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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柠在晚上洗漱好，等『奶』『奶』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后，直接开门见山不带缓冲地终于说道：“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奶』『奶』疑『惑』，侧了个身问她：“什么人？哪奇怪了？”
『奶』『奶』估计以为吴柠在跟她进行晚上谈心。
“我不认识。”
吴柠望着眼前茫茫的黑暗，已经说不上现在的自己什么滋味了，“我不认识那个人，可他老是看我。那个人是个老男人，就他看我的那个表情，我就觉得他以前认识我，只是我失忆了导致我不认识他。
我说他奇怪，不是他跟我打招呼了怎么的，是他一直奇怪的盯着我，表情也不大好，跟其他——就刚其他意图不轨的人不一样，那眼神就像是在确认我？我看他那样我没敢过去问，我渗得慌……”越想越渗。
吴梅的心里咯噔一声。
吴柠形容那个人的长相形容了一番，跟一直没说话跟眯着睡着了似的『奶』『奶』说：“『奶』『奶』你认识吗？”
“……”
过了会儿，吴柠拿胳膊肘捣了捣『奶』『奶』。
『奶』『奶』才像清醒的动了动，吴柠不免黑线，『摸』『摸』她『奶』『奶』的脸：“『奶』『奶』你在听我说话吗？”
“……唉在听，年纪大了，我刚才不是在想吗？”『奶』『奶』回。
吴柠问：“那你记起来你见过认识吗？”
“……不认识，你爸死了过后我就和以前那帮人彻底不联系了，除了你干『奶』『奶』。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又说的那么笼统我哪知道我认不认识，是不是以前村子里的那帮老头子老『奶』『奶』？”
吴柠听到这，难不成是像上次那样的把她家分析的彻头彻尾的老『奶』『奶』吗？
如果真是这样，吴柠倒觉得自己能松口气……
……『奶』『奶』的话还在继续：“好了，应该不认识。那人你怕吗？怕的话，下次就少往那边逛。现在社会上『色』狼老头子不少，专盯你们这些小伢，你以后去哪尽量跟你同学结伴，不要随便一个人瞎跑，大人们讲的话句句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奶』『奶』说着叹了口气，跟一口气说这么多累着了一样：“你看到那人的时候，夏子然，小夏在你旁边吗？”
吴柠兴致高不起来，应声应的毫无心理障碍：“在。”
吴梅漫不经心点头：“嗯，下次出去哪玩记得带个小伙伴。等下个星期过了，咱们就搬到市里去，你还能早点回到家……”
吴梅自己说到搬家，又是一口叹气。
吴柠眼皮一跳，疑虑了，凑近她『奶』『奶』，故作好奇问：“既然不认识，你老叹气干什么？”
我本来就没得到实际的放心，你老是这么一叹，我就觉得你刚才说的都是在骗我……
——您何必骗我，您说实话了我能多上心，下次遇到什么危险还能及时躲。
——您是不是很焦虑，那人，是不是以前跟咱们有仇的？
吴梅适应了黑暗，在黑暗里看着孙女模糊的鼻子脸。她孙女哪里都看着模糊，唯有眼睛格外的亮。
这不是兴奋。
吴梅忍不住又想叹气，但拼命绷住了，她孙女眼睛里散发的光是精明机灵，可惜这光不用在该用的地方，尽放在看她吴梅说得动不动的路上。
从她孙女失忆第一天问的那些话，吴梅就晓得她唬不了孙女，就算唬的了一天，也唬不了永远。
……她在那一天过后，就每天晚上都琢磨自己怎么把过去圆滑的编出来。
然而编了一堆，实际上没怎么用上。那时候吴柠醒过来后，就开始『药』丸吊水治疗，顺便趁她什么都不知道，戒她的那一点毒瘾……吴柠醒来后整天说自己难过，第二天问了几句就再没精力细问她从前了。再之后，吴柠好了，问她过去的事的问题更渐渐变得没有了……
可吴梅想过，她孙女后来不细问了，大概是晓得她撒谎。晓得她这些过去不好，所以才不问……
吴梅拿伸出被子的手抹了抹脸，同样淡淡地回她说：“我叹口气是因为我家柠柠长大了，搓衣板身材被坏人盯上了。”
？？
吴柠吸气：“……”
吴柠呼气：“……”
算了。
…………
第二天，江清发微信给她，说他们换一个地儿，就在周邬『奶』茶店的附近，那边现在缺发宣传单的。
吴柠就又跟『奶』『奶』撒谎要去图书馆。
『奶』『奶』有些不愿意了，吴柠哄她说：换了一家。
『奶』『奶』无奈答应了，心中却透亮：她老太婆没练过高中大学，怎么样怎么样还不是她说的算，骗她她也不晓得。
所以孩子长大了，想管管不了了。
江清在『奶』茶店里等她。
吴柠本不想约『奶』茶店的，怕江清请客喝『奶』茶吃甜点。无奈那个地方除了『奶』茶店，其他著名且能够休息的地方她也记不清具体方位。虽说她浪，但浪的地方实在太小了，况且还有点路痴。
进店的时候，店员姐姐们都认识她了，没再问请问您喝点什么。
吴柠准确在最后排看到江清，早上的人也不多。
吴柠走过去，江清正抱着招财逗猫。
“柠儿，早上好。”江清朝她笑，眼睛弯成桥。
明亮的像八点时起床，打开窗，窗外纯净闪眼的白光。
“早上好。”吴柠有点尴尬，尴尬地看看周围，『摸』『摸』鼻子，在他面前坐下了。
“早饭吃了？”江清单手抱猫，把一盒牛『奶』递给她。
吴柠看到『奶』，忍不住唉了一声，放松了些：这还是熟悉的『奶』、熟悉的人、熟悉的猫。
