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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柳斐然还是在东宫里歇息了下来,因为初玉尘怎么都不肯放开她的衣角。
第二日初玉尘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柳斐然还在睡着,怔怔地看着她那俊美的容颜,昨日之事慢慢浮现。
父皇驾崩,自己崩溃要杀赛依提,姐姐冒险把赛依提给杀了,她由始至终,都站在自己跟前。
最后自己在姐姐怀里哭泣时候,心底冒起的感受,是她从来都未曾有过的。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渴望接近她,抱着她。
往日里也是见着姐姐便欢喜,可是却没有昨日那般的不一样。这种感觉既新奇,又好像让人觉得有些害羞,它又好像并不是不能见光,只是却又有了一丝想隐瞒的心思。它让人万分安心,可又偏偏同时让人心跳加速。
初玉尘苦苦皱眉,思索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柳斐然眼睫毛微微颤动,即将醒过来之时,初玉尘这种复杂至极的心情顿时更是爆发了起来。心跳宛若小鹿乱撞,手脚宛若失去控制,她下意识做的,竟然是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
柳斐然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起身见着她还在睡,便没打扰她。朝中事情繁忙,她也没有时间一直留在这儿。
初玉尘不敢动,直到柳斐然彻底离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那乱跳的心才平稳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似乎这种感觉也不错。
复杂的,而又似乎是美妙的。
不过这一种感觉,在不见到柳斐然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因为父皇的驾崩,初玉尘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已经逐渐接受了父皇不在了的事实,她更是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重担,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
初闻昊下葬皇陵之后,紧接着便是初玉尘的登基大典。
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在初闻昊驾崩之后,立刻就开始了新皇登基的筹备。衣裳、用具、乃至礼节方方面面,都不得半丝马虎。
礼仪实在是繁琐至极,几年里也没几次是需要如此慎重的,所以太常就像是卯足了劲一样,一丝不苟地要把所有繁琐的流程都做足了。
初玉尘是苦不堪言,穿着厚重的冕服,踏着不能有半分差错的步伐,因为一旦错了,太常就会在一旁语气幽幽地说道:“殿下,又错了。”
好几次初玉尘都想摔了冕冠不走了,但是小可子在一旁朝自己拼命挤眉弄眼的,又知道自己不可任性妄为。
就这样反复纠正学习,选好的黄道吉日到了。所有人都忙碌不已,为的就是这一天。
皇宫里响起了庄重的号角声,文武百官伫立在长弘宫外的广场上,分两旁而立,朝服穿戴整齐,神色肃穆而恭敬。
宫廷乐师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站在百官前方的柳斐然庄重地踏出了第一步,接过了太常交接而来的诏书,高举过头,一步一顿地踏上了台阶最高处,俊美的脸上满是恭敬和庄重。
她转身,打开诏书,朗声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
按理说,该是梁仲焕宣读诏书,可柳斐然乃是太子太师,是辅政大臣,又是初玉尘钦点,这身份上也没有逾越之处,众臣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答应了。
且此时见她朝服加身,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和那背后的长弘宫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倒是赏心悦目得很。再加上昨夜下过雪,放眼之处皆是茫茫,宫廷楼阁只露半截原色,一切恰到好处。
“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为安顺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柳斐然率先高举诏书跪下,“臣等遵旨。”
百官全都跪下行礼,高喊:“臣等遵旨——”
太常见时辰已到,朗声叫道:“迎新帝——”
号角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幽远悠长,像是从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存在于世,厚重而庄严。
“呜——”
初玉尘身穿冕服,那十二纹章皆绣在黻衣之上,那日、月、星辰昭明,天像所在,那象神武定乱,粉米粒民,无一不显露出庄重威严之姿。
她小小的人儿却走出了一种尊贵大气之感,精致的脸上全是威严和肃穆,伴随着那奏起的乐章,霸者之气顿显无遗。
她目不斜视,走到丘坛之位,此时燔柴炉,迎苍天,乐奏始平之章,她行至苍天牌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牌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上苍行三跪九拜礼。
每一个步骤下来,她都显露出惊人的沉稳之感,让人觉得这并非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之人。
此时下起了小雪,初玉尘走在雪中,有一种凌驾世间之上的威严感,让人心生敬畏。
柳斐然欣慰地看着初玉尘一步一个脚印,完成所有的仪式,最终来到了柳斐然跟前。
太常捧来冕冠递于柳斐然,柳斐然接过,亲手为初玉尘戴上。
初玉尘看着柳斐然亲手为自己戴上冕冠,看着她那俊美的脸朝自己凑近,原本一点都不紧张的她,突然间心跳加速了起来。心底萌生了一种想要闪躲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动。
于是她看着她的脸朝自己凑近,甚至于闻到了一丝她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就好像这飘着的雪,也带了味道。
冕冠戴好,柳斐然领头跪下,皇宫中所有声音此时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所有人的高呼,看着所有人都跪拜在自己脚下,初玉尘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的可怕之处。
那是一种足以让人疯狂的感觉,生杀大权全在于自己手中。
初玉尘记住了这种感觉。
柳斐然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子之位是为民心所向,故而民心要是倾倒了,也就会丧失这个位置。初玉尘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所以,她要做一名明君,大权在握的明君,百姓舍不得她,百官动不得她!
