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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正的心中也微微犯疑,今天晚上无疑是太顺利了,顺利得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大名鼎鼎的飞云会难道一转眼便真的要灭在他的手下?
但现在的形势却不允许他再迟疑,战机稍纵即逝,大浪帮虽占了先机,胜利虽还没有最终到手,在这之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所以他必须尽快地攻下凌云的帅府,至余其余的飞云会的有生力量,自有杨邪等人带人去肃清。
凌云的帅府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四层木楼,朱正带了上千兄弟和凌波山庄的人已将这座小楼团团围住。
楼前的朱漆大门紧闭,楼内也无半点声息,朱正眉头一皱,大声道:“给我撞开大门。”
早有人抬了擂木呐喊着向大门撞去,可是擂木还未接触到大门,却“怦”地发出一声巨响,掉在了地上,抬木的几个人竟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朱正脸上变色,叫道:“大家小心!”
但他的话音未落,楼上已密密麻麻地涌现出无数飞云会的武士,一时间,各种暗器已如飞蝗般纷飞而下,朱正手中炼狱挥舞,铁青着脸,早已挡开数枚暗器,但身边的兄弟却倒下了一大片!
木楼上的飞云会武士正是长威、长胜两堂的神箭手!
能进得了长威、长胜两堂的人,在江湖中已可说是数一数二的暗器高手!
大浪帮的人早以为胜券在握,此时措手不及,武功稍低的不断地倒在血泊中。
朱正咬了咬牙,运足内力大声道:“大家暂退一会儿,避敌锋芒。”
大浪帮的人果然训练有素,虽在慌乱下,退得却秩序景然,纷纷退到有遮挡的地方。但仍是将帅府团团围住,只不过包围圈放得略松罢了。
朱正沉声道:“速向帮主和凌庄主禀报,请庄主速调盾牌手到帅府前来。”
朱正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得令而去。
朱正又道:“快快通知杨左使,要他小心谨慎,小心防备敌人突袭,飞云会今晚也许是诱敌之策,要他小心敌人诡计。”
另一黑衣人也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帅府楼上的长威、长胜两堂的人并不摇旗呐喊,见大浪帮和凌波山庄的人退去,楼上密密麻麻的武士也隐身在楼内默不作声。
朱正脸色越来越沉重,他双眼中的忧色也渐浓,大浪帮虽占得先机,但看来今晚鹿死谁手,还是殊可未料。
杨邪带了兄弟冲进沙城,他的任务是肃清飞云会的有生力量,他必须保证朱正能够集中全力攻下帅府,绝对不能让飞云会的武士驰援帅府。
因此,一冲进沙城,杨邪立刻带了手下兄弟向飞云会武士的驻地冲去。
没用多少时间,杨邪便已冲到了飞会驻地,奇怪的是整个驻地竟然空无一人,杨邪皱起了眉头,他本来应该看到的应该是飞云会的武士从睡梦中慌忙起来应战,但敌人却踪迹全无。
杨邪的瞳孔葛地收缩,他沉声道:“大家小心敌人埋伏!”
但四周一片寂静,并没有敌人冲出来伏击,飞云会数千人马竟似奇迹般消失了一般!
难道沙城已成了一座空城?
杨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任何惨烈的厮杀也许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一样出乎他的意料。
正在这时,有十余个黑幢幢的身影在远处一掠即过,杨邪的眼睛葛地一亮,看来飞云会的武士终于现身了!
只要能够找到敌人,大悲使是从不怕与任何敌人放对的。
杨邪手一挥,一言不发当先向那十余条黑影追去。
岂知那十余条黑影轻功居然好得很,在加上地形熟悉,在巷中左钻右钻,大浪帮的人竟始终追之不上。
杨邪眉头一皱,喝道:“兄弟们,不要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分一队人去截杀敌人就可以了,其余人继续在城中巡杀!”
