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子只是想不明白,县政府为什么突然变得有钱了,办事效率也这么高了?
其实后面的房子还并没有拆,风子看得见。蓦地,他却不想再往里走了。
顺着河,河风吹上来,夜里的这风竟然让人微微的发抖。风子没有一点倦意,就站在河边,让风吹着吗,且停且走。到后来,干脆在一块石头后面坐下来,坐下来的时候,他才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连抬眼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或者,他竟是在这里睡了一夜。
可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没有太阳。也就是说,他不是被太阳晒醒的,而是被冷醒了的。风子现在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去看那栋所谓的破楼了,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了。又能够去哪里呢?
脑子里一时跳出无数的地方,却总在摇头之间,被远远的甩开,一干二净。
风子漫无目的的穿过数条街道,这些街道都是以前熟悉无比的,那会儿骑着摩托车,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来去自如。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些街道不再是以前的那些街道了,因为他一点儿也不熟悉它们了,有隔着天涯那般距离的陌生。
这城市,变了。人,也变了。
坐在车站里,昨天才从这里走出去,今天他又来了。就像是在绕一个圈子,人是不是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就像是一只小狗,记忆被丢在了风里摇曳的尾巴上,不断嗅找,所以就不断的转身,不断转身,最后变成了不停地转圈?看着街上那一辆辆像是怪兽一样奔逐不停的东西,风子突然觉得有一种荒凉的感觉弥漫,恰如荒漠里野草一样的丰满。
一会儿时间,风子却又从车站里走了出来。有时候他的行动的确很是出人意料让人匪夷所思,但要是问他为什么进去了又出来,他自己或者也不会明白。
从车站出来向西走了几步,猛抬头,风子就突然看见了公路对面的一个女人。这女人风子认识,不是别人,正是白如雪。
人生何处不相逢,风子暗暗想。白如雪没有看见风子,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人。果然不一会儿,有一个男人走近白如雪,然后两人亲偎着走了。
风子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转回来。他在看见白如雪的那一瞬间便就明白了。这就好比一个人临终,总是想要将一些事情回顾一番,总结抑或者告别一下。他就是在这种莫名的心理驱使下,义无反顾的又留了下来。
风子想再看一次白如雪,但风子也不仅仅只是为看白如雪,他还想看看这里认识的许多人和事。
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就不用再去看她了。白如雪转过一面街,消失在视线的时候,这一时风子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步莫知所举。
第281章 第46小节 害怕()
前面的房子已经被拆完,连地势都已经推平,场面是很彻底的七零八落。但是后面靠着山的那栋楼还并没有拆。
这可能得益于,那里离前面的大路确实有点儿远,何况后面的一整座山,并不是一下子能全推掉的。也可能是得益于,那栋老房子里现在居然还有人住着。那人,风子是知道的,他走的那天,那人刚好搬进去。就住在自己原先住的那房间的隔壁。
那辆破旧的摩托还在,上面全已是层层锈迹,就像一朵一朵正肆意盎然的霉斑。什么时候,青苔也能够爬上这额头?
过道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昏暗,竟没一点爽朗开明起来的意思。楼道弯曲,七折八拐,推开房门的时候,一股扑天的霉味撞过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咳咳,人走茶凉,这才多久没人住啊?
走上楼看见隔门关着,却亮着灯。时间正是白天。不过风子知道,这楼因为靠后近山的原因,一直都这样,即便是白天正午,也比较阴暗。他以前在屋子里一个人就常常开着灯的。
风子上去敲了敲门,就隔着一扇墙,打声招呼总还是可以的吧。却没有人。这可真怪了。不过也不在意,随即开了自己的门。
一股霉气扑面而来,风子迈步进去立即又退了出来。大开着房门,然后独自一个人在门外的走廊里站了将近大半个小时。
要说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金银财宝,非要让风子这样的人心心念叨眷顾不已,那全是屁话。屋子里确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尽管风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屋子却还是老样子,走时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连桌边而上的玻璃杯子都没有移动过分毫。这场景,就像一个贞烈的女子一样,任这时间的风雨如何吹打世事多么艰难,就是矢志不渝忠贞不二孤身自洁。
风子突然觉得,自己被这种忠贞感动了,毫无保留的犹如沦陷一般的被感动了。
桌子,地板,床上,等等,凡是能让灰尘踮着脚尖儿站住的地方,都被灰尘占据了。
偌大一个空旷的屋子,什么都没变更过,就像一个人某一天突然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审视自己的身体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熟悉。风子看着满眼的熟悉,却蓦地里升起一种荒凉的感觉,这感觉竟然隐隐逼迫得人发疯,最后的时间里,他终于落荒而逃。
他连头都没多回一下,就一直走出来那栋大楼,楼下出口将正好要上楼的另外一个人给撞了个满怀。
是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是个比较年轻的男人。
愿意到这地方来住的,都不会是那种上了年纪的鳏寡孤独。毕竟这里太清净,清净得往往磕碜得慌。
风子看了那男人一阵子,那男人也看了风子一阵。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阵,居然都没有先走开的意思。
风子就请他喝酒。是在街边转角的一个小饭馆。那饭馆很小,小得随意,像是随手丢的一般。老板是认识的,老板娘也是认识的,上来的菜也都是认识的。所以一切就变得很是随意。
风子给自己倒一杯酒,然后给那男人倒一杯酒,你一杯我一杯,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倒下去。两人都没说话,酒倒完了,终于才有人说话了。
最先开口的却还是风子。于是两人就开始谈些没用的话题。
“你住哪里多久了。”实际上他是很清楚他在哪里住了多久的。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搬来不久呢。你应该不是住在那里的,我没看见过你。”
“哈,我以前在那里住过。看见楼下的的摩托车没?”眼光向那边看着,似乎眼光折射,正看见青苔一层一层的往外长。“那车就是我的。”
“我还一直奇怪呢,那栋楼又没人住,怎么会有辆摩托车。好像都长青苔了!”
