弟,怎么了?”令狐冲收剑问道。
“你快去看看吧,咱们华山派又来了一位客人。”陆大有喘着粗气,指着正气堂地方向。
“客人?”令狐冲将剑缓缓归鞘,漫声问道。
“是萧先生地侍女小荷姑娘,正在大厅里等着呢!”陆大有喘息之声渐渐平息。
“唔?”令狐冲蓦地抬头,忽然拔步便走,顾不得树枝上挂着的酒葫芦:“看看去!”
“大师兄,师父师娘还没回来,萧先生又不在,怎么办可好?”陆大有跟在他身后,搓着手,嘴里唠叨着。
令狐冲在前直趋而行,步履轻捷。转眼之间,来到了正气堂中。
正气堂大厅,椅之中坐着一位身材轻盈曼妙地女子,一身湖绿罗衫,明眸皓齿,整个人如明珠玉露,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她正是萧月生的侍女小荷,正静静地品茗。动作优雅,气质娴静,看上去宛如一位极具修养的大家闺秀。
“小荷姑娘!”令狐冲进得大堂,抱拳朗声笑道。
“令狐少侠!”小荷盈盈起身,裣衽一礼,浅浅微笑,满堂生辉,陆大有不由失神。
“令狐少侠,我家老爷可是还在贵派?”小荷起身。微笑着问道。
令狐冲点头。伸手请坐,自己坐到小荷对面:“萧先生还未离去,只是今日有事出去,没有回来。”
“出去了……?”小荷轻点臻首,皱了皱黛眉,笑问:“那何时能回来?”
令狐冲摇头笑道:“萧先生地事,我等不敢过问,若是按平日习惯。应在傍晚方能回来。”
小荷打量了一下天色,只是刚过晌午,傍晚时分。还差了一大截儿时间。
令狐冲看了一眼陆大有,转头对小荷道:“若不然,姑娘先暂且在这里等一会儿,让我小师妹陪你游玩一番,如何?”
“可是,我找老爷有急事呀。”小荷摇摇头。
“那如何是好?”令狐冲为难的轻抚鼻梁,想了想。摇头道:“萧先生的行踪。我一无所知,想要找他。实在很难。”
“大师兄,我好像无意中听了一句。”陆大有飞快地瞥一眼小荷,低头一想,语气迟疑,犹犹豫豫的开口。
“快说说看!”令狐冲忙道。
陆大有又看了一眼小荷,忙又低下头,磕磕巴巴:“好……好像听萧先生说,他是去山中采药……”
“采药?!”小荷忙问,明眸望向陆大有。
陆大有满脸通红,忙不迭的闪开目光,点点头:“好像……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
“那便好。”小荷臻首轻点,笑眯眯地道。
见令狐冲与陆大有皆好奇的望过来,小荷摇头一笑,转身出了正气堂,面对空旷的群山。
群山莽莽,险峻奇险,虽然炎炎烈日,看上去仍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轻纱笼罩。
小荷站在正气堂门前,望着莽莽群山,澄神敛神,静立片刻,酥胸缓缓高耸,惊心魂魄。
她檀口轻张,悠悠轻唤:“老…………爷…………”声音仿佛一只黄莺,清脆圆润,动听之极,轻盈着飞出,越飞越远,在群山中飘荡不绝,袅袅不休。
整个华山皆飘荡着她地轻唤声,无处不在,久久不息。
令狐冲与陆大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小荷年纪轻轻,竟有如斯深厚而精纯地功力,望尘莫及,自叹不如。
蓦然之间,一声清啸声响起,宛如鹤唳,清亮铿锵。
小荷顿时梅开眼笑,转头道:“是老爷的声音!”
令狐冲与陆大有皆点头,他们也听出了萧月生地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萧月生蓦然出现在正气堂前,一身青衫,肘部沾上了黄土。
“老爷!”小荷轻脆地娇唤一声,盈盈上前,帮他将衣衫上地黄土拭去。
萧月生任由她行动,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家里没事,只是临安城来了一位大人物,小姐让你快些回去。”小荷摇头。
“嗯,好罢。”萧月生点头,再没有多问,转身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弟,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先生不等我师父师娘回来?”令狐冲为难的道。
“不必了,现在便走,”萧月生一摆手,笑道:“……日后有暇,不妨来临安城,我便住在西湖边的上的观云山庄。”
说罢,一抱拳,转身便往外走,干净利落。
“临安城来了什么大人物?”萧月生问道。
两人联袂而行,崎岖险道如履平地,他温声问道,从容不迫,自小荷的神情,他便知道没有什么紧急之事。
“是任姑娘来了。”小荷明眸转动,如同蕴着秋水在其中。
萧月生眉头皱起:“任盈盈?!”
“正是。”小荷点头,抿嘴道:“小姐让我来找你,说是怕人家任姑娘误会你不在。”
“真是胡闹!”萧月生摇头一笑,仿佛看到了江南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既是此事,萧月生反而不着急,到了傍晚,便进了一个镇子,这里颇是繁华,一个小镇,竟有数座酒楼,皆是规格不小,气派不凡。
两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上了二楼,这里虽然人多,但都是单独的隔个一个小区域,似是栏杆一般围上,颇是安静,不像一楼那般地喧闹嘈杂。
二楼之上诸人,皆是颇有身家,非富即贵,他们看着小荷动人的身姿,柳腰款款,眼神不由露出几分贪婪来。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感觉这里的民风颇是彪悍,浑不似小城镇一般地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