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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相隔,飞樱漫天,他怔怔望着沐浴于光芒下的绣衣少女,看她冲他温和浅笑,看她向他静然施礼,看她从容入帘而去,看她。。。。。。带走了他十六年来第一次动摇的心。
许久后,他转身,正见取颜料刚回来的原璧桓站在桌前向他淡笑,他松开紧握窗台的手,释然一笑,颔首离去。
“人活一生,取舍由心!”
身后传来原璧桓宏定的声音,安秉谦脚步一停,“多谢王爷!”
玉鸣徵怀抱焦尾琴回至水榭,在未和安秉谦相对时,她确实紧张忐忑,真正的与他目光交换时,她却忽然心间平和。
人生遇知己,且从容。
“此乃安大公子之物,劳王妃奉还。”玉鸣徵将琴奉于吉南王妃。
吉南王妃点头一笑,正要让侍女去接,这时英浓走进来报:“禀皇后娘娘、三位王妃、世子妃、郡主,安大公子刚传话来说,婉娴郡主琴艺精湛,媲美天音,愿将府中珍藏焦尾相赠,请郡主笑纳!”
怀抱焦尾的手一紧,玉鸣徵尽力掩藏眼底的喜悦。
玉子衿微笑点头,“知道了,你去代郡主谢过安大公子。”
“是。”
事了,水榭中人各自欢喜,吉南王妃目的达成,欢喜着对众人道别而去,玉鸣徵到底未出阁,明清徽也不便多呆,稍稍一坐就带着她离去了,玉妙人和玉姿洺用过午饭,也相携离去。
恬淡靠在软塌喝着莲子羹,玉皓洁望着对面榻上失神的玉子衿道:“今日饭间四妹所说,你可?”
玉子衿点头,没有说话,心思却早已漂到了千里之外。据四妹说来,麟儿的性情应该是偏于傲然张扬的,他果然像极了年少时的阿铮。
远处花海环绕,彩蝶蹁跹,一群孩子在其中嬉戏打闹,一个惊艳的小脸闯进玉子衿的眼中,桃花眼水色动波,面如美玉,一颦一笑间光彩琉璃,如南洛花色倾尽唯美,似北境深雪纯洁连绵,惊人的面容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与他相比,掌珠园万花失色。
若非那身男童的小绣袍,玉子衿险些把他当成小女孩。
“那个孩子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今日姐姐忙着五妹的事,没空照料舒禾,便把玉家各个房中年纪相仿的侄儿侄女接来了园中陪她,那个孩子应该也是玉家人。这几年玉家小一辈的侄儿侄女频添,但只要能进宫去的她都见过,这么一个孩子她如何就没注意过?
玉皓洁顺着玉子衿所指的方向看去,笑道:“那是大哥的第三子,扬翕。”
“大哥的儿子?”玉子衿惊讶,转而道:“大哥现有六子,为何独独这个老三我没见过,以往怎么不见他进宫来?”竟是她的亲侄儿?
玉皓洁低头一笑,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
数年前,玉策有一爱妾邓氏,风姿妖冶,艳丽非常,风华正茂深得玉策宠爱,一时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明清徽与夏侯氏。
美人美艳是好的,可美得艳得过了头未免招眼儿,邓氏的芳名很快就传入了玉天耳中。介于人伦之分,玉天再是风流,也只是存了几分好奇,并无猎艳窥视之心。奈何一日进府请安,恰巧偶遇邓氏,盛年不拘的玉天哪抵得了邓氏的万种风情,邓氏亦迷于玉天年少倜傥,一来二去两人便失了分寸,终成好事。
时值玉策练兵在外,三个月后回来却发现自己的爱妾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玉策顿时怒了,这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他的!