“我承认它就像个剽悍的女人,你不能征服它不说,它还时不时的对着你气喘,不过到底他还是个女人,女人的特性一点儿也没少。要不我就把它留给你吧。不用了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那男人不知道风子在想什么,看着他,喝了口茶。转而问他:“你在那栋楼里住了多久?”
“也不是很久,大约两年不到。”风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住在你的隔壁。”
然后那个年轻的男人就说起了他自己的来历。
“其实我也只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当然这一段时间可能几天几个月,也可能很久,几年那么久。”
在什么地方住着,开始的时候,两人有着将近一致的想法,他们都无所谓。然而时间一久,便不那样觉得了。年轻的男人说他以前在一个地方住了两年,之后离了那地方,时常就想再回到那地方。然而终于还是一次都没回去过。
“我有时候觉得害怕。因为这种害怕,所以我即便很想回去,我也不再回去。”
可是究竟害怕的是什么呢?年轻的那个那男人说不清楚,风子也不知道。有一点的风子却是知道的,他自己似乎也在害怕那种不知的东西。
第282章 第47小节 没计划()
对于这种害怕,不同的是,那个年轻的男人不回去,风子却回来了。但是不是回来又意味着要走呢?
风子突然之间就很明白他的那种不回去的心理,即便回来也还不是落荒而逃?
风子先前的举动就是这样的,他看见屋子里现成,几乎是一成未变的屋子,落荒而逃了。
他又想着去看白如雪,看见的时候,却还是站在街的另一边。
这城市他认识的人不多,有那么几个朋友而已。他都见过,都是一般的在一边见着就走了,也没有上去招呼。他从来就是一个不善于招呼的人。
这之后,这城市就没什么他认识的人了。
晚上的时候,风子也没再回那栋楼里,在街上肆意游荡了一会儿,走到河边吹了会儿冷风,再度开始在街上游荡。不知道晚上该去哪里,他一想起睡觉的那间屋子,心理立即就有一种烦闷的感觉。所以他最后还是在街上飘荡着。
这种飘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没人知道。
路过新街一条小巷,这地方灯火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辉煌,一样的昏暗。
旋即一个女人将风子拦住。
“你有房间吗?”风子问了她一声,便跟着她走了。
其实风子什么都没做,他跟那女人一进屋就躺在那女人床上睡着了。那女人看着风子,推了他两把,没推醒,躺在一边也就睡了。或者她从来没想过,钱有这么好挣的时候,什么事都不用做。
后半夜风子醒了,醒来之后他也就没再睡了。陌生,常常能给人带来热闹而全新的感觉。现在也不例外,这屋子风子从来没呆过,推窗向往外望,见到的全是不同往昔。然而这新奇带来的热闹之中,入眼能见到的所有的事物却都被笼罩着一层可怕的孤寂。
落地窗白得没有一点儿生气,窗台上凝结的露珠甚至也枯瘦消殒,月亮投下的影子全投落在了云的缝隙里,洒下大片大片的不尽朦胧。
望着这静悄悄的一切,直到最后近已成痴,闭上眼也还全是眼前的那些单调浅薄的颜色,弄影成婆娑。
风子陷入一场久时间的回想中,时间的开头并不明确,似乎极远,也似乎极近,总之在恍惚之间便发生了许许多多。他原先并不如现在这般孤寂,但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并且沉迷其中的呢?或者他根本不曾喜欢过这种感觉,却不明所以的陷落进去吸毒上瘾一般的无法自拔。
至于想象里,发生了什么事呢,昏暗的夜色褪尽之后,青色的晨光挤着照耀进窗子来,记忆便丧失了时间给予它的功用了。
天又亮了。
女人醒了,风子本就是没睡着,自然也是醒的。
这女人一醒来,就一直在奇怪难安,她怕自己碰上了一个神经病,之后会跟着她纠缠难休。那你说会有这样的人,付了钱却什么事都不做的吗?她还从来这样心里忐忑惶恐过,就像是不小心端到了一个放着开水的杯子。
不过这难安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风子并有表现出过多的疯子的举动,这叫她勉强还是可以安心的。
等她从卫生间梳洗出来,风子就已经走了。在街角买了俩油饼,一袋豆浆,边走边吃。突然发觉,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这个习惯还是没变,一旦走到这地方,那习惯就像自己的两只手一般的亲切自由的伸了出来。他还是安于简单的食物。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