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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一股清凉之气由共内直冲而出,继而,大地动荡,震颤不已,井底深处更似有隆隆地鸣
之声传来!
众人连忙施出千斤坠钉身于地,避此地震。
玄启道:“此乃八阴撼地的现象,殷士民已得引穴灵气矣!
这时,风火砖所砌的八卦矮井,竟在地震中轰隆一声崩颓,砖石尽地入井,待到地震停
止,使井已被填平。
玄清再叫小桂他们取来沙石泥土,将此坟略加修饰。并朝墓园方向立下墓碑。
小桂问道:“为何墓碑不朝大门,反而向着墓园的方向?”
玄启目注小千,显然要他回答。
小千道:“碑乃一墓之眼,朝向殷家墓园,即是以此墓看护墓园之意。”
玄清和玄启同时满意颔首。
玄清忽道:“茅山派第一百一十七代弟子宋小千听命!”
小千听到掌门师伯此刻以正式辈份点名,知有大事谕下,立即恭道下跑,应道:“弟子
听命。”
玄清道长自怀中取出一面紫竹雕就之令牌,高举手中,庄严道。“本派弟子宋小千自奉
命高山修业.一切行仪合于鉴核,今于殷家汇协助殷氏一门超拔得还,并于二友相助之下,
敛化百年加工尸,清静地方,此举深得吾道收妖伏魔,救世济民之法旨。
吾以本派第一百一十六代掌门之身份,正式宣布:宋小千修业圆满,通过考核;即日起
准予出师,独自行走江湖。广传吾道,光大本派门风。此外,特赐紫竹令牌一面,命其为戒
律堂行游监察使,监督本派弟子在外言行;若遇本派弟子有违山门戒律、祖宗规矩,难状便
立行事,代为薄惩。谕此,接令!”
“谨遵守掌门谕令!”小千大喜望,伏地叩首之后,双手高举过顶,必恭必敬接了紫竹
令牌。
他才刚起身,小桂和客途已大笑着猛拍他的肩膀,直道:“恭喜你,终于出头天了。”
二人丝毫不掩为其高兴之情,令小千甚感温噗窝心。
玄启教徒有成,心中固然欣慰有加。但对爱徒羽翼已丰,即将独自展翅高飞,更有一份
难舍的落寞。毕竟,十数年来,师徒二人情若父子,甚少分离,如今爱徒既长,将有自己的
天地,难免远行他去,老人孤单,心中感触好不凄然。
为冲淡自己心中感伤,玄启故意板起面孔,向爱徒做最后的训示和叮咛。
他正色问道:“千儿,你可知掌门师伯为何命你执掌行游监察使之职?”
小千了然道:“许是大师伯知道了,我近二年来修业之期,所受到的照顾,为了不让其
他师兄再以辈分欺压千儿,故而投我此职。”
“正是如此。”玄启严肃道:“你既明白大师伯用心良苦,切记不可滥用职权,循私报
复过去所遭遇。否则,你与其他同门师兄并无不同,不过是心狭量小之材,终究难成大器。
届时,为师定会报请掌门,撤消你的职权,懂吗?”
“弟子明白。”小千苦笑道:“虽然我真的很想为近二年来的遭遇,好好出一口恶气,
不过我也知道自己若是如此做了,师父你一定会对我感到失望。所以,我不会再去计较过去
师兄们对我的诸般折磨。但是他们如果犯了戒,被我撞上,我铁定秉公处理,绝不法外留
情。这样说可以罢,师父!”
玄启闻言.甚是欣慰,但仍含笑训道:“秉公执法固然不错,但执法可严可宽,别忘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桂嘻嘻一笑:“小老千,你若肯和我合作,我保证整得你那些师兄鸡飞狗跳,时常让
你有机会秉公执法,如何?”
“这笔生意可谈哦!”容途呵呵直笑:“这小鬼向来说到做到;要整人,他的鬼点子可
多着呢!”
小千当然心动,玄启看出他心意,笑斥不可,小千只得耸肩作罢,大叹可惜!
玄清和玄启见他竟一改过去阴郁之个性,自然流露出率真的一面,内心欣慰之余,却也
各自若有所思的望了小桂一眼。
玄清淡然一笑:“小千,其实你亦不必过于怨责那些师兄们。需知.人生所遇自有因
果,万般因缘不离定业。”
小千征然反问:“师伯的意思,莫非是说我这阵子的磨难,全是命中注定的事。”
“然也!”玄启微笑颔首。
虽是掌门师伯亲口证言,但想起这一年多的诸般遭遇,小千仍不免有些悻悻然。
他挑战地问道:“可是师怕究竟如何判定,到底是我命该如此?抑或是师兄他们仗势欺
人?”
玄清不以为然,含笑和玄启对望一眼,似乎在说:“你这徒儿可真倔。”
玄启道:“孩子,当年为师带你回茅山派时,上代掌门,也就是你的师祖,便已为你摸
过骨,批下终生。当时,他又是欢喜,又是感慨的说,在你这一辈弟子中,你将是最能深得
吾道的传人,茅山一派之技艺,亦将因你而得振兴,但可借你命运乖僻,一生多劫,易遭小
人陷害。那时,他即已交待,本派掌门大位绝对不可传你,否则于你性命不利,当你修业艺
成之后,亦不能留于山门;你之定命,唯有浪迹江湖,云游四海,方得大成。”
玄清接道:“你应当还记得,小时候师祖对你如何的严厉苛刻吧?”
