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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啊”了一声呆住了。
贾琏从平儿手里接过大姐儿抱在怀里,一边笑着逗弄一边道:“平儿你去找她的身契,你们奶奶的东西你总是知道在哪里的。”
平儿心里狠替王熙凤高兴,答应一声就进了里间。
安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白纸,膝行爬到贾琏脚边哭道:“二爷你不能这样没良心,我不出去,死也不出去!”
王熙凤定定神,心里欢喜无限,对跪在地上哀求的安儿反而宽容了几分,“咱们主仆一场,这样吧,我再送你二十两嫁妆银子,你就别再哭哭啼啼纠缠不休的了,最后一点脸皮也不要了不成?”
安儿嚎哭道:“我还剩什么脸皮,所幸我也不活了。”
话落爬起来就往墙上撞。
就在这时平儿拿了卖身契出来急忙一把抱住,劝道:“安儿,好死不如赖活着。我都听见了二奶奶要送你二十两嫁妆银子呢,有了这银子你出去后有的是人聘你为正头娘子,你自己当家做主好日子在后头呢,做什么寻死。”
王熙凤站在贾琏身旁冷笑道:“一般的人咱们安大小姐看不上眼呢。”
贾琏叹息道:“我从不觉得人往高处走有什么不好,只是如今我没那个心了,做不成你攀爬的梯子,你何苦纠缠不放呢。”
王熙凤气不过瞪了贾琏一眼,“都是你招惹的好人!”
贾琏笑道:“到底也有我一半的错,二奶奶你给她寻条生路吧。”
话落抱着大姐儿就进了里间。
“二爷,二爷别不管我。”安儿瘫在地上哭嚎不止。
王熙凤反而笑道:“你接着哭,我看你能不能哭的他回心转意。”
平儿、安儿、丰儿和嫁给了来旺的宁儿都是从小服侍王熙凤长大的丫头,她们之间的情分不同一般,否则依王熙凤的性子就不是只把安儿撵出去了事了。
这会儿平儿见安儿哭的可怜就道:“你这个作死的蹄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今二爷眼见是不要你了,你还不跪求大小姐给你一条生路还等什么呢。”
平儿喊出大小姐来就是想勾出王熙凤和她们之间的情分来,王熙凤自是知道,于是冷笑道:“平儿我看你是白替她操一回心了,眼见着她根本不领你的情。平日里我最恨那些自己不尊重往下流走的贱蹄子,在家时我也每常说给你们听,谁承望我自己的丫头倒打我的脸!”
安儿心一横就嚷起来,道:“你生来是主子小姐,你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卑贱人的苦楚,好不好的拉出去配小厮,若是再犯个不大不小的错就撵出去任凭去死,我偏就不甘心。二爷那样的人物,哪个见了不爱,你问问平儿丰儿她们心里有没有二爷,我不信只我一个人有这个心!她们不过是扭捏作态没机会伸手罢了!”
平儿把心一冷撒开了手,指天发誓道:“我要有那个心就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王熙凤冷眼看着安儿,“平儿你何苦跟她置气,她自己下贱就打量人都和她一样呢。二爷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二爷既要给你一条生路那就按二爷说的办。平儿你去外头叫两个人来。”
“是。”
“让我死了吧!”安儿爬起来就又要往墙上撞。
这次平儿没拦着扭头直接出去叫人。
王熙凤笑道:“你撞啊,你撞死了我给你埋尸。”
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安儿紫涨着一张脸皮,却是失去了撞死的勇气。
不一会儿平儿领着张材家的、王兴家的进来了,王熙凤一摆手两个媳妇架起安儿就拖拽了出去。
王熙凤呆坐了一会儿就对平儿道:“把银子给她拿上。”
“是。”
大姐儿尿撒锦绣袍()
大姐儿将将五个多月;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纪;不想被贾琏抱在怀里之后却活泼爱笑起来。
这小人专挑了贾琏和王熙凤的优点长;整个粉团子一般惹人爱;把贾琏内心里深藏的慈心都勾了出来;爱惜非常;不禁为她看起相来。
替婴孩看相要听其啼哭之声;于是贾琏拧了她小屁屁一下,大姐儿吃疼柔声细气的哭了起来,起初还有些许嘹亮渐渐的气息就细软了下来;小猫崽子似的。
贾琏又观其唇耳皆薄,却是个薄命流荡之相。
这和书里的结局不一样,书里结局巧姐嫁给了刘姥姥庄子上的地主。
是了;他怎么忘了;红楼梦是一本没有完结的书,后面的结局都是后人续的。
如此;他以后也不必拿书中结局来看待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了。
正在这时他觉大腿上一热;探手一摸笑了;“好闺女;你一泡尿可把我这件新上身的衣服毁了。”
王熙凤掀帘子进来就听见这句急忙把大姐儿抱走交给了外间的平儿;似乎生怕他从此厌恶了大姐儿就急忙骂道:“小挨刀的就是没福分;她老爷才发了善心抱抱她,她就这样不争气,回头看我不狠狠拍她几下子。”
一边骂一边找了一件靛青色连珠纹的长衫给贾琏换上。
贾琏笑道:“我听出来了;你哪里是骂大姐儿;你分明是抱怨我没抱过大姐儿。”
王熙凤抚平长衫上因折叠放置而弄出来的褶皱,抬起头来笑道:“呦,我怎么敢抱怨你,你可是我们娘们的顶梁柱,话说回来你若真能撑起咱们这个小家,我从此就甘心被你压服。”
贾琏笑着往贵妃榻上一歪,翘起二郎腿道:“上有天神下有阎罗,你记着今日自己说的话。”
王熙凤笑着在他身边坐下,两手交叠放在腿上,一根涂了嫣红指甲的手指翘起指着贾琏,“我若忘了就让我头上长疔如何?可你若还像以前那么偷偷摸摸不着调就让你从此沾不得女人如何?”