“吃了。”吴柠声音不大，她低头『插』吸管，喝了起来。
可她帽子没带，在今天注定面对江清要尴尬会儿的情况下。
江清看着她无声地傻笑。
困难像弹簧，你弱我就强。
在江清看来，耳朵都红了的吴柠很尴尬。他也尴尬，毕竟他昨天刚表白过，今天装没事或者大剌剌装男朋友都很局促怪异。可见到吴柠尴尬成这样，他却渐渐淡定了：他的吴柠傻白甜啊。
他能hold的。
江清把自己的嘴角弧度弯成微微的微笑，『揉』『揉』她头发：“还有十五分钟，再歇会儿跟招财打打招呼，还是到那再歇。”
吴柠的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好了——表明心意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嘛，不然能怎么样？
表白过后的感情也是细水长流的，吴柠希望他们——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吴柠闻话，伸手要接招财，下一秒又把手缩回去：作为一个踏踏实实的女生，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她应该马上去打工地点。
“我们走吧？”吴柠打算拿起书包。
江清把招财往她怀里一送：“抱抱它吧，你看他越来越重了。”
招财：“？”
招财被江清折腾的有一会了，偏偏这个主人是它不敢喵的主。被这个主人捏着后颈，扶着咯吱窝递过去，它漂亮眼睛闭上，已经懒得放弃挣扎。
吴柠给它掂了掂，啧了一声：“真的重了好多。”
吴柠假势亲了招财一口，放下它，还没来得及拍它屁股，它后脚为自己助攻的一蹬，从桌子上跐溜跑下去了。
江清起身，把她包拿起，把牛『奶』塞到她手里，看了看她，温柔问：“昨天晚上睡好了吗？你『奶』『奶』怎么说的？”
吴柠摇头，一边往门外快走一边刚要开口，江清又道：“我帮你把书包放在这边吧，不用到处提了。”
吴柠点头，在门口等着跟他一起走，吴柠说道：“睡得挺好的，我一直睡眠就那样。那事儿，我跟『奶』『奶』说了，『奶』『奶』说她记不清以前那些人了，没真正见到人她也不知道认不认识。大概昨天那人也记不清，他认不认识我……”吴柠说到这有些后悔自己软弱脑子迟钝，她昨天真应该拦下来问的。
问了肯定比不问好，起码心里有个底，说不定当时就能做出某些决断出来，而不是在这边瞎担忧害怕，怕那人回头找自己……
她傻啊。吴柠叹口气说：“『奶』『奶』就让我出去玩小心点，尽量不要一个人。拉夏子然啊，做一个伴。”
江清点头，活学即用：“所以你下次去哪个陌生地方，记得带上我，不带上我也记得跟我说一声。”
“……”吴柠抬眼看他。
他表情很认真。
“好。”吴柠说。她一直觉得江清很“多面”，别人也都说他很优秀。
在很多人同样的年纪里，或许他能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榜样、众多情窦初开的女孩眼里的男神、朋友眼中的值得依靠的邻家男孩和好哥们型。
对吴柠来说，他是江草，是榜样，是学长，是邻家哥哥，是——理想型男朋友。
他现在看自己的认真表情多男友力？情人眼里出西施，吴柠本来就认为江清哪都好，那接下来，吴柠觉得她自己不能好了……
一上午干下来，吴柠实打实的把手里的单子都发完了。她感觉，还行，除了往路人手里塞宣传单时得笑着，得殷勤，殷勤了她一上午有点脸僵不想说话。
服务行业不容易，怪不得人人都有当老板的心；一整天都保持微笑是个技术活，所以很多人想往更上面爬——这两点是这次发宣传单，吴柠吸取到的道理。
江清自己也接了这担活。
结算了一上午的工资，让吴柠没想到的是，江清在拿到钱后，转头就把钱塞到她手里。他说够了，不吃他们的饭了，他们自己去吃一顿，然后各自回家写作业去。
吴柠本来想拒绝来着，江清架她肩膀，嗡嗡小声说，大致意思是他不想干了，可她要继续干他怎么好不干？哪有让女生在外面发宣传单，男生撂挑子的道理？所以，放过他吧，他作业还没写完……
被频繁搭肩膀搭到免疫的吴柠：“……”
吴柠想讲：江清你别撒娇啊？你别刷我对你正经的形象的下限啊？
吴柠妥协了，回：“就这样吧，不然我今天晚上也不好怎么找借口跟我『奶』『奶』熬夜说我要写作业……”
……江清听到她这话表情一时复杂，可是是肉眼可见的一下垮下来了：“我以后监督你学习成绩和作业吗？你现在挣得这一点钱对以后有了好大学好工作的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啊傻子。”
吴柠欲言又止，看他，到底说：“……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江清叹气，同样妥协：“你要想给『奶』『奶』买玉，缺多少你朝我……借……未来把你还我。”
“……”吴柠有些没话搭茬。
江清：“……”
江清脸红且天真，有些磕巴：“我到那时候少交点彩，彩礼钱……如果你愿意，我们大学就结婚……”我们要是真大学结婚，我彩礼钱给少点，但我以后能多补偿你……
吴柠：“……”
不瞒诸位看客，吴柠震惊的眼珠子要掉了。
……她是没想到，才短短两天，江清把他们未来都想好了，结婚想好了。
尽管他们什么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