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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真实三分虚的。”木才子比了一下。
刘非非说:“及格了吧。”
木才子低头。笑笑。偷笑。不说话。半晌。抬头。筷子挑着米线,一切就若无其事了。
第58章 59小节 不能告诉她()
其实那一瞬间,木才子心里不说奔跑过无数个念头,但至少有一个念头打马而过,而且在脑子里飞快的情境再现了一下。
在那低头的瞬间,他原是打算说,“我有一把吉他。”
这句话听来肯定十分突兀,所以刘非非可能完全瞬间冷场,不知道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依着刘非非的聪明玲珑,她一定会明白吉他的故事。就算不明白,那么木才子接着就可以各种旁敲侧击明示暗喻。
刘非非说:“你是指一个人?”
木才子回答:“的确是一个人。”
刘非非问:“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木才子说:“我想要你知道呀。”
刘非非问:“那你们什么关系?”
木才子说:“同学关系。”
然后刘非非就会忍不住笑,真真的忍俊不禁。“原来你居然暗恋别人。”
他觉得刘非非的个性,完全可以上演这样一幕。这也是他昨晚辗转反侧一个晚上想出的法子,木才子认为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她是一个可以就事论事的女人。从她画笔里透露出的理性,完全可以完美驾驭感性,而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意气任性。
当然这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但女人永远会是女人,嬗变的心思谁能捉摸。完全也有可能,他把吉他的故事还没说完,刘非非就会直接说,追你的姑娘去吧。听上去有些像骂人。
才刚刚开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展开的感觉,只好戛然而止了。
木才子最终不敢冒险,还是决定不冒险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他在心里已经算计好了怎么骗人。
当然,这也不算是骗。心里同时装着两份感情两个人,这不是他开的先河,不敢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心思表现给人家看,他也不是先河。
一个人当然要遵从心的召唤,听从灵魂和道德的诫谕,但是不妨碍把有些东西暂时掩藏起来。
这么麻烦而且头痛的事情,木才子一向优柔,肯定做不出选择,那么就只好为难时间了,反正时间都已经替我们做好了安排。
何况心对心发出的信号,从来不是点对点的直线输送,这中间不仅有血肉的阻碍,还隔着不知多少个位面的时空距离,所以误会发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要解释清楚消除误会,就变成了永恒的难题。
木才子可不想给自己设陷,最后将自己给套住了,于是默默的就把自己的心给远远的供了起来。
木才子轻轻笑,刘非非看见木才子笑,也跟着轻轻笑了。
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着平静且愉快的把面前的米线吃完了。然后木才子去结了账。然后各自回寝室。
想想,这顿饭吃得还是值得的,虽然并没有出现伟大的历史性转折时刻,也没有为未来某场可能的胜利奠定重要基础,但至少现在不用纠结,就这么保持现状就好。这才真的叫现世的安稳。
这一切就自然而然。这之后两个人便常常会一起吃饭,下午下课后,周末,反正木才子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陪着吃饭喝茶然后清谈,原来竟是件极愉快的事情,他渐渐有点喜欢这种清净的娱乐方式了。
只是这种清净,也不见得能长久的。进入十二月分,实习将至末期,似乎一夜间,两头学校都隐隐忙碌起来了。
而那位很胖的朱老师,号称就要病死的朱老师,居然又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办公室了。这下木才子真的不用去上课了。但是他这段时间,习惯了到教室,倒还是每天跟到教室去听课。
又听了两周课后,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三,那天正好是大雪,但是天却没有下雪。下午才刚到五点左右,天已经昏暗得一团紧张。冬天天黑得很早。木才子站在校门等他们一同实习的几个人,大家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
实话说,几个人相互见过的次数也不多,并不很熟。好在最是大家风华正茂时,年纪都还不大,经历都还不多,心思都还单纯,说起话来都还幼稚,所以倒正好可以投机,即便不用喝酒醉倒也大可以真诚相对。
晚上,几个人聚在一家当街的火锅店里。冬天的夜里,屋子门开着,没开空调,外面的寒意见缝插针的挤进去,碰到煮沸的火红的锅底,便热气腾腾温暖如春。
到晚上八九点的光景,大家酒酣胸胆尚开张。不知道谁抽空去打了个电话,就带回来消息,外面下雪了。
借着从屋里散漏到外面的亮光,可以见到近窗处大雪纷纷扬扬。落地玻璃外,伸近的几根树枝,树叶上竟然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那是木才子整个大学生涯里,见过的第一次雪,也是最后一次雪。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落在树上,落在电线上,落在整个街道,落遍整座城市,落满整段年华。
大雪夜,围炉夜坐,把酒谈欢,本该有几分古人清雅。但大家好像都没继续吃下去的意思了,实际上这时候,基本上也算是酒足饭饱了。都忍不住神思飘忽的往外看。南方人对于雪,好像永远有着一种近乎天性的喜悦沉醉。
大家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于是就学着大雪的纷飞的样子纷纷扬扬的鸟兽散了。
木才子陪着刘非非,或者说是刘非非陪着木才子,两个人互相陪着,沿着街道慢慢走了一段路,大雪便落满了肩膀和头发。
木才子停下,看着刘非非,突然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像朋友一样就好
刘非非点了点头。没有感受到火热的胸膛或者温暖的怀抱,只感受到两下紧紧的抱紧,仿佛坚如铁石一般的紧抱。一时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这么持续了半分钟,或者一分钟,两分钟,不知道几分钟,木才子松开手,刘非非也松开手,两个人便分开来。
木才子说:“我送你回去吧,好像顺路。”
于是木才子将刘非非送到了女生寝室楼下。然后自己回男生寝室了。
第59章 61小节 不要就不要()
不过再后来,又有消息说,四六级不过的,毕业证照给,但是不给学位证。
木才子在阳台上给仙人掌浇水,问叶子:“不是说学位证是学术水平的体现,论文没过才不给学位证吗?怎么英语不过,变成学术水平不及格了?”