贾琏一把搂住王熙凤在怀里,轻轻抚弄着她红润的唇瓣,笑道:“好。”
“又弄什么鬼。”王熙凤拍掉贾琏的手嗔了他一眼,“和你说正经的,二太太找你过去什么事儿?”
“让你管家的事儿,不过我给推了。”
王熙凤“啊呀”一声,“作死的你怎么就给推了!”
话落就要起身却被贾琏扣在怀里动不得。
“你放手,你自己没出息还带累我和你一样不成?”
贾琏笑道:“知道你是个好强爱权的,且听我说,迟早这荣国府都是咱们说了算却不是现在。”
王熙凤撇嘴,“不是我埋汰你,凭你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还得靠我自己小心谋划。”
“你想怎么谋划?是不是忍辱负重跟在二太太身边做她的管家娘子?”
“说的恁难听,你是大老爷的嫡长子,这偌大家业迟早不是咱们的吗,我跟着二太太管家应当应分,我看谁敢把我当管家娘子使唤。”
“二太太就敢,老太太更敢,更何况你上头还有个正经婆婆大太太呢,这三头都压在你头上,你能有几分权利使,还不是要听她们的,好不好的,三重孝道压下来,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
“你当我没想过吗?我心里清楚着呢。可依着你又有什么好办法不成?咱们做晚辈的还能违逆长辈吗?哪家新媳妇也都是这样熬下来的,我受几年夹板气,吃几年委屈就是了。”
“那是几年呢?你忖度着老太太能活几年,大太太二太太能活几年,几年下来咱们荣国府又是什么光景你预料的到吗?难道你真以为荣国府的荣华能再延续几十上百年不成?”
王熙凤面色一整,低声道:“你是不是在外头听到什么风声了?”
贾琏笑而不答,却道:“你自己分析分析咱们荣国府的势力,二房是一股,大房是一股,老太太占着孝道自己是一股,三方势力往三个方向使劲,如此拉扯之下荣国府不散架都难。你我二人都以为这荣国府终究是咱们的,所以尽心尽力的服侍上头维持锦绣,殊不知,到头来咱们两个是一场空。”
王熙凤悚然一惊,讷讷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元春妹妹被送到宫里两年你可知道二太太往里头送了多少钱?”
王熙凤怔然摇头,“我才从二太太手里接过给丫头仆妇发放月例的差事,还不曾接触过元春妹妹的事情。”
“傻婆娘,你跟在她后头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可我在前院却知道一点,每月宫中总有一笔银子被二太太提走不知去向,少则五六百,多则三四千。长年累月下去,咱们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填的。”
王熙凤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心里还存着几分希望,“元春妹妹入宫也是为了咱们荣国府不是?”
贾琏冷笑,“若果真她得了大造化咱们大房就彻底站不起来了。按理说我是长子嫡孙,在府里的地位合该只比正经袭爵的大老爷低吧,你别跟我提二老爷,二老爷终究是要分出去的,能贵得过我这个嫡长子吗,可事实上我在府里什么地位你是知道的,还比不上宝玉那个黄口小儿。咱们俩生的大姐儿,正经嫡出大小姐,你见老太太抱过没有,又问过几回呢。”
贾琏的话让王熙凤心里沉甸甸的,“依着你,咱们倒是那夹缝里的可怜虫了?”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捡着二太太施舍给你的那点管家权利你就真的是主子了吗?说到底不过二太太身边一条自以为聪明实则被人利用的狗罢了。”
“你!”王熙凤气的脸皮涨红。
贾琏却望着她笑道:“这就受不了了,还有呢。我知道你看不上大太太的刻薄小气,极少去她那里尽孝心,巴心巴肝的奉承二太太,如今二太太用得上你处处维护你,可若有一日你没了利用之处,到那时大太太以婆婆的身份压制你的时候,你猜二太太会不会管你?”
王熙凤额头沁汗,牙齿紧咬,身子绷直。
贾琏却还不放过她继续道:“果真有一日二太太把管家权都放给你,银库钥匙也交给你,你猜银库里还能剩下多少银子?若没了银子,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公子小姐们问你要吃要喝要穿你哪里弄钱去?怕是依着你要脸要强的心卖了自己的金项圈珍珠钗都要服侍的他们满意吧。”
王熙凤身子一软瘫在贾琏怀里,贾琏抱着她轻拍。
“如此你还想跟在二太太后面管家吗?哦,还有,你也许觉得我们贾家一门两国公,祖宗又是发了战争财的,银库里定然堆满了金银珠宝吧,你定然想不到,至今连我这个嫡长子都没进过银库呢,何时被人搬空了咱们俩还在屋里睡大觉呢。
你合该知道的,咱们贾家的规矩,长辈屋里的猫狗都比咱们贵重,那些长辈屋里出来的嬷嬷管事们都是咱们头上的爷。宁国府的贾蓉你是见过的,他还得管赖大赖升叫赖爷爷呢。这就是我们‘钟鸣鼎食书香世族’贾家的好规矩,奴仆成了主子,正经嫡子嫡孙反成了奴仆。”
“别说了。”王熙凤满身汗津津的,禁不住扯了扯衣领,“你这是全往坏处想呢,一家子骨肉总有好的时候。”
“你说的也对,一家子骨肉总有好的时候,荣国府里有银子使的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日银库空了你再看。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何况是这么一大家子人呢,从上到下哪个心里没有小算盘。”
王熙凤再次咬牙,“那、那咱们就没有出路了吗?”
“我是有整治荣国府的心,可上头长辈层层压