邓氏不敢看玉策暴怒且带杀意的脸,战战兢兢跪在一堆碎砾中将事情的原委老实交代了。
玉策听了脸上虽没了杀意,但也阴沉了好一会子,当即派人去把玉天叫了来,同时还惊动了明清徽。知道了儿子做的好事,明清徽气得摇摇欲坠,扬手就要掌掴玉天,却被玉策一把拦住。
儿子是心头肉,女人是麻布衣,玉策做的决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他对玉天非但不打不骂,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和蔼一句“吾之所持,他日俱归汝之所有,何为不问自取哉”就把邓氏赏给了玉天。
一场虚惊后,明清徽瞬时头脑清明,邓氏母子保命叩头不已,玉天赢得美人归更是欢欣鼓舞,当晚就将邓氏接出了府。
不过邓氏的命运并没有因这场恩赦而走向坦途。玉天虽然把她接出了宁襄王府,但顾忌此事到底是不光明的,为了自己和玉策颜面,就把邓氏安置在了舞风园。
舞风园是玉天的私宅,同时还住了玉天的一位外室——庄和郡主。
庄和郡主是原氏旁系宗亲,父母双亡,无兄无弟,身份也只剩了个“郡主”之称。先嫁临中氏族子弟孟磊,孟磊早亡,又从明清徽长兄明卿俨次子明南沣为外室,后被明南沣所弃。可怜皇室郡主被人弃如弊履不说,还因为一再委身他人再加生活不检点落了个放荡名声,无人问津。
玉天一次偶然外出与之相遇,佳人弱柳扶风,秋波暗送,一向来者不拒的玉天怎会拒绝?当下也不管其何种身份,侍夫几人,向表兄明南沣打了个招呼就收入怀中。明南沣身边莺燕环绕,早将庄和郡主抛到了九霄云外,无所谓的就答应了。
其他暂且不谈,庄和郡主却是个不好相与的。邓氏身为玉策妾室却与玉天珠胎暗结,这让自恃身份的庄和郡主低看一等是肯定的,加之邓氏魅惑动人,又让庄和郡主多了几分嫉妒,一口认定是邓氏勾引了玉天,明里暗里没少使计排挤。
玉天事务繁忙,又有娇妻美妾无数,一个月才至舞风园一两次,邓氏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说,心思郁结,十月怀胎终致难产。
当正寻欢作乐的玉天听到消息赶到舞风园后,只看到了美人冰冷的尸骨和嗷嗷待哺的婴孩。想起往昔情分,悲痛欲绝,抱着邓氏的尸首痛哭至天明,可惜再多懊悔已是无用,美人早已香魂归西了。
邓氏入土为安后,玉天将孩子带回了府中交由擎阳长公主扶养,并为孩子取名扬翕。随着玉扬翕逐渐长大,五官如玉啄,肌肤似雪白,唇红齿白,清艳绝伦,神采绝世,放在一群王孙子弟中更是一眼可辨。
因其可爱绝伦,玉扬翕倍受宠爱,擎阳长公主喜欢得都恨不得是自己所出,故而虽是私生子,玉扬翕在府中所受的关注丝毫不差于嫡子玉扬瑜。可也正因此,玉扬翕受到的宠爱难免招来了玉天其他妾室嫉恨,明里暗里没少对玉扬翕的身世说三道四,外加邓氏虽为玉天生下子嗣,但玉天介怀其身份并未将邓氏载入家谱,此事更成了后院女人的口舌之利。其他孩子受各自母亲影响,与玉扬翕一处玩乐时也难免口舌无忌。
时间渐长,玉扬翕从这些流言中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此,纵使万千宠爱在身,可自卑于身世,心忌于排挤,渐渐养成了他这种处事淡然,待人谦和的性情。除了俊美的长相,身上再无一点玉家男儿的张扬气息。
了解大概后,玉子衿难免在心里对这个侄儿多了几分疼惜,又听玉皓洁说起这孩子生于她远去西原那年的冬至,更是变了脸色,这孩子。。。。。。竟和她的麟儿生于同年同月同日!
玉扬翕乖乖尾随翠萱而来,明眸清澈,雪肤绵白,安静的气息惹人怜爱。
“小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小小的身子以头伏地,礼数周全,心里却害怕极了。以前不论二哥怎么叫他他都不愿意去宫里,这次如果不是舒禾表妹硬叫他,他也不会在皇后娘娘驾临临川王府的时候来玩的,因为他害怕这位至尊的姑母会因为他的身世不喜欢他,会像府里的那些姨娘一样,他不喜欢别人看他时那种鄙薄的眼神。
“乖孩子,快到姑母这里来!”