叶子说:“你就这样想,英语不及格,说明你跟国际接轨没接好,铁定算是思想落伍,那学术水平也肯定不能保持世界水平了,所以英语不过,学术水平肯定不及格。”
“那你也没过,你就不急呀?”木才子提醒道,周二就考试了。
叶子说:“你都没过,我怕什么呀?”
木才子说:“你这是什么破烂心理,拿我比较,不过大多数人都会拿别人的苦难来比较,以安慰自己的不幸,于是别人的苦难成为抚慰自身伤口的灵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原谅你了。”
“切”,叶子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慢悠悠的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继而慢悠悠的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在网上买了一份答案,这次保证过。你呢?”
“我勒个去。”木才子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于是顺口骂了一声。原来这货居然早已经有了准备。
“可是我不会作弊呀。”木才子说。
“不会作弊?”叶子表示很惊讶,“你这话小心别说出去,连三岁小孩子都会笑话你。谁信啊。”
“你爱信不信,我是不会买答案的。我可是个良善的人,从小到大没做过假呢。”
“学位证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
“你牛!那你好好去考试吧,反正我给你说了。大侠也要了一份。”
“你们要你们的,我是不会要的。大不了没学位证,反正我又不做学问,要学位证干嘛。”
叶子瞅了一眼木才子,只好继续抽烟不说话,这事他也管不着,木才子喜欢倔,那就让他倔吧。
周二考试,他们一个考室,木才子这回还真的说到做到了,说不作弊就没作弊。大约真是不会作弊。
木才子记得他这前半生唯一一次考试作弊是在高二,有道数学题不会,旁边挨着全年级第一名,他瞅着人家试卷看了半天,又看了前面监考老师半天,急得汗出如浆,浑身发抖,最后直接昏倒在桌子上了。
这情形大约应该就像是一个人做惯了顺民,就只会做顺民了,突然让他改行做乱民,很难适应。
结果也就显见了,英语肯定又过不了。寒假的时候,成绩出来,果然又没过。由此也可见得多掌握一门技术有多重要。
木才子好像也真不在乎这个,没见到有郁郁不乐,大约是眼看着期末也就要到了,时间又紧,天天忙着不是吃饭就是喝酒,不是喝酒还是喝酒,还要应付期末考,满世界的找专业老师划重点,一本书都画完了才知道,没画的才是重点。所以也就没那功夫郁闷了。
周五晚上寝室大家出去聚餐。说起毕业去留,讨论去哪里好,是北上广深,还是隔壁小镇。话题一打开,大家就开始头头是道,从经济形式到福利待遇,从区位优势到公交远近,从政治地缘到同事关系,逐一给数了个遍,才发现大家都在胡扯。最后落到自己家乡,木才子就提到自己家隔壁的小镇。被抢白了。
这是师兄的原话:“就你们那儿,出租车司机想宰客,偷偷的绕着城兜了三圈,害得人一路提心吊胆,结果不到二十块,给一百块还找不开,好意思说你们那儿厉害吗?”
其实木才子并没有说自家隔壁的小镇厉害,只是才刚刚想到,顺口提起。不过这件事也是真的,只是没那么夸张。人们说话总是有夸张的成分。
他曾带着师兄去他家,司机看他们俩穷学生好欺负,又一副八百年来头一次到的外地人样子,就拉着他们狠狠的绕着城边跑了三圈。所以那次他们就被狠狠宰了。最后木才子拿出一百块,给那个司机,司机结果说早上出门忘了带零钱,问他们能不能给零的,最后还是在公路边儿上一家摊油饼的小摊上给找开的。
事实就是这样,那司机最后收了他们二十八块。
实际上,木才子没想好毕业要去哪里,之前模模糊糊好像有想过,但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想过。他的想法一向飘忽,他还想着毕业了先去看看远方观观世界,那样至少就可以在人前骄傲的宣称自己是有世界观的人。
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远方才有世界才有梦想,没有到过远方怎能算见过世界。连世界都没观过的人,怎么跟人谈论世界观?倒是免去了毁灭世界观的可能。
木才子就这么又一次被别人的思想绑架,不自觉的也就跟着认为了远方的才应该是世界,脚下的只能叫生活。但这是一个荒诞的命题,根本不存在远方即世界的说法,时间的真相是,远近都是世界,所到之处即是生活。
世界和生活本就是一组同义词。而令人没想到的,毕业之后木才子竟然真的以势不可挡之气势奋身一跃就冲进了远方。甚至都没想过,如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