小千点点头,吐着舌道:“我还记得,当我得知师祖坐化在印的消息时,心里的感受只
有用欣喜欲狂四个字才能形容。可是,后来师组临终之时单独召见我,问我恨不恨地,我本
想说恨,也好顺便气死他,但是不知道这什么,我看着他,那个字就是说不出口,最后我突
然明白,我永远不可能恨他老人家,因为我内心一直很清楚,他虽然严厉,却从不曾给我超
过我所能忍受的磨练;他虽是苛刻,却从不做无理的要求;其实,他老人家一直以一种非常
特别的方式爱着我。”
说到后来,小千的语调充满怀念,变得低沉而感伤。
小桂和客途互觑一眼,不约而同的心想,不知自己的师父坐化时,他们会是何等心情?
悲痛?哀伤?或者平静接受?
玄清道:“孩子,师父他老人家故意对你惩般严厉苛刻,其实是在为你化消命中之灾
劫。你可知,你是他唯一亲传移剑大法秘诀的徒孙?
虽然那时你只有七岁,但他深信,你有足够的资质,定能于十五岁之前参透此法。果
然,你的确不负他所望。”
小千愕然道:“师祖临终之前授给我的口诀,就是移剑术的秘法?”
“怎么?”小桂好笑道:“你连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
小千一个劲儿茫然的摇着头,虽然被这项事实吓到了,怎么也不敢置信。毕竟,移剑大
法乃茅山镇派秘技,非掌门人绝不轻传,就连身为掌门首徒的三师兄都还没开始修练,没想
到自己竟早得师祖真传,叫他如何能不大吃一惊?
客途瞅着他诧然失神的模样,闷笑咕哝:“自己学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也有办法学成,
这种本事也真是不简单。”
玄启笑道:“千儿,如今你明白师父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了吧!其实,作此番修业之遭
遇,他老人家如早有预示:同门之欺不可维护,仅此方可化消有伤你性命之一大凶劫。故
而,当你大师兄曹承泰自荐为评鉴使时,你掌门师伯和为师虽知他必会刁难于你,却未反
对,原因即此。关于曹承泰所作所为已迫其职之事,吾非不知,但为了消免你往后杀劫,我
们也只好不加阻止。”
“原来如此。”
小千恍然之余,诸多心结终于在其师这番说明之后消解。
玄清亦道:“由于省承泰对你不合理的欺压,使你还上小桂他们;更因为他们二人之助
得已收眼的名久著之僵尸,转祸为福免过凶劫,正应验了师父他老人惊昔日预言。往后,你
就和他们同行江湖,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如此师伯和你师父也可放心。”
小桂和客途同声大叫太好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小千却放意装出勉为其难之貌,表示
既是师伯交待.他也只好和这两个菜鸟同行江潮了。
小桂瞪眼道:“你说什么?”
小千开始往古宅大门外一步步退去,口中同时叫问:“师父,您还有没有事要交待?如
果没有,我得脚底抹油了!你看,有人快要飞飙了!”
玄启就算仍有千言万语想再三吩咐、交待,但是看到小千得遇玩伴喜形于色的模样,也
不想让离愁破坏了小千的心情,遂含笑道:“没事了!”
他话才出口,小千已拔腿就跑,小桂自是不甘落后的追杀而去。
客途匆匆朝二人拱礼一拜,道:“二位道长,后会有期,我会负责看着这两个顽皮鬼,
你们请放心。”
他身形一闪,卸尾追去。
玄清道长扬声提醒:“小千,别忘了每二年回去黄观述职一趟!”
“知道了……谨遵掌门口谕……”
小千语声自古宅前方遥遥传回,声音越来越轻,显示人已走远。
玄启语带落寞,感伤道:“他们走了!”
玄清知他心情低落,劝慰道:“这孩子找到了合适的伴,变得比以前开朗,你应该为他
高兴才对。何况,昔日师父也曾说过,这孩子只要能熬得过同门相欺,不生报复之心。往后
命运大有转变,凡事必当化险为夷,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强留他在身边,只会对他不利
而已。师弟、你就看开点吧!”
玄启苦笑一阵:“唉……其实师兄之言我亦非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放不开
罢了!真是枉费自为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也是人。”玄清淡然道:“除非是没有感情的草木树石,否则看着自己扶养
长大的孩子离开身边,谁能不感伤落寞?回去吧!现里还有事等着咱们发落。”
玄启颔首以答,二人环顾一匝,对然离开古宅。
殷家古宅受到诅咒的传说讲未随着百年僵尸的消失而破除。事实上,除了小桂他们三人
及二位道长之外,无人知道殷家汇的名久著的僵尸已除。
然而,诚如小桂所言,就让这个传说继续传下去吧!只要传说存在的一天,殷氏一族就
不会有受人打扰的时候。对于等待了百年方始人士得安的殷氏人而言,不该再受任何打扰,
就让僵尸厉鬼的传言,永保他们的安眠吧!”
皖境。
南行官道之上。
三匹意气风发的快马,如风一般尽情地驰骋。
“得啦!”的马蹄声,宛似滚雷扬传数里。
马上的骑士们年龄皆轻,不过是十六、七、八的弱冠之龄。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殷家汇往九官山方向疾行的小桂等人。
小桂他们三人三骑,沿着坦荡的官退,一路晓行夜宿的朝南下行;连日来,行进顺利,
未曾遇上什么碍眼之事。
是日。
初冬的太阳晒得人浑身噗烘烘,轻过大半天的赶路,三人额际已是薄汗。
小千在马上高声道:“前面一点有处驿站,那儿有间小店可以歇腿。咱们在那边休息一
阵,顺便填填肚皮再继续上路如何?”
“可!”小桂嘻嘻笑道:“反正你是咱们里面唯一比较具有江湖经验的老鸟,该如何
吃、如何喝、如何走,我们不会比你清楚,听你的就是。”
小千可笑道:“这么说,我可得找机会将你们俩给卖了;不过,只可借你们俩还没出
名,没啥身价,卖不值钱。”
客途笑道:“小鬼果然有识人之明,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