玉扬翕出乎意料抬起了头,当看到那抹和蔼笑意,心神一下迷惘,似有霞光万道向他射来,竟不知不觉起了身,被那道光芒指引而去。
玉子衿满心怜爱抱住玉扬翕,心头一热,莫名觉得抱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她坐着这孩子也只到她的下巴,麟儿差不多也是这么高吧?
玉扬翕睁着大眼睛嗅着那淡淡芬芳,咬咬稚嫩的小粉唇,又大着胆子往里靠了靠,这味道。。。。。。是他梦中母亲的味道。
第六章情多结怨肠(一)()
掌珠园一会后,安家家主不出所料的在半个月后亲自登门宁襄王府为安秉谦求娶婉娴郡主。玉鸣徵的姿色虽不是玉策女儿中最出挑的,但自小饱读诗书,满腹文才在显阳的闺秀中颇负盛名,与安秉谦可说是相得益彰,在前线的玉策接到明清徽的家书后非常满意,欣然允婚,双方议定于玉策归来后定亲,待玉鸣徵及笄后再行婚嫁。
四月初九这日,擎阳长公主寿诞。
玉和二年春,清河王与王妃双双离世,擎阳长公主为表对怙恃哀思,两年不曾摆宴过寿,而今第三个年头,玉天不忍心委屈妻子,也不管擎阳长公主不愿,执意为她大摆筵席庆贺。
原倚风只剩这一个亲姊,也早早准备好好为姐姐过一个寿辰,公主府夜宴这日便携同玉子衿带原景沐摆驾前来。
公主府占地广阔,富丽堂皇,廊轩楼阁,环绕飞仙,寿宴便摆在林园宽敞、奇花艳枝簇簇的颂园。
席间,除却诸多的文武官僚、侯门贵妇,也不乏原氏宗亲与玉家亲族。
歌舞升腾中,擎阳长公主珠光明丽,宝簪点翠,窈窕屈身拈指一拜,“今日臣区区诞辰,劳御驾、凤驾亲临,真是折煞了臣,仅以此杯祝愿吾皇吾后千秋未央!”
玉子衿随原倚风同擎阳长公主和玉天对饮,一杯干尽,明亮的眸扫过下座一个正朝这方幽怨怒视的妖艳妇人。
若无其事放下金杯,玉子衿继续与擎阳长公主寒暄着。
那个妇人她认识,正是庄和郡主。
而庄和郡主相对的方向,正是玉扬翕。
玉扬翕俊秀的小脸压得很低,他年龄小,对于很多事情了解得并不透彻,可并不妨碍他知道对面那个打扮妖艳目光锐利的女人害死了他的母亲。
孩童沉下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恨意。
丝竹管弦,清音绕耳。玉子衿在看到那个垂下的小脑袋时,心间一疼,向原倚风告了憋闷由纤儿等人陪同离席去了后院散心。
假山亭下,凉滑的水波映着起皱的明月,湖面微风在这个嘈杂的夜吹走嘈杂,带来寂静。
“小臣拜见姑母。”玉扬翕乖乖跟着翠萱而来。
玉子衿敛衽坐在石凳,冲玉扬翕摆摆手,玉扬翕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乖乖走过去任由她抱在了怀中。
玉子衿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递到玉扬翕唇边,“翕儿今天在席上都不怎么吃东西,姑母特地命人给你拿了些糕点,来,快吃!”
玉扬翕满心暖暖,憋闷的心里终于透了一丝气,乖乖张嘴咬了一口玉子衿手中的糕点,露出大大笑容直说好甜。与这个姑母虽然相处时间最短,但几次见面她都分外关怀,她喜欢抱他在膝,他也喜欢她的怀抱,很多时候他都希望姑母就是他的母亲。只是可惜,他的母亲。。。。。。被那个女人害死了。
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没有逃过玉子衿的眼睛,玉子衿拍打着他的后背望月,不自已的一声轻长叹息令玉扬翕抬头,“姑母,你也有烦心的事吗?”
先生说:“愁在心中堵心头,愁上眉头锁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