众人轰然答应,早有人带了兄弟向飞云会那十余个武士追去。
杨邪则带了大队人马继续在城中搜索,这一来,发现的飞云武士便不断增加,杨邪一一下令分兵追击。
到得后来,杨邪环视左右,心中不同一凛,暗暗心惊道:“怎么我身边只剩了百余兄弟?”
他这回念一想,葛地大惊,失声道:“糟了,中了敌人奸计了!”
他话音未落,忽听一人大笑道:“杨左使,你当真当我们飞云会的兄弟都是酒囊饭袋么?
街角转角处,一个人施施然然地走了出来。他的嘴角含笑,神情轻松无比,正是驭风使柳随风!
杨邪心中虽然吃惊,但他脸上表情仍是镇定自如,淡淡地道:“柳先生,沙城又不是龙潭虎穴,大浪帮想来便来,又有何惧?”
柳随风淡淡地笑了笑道:“来虽然来得,只怕走的时候却不太容易,杨左使,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些兄弟怎么样了?”
杨邪的目光突然收缩,他虽然对自己的兄弟很有信心,但柳随风的表情很轻松,他的话实在也不象恐吓的话。
自己兵力分散,只怕大部分兄弟已遭不测!
天琴老人、凌波山庄庄主海凌波接到朱正报告,早已赶到帅府门前。
朱正禀道:“帮主,凌云看来早有预谋,咱们中了他的诱敌之计了!”
天琴老人闻言虽惊不乱,他环视左右,只见手下的兄弟虽然有的已经挂彩,但士气未竭,纷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天琴,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
天琴沉声道:“朱正,你速速派人通知杨邪,令他聚拢人马,扎断沙城各个通向帅府的路口,阻住援兵,切切不可中了敌人分兵之计。”
朱正恭声答应,早有手下人听令而去。
天琴又看了看海凌波,沉声道:“海庄主有何高见?”
海凌波微笑道:“攻城虽是以凌波山庄为名,但海凌波怎敢有此野心成为沙城之主,在下一心只想助帮主登上沙城城主,帮主尽管发号施令好了,凌波山庄的人听凭帮主差遣!”
天琴点点头,凌厉的眼光向周围的兄弟一扫,朗声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大家务必奋勇当先,一举攻下凌云的帅府,那时,便是我大浪帮扬眉吐气之日!”
大浪帮帮众精神一振,振臂齐呼道:“帮主英明,大浪帮所向披靡,属下誓死效力!”
朱正提了兵刃,大喝道:“不怕死的跟我朱某上!”
大浪帮盾牌手早已一涌已出,挡在朱正和抬檑木的武士身前,奋力向紧闭的大门冲去。
楼上飞云会的神箭手虽箭如飞蝗而下,但大浪帮人人冥不畏死,再加上盾牌手左遮右挡,虽给飞云会射倒十余人,但立即又有大浪帮的勇士冲近补上,不用多时,大浪帮的人已冲到了门前,拼力用檑木向大门撞去,发出震天价的一声声巨响。
大门摇摇欲坠,门上已有了很多裂纹,再撞片刻,大门必开!
但这时候,大门却“呀”地一声打开了,檑木手正全力向大门撞去,眼看大门已开,却已收势不及,连人带木向门内冲去。
血光在刹那间飞起,冲进大门的十余个檑手刹那间又全部飞了出来。
只不过冲进去的时候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个的人,飞出来的时候却已成了一截截血肉模糊断肢和碎骨!
门内竟然密密麻麻站满了飞云会的武士,是以大浪帮的檑木手犹如羊如虎口一般有死无生。
鲜血飞溅在大门上,在血腥的刺激下,大浪帮的人眼也红了,纷纷一涌而上。
狭窄的门前,刹那间刀光血光又再满天飞起。
每一秒钟都有人在流血,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人人的眼睛都已血红,但却绝没有人向后退一步!
倒下一个人,双方便会再有另一个人补上他的位置。
在这时候,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只有把大刀砍入敌人的身体,让敌人倒下去,自己的生命才可能得以保存!