初玉尘小小的人儿,谁能想到她竟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她平静地看向跪倒的文武百官,还显稚嫩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谢陛下!”
至此,登基大典才算是结束。初玉尘起驾返宫,文武百官亦是出宫,继位诏书宣告天下,紧接着必定也是大赦天下,免税三年。
这些事情自不用初玉尘担忧,她从今日起正式搬到了琉璃宫来,此时也正是回琉璃宫去把冕服换下来。
小可子身份水涨船高,在宫中今也再带自己些日子便要出宫养老了,他便是整个皇宫的奴才里最有地位的一个人了,自然是红光满面。
他见初玉尘回来了,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奴才参见陛下!”
初玉尘被他吓了一跳,见这混账东西笑得脸都成了一团,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去。”
不过被他一打岔,倒是从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心态中恢复了过来。她就站在宫门前,闭上眼睛静静地回想了一下登基大典的事情,再睁开时,便恢复了一片清明。
权利虽好,可不能被迷失了心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登基之后;初玉尘正式坐在了长弘宫里最高的位置;听朝臣们汇报朝政了。
原先取消了早朝不过是因为初闻昊身体不允许;而现在初玉尘虽然是个孩子;但毕竟是皇上;所以自然是恢复了朝会。
文武官员分在两侧;上了等级的官员鱼贯而入到长弘宫中;站在两旁低语。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百官跪倒行礼。
初玉尘穿着玄黑色的常服,衣领袖子绣有金龙盘旋,平日里见谁都乖巧万分;笑得甜美的她;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众人只以为初玉尘还没从失去父皇的打击中走出来;却不知道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是东宫之人最为熟悉的模样。
她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直到自己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上之后,才平静地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起身,初玉尘第一次在这个位置朝下看,所有人都不得直视天子真颜;半低着头举着朝笏;恭敬而严谨。她一眼就看到了下方,站在文官第三位的柳斐然。
没人留意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柔情;但旋即消失不见。初玉尘小小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哀乐;“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她的声音何其稚嫩,听得下面的人都愣了一下,才接受了幼帝这个事实。有人相互看望,有人已率先走出了一步,是那宗正卿,“启奏陛下,臣有事禀告。”
长弘宫内响起了宗正卿的声音,“先皇已下葬皇陵,可谥号未定,臣等拟了几个谥号,分别是德明、厚德、安明、景平,还请陛下定夺。”
初玉尘沉默,苟宿就说道:“陛下,先皇虽在位时短,却一心为民,宽厚待臣,臣以为,可为厚德。”
金虎向来不太喜欢苟宿,便插口说道:“按苟大人的说法,先皇是为明君,为德明又有何不可?”
苟宿脾气暴躁,向来不喜有人反对他,顿时瞪起了眼睛,“可先皇却带不得两个谥号,厚德更能体现先皇宽厚待人之心,难道金将军就不认为先皇宽厚吗?!”
金虎冷笑一声,“那苟大人就不认为先皇是位明君吗?”
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旦上朝就总会有人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吵起来,非要把长弘宫闹成集市般。初玉尘静静地看着两人相互拆台,等到他们歇一口气之时,开口问道:“柳大人认为如何?”
柳斐然被点名,自然踏出一步来,温润的声音荡起,“回陛下,微臣认为,可为景安。希义行刚曰景,取之景,先皇在位时击退游民侵占,平定封州兵乱,是为安,故而取景安。”
初玉尘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看着柳斐然的目光,是泛着光的。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就好似自己眼里就只能看得到她。
这种感觉绝不一样,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而她也感觉,自己快要抓住这种感觉了。这到底是因何产生,她隐隐觉得只差了一层纸尚未捅破。
但是她很冷静,完全没有私底下和柳斐然接触时候的乖巧可爱,只是点了点头,头冠珠帘轻轻晃动,“那便景安。”
众人不敢反对,应允,然后又说起了别的问题。
也只有在这一件事,初玉尘才有决策权,别的关乎国家大事,都是辅政大臣们商议过后,让初玉尘点头的。
初玉尘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不胡乱插口,只静静地听着,然后点头应允。
朝会就这样结束了,初玉尘走出长弘宫,心里却还是想着她最近才萌生的异样感受。小可子见自家主子一直在思索,以为是朝中之事让她烦恼,便开口说道:“陛下不用过于担心,陛下现在是还小,等长大了,自然是要亲政的。”
初玉尘回神,回头看了小可子一眼,倒也不恼他的打扰,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想一件事。”
小可子提醒道:“陛下,您不该自称我的。”
初玉尘也是习惯性了,小嘴微微笑了笑,“朕在想,江自流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小可子说道:“封州之事多为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