双方每前进一步都是那么困难,都要付出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肉作代价!
这实在是惨烈的一战,肃杀的杀气冲天而起,天地也似乎为之变色,似乎也在为人类的残忍嗜杀而颤栗!
踏着门前的血肉和犹未冰冷的尸体,大浪帮终于推进了一些,已经有一些帮众冲进了木门外。
大浪帮毕竟人多势众,而飞云会只留了一些精锐坚守帅府,是以慢慢有些抵挡不住大浪帮一波一波悍勇的进攻。
朱正双眼发亮,他身上的衣衫已给鲜血染红,但他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时,门内拼死抵御的飞云会武士忽地似潮水般散开。
门口忽地出现了一头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猛兽。
朱正的目光突然收缩,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麒麟!
这头猛兽赫然就是凌云自毒蛇山谷收伏的麒麟!
麒麟狂啸一声,一口雾气向门外聚集的大浪帮武士喷来,毒气所到之处,大浪帮的武士还来不及躲避,已经倒了下去!
朱正急忙挥手,大浪帮武士脸上变色,纷纷急退,麒麟却并不追赶,只停在门前低低咆哮。
麒麟身后,慢慢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长得虽然并不高大威猛,但他脸上却隐隐透出一股王霸之气。
这种气势,也只有沙城之主才配拥有,天琴的瞳孔已微微收缩起来!
他缓缓步到阵前,在凌云面前站定,这时,两军都已停了呐喊和厮杀,看着这两大武林霸主面对面的对决!
天琴缓缓道:“凌城主?”
凌云凌厉的眼睛直视天琴,反问道:“天琴?”
天琴微微颔首,却又忽地惊觉:凌云并未答他的问话,但他却回答了凌云的反问,在气势上他竟已输了一筹!
凌云一字字地道:“天琴,你现在是不是在奇怪?你现在本应已攻入帅府的,为什么现在却连前进一步也如此困难?”
天琴老人忽地叹了口气,淡淡地道:“那也许是因为我太相信女人。”
他凌厉的目光并没有看凌云,而是看向了凌云身边的一个美艳女子。
那个美艳女子神情竟似有些惊惶,她的神情看上去也困惑得很,似乎根本不明白事实为什么为是现在这样。
凌云忽地也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怪错她了,她本以为给你的情报是真的。”
美艳女子身子忽地晃了晃,她咬着牙,颤声道:“大,大哥,你已……已知道了么?”
凌云转过头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他叹了口气,低声道:“玉妹,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我?”
玉玲珑脸色雪白,身上的羽纱随着身体轻轻颤动,显是心情颇为激动。
她咬着牙,道:“但大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凌云淡淡地道:“其实我也是猜测,从你第一次告诉我,你见过天琴两次时我已开始怀疑。”
玉玲珑道:“我不明白。”
凌云道:“若不是天琴最信任的人,又怎么会见到天琴?天琴老人,你说是么?”
这最后一句凌云又转而问天琴。
天琴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你果然很了解我,不错,这女子若非已将她的身子献了给我,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见到我?”
凌云缓缓点了点头,道:“玉妹,你的易容术虽精,但若不是已投了天琴,便绝不可能见到天琴,还打听到这么多秘密的事情,但那时我还没有证据。”
玉玲珑身子晃了晃,凄然笑道:“大哥,我背叛了你,你为何还要叫我玉妹?”
凌云长叹一声,他的眼神很复杂,竟是又怜惜,又痛苦,他缓缓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做?”
玉玲珑忽地嘶声笑道:“你不明白?哈哈,你不明白?”
她的眼中竟似已有疯魔之意。
凌云沉声道:“你我好歹一场兄妹,恩恩怨怨至此一笔勾消,你跟天琴走吧!”
玉玲珑凄然道:“凌大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么?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绝对不是想害你,我只是在想,你的一颗心思全放在了沙城之上,从来也不拿正眼瞧我一眼,你若失去了沙城,也许便会陪我终老林泉。大哥,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